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沉渣泛起

　　送走郑小福，张飞翔心里浮现出一丝不祥之兆。自己跟黄同生的合作还没有开始洽谈，洪又全就派出爪牙来刺探情报，说明洪又全这人消息够灵通、嗅觉够敏捷、心机够缜密、手段够狡猾，让张飞翔不得不对他心生提防。张飞翔虽然没有直接跟洪又全打过交道，但对洪又全的为人却早有耳闻：洪又全是油冲县实力最大的房地产中介商之一，资产早已超过千万，以心狠手辣、巧取豪夺而闻名圈内，手下有一帮马仔，并且与黑道上的人来往密切。张飞翔的侄女张玲在镇政府旧址土地开标前莫名其妙的失踪，张飞翔和龚小菲都曾怀疑是洪又全所为，后来两名犯罪嫌疑人死亡，张玲虽然得救，但另一名犯罪嫌疑人却至今没有归案，目前此案公安局仍在继续侦破中。张飞翔怀疑归怀疑，却没有证据证明洪又全就是绑架侄女的幕后真凶。今天洪又全又派郑小福找上门来了解情况，这让张飞翔不能不对洪又全心生警惕，不知洪又全又想打什么歪主意，玩什么鬼花招。
　　郑小福回到洪又全的办公室，把自己和张飞翔的谈话内容对洪又全说了，洪又全听后半信半疑的说：“张飞翔他自己搞开发？是他蒙你的吧？他是开鞋厂的，只懂得做鞋，对房地产一窍不通，不可能随随便便涉足其中，除非他是想和黄同生合作开发？张飞翔一旦跟黄同生强强联手，凭他们的实力和影响，将会一枝独秀，如日中天，那将是我们油冲县房地产商的噩梦和末日，最后，我们这些小中介商、开发商都会成为他们做强做大的垫脚石和牺牲品。”郑小福目不转睛的看着洪又全，似信非信地问：“大哥，如果张飞翔跟黄同生合作，事情真有那么严重？”洪又全点点头：“小福，这真不是危言耸听，是极有可能的事实。你想想看，张飞翔目前在我们县的实力堪称数一数二，再加上黄同生的实力，我们县房地产业谁还有实力跟他们抗衡？到时他们就是油冲县房地产业的龙头老大，完全可以左右油冲县的整个房地产大局，他们就可以称王称霸，说一不二，形成‘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局面，我们只能受其掣肘，听命于人，难以大显身手，有所作为，甚至被他们蚕食吞并，后果不堪设想。”
　　郑小福听了洪又全的话，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郑小福拍着胸口表忠心说：“大哥，既然是这样，我们哪能容忍姓张的和姓黄的骑到咱们脖子上拉屎撒尿，我们是不是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趁早断了他们的念头。大哥，你下命令，我现在就带人去废了张飞翔这小子。”郑小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洪又全制止郑小福说：“小不忍则乱大谋，张飞翔这小子上次夺了我们的标，坏了我们的事，确实死有余辜，但你们上次绑架他的侄女，公安机关已经对我们有所怀疑，我们这次绝不能轻举妄动，打草惊蛇。你这些天专门盯着张飞翔，看他和黄同生究竟有什么勾当，一旦发现什么可疑的迹象马上告诉我，我们再针锋相对，伺机行动。总而言之一句话，我们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的合作成功。”
　　“好的，大哥，我保证完成任务。”郑小福信誓旦旦的说。
　　
　　在“鸿祥饭庄”二楼的209包间里，张飞翔、龚小菲和方正兵三人正在这里用餐，方正兵问张飞翔：“飞翔，你跟徐永俊的舅舅联系了没有？”张飞翔说：“我昨天跟黄同生联系了，他的意思跟你说的差不多，两个方案由我选，把土地转让给他或者我们合作开发房地产。这两个方案我权衡了一下，认为还是选择第二个方案比较划算。因为选择第一个方案的话，只是一锤子买卖，一次性赚100万就完了，再没有别的收益。而如果选择第二个方案，跟黄同生合作开发房地产的话，如果经营得好，收益远远不止100万，甚至有300万、500万或更多的收益，但也存在一定风险和不确定性。所以我想征求一下你们两个的意见，觉得哪个方案更好？”龚小菲想了想说：“我也赞成你的观点，觉得第二个方案优于第一个方案，虽然第一个方案看起来稳妥无风险，但只有短期效益，而且效益不高；而第二个方案虽然有一定风险，但风险值并不大，如果操作得好的话，风险完全可以规避，而且收效期长，收益是第一个方案的几位甚至十几倍，如果二选一的话，我选择第一个方案。”
　　方正兵接着说：“两个方案的优点和缺点都让你们两个说完了，我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同意你们两人的意见。”张飞翔说：“大方向虽然定下来了，但合作过程中仍有不少细节需要推敲。我没有搞房地产的经历，将来如果跟黄同生合作的话，我们以后必须要有懂房地产的专业人才，比如说懂工程预算和懂策划、会营销的人才。还有一个就是前天洪又全又派郑小福到鞋厂去找我，希望我把地皮卖给他，不知洪又全这家伙又想搞什么阴谋诡计。”方正兵提醒张飞翔说：“这个洪又全老奸巨猾，为富不仁，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派郑小福去找你，我看是夜猫子叫门——准没好事。你得提高警惕，小心防范，以免吃亏上当。”龚小菲说：“县局目前仍在暗中对洪又全展开调查，并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估计离揭开谜底已经为时不远。飞翔，你除了要注意你自身的安全外，也要提醒你母亲和哥哥注意安全，尤其是张玲上学、放学路上更要小心在意，遇到什么危难及时通知我。”
　　张飞翔点点头说：“你放心吧，我会叫他们注意，我也会小心，我估计他们现在也应该有所收敛，不至于跟过去似的胆大妄为。”方正兵说：“小菲说的没错，洪又全这种社会渣滓心狠手辣、无恶不作，还是小心防范为妙，以免中了他的诡计。还有就是你们村下台的原支部书记张大光好像对你成见很深，在幕后串通一帮村民告你的黑状，沷你的脏水，企图搞臭你、整垮你，逼你知难而退。张大光可以说是诡计多端，用心险恶。”张飞翔轻蔑的一笑，不屑地说：“他张大光爱告不告，我区区九品小官，一不贪污，二不受贿，三不嫖娼，四不违法乱纪、欺男霸女。行得正，走得直，他奈我何。”龚小菲举起杯子说：“好，让我们为你的无私无畏干一杯！”龚小菲说完，三只杯子轻轻一碰，无限深情厚谊尽在不言中。
　　
　　晚上，肖琴把儿子和家务安顿好以后来到海萍家，自从张大猛到了广东钟山后，海萍就再也没有找过她，也不知最近张大猛和海萍关系怎么样了，她这个当妇联主任的心里始终牵挂着村里姐妹们的事。肖琴来到海萍家的时候，海萍正给小儿子洗澡，大女儿到学校自习去了。海萍见了肖琴热情的招呼：“弟妹，你这个大忙人今天咋有时间过来，快请坐。”肖琴说：“大猛哥到广东后跟你联系了吗，跟你说什么了，我一直牵挂着你们的事，心里不踏实，所以过来看看，了解一下情况。”海萍一边给儿子穿衣服一边说：“大猛到广东后倒是给我打了几次电话，我对他爱搭不理的，不知是那天飞翔跟他的谈话见效了还是他良心发现，他倒是再也没有跟我提离婚的事。”
　　肖琴听了海萍的话笑笑说：“这是个好现象，说明大猛哥已经想明白了，在悬崖勒马了，还是你海萍嫂比那些野女人有魅力，这我就放心了。”海萍岔岔不平的说：“张大猛这挨千刀的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老娘我为他家养儿育女、扶老助残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没想到他一点不讲良心，一阔就变脸，有两个臭钱就在外面寻欢作乐，想跟我离婚。我如果不是担心我闺女和儿子年纪小，受后母虐待，我才不稀罕他张大猛呢。难怪别人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这话还真不错，男人一旦有了几个臭钱，还真没几个好东西。”
　　肖琴顺着海萍的话说：“可不是吗，世上的男人都差不多，就像我们家二顺，别看他回到家里对我甜言蜜语，百依百顺，可我听我娘家人说二顺在广东也时不时跟村里的人去找小姐寻开心，他回家时我问他有没有这事，他却死活不承应，敢做不敢当，算什么男人！”海萍气咻咻的说：“男人都一个德性，一个鼻孔出气，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占着家里的，耍着外面的。他们在床上说得好好的，一下床就全变样了，变得不是原来的他了。不管是我们家大猛也好，你们家二顺也罢，他们男人一旦离开我们女人，我们女人就拴不住他们的心，他们就会变成偷嘴的猫，时不时的想找野女人尝鲜解馋，好像他们男人离了女人就活不下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