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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四十五

作品名称:岜沙最后一个火枪手      作者:三月楚歌      发布时间:2015-08-04 20:23:24      字数:4503

  五十六个民族大酒店顺利开张,二个星期后,杨小龙兑现了自己的诺言,和鲁婧结婚。两人在休闲中心举行了别具特色的婚礼,这也成为休闲中心所要开展的特色业务之一。婚礼没有成群结队的豪车,只有被装饰得喜庆的近百辆马车,成群结队,载着亲朋好友和新娘新娘,绕着岜沙街上,走了一圈,又到寨上,枪手们开枪迎接。杨小龙没有父母,阿德爹和老村长陈家阿爹,担父作母,接受跪拜。岜沙的妇女们,着盛装,在寨口上载歌载舞。
  婚礼吸引着慕名到岜沙来旅游的中外人士,有的青年恋人,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都想着,要是能够在岜沙举行一场婚礼。不奢华,却隆重;不铺张,却热闹。慢悠悠的马车队,比起呼啸的轿车队来说,更有气氛。精心打扮的马匹,匹匹神清气爽。从寨上请来的岜沙枪手们,组成迎亲队伍,穿着岜沙的土著人服装,吆喝着山歌上路。
  在寨门口,先是两列青年排成长队,唱着欢快的歌谣,两张长凳上各摆着八碗酒。杨小龙带着三位伴郎,要想进寨只有先把这些酒喝了,未必是新郎自己喝,但必须喝完。在岜沙,当伴郎得有几分酒量,没有几分酒量,新娘还没娶到,你这个伴郎就醉倒了,是丢人的事。
  喝完第一道,又是第二道,又是十位正当最好年纪的苗族姑娘,每人手里端着一碗酒,唱着热情的歌谣,伴郎们也必须把这些酒喝完。气氛热烈,挡也挡不住,姑娘们都争相着要让杨小龙自己喝,其他人喝还不行。伴郎这个时候,必须得力,不仅要毫不迟疑地喝,还要争着喝,以减轻新郎压力。喝完,姑娘们在他们的身上拴上自己亲手织的腰带,可以过关了。
  终于要进家了。这一轮比较简单,只有两位老妇把关。三碗酒,必须是新郎喝,两位老妇唱着祝福的歌,希望这一对新人恩恩爱爱,百子千孙,新郎晕乎晕乎的喝完酒,走路有些颠了,进门去,就可以和自己的新娘,向天地跪拜,向祖宗跪拜,向太阳和月亮跪拜。
  一对新人喝上三杯酒,新娘给新郎扎上自己新手织的腰带,新郎给新娘一段漂亮的布匹,便正式结为夫妻。这时,喝得醉熏熏的新郎和新娘,就可以入洞房,去休息去了。左邻右寨,都是客人,也都是主人,大家宰鸡杀羊,对歌喝酒,猜拳行令,一直到夜色朦胧,点起篝火,新郎新娘洞房完毕,休息好,酒已醒得差不多,大家围成一群,在篝火旁,尽兴笑,尽情跳。
  
  就在杨小龙结婚的那一天,巴虎放了出来。路过茶馆的门口,这里已经被查封了,他好不容易建起来的事业,一下子又全部化为乌有。看着远处屹立的五十六个民族大酒店,在阳光下气派十足,酒店前成排的旗帜迎风招展,其他公司庆贺五十六个民族大酒开业的条幅也是有铺天盖地,他倍感失落。同样是做事业,凭什么杨小龙就这样顺,我巴虎拼死拼活到头来,还是一无所有。
  巴虎找孙世杰,问他这是怎么回事。孙世杰说不知道。
  巴虎窝火,说:“你他妈的怎么会不晓得,你不是警察吗?”
  孙世杰说:“我是警察,但这次查你的,是县里面直接下的命令!”
  巴虎说:“难道你一点消息都没得到?”
  孙世杰说:“我得到还不跟你说了,都是你这个茶馆太张扬了。”
  怪孙世杰,也没什么用了,巴虎说:“算了,不怪你,算了。”
  他打电话找人陪他喝酒,打了几个电话,都是以前在他茶馆里称兄道弟的赌友,但是大家都推说,不好意思啊,我现在有点事,正在忙呢,过后联系你。然后就挂了。
  巴虎叹了口气,真是人不得志狗都嫌。这些人,以前,老子不落难的时候,他们对老子就像对祖宗一样,现在叫出来喝酒,都像避瘟神似的。想了想,还是打电话给李结巴,问他在哪里。
  李结巴说:“我还、还能在哪里,在、在家里。”
  巴虎说:“你在家里搞哪样,出来陪我喝酒,老子出来了。”
  巴虎和李结巴约好,在小摊边炒了几个菜,要了一箱啤酒。
  小摊边的摊主,是一个肥胖的女人,嘴巴特别尖酸,说话从来不经过大脑。
  她看见巴虎来,说:“哟,这不是巴虎吗,你出来了,想吃点哪样?”
  巴虎说:“你做哪样最拿手,就要哪样。”
  她说:“拿手?样样拿手,给你来个宫爆鸡丁,一个剁椒鱼头,一个花生米,一个韭菜炒鸡蛋,一个爆炒猪肝,再来一个回锅肉,外加一个汤,这样够了吧!”
  巴虎说:“你炒那么多,我们就两个人,吃得完吗?”
  李结巴也说:“太、太多了,减、减两个。”
  摊主说:“哟,怎么吃不完,你也不看看你们,提的都是一箱酒,这点小菜算哪样。”
  巴虎懒得和她争,说:“那你就快炒吧,都要了。”
  摊主说:“那好吧,你们等一等,我给你们炒去。”
  炒的时候,摊主一边炒,一边说:“我说巴虎啊,听说你出了事,我还在为你担心,牢里可不是哪样好地方,听说里面的牢犯,你打我,我打你,拉帮结派的,进去再出来的人,十个有八个,都落下病根,有的人甚至出来不到半年,病一发,就死了。”
  李结巴听她这么说,看了巴虎一眼,巴虎只是低着头,话也没应一句。
  摊主继续说:“你啊,也就是出事了,才会到我这个小摊摊来,要是不出事,我这里你看都看不起。俗话说得好,人是三截草,不知哪截好,你们是做大生意的,是挣大钱的,但挣得多也丢得快。我觉得,还是稳稳当当的好,挣少一点,但是花得安心。”
  巴虎忍无可忍,说:“七三嫂,你再不闭上你的嘴,我们就走了。”
  摊主意识到巴虎可能生气了,忙闭上嘴,正好这时有人来吃饭,她就过去招呼,又在那边喋喋不休开了。巴虎抽了支烟,问李结巴要不要,李结巴罢罢手,意思是不要。
  李结巴问:“巴、巴虎哥,现、现在茶馆没、没了,你有、有哪样打算?”
  巴虎吞了个烟圈,说:“打算痛痛快快地喝次酒,睡一觉,明天再说。”
  李结巴说:“巴、巴虎哥,我就、就是喜欢你这、这种性格,人就应该哪、哪里跌倒,哪里爬起来。茶馆没没了,多大的事啊,人、人还在,努力一下,不又、又可以又开起来了。”
  巴虎说:“李结巴,没想到你还这样乐观,现在哪样都没了,怎么开起来?”
  李结巴说:“茶馆是、是没了,不是还有很、很多人欠你钱么?”
  巴虎说:“对,要是我们把这些钱都收回来,再开一家茶馆,也是够的。”
  李结巴笑着说:“就、就是这样的。”
  菜陆续上来,两人似乎又看到了希望,你一杯,我一杯地喝着。后来,巴虎觉得,喝啤酒不过瘾了,来了几瓶小的二锅头,又打了一斤岜沙米酒,似乎想把这辈子的酒都喝完似的。
  
  第二十一章
  
  看着杨小龙和鲁婧喜庆的结婚场面,张妮不由得有些沮丧和落寞,为什么沉重,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反正现场该忙的也都忙完了,她决定离开婚礼现场,回办公室去。回到办公室,看到桌上已经蔫下去的玫瑰,她突然想起巴虎,自从巴虎被抓了之后,再没有人给她送花了。
  虽然女人都喜欢玫瑰花,但是张妮一直很排斥,花好好的,谁都喜欢,但摘下来,就丧失了生命,她不喜欢摘下来的花。办公桌上的花瓶,是李结巴送来的,每次他都自己换花。
  两天,三天,李结巴总是恰到好处,花一直保持着娇艳欲滴的美丽。每次李结巴换完花,对她笑笑,说:“巴、巴虎哥,让我、我给你送、送花来了,插、插好了,我走了。”张妮也懒得去理他。现在,已经很久没有换了,花凋谢得快完了,甚至叶片都开始发黄,准备离枝零落了。
  她凝视了一下快凋谢完的花,才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桌前总是摆着一束鲜艳的玫瑰。
  她伸手把已经蔫下去的花瓣扳下来,放在手里看了一会,不知道想什么,嘴角往上抽动,笑了一下。她把蔫了的玫瑰花瓣扔进旁边的垃圾篓里时,突然想去给自己买一束玫瑰。
  下午了,走到街上,五六名学生正在做活动。这些学生是一些自愿者,胸前挂着黄丝带,不知道是谁组织的,看上去,这些学生不过十五六岁,显得纯真稚嫩。
  他们在散发着一张张粉红色的卡片,从他们的表情看,有些严肃,又有些害羞。
  张妮注意到,有两个女孩子给一位青年男子发放之后,还在窃窃私语,相视而笑。
  张妮走过去,两个女孩子朝她走过来,她们看上去,有种欲说还羞的感觉。
  一个高挑而白净的女孩子,笑着说:“姐姐,你好,我们是宣传预防艾滋病的志愿者,希望你能支持我们的工作,大家远离艾滋病,这个给你。”张妮正在诧异,一张卡片塞到她手里。
  张妮注意到,卡片上面画了一个红色的桃心,写着一些关于艾滋病的常识。在卡片中间,夹着一个小东西,那是安全套。张妮有些不好意思,说了声:“谢谢。”就往前走去,又不好意思马上扔掉,只好塞进手提包里。听着后面的学生们还在十分敬业地发放,张妮觉得很可爱。
  
  在街上逛了一会,突然想去买件衣服,或者一个包包,或一双漂亮的鞋子。记得上大学时,她如果不开心了,就去买一件衣服,或一个包包,然后把所有的不快都忘记了。购物,是女人最好的麻药。这是张妮一直奉为至理名言的一句话。挺有好感的男人结婚了,谁都会伤感。
  张妮在小桥头的包包店里,看了半天的包包,试了一个又一个,都不觉得合宜。又在服装店里试了好几件衣服,都觉得不好看。一路逛下去,什么也没买到,天很快就要黑了。
  逛到花店门口时,花店的小姑娘正准备关门。
  张妮问:“还有没有花?”
  小姑娘说:“只有一束玫瑰了。”
  张妮说:“我就要玫瑰花。”
  张妮买了最后一束玫瑰花,心情有所好转。夜色已经降临,整个岜沙,街上有路灯,但毕竟是西部偏远的小镇,夜一下来,四处黑朦朦的,灯光也显得萧瑟。张妮走过一条光线幽暗的路。
  她看到在自己前面十几米远的地方,歪歪斜斜地走着一个人,她并不在意,迎着那人走了过去。
  走近了,一股酒气向张妮扑来,张妮才注意到,这个人竟然是巴虎。
  张妮叫了声:“巴虎,你怎么会在这里?”
  巴虎抬了抬惺松的眼睛,说:“张小姐,是你?”
  张妮说:“你怎么会喝得那么醉?”
  巴虎扑过来,抱住张妮,说:“张妮,我喜欢你,我爱你,可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张妮安慰他道:“没关系的,钱是人挣的,只要人好好的,什么都没关系。”
  巴虎紧紧地抱着张妮,张妮显得无所适从,推又推不开。
  巴虎一个劲地说:“张妮,我喜欢,我爱你,可是我知道,你看不起我。”
  张妮说:“我没有看不起你,你有你的好。”
  巴虎抱了一会儿,稍稍松了一下,张妮以为可以抽身了,哪知道巴虎并不是要放开她,而是要亲吻她。巴虎有些粗暴地亲吻着张妮,张妮一着急,一边用力推开巴虎,一边喊道:“巴虎,巴虎,你要干什么!”
  巴虎紧紧地抱着她,亲吻着她。虽然巴虎醉意朦胧,但张妮毕竟是个小女生,挣扎了几下,无力再挣扎,她开口喊:“来人啊,救命啊!”
  没喊几句,巴虎的大手就罩住了她的嘴巴。巴虎把她推向更加黑暗的角落里。
  巴虎撕破了她的衣服,粗暴地亲吻着她的身体,当她感觉到自己的裤子被褪过膝盖时,她绝望了。巴虎的手,已经打开了她所有的防线,她的身体变成了棉花,反抗已经是徒劳了。
  巴虎解下自己的裤子,将要压向她的时候,张妮用尽最后的力气挡住了他。
  “等等。”张妮央求道。
  巴虎愣了一下,停止了动作。
  张妮在黑暗中摸了摸,在手袋里摸出刚刚学生志愿者发的,那张粉红色的卡片:“用这个。”
  巴虎并不抗拒,有些疑惑地接过那枚小小的安全套,撕开。
  整个身体朝张妮压去,张妮没有喊,眼泪缓缓地流了下来。任凭巴虎,这个像兽物一样的男人,带着满身的酒气,撕碎着她少女的清纯与美丽。艳丽的玫瑰,已经狼藉一地,凋零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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