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回：烈士不归

　　林冬子在汽车底下顽强抵抗，弹无虛发。自己还数着，八、九、十、十一……终因日军人数太多，被林冬子扣去十几人，对方机枪照样吼着，轮胎被击中放了气，瘪了下来，车底下已经抬不起头，沒有了反击，只有抵抗机会。可是，小鬼子的人仍不见少。
　　死去约十五六个小鬼子，他们觉得很值。因为是撞上原参加小分队成员的中国军人，虽然说撞到这些人枪口上是死定了，但是，是死在名人枪口下，他也不枉为此生！
　　对面机枪哑巴十五秒钟，林冬子趁此机会串到后车。林冬子探身行向朝驾驶室一看，小鬼子特高科的特工村荷贞子，已经倒在血泊中。
　　可怜的两江军运输连司机，连拔枪机会都沒有。手枪保险尚未打开，子弹还没上膛，身上多处中弹，早已气绝身亡！
　　林冬子凭多年战斗经验，判定张强一定在什么地方隐蔽？附近山石乱杂，地势险恶，杂林丛生。
　　林冬子又趴下隐蔽起来，沒有更好掩体，他就就地滚进后车车箱底部，从破洞车箱底板处，上面往下淌血，林冬子身上已经沾满了两江军人的鲜血。林冬子原本滚到车下查看张强是否在这里，结果什么也沒看到，只弄自己一身脏血。林冬子小声呼唤：“张强、张强，我是老林，听到请回答。张强、张强，我是老林，听到请回答。张强、张强，你在哪儿呀？”
　　林冬子低声呼唤一大阵，仍然听不到一点回声。六七挺机枪还在喷着火舌，子弹打在车体上发出叮叮当当无规则响声！
　　看来，小鬼子的准备相当充足。被林冬子点射掉十五名机枪手，未见哪处射击点停火。林冬子处于孤立无援状态，但又坚持抵抗一小功夫，小鬼子并沒有撤走迹象。
　　林冬子失去控制力，大吼一声，朝对面来了一梭子。他把最后一梭子打光后，又拔出短枪，打开保险，叫开机头，又抡出一梭子。
　　林冬子身上一颗子弹也没剩，他把手枪也扔在地上。一翻身上了车箱，去找重机枪。他发现，一支能用的武器也不存在，林冬子在愣神中，被罪恶子弹击中！
　　
　　小鬼子发现了林冬子身影，大喊大叫：“哒哒得地立！还有一位叛军，集中火力，死了死了地！”成排子弹一齐向他穿梭般游过来！
　　罪恶弹丸，钻进这位久经沙场老将体內，一处、两处、三处，唉！数不清了，百八十颗弹丸，把林冬子打的体无完处！
　　履立战功的林冬子，闯过无数大浪险滩，却倒在押送敌特路上。几个月里，林冬子始终为踩到小鬼子设障铁蒺藜上，给齐哈市脚残残疾人带来后患而自责、愧疚！
　　他曾和张强暗下过决心，一定在齐哈市立上几次大功，为那些脚残无辜丧命于鬼子枪下冤魂报仇。有朝一日，非把岗村宁次司令亲手机毙不解心头之恨……
　　他曾和战友张强说过多次，“东北快解放了，等全中国都解放时，我回家和婆娘种五垧高粮，让咱队伍上永远不缺粮，让牛班长再也不为缺米下锅而自责，让咱弟兄天天有红米饭吃。”
　　从中原战场游离到东北的夜莺行动小分队，几次执行任务履履得手，令人心痛的押运特工中，原小分队的两人中，一人失踪暂时没消息，一人欲血奋战以身报国。更令人痛心的是，八十名代司令程恭钦点战士，得力指挥官团长李富，无声息的被几炮炸的血肉横飞。
　　
　　东方天边出现一道鱼肚白光，下面在地平线上衬托出一条暗红色横线。天快亮了，太阳将要升起来检阅地球上又怎么了啊？夜里也不安生，又有百十多条性命丧生！
　　可叹！一支不缺武器弹药的两江军，一个加强排，第一次选择和小鬼子对抗行动，没有打出一颗子弹，被设伏在无名山路死亡谷山路间，全军覆没，血流凝结在不等值之中。林冬子在找不到张强的瞬间，他看到天色快要大亮。周围鬼子的掷弹筒仍然连续向车辆周围投掷炮弹，退路全被封的死死的。走出去是完全没有可能的，在后箱底下是能掩藏一会儿。等鬼子发现没有生命迹象时，一定会到这里查看的，想活着就必须当俘虏，苟全性命，不如一拼！
　　此刻他把闵文秀临别嘱咐置之度外，以往那种念头，宁可玉碎不为瓦全的意识支配着他，才做出最后一拼决定！
　　林冬子此举，连杀人不眨眼的日军官兵，在检查战场那一刻，也被英雄气壮山河，惊天地、泣鬼神壮举感动的脱帽敬礼致哀。
　　押送汤琼、村荷贞子敌特两江军卡车，遭遇小鬼子伏击，八十名武装两江军，没开一枪一炮，全军覆没。
　　灰蒙蒙的黎明之既，紧急关头，押运敌特的原小分队留守战士林冬子，呼喚着同伴张强无回应后，小鬼子的枪声也稀落下来，天色已接近大亮。
　　周围环境能看见大概时分，林冬子四周巡视一下。周围的小鬼子士兵，正试图接近被包围自己。久经沙场老将林冬子，此刻大脑快速反映的是，想保条生命，举起双手，放下武器投降，随小鬼子处理。
　　要吗，就拼他个鱼死网破，撂倒一个够本，撂倒两个赚一个！林冬子选择了后者，他才愤然而起的做最后一拼！
　　
　　小日本枪声稀疏那一刻，张强没有听到战友呼唤。他并沒有走的太远。
　　张强在第一时间他发现四周有埋伏，炮弹炸飞了首车的瞬间。张强觉得敌方太强大，硬顶是以卵投石。此刻似乎听到文秀嫂子的嘱咐：“学会保全自己，才能有效打击敌人，我命令你们，一定要活着回来。这里有更艰苦战斗等着你们，原小分队的重任，还一件也没做完。对，不能以卵投石，不能硬顶，在此刻首先要保存自己，然后设法打击敌人。嫂子，张强沒忘，张强一定服从命令！”
　　张强发现中了伏击的第一反应是，先结果了村荷贞子，顺势滚进树丛，又从敌人中间一点点侧爬迂回敌人身后。当林冬子呼喊他时，张强己经爬出百米以外树丛中。
　　小鬼子走进被子弹穿的百孔千疮的军车，又用刺刀检査一下殉难者尸体。
　　这些杀人狂，在林冬子遗体前，中队长用日语叽里呱啦说几句后，脱帽敬致哀礼，他那些随从一个个也随之脱帽致敬。这些杀人狂，尊敬起刚杀死他们同胞二十多人中华烈士，这些倭寇是尊敬英勇善战英雄气概灵魂。
　　真可惜，他们主子天皇陛下，不该把臣民派到异囯他乡做野鬼！他的大东亚圣战理论，不单是遭到全世界爱好和平人民反对，也正在步步走向灭亡。日军一战地记者，靠近两车驾驶室，给汤琼、村荷贞子拍下几张照片，一行魔鬼叽里呱啦地叫喊着离开。
　　
　　原来，在林甸活动的日军中队，是接到齐哈市驻军司令部、岗村司令官委派侦察处长杜丘吉猎杀令：“日方特高科特工汤琼、村荷贞子被俘，押解是三辆满军卡车，约有百十战员，向新京方向运行，既刻设卡堵截，不留一个活口，含特工汤琼、村荷贞子！”
　　汤琼、村荷贞子顶替赵晶和庄春禾是两周前在新京升成事实。真的赵晶和庄春禾，受地下东北局指派到齐哈市，协助地下市委工作的消息，被出卖，两人不幸被捕入狱。
　　汤琼、村荷贞子用一周时间模仿两人行走坐卧、语言谈吐等等，真的赵晶和庄春禾被暗中杀害。汤琼、村荷贞子来到齐哈市，并没有急着和杜丘吉联系。
　　先用两天时间熟悉周围环境，最主要的是庄春禾，她的角色很特殊。是上级地下组织，给程恭物色的准夫人，是要做到真实取得程恭信任。
　　做过慰安妇的村荷贞子，第三日晚上，这位淫场年轻老手，把地下市委书记拿下，形成了事实夫妻。年轻光棍男程恭尝到村荷贞子的甜头，和汤琼暗自商量，多延续几天，一旦动手抓人，程恭便是首捕。
　　也就是第四个晚上，在上程恭床之前，赵晶在她的私人卧室，用微型电台向杜丘吉发去信息：老狼（杜丘吉代号），东北虎基本落下脚，雌虎正处发情期，雄性气味引诱她，现在这个时候，应该是正在和配偶进行中。东北虎决定推迟几天动手，理由是高官中人员不确定，以后每晚十点会悟。”
　　自从闵文秀昨天和汤琼、村荷贞子见面时，觉得两位大有作做感。有的语言和行为，太露骨让闵文秀发呕，所以，引起闵文秀极大的注意力。闵文秀仔细观察汤琼、村荷贞子两人单独举止，总是鬼鬼祟祟的，更加引起闵文秀极大的疑心！
　　凑巧，牡丹江那里大竹正雄那头蠢猪，在向梅香兰大献殷勤，将大日本特高科的秘密也拿出讨好梅香兰。
　　在大竹理念中，大和民族都该效忠天皇。他估计错了，大和民族也有反战斗士，也有好战主义的叛逆。
　　大竹正雄这次美差是自投罗网，最大受益者是齐哈市地下市委和小分队留守人员。梅香兰的及时情报、古平洋的快速反应、诸清华巧遇班超，戏剧性的成全闵文秀的敏锐意识及机智判断，调出两江军运输大卡和一个加强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