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刀外传》【二十二】

【第四卷】神刀渡怨，心魔魄散魂飞

【第1章】灰飞烟灭
司徒笑宽阔放光的额上，立时出现了一个血洞。鲜红的血，立时从这个血洞中汩汩冒出，不停流下，流满了司徒笑一张写满了不可思议的脸。司徒笑瞪大了一双挂满了鲜血的眼睛，似乎犹未相信，叶惊天在这种情况下，拔枪的速度，居然有增无减！
叶惊天在车内仰面大笑道：“司徒兄，我想对你说的话是：在上海滩，你赚钱的手段，叶某确实是比不过你，不过，要比杀人，你还不是这块料！哈哈……”
过了半晌，司徒笑才慢慢地仰面跌倒在地，双眼依旧圆睁着，死不瞑目。
围着叶惊天轿车的那十几个彪形大汉中，也不知是哪一个忽然如梦初醒，连忙举起手中的冲锋枪，朝着叶惊天轿车的油箱，骤然扫出了一梭梭的子弹……
“轰……！”叶惊天的轿车立时炸开，在街道中心，腾起了一团巨大骇人的蘑菇云……
就在众人目瞪呆之际，却不知，李寻欢一直就使了隐身术立在一边，目睹了司徒笑和叶惊天这一场同归于尽的惨烈过程。
“想不到，这经济如此发达的现代社会，也一样如此尔虞我诈。比起我当年刀光剑影的血腥江湖，更要杀气腾腾，灭绝人性！想这叶惊天，在前生做黑鹰帮帮主时，是何等豪气盖天，到了今生，居然落了个粉身碎骨，尸骨无存！这世人的冤冤相报，究竟要等到哪朝哪代，才是个尽头？冤冤相报，何时了？何时了啊？唉……！”李寻欢蓦地仰天一叹，心事重重地飘然而去。
这时，三界心魔正好飘至此处，见此情状，痛心疾首道：“怎么两个十恶不赦的混蛋都去了！这……这叫我再找谁去摄取邪念恶欲？”转念一想，“对了，这司徒笑不是还有一个不争气的逆子司徒羽吗？对，找他去！”三界心魔主意既定，遂亦飘飘离去了。
十几个彪形大汉，皆垂头丧气，其中二人弯身抬起了司徒笑的尸体，慢慢抬进了那一辆黑如鬼魅般的面包车。而后，十几个大汉先后钻进了车内，开车回去向司徒羽复命了。
街道中心，巨大的蘑菇云，终于渐渐消散退尽，徒留一堆轿车的残骸。
可笑世间凡人，一生为之恶斗苦争的是非成败，转眼之间，全都灰飞烟灭，皆是一场空。
金玉赌场。上海滩第一豪华赌场，也是司徒家一份引以为傲的产业。
赌场内，人声鼎沸，已然客满。
一身笔挺的白色西服，满面春风的司徒羽，正坐在赌桌前赢得起劲。忽然，赌场门外，一个彪形大汉匆匆走了进来，走到了司徒羽的身边，嘴唇凑着司徒羽的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
司徒羽面色立时大变，将手中赌牌一推，朝着同桌的赌客道：“对不起，今天我有急事，不陪你们赌了！你们自己继续吧！”遂站起身来，跟着那个彪形大汉匆匆走出了赌场。

【第2章】又见飞刀
斧头帮。
叶红正郁郁地独自呆在闺房中，外面，忽然枪声大作。
“咚！咚！咚！”敲门声亦同时响起。
“谁？”叶红急忙上前打开了门。
站在门外的，是斧头帮里的一个小头目。
“小兄弟，外面怎么了？”叶红慌乱地问。
小头目气喘吁吁道：“来不及细说了。叶大小姐，赶快逃吧！那司徒羽带着一帮杀手，来血洗我们斧头帮了！”
“啊？……”叶红还没遇到过这等事，立刻慌了手脚，“那……那我爸呢？”
小头目皱眉道：“叶帮主一个开车出去后，就没有回来过。”
叶红立时怔住：“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你说，我……我一个弱女子，却叫我逃到哪儿去？”
小头目道：“叶大小姐别慌，在叶帮主的房间里有条暗道，你这就随我来。”
“那好吧。”叶红无奈，只得乖乖地跟着这个小头目，匆匆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两人离开没有多久，已经杀红了眼的司徒羽，手持着一把冲锋枪，“篷”地一声踢开了叶红闺房的门。
闺房内，空无一人。
“妈的，人都躲哪儿去了！”司徒羽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立在门口切齿自语道。刚想转身离去，司徒羽忽然被房中忽然出现的奇异景象吸引住了。在叶红的闺房内，忽然出现了一团飘来扭去的紫雾。一团人状的紫雾。
“司徒公子，你眼里的杀气好重哦！”叶红的闺房内，忽然有人在说话。
“谁？是谁在说话？”司徒羽闻言一惊，随即持着冲锋枪，慢慢走进了房中。
“是我。”人状紫雾蓦地飘到了司徒羽的跟前。
“你？你是什么鬼东西？”司徒羽见竟然是人状紫雾在和他说话，一时之间，不由骇得呆了。
人状紫雾见状大笑道：“害怕了吧？实话告诉你，我是三界心魔，现在，是来摄取你的邪恶魂魄来了！”
司徒羽咬牙道：“你……你敢？”话音刚落，司徒羽猛然抬起冲锋枪，对准三界心魔就是一阵乱扫。枪声过后，三界心魔依然是一团人状紫雾，依然在司徒羽面前悠然地飘来飘去，仿佛未曾发生过什么似的。
“怎么会这样？难道，今天真的见鬼了？”杀人无数的司徒羽，还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怪事，一下子完全怔住了。
“哈哈……”三界心魔大笑着，慢慢飘到了司徒羽的眼前，慢慢地，朝司徒羽伸出了一只似幻似真的手臂……
“呼！……”蓦地，司徒羽只觉眼前似有寒光一闪，三界心魔猝然受惊，立刻缩回了他的那只似幻似真的手臂，急匆匆地绕过司徒羽，朝门外飘然隐去……
“这又是怎么回事？”惊魂未定的司徒羽，怔怔地转过身，蓦觉眼前寒光闪动。
在门框上，赫然插着一柄飞刀。
一柄寒光流动的飞刀。
微微皱了皱眉，司徒羽抬手拔下了这把插在门框上的飞刀，依然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第3章】前生故人
飞刀横在司徒羽的掌心里，流闪着摄人心魂的寒光。
“这把飞刀，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呢？”司徒羽低头注视着掌上飞刀，不禁陷入了沉思。忽然，这把飞刀竟然像长了翅膀似的，忽然自己从司徒羽的掌上飞了起来，飞到了门口，接着，飞刀便横竖撇捺地在门上刻起字来。
司徒羽惊讶地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这把在门上自己舞动的飞刀。
飞刀刻完字后，又在司徒羽的眼前急旋一转，忽然凭空消失了。
门上，赫然刻着四个大字：回头是岸。
叶红忐忑不安地跟着小头目，走在阴湿的暗道中。走了一段，身后的枪声，渐渐模糊了。
叶红忍不住问道：“这位小哥，这条暗道，要走到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呀？”
小头目道：“叶大小姐莫急，快了，快了。”
叶红又道：“我平时虽然在斧头帮里，却一直对帮内之事漠不关心。也不知小哥你姓甚名谁？”
小头目转头朝叶红一笑，笑容如阳光般灿烂：“我叫叶开。树叶的叶，开心的开。”
“叶开？”叶红不由一怔，看着小头目一脸灿烂的笑容，疑惑道，“这个名字，怎么听来好生熟悉？”
叶开笑道：“是么？也许，是我和叶大小姐在前生早就认识了！”
“前生？”叶红似有所思地道，“对了，叶开兄弟，你认识李寻欢么？”
叶开抓了抓头皮，一脸茫然道：“李寻欢是谁？”
叶红道：“在我的前生里，我认识李寻欢。而他的徒弟，就叫叶开。”
叶开有些不可置信地道：“是么？叶大小姐，你怎么会知道前生之事？”
叶红急忙道：“真的，我没有骗你。”却听叶开在前面道：“叶大小姐，到了！”叶开抬手在暗道的壁按动了机关，只听“吱呀”一声，在二人的头顶上方，缓缓开出了一扇天窗。
叶开抬手指了指天窗道：“叶大小姐，我们上去吧！”
叶红微微一愕道：“上面，是个什么所在？”
叶开忽然面色凝重地道：“上去，就有答案了！”说罢，叶开纵身一跃，从天窗里跃了出去。然后，叶开从面伸下一只手来，朝下面的叶红喊道：“叶大小姐，把手伸上来，我拉你上去！”
叶红踮起脚尖，一把拉住了叶开的手。
“起！”叶开一声断喝，猛然将叶红一把拉了上去。
天窗，又缓缓地自动关上了。
叶红站稳了脚跟，转头四顾，忽然怔住了。
叶红的四周，站满了穿着丧服的人。而且，这些人，都是斧头帮的人。
“你们这是……？”叶红的目光，渐渐落到了挂在前面的一张的遗照上。
叶红顿时如遭电击，身子猛然颤抖了起来。

【第4章】灵堂接任
遗照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叶红的父亲——叶惊天！
站在叶红旁边的叶开面色沉重地道：“叶帮主已遭司徒笑的毒手，现场，轿车被炸毁，连帮主的遗体都找不到了。”
“啊？……”叶红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身子一下便往后倒去。
叶开急步上前，叶红便正好倒在叶开的臂弯里。
叶红双目无神地看着叶开，无力地道：“叶开兄弟，这里是什么地方？”
叶开道：“这里，是斧头帮的另一个分堂，而我，其实是叶帮主收养的义子。”顿了一顿，叶开又道：“现在，斧头帮不能群龙无首，兄弟们想让大小姐立即接任帮主之位。”
“啊？”叶红挣脱了叶开的臂弯，惶然道：“我一介女流，怎能担当此任？叶开兄弟，你既然是我爸的义子，这斧头帮的帮主之位，还是你来坐吧！”
“这个……”叶开的脸上，顿时写满了为难。
这时，众人中站出一人道：“你们两个，一个是叶帮主的女儿，一个是叶帮主的义子，无论谁当帮主，都是一样。”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称是。还没有等叶开反应过来，众人忽然一起朝叶开拜倒，齐声道：“参见新帮主！”
叶开怔住。
叶红在旁道：“叶开兄弟，这弟兄们的盛情，你就别再推却了，以免冷了弟兄们的心。”
叶开无奈，只好道：“那好吧，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你们都起来吧，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多礼。”
叶红走到叶惊天的遗照前，注视着遗照上的叶惊天道：“爸，你放心，今天，叶开兄弟在你的灵堂接任你的帮主之位，一定会率着斧头帮的众弟兄，去找司徒笑为你报仇！”
叶开亦慢慢走了过来，凑近了叶红的耳边，低声道：“叶大小姐，其实，司徒笑也死了。”
叶红一怔：“怎么死的？”
叶开道：“在义父蒙难前，被义父一枪毙命。”
叶红恍然道：“怪不得，他的儿子司徒羽要来血洗斧头帮，原来是为他的父亲司徒笑报仇来了。”
叶开双目注视着叶红，缓缓道：“现在，大小姐是不是也很想去血洗金玉赌场？”
灵堂内，众人的目光皆集中在叶红身上，只等她说个“是”字，便准备大干一场。众人皆不知，此刻，三界心魔亦隐身飘在灵堂内，等待着叶红的回答，等待着众人的仇恨之火大爆发，他便渔翁得利，随便摄取两人的恨火心魔，他便可修道圆满，大功告成，称霸三界。
这时，一个满脸虬须的大汉忍不住站了出来，大声道：“大小姐，快点决定吧，让弟兄们去把司徒笑的赌场给端了！”话音刚落，虬须大汉忽然两眼一翻，仰面跌了下去！

【第5章】摄魂吸魄
叶红大惊，快步冲上前，弯下身，伸手探向了虬须大汉的鼻下。叶红的手猛地一颤，立刻缩了回来。
虬须大汉死了。一个体壮如牛的大汉，就这么莫名其妙死了。
灵堂内，顿时鸦雀无声。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虬须大汉的猝死，给灵堂凭添了一份说不出的恐怖。
叶开蹲在虬须大汉尸身前，察看了尸体的全身，也没发现一道伤痕。“邪门了，难道，还真遇见什么邪魔恶鬼了？”叶开皱眉自语道。
叶红也正在注视着虬须大汉的尸体苦思着，听叶开这么一说，脑中忽然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难道是他？”
叶开一怔：“谁？”
叶红道：“三界心魔。”
“回头是岸？回头是岸？？”司徒羽瞪着刻在门上的这四个入木三分的字，心道，“这把奇怪的飞刀，难道是哪位神仙变的？而这位变成了飞刀的神仙，是否是专门等在此处指引我的出路？回头是岸？回头是岸？？难道，为了这四个字，我就放弃报仇了？这样，我的父亲，岂非白死了？不，不能就这么算了！”
司徒羽一双赤红的眼睛在叶红的房内扫视了一圈，忽然端起冲锋枪，朝着叶红房间的每个角落，疯也似的狂射了起来……
转眼间，叶红一间好端端的闺房，竟是千疮百孔，不堪入目。司徒羽瞪着满屋的废墟，恨声道：“叶惊天，今天，我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你的女儿给掘出来！”
“哈哈……司徒公子的仇恨，可真够深的！”一个空灵的声音，忽然在屋里阴森森地回荡起来。
司徒羽立时一惊，厉声喝道：“谁？谁在和我说话？”
“我。”屋里，缓缓升起了一团紫雾。紫雾飘飘扭扭，渐渐聚了一个人形，缓缓飘到了司徒羽的面前。
司徒羽瞪着人状紫雾，咬牙道：“不散的阴魂，怎么又是你！”
三界心魔大笑道：“今天，将是我得道的喜日，你骂得再难听，我也不会生气的！”
司徒羽疑惑道：“得道？你能得什么道？”
三界心魔得意地道：“今天，我只要摄了你充满了仇恨的魂魄，我就大功告成了！”
司徒羽嘶声狂吼道：“鬼东西，你在白日做梦！”随即转身大喊道：“来人哪！”话音刚落，外面立刻冲进了十几个持着冲锋枪的大汉，将三界心魔团团围住。
三界心魔狂笑道：“就凭你们这些凡夫俗子，也想和我战？哈哈……”笑声未绝，三界心魔骤然急旋，绕着这十几个大汉狂转起来……
可怜这十几个大汉未及开枪，便皆在转眼之间，纷纷仰面倒了下去，抽搐了几下，便都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