9、副乡长张琦

　　张琦听完杨春旺讲完古丽大婶典故后，他大笑说：“哈、哈、哈，这个美女主播思维太敏捷了。一直称到完的口误就不是口误，女主播这个口误好，值得沙坡村人骄傲的尊称——古丽大婶。
　　张琦副乡长又对杨春旺说：“春旺，说说你的困难之处，你眼下有什么打算吗？咱随便一点唠一唠。别拘谨，我只比你大四岁，毕业后留市农村工作部做几年，对村级事不比你强多少，不过咱把难处摆出来互相探讨，最后一定会找到解决办法。”
　　杨春旺把他的打算向张琦一一作了详细汇报，张琦副乡长很满意的点点头。
　　他又和杨春旺接着说：“春旺，你认识曾宪强？那就太好了，他可是田市长的助理呀！我想，你有问题向他提出来，他一定会帮你解决的。”
　　“张副乡长，我和曾宪强，王文全、还有章华都是初高中同学。”
　　“呵呵、咱杨村长的后台可够硬的啊，春旺啊，你说的这几位交往很深吗？这几位可是咱平江市重量级人物。咱先不说市长身边的曾宪强，就那位章华吧，她丈夫孙诚董事长可是手握几亿资产的大亨啊。章华的跑车就一千多万的品位，我想她要是真是你的好朋友，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春旺点点头：“张乡长，我相信大家都会帮我。我也打算去找一下朋友，尽量尽快把沙坡村的事做好，用实际行动回答父老乡亲的期待。”
　　杨春旺并不是说要找后台、找靠山和王伦斗，他向市委去要人帮他搞规划、搞一下街道、建新房做民宅的设计方案，这些他一窍不通。先着手建起村委会办公楼，搞科研要有场所，招聘人才要有地方住。还有水源要流到各家各户、光缆入网宽带必须要通到每个家庭等等。杨春旺的远近计划，把杏山乡副乡长张琦彻底打动了。
　　现在他才终于明白，眼前忙家务的这位风火丽人古丽大婶，为什么放下养殖场那么大一块事业，挤时间，这些天专做一件事儿：说服乡政府，把杨春旺拿上一号候选人，说服乡亲们投杨春旺一票，说服杨春旺，一定要参加村民委员会主任竞选。
　　每个人都有记忆犹新的事、或难忘的一天。沙坡村人也有他难忘的一天，他们换了个新主任杨春旺。
　　老天爷并没因此多给沙坡村一分一秒时间，也随日落星稠进入夜间。忙碌一天的百姓，像归巢燕一样，各回各的窝。也有半数以上爷儿们，爱扎堆儿。
　　这个时间是乡下人探讨大事的时间，大到儿女们婚事，小到屯中新闻。也都是日落后，三三两两凑到一起，说说心里话，唠唠庄稼院里嗑。
　　新任村官杨春旺，送走乡里工作组后，他告别古丽大婶，离开上官叔的家。他回家先和二老说几句心里话。刚才和张琦乡长说的事，春旺和老爹爹学上一学。杨烨老汉在儿子杨春旺心里地位是至高无上的，他敬佩爹爹十五年守国门戍边生涯从不向任何人炫耀。他敬佩爹爹为补偿欠妈妈情债，放弃国家安排在都市工作，毅然把下半生美好人生交给妈妈安排——永不舍弃田园生活。
　　杨烨老人点点头，听完春旺学一些张琦乡长嘱托话以后，顺嘴说一句：“男孩子就该这样，要做就从难处入手。城里条件是优越，那是人家的；沙坡村再差劲，永远是咱的。”
　　杨春旺应了一声：“是的爸爸，您说的对，孩儿记住了。”
　　杨春旺又向妈妈问了一声好，春旺妈程冬雪女士是一位相夫教子类型女性。她从不责备丈夫对错，也不责罚儿子。少年春旺惹祸以后，她也是耐心的说服教育。
　　春旺随后来到西间卧室，他小心翼翼地坐在还生他气的来燕身边。
　　何来燕半转一下身子，向炕稍蹭一点地方。
　　她用一种冷漠目光看着春旺说：“春旺哥，看，当上官了就是不一样，从今以后该披星戴月，大好青春献沙坡了！春旺哥，真是官运亨通啊，念十六年书毕业就有官做。”
　　杨春旺知道来燕心里憋着一口气儿，反对他接任村官，横加阻拦无效那股气，还一直没顺过来。
　　来燕是有怨气，心里发堵，才说出那么几句不支持，反对意见。
　　也是杨春旺根本没接受，第二次登台表决心的行为，确实把何来燕伤得不轻。本来没有夫妻生活的密月头几天，也就没有任何情感升华。
　　维系那样兄妹加朋友的新婚夫妻间，说实话，还没有不结婚以前甜蜜，再去反来燕其意而行之的杨春旺，何来燕是从心底生他的气。
　　春旺此刻很理智的在心里对自己说：“新婚才十天，又是这样子的新婚、谁也不接触谁肢体的新婚，真不该让燕儿受到这样迎头打击。也就是说，结婚尽不到丈夫应尽职责，早知是这样结果，何必又要组成夫妻呢？燕儿是想以夫妻名义进城去过城里人生活，我杨春旺没能满足她的愿望，我杨春旺这样做，对燕儿也实在是不公平。她要是早知道我杨春旺不去进城，在家乡当村官、她还能这样主动提出马上结婚吗？这样草率、未添纤尘就结婚估计不可能。”
　　杨春旺在思索中调整他的情绪。他在此刻对来燕的态度上，没有别的选择，只好多给笑脸，捡一些上好词句去逗她开心。
　　来燕的心情稍好一点再慢慢解释吧。杨春旺突然的改变新婚之夜两人探讨一夜人生的主意。春旺觉得，却是自己把何来燕四年长梦与理想，彻底击碎！
　　是啊，她是有过六年城市求学生活的女孩儿啊，平江一中校园像花园一样。
　　一中有浴室、洗漱间，宿舍宾馆化管理。和农村各项硬件不成正比。
　　何来燕在下午也说过的：“春旺哥，你的选择我暂切不去与你讨论对错。春旺哥，你的新选择这个360度弯子转来的太急了，春旺哥，您要为我想一想，我怎能一下子就转过来呢？
　　对呀，她已经说了要转弯的，怎还在生气呀？
　　杨春旺现在好生为难，近不是，远不是。想说的话如山，语言得过金奖者，在新婚媳妇儿面前也有卡壳时候。从哪做切入点？
　　春旺估计，现在去劝她思想进步一些，眼光放长远一些。她会怒从心上起，话要从口中出，那么的结果一定会是搞砸了的。
　　春旺在何来燕儿身边满头雾水，只好暂时以静观其变再做下一步语言攻势，今夜必须拿下这一关，明天方可进城再攻另一关。
　　现在的杨春旺，只好在她身旁嗅一下她散发的体香，欣赏她在灯下美如冠玉身姿，还不敢妄为近身，还是坚持大哥哥姿态对待事实中的媳妇儿。否则，他怕引起不良反应。
　　在高兴时候他都不去碰她，杨春旺艰难的数着表盘上秒针的跳动，听着爱妻、还是妹妹、或是同学加朋友的匀速呼吸声，却怎么也不能引起夫妻正常夜生活的欲望，但他从不后悔和来燕结为夫妻。他盼着，总有一天会好起来的。
　　杨春旺把何来燕从头理顺一遍，真不能怪她。自己对农村现在的硬件也是一点都不能适应，但我要去改造它。要在三年内民居民宅大改观，生活条件中的硬性环境先改变他，让乡亲们都过上都市人享受的环境。
　　春旺想的还只是暂存在脑区中，连落实到纸上那一步还没到。
　　来燕儿连想都没想过，她的感知中就是能看得到的悬殊差距。首先，女孩子洗漱的卫生间都没有。外面露天厕所臭气熏天，去厕所一路上满是泥土。泥土还好解决，刷一下鞋子也就可以了。最关键的是，来燕要是去一次，见到那种肮脏地方，半天不想吃饭。
　　另外还有，每到春季，十天要有八天风。风天沙尘满炕，雨天满地稀泥。何来燕又是个洁癖女孩儿，生来爱干净。在农村家里半月洗不上一次澡，这些她都咬牙忍了四年，就等着春旺毕业呢。毕业就结婚，然后就进诚，永远脱离脏、乱、差的农村生活条件。
　　说到这您可能明白了，为什么何来燕，什么都不要，急着和春旺哥结婚了？对了，结了婚和春旺哥名正言顺的一起进城，既光彩、又没闲话。但她从来没想到结婚后要和春旺哥过夫妻生活，能在一起就是她的理想。有春旺哥在身边就行，她从来也没想和春旺哥有什么男欢女爱之情，觉得那样太肮脏。知道春旺回乡当村官，她未必主动提出简办婚事？
　　杨春旺心里非常清楚，他的这种选择，实在令新婚媳妇儿何来燕无法接受。洞房花烛夜里，一夜无眠的长谈、那些美好人生设计，现在真的成了雾里看花、海市蜃楼。
　　大都市生活像泡沫一样破灭，不要说媳妇儿目光如鼠，自己在内心深处也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