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集

　　第九集
　　剧情梗概：
　　为了能够和村里人沟通，余荣贵等人尽力接近群众，和老乡唠家常。在和全老汉的沟通中，余发现全老汉似有难言之隐，余在水窖边发现有鱼鳞甲，通过鱼鳞甲，余认识了王骆驼，了解外面的形势，全老汉一方面热情招待余荣贵等人，一方面让儿媳向山上送饭，飞毛腿暗暗跟踪，引出了全福等人，当窗户纸捅破以后，全福乞求全福跟着余荣贵当兵。全老汉的小孙子飞飞在柴垛边玩，被林虎彪绑架，余荣贵等人成功地救下小飞飞。
　　
　　1、①、村子里，白天
　　全老汉的孙子跌了一跤，使劲哭了起来，全老汉、全老汉的老婆和儿媳都过来哄。
　　老汉的老婆抱过孩子，揉着孩子的额头，说：“飞飞，别哭，别哭，奶奶给你煮鸡蛋。”
　　大鼻子走过来，接过孩子，先是吹口哨，接着学狗叫，接着学火车鸣笛，小飞飞不哭了，开始咧嘴笑。
　　大鼻子让小飞飞骑到肩头上，教小飞飞唱起儿歌来：“小星星，亮晶晶，挂在天空中，小星星，亮晶晶，那是太阳在点灯，小星星，亮晶晶，那是月亮眨眼睛，小星星，亮晶晶，一闪一闪放光明……”
　　全老汉一家感激地看大鼻子。
　　②、全老汉家的院子外朝阳处，全老汉拿着旱烟袋，没话找话对余荣贵说：“这里有太阳，暖和。”
　　余荣贵指着一个石墩子：“大叔，你坐，谢谢你们给我们提供了帮助。”
　　全老汉：“你看，这吃没吃，喝没喝的，整日提心吊胆的，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余荣贵：“说来你可能不信，咱这里比山外面强多了，这里小鬼子一来，你们可以往山上跑，随便藏一个地方就找不到，山外面呢？想找个藏身的地方都不容易，村子一眨眼功夫说没就没了。唉，惨啊！”
　　全老汉：“你说的可是真的？”
　　余荣贵：“我骗你干什么？你看和我们一起来的那个黑瘦黑瘦的小伙子，他就是你们当地人，他被鬼子抓住，死里逃生才逃出来的。”
　　全老汉：“庄稼人不图别的，只图能安安生生种把粮食填饱肚子就行，可是，现在庄稼人日子好过吗？收把粮食要往村里交，养猪养鸡常常遇到野兽，这还不算，村里人动不动就说日本鬼子要来，吓得人们连亲戚家也不敢走动了，这不，近来又出现了强盗，连人家的锅都给揭走了，唉，过是什么日子啊！”
　　余荣贵安慰道：“天无一月雨，人无一世穷，早晚有一天这些日本鬼子要滚回老家，咱就能老老实实种庄稼，踏踏实实过光景了。”
　　全老汉：“据说日本鬼子都是三头六臂，见了人张牙舞爪的，本事赶得上牛魔王，是这样吗？”
　　余荣贵：“没那么可怕，小日本不是妖怪，也是人。他们要是牛魔王的话，中国的军人就是孙大圣，他们碰上了咱的金箍棒一样哭爹喊娘。大叔，你想想，这是咱们的地盘，他们留在这里能有好果子吃吗？”
　　全老汉：“也是，也是，他们坏了良心，早晚要遭报应的。小伙子，你为什么要去当兵？”
　　余荣贵：“像你一样，我也是做庄稼的。累死累活还填不饱肚皮，后来，军队上征兵，我就稀里糊涂参军了，为的是能填饱肚皮。”
　　飞毛腿插话道：“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我是河北人，我爹、我妈都被日本鬼子给炸死了，我参军扛枪是为了报仇。大叔，你们村有几个参军的？”
　　全老汉：“除了几个小伙子到地方民团上吃粮外，还没有正式参加队伍的。都说日本鬼子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可是村里人哪个真正见过日本鬼子呢？”
　　余荣贵：“小鬼子可不像咱们庄户人这样有人性，动不动就杀人放火。大叔，你家几口人？”
　　全老汉：“七口。老总，我想问问，什么样的人才能去打鬼子？”
　　余荣贵：“任何人都能去打鬼子。但像你们这些上了岁数的和不懂事的孩子还是藏起来的好，在战场上不分男女老幼，谁碰到枪子谁倒霉。”
　　全老汉：“这我就放心了。其实，我有句话想对你们说说，不知说出来妥不妥。”
　　余荣贵：“咱又不是外人，什么话只管说。”
　　全老汉：“队伍上应该把有力气的汉子都收去扛枪，共同对付这种没人性的家伙。”
　　余荣贵：“怎么了？老人家有什么想法？”
　　全老汉的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没有。我只是想问问，不知道你们队伍上还要人不要。”
　　余荣贵：“当然要了，老人家，你想让哪个当兵？”
　　全老汉欲言又止：“这……没有，没有。”
　　③、余荣贵和飞毛腿边走边聊。
　　飞毛腿：“营长，这老头有什么心事瞒着咱们。”
　　余荣贵：“我也看出来了。不过，咱们刚认识，即使有什么事儿，也与咱们没多大关系。”
　　飞毛腿：“这石窖真大呀，我是第一次见到。”
　　
　　一女人在石窖边洗红薯。
　　
　　余荣贵盯着废水池边的很多鱼鳞甲看，陷入了沉思。
　　
　　2 、①、全老汉家，白天，桌上摆了蒸红薯，还有狼肉加红薯叶菜。
　　全老汉：“老总们，没什么好东西，随便吃！”
　　大鼻子：“真香，好久没有这样吃过了。”
　　飞毛腿：“这汤里是什么肉？”
　　全老汉：“这是猪獾子肉，你尝尝，和猪肉味儿差不多。”
　　哮天犬吃着吃着停了下来，扭身吐了一口血，爬山虎问：“怎么了？”
　　哮天犬支支吾吾：“不小心咬着舌头了。”
　　刘曙光：“瞧你那德性……”
　　刘曙光刚挖苦到这里，开始打喷嚏。
　　全老汉坐在余荣贵身边，余荣贵边吃边问：“大叔，这大山里也有大鱼塘？”
　　全老汉：“这里是穷山，哪能有河流啊，没有河流，哪来的鱼啊！”
　　余荣贵看着全老汉问：“那你们这里的鱼是哪里来的？”
　　全老汉停下筷子，大惊失色：“鱼？哪来的鱼？老总见笑了。老总，在这大山里想弄一两条鱼真比上天还难。如果真有那玩意，我老汉要是不让你们吃，那真叫不通大理。”
　　余荣贵：“老人家，你是出了芽的蒜头——多心了。我在水窖边闲转，发现那里有很多鱼鳞甲，心里纳闷，这大山里怎么会有鱼鳞甲呢？山里不产鱼，这鱼肯定是从山外面运来的，山外面不太平，他是怎样运进来的？我在想我的事儿呢。”
　　全老汉长出了一口气，说：“我们村里有一个货郎，叫王全贵，外号叫骆驼，因为这一上二下就他养了一只骆驼。他养的骆驼是专门替他运货的，他从家里收购干枣、柿饼、兔皮、狐狸皮这类东西到外地去卖，回来的时候倒腾一下盐巴、针头线脑之类的东西，来来回回两头不落空，出一次门一般都在十天半个月。因为他常在外面跑，山里人吃不到的东西他能吃到，最近他买了鱼回来在井边洗，还把鱼尿泡给孩子们玩，我们家小飞飞还是第一次见鱼呢。”
　　余荣贵若有所思，问了一句：“哦，是这样。货郎家住在这个村吗？”
　　全老汉：“就是窖台下面那一家，四合院。”
　　余荣贵：“现在骆驼还在家吗？”
　　全老汉：“难说。他隔三差五出门去收山货，他一出门老婆回娘家，他一回来老婆就回来，所以他家的门常锁着。”
　　余荣贵：“他家里还有什么人？”
　　全老汉：“他还有个父亲，和他老婆合不拢，就没和他一起住，常年在闺女家里，王骆驼每年给他送粮送钱。”
　　余荣贵：“是这样啊。”
　　②、全老汉家的厨房
　　一女人往篮子里放蒸红薯，上面蒙着白布，白布上面冒烟，向瓦罐里盛汤，被端着空碗的飞毛腿看见。
　　
　　2①、茅厕边
　　余荣贵和飞毛腿站着撒尿。
　　余荣贵咬着飞毛腿的耳根子说：“那个女人见咱们的眼神不对，贼溜溜的，你留心一点。”
　　飞毛腿：“营长，她的菜篮子里装了很多蒸红薯，该不是去通风报信的吧？”
　　余荣贵：“看样子不会，如果她去报信，她早就有机会下手了，反正悄悄跟上她摸摸情况，不要打草惊蛇，这个时候形势复杂，咱不能不提防着点。”
　　飞毛腿：“是！”
　　②、后山上，白天
　　一女人躲躲避避走着，飞毛腿蹑手蹑脚地跟着。
　　在一垛柴草跟前，女人四下一瞅没人，就挪开一捆干柴，身子一闪，钻进了一个山洞里。
　　飞毛腿悄悄地躲到大石头后面。
　　③、那妇女从洞中走出，盖好柴草，匆匆离开。
　　飞毛腿闪身来到柴垛跟前，站在旁边听动静。
　　山洞里隐隐约约传出议论声：“这里臭死啦，熏得头疼，天黑了出去通通风。”
　　“可别让他们抓回去，抓回去，小命就没了。”
　　“我姐说家里来了队伍上的人，该不是抓咱们的吧？”
　　“队伍上的人来这里干什么呢？该不是监禁子吧？别说话，咱现在好好睡觉，养养身子，真要是来抓咱们，咱就有劲和他们拼了。”
　　飞毛腿悄悄离开。
　　
　　3、飞毛腿转回来把这个情况报告了余荣贵。
　　飞毛腿：“里面最少有三人。”
　　余荣贵：“你听清楚了？”
　　飞毛腿：“真真切切的，没错，应该是三个男人。”
　　余荣贵：“先别告诉任何人。”
　　飞毛腿：“营长放心，我嘴上贴封条。”
　　
　　4、余荣贵信步来到王骆驼家，正遇上王骆驼锁门。
　　余荣贵上前打招呼：“老乡，你忙啊！”
　　骆驼站着不动：“出去收点货，走，到家坐坐？”
　　余荣贵笑笑：“少占用你一点时间，求你帮个忙，你总不能让我吃闭门羹吧？”
　　骆驼开了院门，一边暗暗观察余荣贵，一边抱歉地笑笑说：“哪里，哪里。听村里人说来了贵人，我请还来不及呢。”
　　骆驼给余荣贵让座，倒茶。
　　余荣贵开门见山：“听说王师傅走南闯北见过大世面，都去过哪里呀？”
　　骆驼来劲了：“喂牛得犁，喂马得骑，喂个骆驼卖东西，倒腾俩活钱糊口呗。要说去的地方，那多了，西峡、内乡、南阳、镇平、邓县都去过。”
　　余荣贵：“外省去没去过？”
　　骆驼：“走过湖北，到过陕西，自小我就跟着父亲东跑西颠，胡混日子。不过，现在不敢胡乱跑了，兵荒马乱的，生意不好做，买个东西卖个东西像做贼似的。”
　　余荣贵：“你走过的地方多，消息肯定灵通，见没见过附近驻扎有队伍？”
　　骆驼：“见过的当兵的不少，见过的队伍也不少，至于说附近有没有队伍我可说不准，前天我回来的路上，听说是有一支国民党的部队从这一带大山里路过。”
　　余荣贵：“有一支国民党部队？在哪里？”
　　骆驼：“具体我也说不清楚是哪个地方，只是听说。”
　　余荣贵：“最近你到哪里去了？”
　　骆驼：“从商南刚回来，以前常去东边、南边倒腾，现在那里到处都能听到日本人的炮声，据说桐柏、唐河、新野等地方都被日本人轰炸过，再去那里碰运气，弄不好连小命都要搭进去了，只好到西边去小打小闹。唉，这日本人的胳臂也伸得太长了。”
　　余荣贵：“咱这里也来了日本人，山外面的村子就被日本人洗劫了。”
　　骆驼：“我也听说了，要是陈司令在，就好了。”
　　余荣贵：“陈司令？淅川地方自治的陈重华？”
　　骆驼：“对，就是他，他在时妖魔鬼怪不敢胡作非为，他一离开淅川就变天了。”
　　余荣贵起身：“听队伍上的人说他很有自治才能，可惜近来战事吃紧，到东边配合咱的队伍作战去了。耽误你这么长时间了，以后有什么再来请教你。”
　　王骆驼：“不客气，不客气。”
　　
　　5、全老汉家
　　全老汉偷觑战士们的一举一动，余荣贵也在暗暗观察着他。
　　全老汉去给牛添草料，余荣贵走上前：“大叔，忙着啊，我来帮你。”
　　全老汉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你歇着，这活儿脏。”
　　余荣贵夹起一捆干草跟在全老汉后面，边走边说：“大叔，我们不能白吃白喝你们的啊，搭把手也能活动活动筋骨，你说是不是？大叔，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们？”
　　全老汉眼角不时瞄着余荣贵：“老总，你多心了，庄户人能有什么事？没事，没事！”
　　余荣贵单刀直入：“那位大嫂往山洞里送饭，给谁送饭？”
　　全老汉把余荣贵拉到一边，四下一看没人，才吞吞吐吐说：“哎呀，瞒不过你们。老总，你还是不要问的好，我这也是没办法啊！”
　　余荣贵：“看你说的，我向你保证，如果能帮上忙，我要不竭尽全力就不叫人，如果不能帮上忙，只要不是给日本人干事，我要坏你大事，也不算人。”
　　全老汉摆摆头：“唉，一言难尽啊！我那儿子叫全福，不学好，在县城里见有人往裁缝铺运布料做军装，就伙同几个不务正业的人去偷人家的布料，没想到被县里警察抓住，把他们送进了大牢，全家人都担心他们难逃一这劫，没想到苍天有眼，前不久，他们偷偷翻过护城河逃回来了，家里人担心狱警追来，就把他们藏在后面的山洞里。
　　余荣贵：“幸亏他们逃了出来，如若不然，麻烦可就大了。”
　　全老汉：“什么麻烦？”
　　余荣贵：“大叔，这你就不知道了，鬼子每占领一处都要清理监狱，他们一方面嫌监狱是个包袱，另一方面怕犯人出来后拿起枪杆子对付他们，他们说，犯人都是亡命徒，打起仗来不要命，所以，一部分犯人鬼子用机枪扫射，还有一部分犯人，被强迫为鬼子出苦力。”
　　全老汉惊呆了：“我的天啊，真有这么严重？他们要是还在那里，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了。”
　　余荣贵：“日本鬼子没打过来，他们顶多在里面受点磨难，如果日本鬼子打过来，肯定不会饶过他们。苍天有眼，他们好歹没去鬼门关。大叔，他们一共有几个人？”
　　全老汉：“我儿子，还有他的小舅子叫陈月华，另一个我也不认识，据他说是他们一个号子里的，他们喊他豹子。老总，你说，他们整天藏在山洞里不见阳光也不是个办法啊！”
　　余荣贵：“我姓余，可别喊我什么老总，你就叫我小余，听起来亲热。”
　　全老汉：“小余，好听，好听，也顺口。”
　　余荣贵：“大叔你放心，狱警是不会来找他们的，就是狱警追来，狱警手里有枪，我们手里的枪也不是烧柴棒子。”
　　全老汉：“你咋知道狱警不会追来？”
　　余荣贵：“我在队伍上时，长官就一而再再而三地给官兵训话，说日本鬼子大有吞并豫西的野心，要让我们做好保家卫国，守护疆土的准备，淅川是豫西的门户，县城里的头头脑脑们不会对当前的恶劣形势不了解，在这种情况下他们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他们会为一两个犯人兴师动众去追查吗？”
　　全老汉：“我的天啊，你是说战火也会烧到咱这里？”
　　余荣贵：“山外面的村子不是例子？我们捉住了一个伪军，据他交代鬼子的先遣队就要在那里安营扎寨。”
　　全老汉：“什么是先遣队？”
　　余荣贵：“简单给你说吧，就是唱戏时说的先行官。先遣队一来，大战就不远了。”
　　全老汉：“要打起仗来，谁还有安稳的日子？让他们三个跟着你们打鬼子吧！他们跟着你们，我放心。”
　　余荣贵：“大叔，别着急，我和我的战友们叨咕叨咕。”
　　全老汉：“也好，也好！”
　　
　　6、①、山上，林子边，林虎彪、大龙、大洋在一起。
　　林虎彪：“你俩再出去一趟，搞点吃的。”
　　大龙把脸扭到了一边说：“那么多人吃饭，凭什么就只让我俩上前？”
　　林虎彪：“三人四靠，倒了锅灶，都不上前，难道让这里的人饿死吗？”
　　大龙噘着嘴说：“要死一起死，合该他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让咱出去当恶鬼，背后人家也不知骂过多少回祖宗八辈儿！要去你去，反正我不去！”
　　林虎彪：“你长本事了？你们跟着我收粮、收款的时候没沾光？现在到用着你的时候，你端起架子来了？”
　　大龙：“我们沾光？每次都是你拿大头，我俩啃点骨头，这叫沾光？”
　　林虎彪咬着牙说：“你是给脸不要脸，你的账我还没顾得跟你算。”
　　大龙也恼了：“我做错什么了？我有什么把柄落在你手里？”
　　林虎彪面目狰狞：“你他妈的非让我说出来？你对彩云眉来眼去你当我是瞎子？”
　　大龙小声嘟哝道：“那是张铁头的老婆，是她愿意的……”
　　林虎彪说着上前拉起了大洋：“你装什么蒜？你不知道那是我姓林的相好？要不是摊上这档子烂事，我能睁只眼闭只眼放你过去？”
　　大龙把脸扭向一边：“就你那个奸臣脸，还今天霸占这个女人，明天霸占那个女人，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要不是当球个保长，恐怕一辈子当和尚。”
　　林虎彪气得满脸铁青：“大龙，看在关键时候你救了强强的份上，我先不和你计较。你不去拉倒，我和大洋去。”
　　大洋拉着林虎彪，扭头给大龙挤挤眼：“走吧，咱们一起去碰碰运气。”
　　②、小飞飞和一群小孩在柴垛边玩，林虎彪捅了大龙一下，指指小飞飞说：“看你的了。”
　　大龙上前，抱起小飞飞就走，窜过树林，藏到了荒冢里。
　　其余孩子一哄而散。
　　
　　8、全老汉家
　　飞毛腿上气不接下气跑进全老汉家报告：“营长，三个强盗绑走了小飞飞。”
　　全老汉一听，大张嘴说不出话来，余荣贵虽然大惊，但很镇定：“绑匪在哪儿？”
　　飞毛腿：“后山上。”
　　余荣贵：“快喊上大鼻子几个，绕过去看看。”
　　
　　9、①、后山上，一片荒冢后面，传来了大龙的喊声：“村里人听着，送100斤白面来换人质，一个时辰内办不到，我们就给小孩铁丸子吃。”
　　接着传来了小飞飞撕心欲裂的哭声，大龙还在喊：“是让我们动手先剜左眼还是先剜右眼，你们商量商量。”
　　全老汉的儿媳瘫倒在地，一家人吓成了一摊烂泥。
　　余荣贵小声对全老汉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有我们在，你们就放心吧。”
　　全老汉：“这些强盗什么都干得出来啊！”
　　余荣贵：“什么样的人这样胆大，光天化日之下来这里打劫，太不像话了。”
　　全老汉带着哭腔：“和上次的强盗是一个声音。100斤白面，吹糖人啊，还让不让我们活了？”
　　哮天犬、爬山虎等人很快聚拢的余荣贵身边，余荣贵小声说：“哮天犬，你从左边绕到绑匪后，爬山虎，你他从右边绕到绑匪后，看准时机，抢过小飞飞。”
　　“是！”哮天犬和飞毛腿转身而去。
　　余荣贵和其他几个人在前面和绑匪周旋，吸引绑匪的注意力。
　　大鼻子：“低头不见抬头见，好汉，有话好商量。”
　　林虎彪：“商量个屁，东西搬到，立马放人！”
　　余荣贵教给全老汉怎样喊话：“大叔，别怕，你和他们讨价还价，慢慢稳住他们，拖延时间。”
　　全老汉战战兢兢喊道：“老乡，我们一时难以凑齐100斤白面，50斤怎么样？”
　　大龙阴阳怪气：“不行，少一斤也不行，这小孩多可爱呀，要是少了胳臂少了腿，啧啧，将来连个媳妇也娶不来。”
　　全老汉抖得说不成话了：“别……别，老……老乡，行行好，你也得……得给我们点时……时间，让我们能出……出去借啊！”
　　大龙：“你们有耐心，可我们可没有耐性，少说废话，快一点……”
　　全老汉：“我这……这就打……打发他们去借……”
　　②、哮天犬从后面扑上来，抢走了小孩，爬山虎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着了他们的后心，林虎彪的枪也被下掉了。
　　③、哮天犬把小孩交给了全老汉，全老汉领着一家人向他跪了下来，窘得哮天犬不知道怎么办好了，余荣贵赶紧上前拉起了全老汉。
　　大鼻子、爬山虎等几个战士押着林虎彪等人来到余荣贵面前。
　　村民甲：“老总，就是这些家伙来我们村子里闹得鸡飞狗上墙的。”
　　余荣贵威严地说：“说，你们为什么要来这里打劫？”
　　林虎彪瞪着眼珠子：“老子们的粮食被抢了，房子被烧了，村子被占了，老子们没有活路了，不搞点吃的，村子里的老人、孩子在这样的大冷天不饿死才怪！”
　　余荣贵：“说，你叫什么？”
　　林虎彪：“老子行不改姓，坐不改名，老子叫林虎彪。”
　　余荣贵：“那两个呢？”
　　林虎彪：“一个叫大龙，一个叫大洋。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大头翁，在这里狗咬耗子，多管闲事！”
　　余荣贵：“我们是国军特务营的，专门打鬼子和汉奸的，也专门收拾那些祸害老百姓的。”
　　林虎彪情绪激动起来，说出话来像打机关枪：“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哪个扛枪的不说自己是保家卫国，可打来打去鬼子都打到家门口了，还自己把自己吹捧得比天还高！我看是鬼子打你们吧？鬼子一来，你们跑得比兔子欢快，口口声声打鬼子，臊不臊啊？一开始你们要是抵挡，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吗？老百姓无家可归，妻离子散，你们知道不知道？鞋湿不怕淌水，反正现在老子们无家可归了，能多弄一碗饭就能多喘一口气。”
　　爬山虎：“你放屁！老子们在鬼子的封锁线上血染征袍，一个特务营就剩下这点人马，老子们拿着命和小鬼子干，为的是谁？”
　　林虎彪：“少说光亮话了。你们是打不过人家，丢盔卸甲才逃到这里的吧，说老子们抢东西是强盗，我看你们比强盗还要歹毒！”
　　哮天犬气得攥紧拳头要打林虎彪，被余荣贵拉开了：“你——”
　　林虎彪直起了脖子：“我怎么了？给，你打，你打，不打就不是爷儿们！”
　　杨国栋赶了过来，打圆场说：“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余营长，我来介绍一下，他们都是我们村的，这位是我们的保长林虎彪，咱藏身就在他家里。山下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们村里人真的是被鬼子遭害了，他们是万不得已才这样的，有话咱们坐下来慢慢说。”
　　余荣贵看了看杨国栋，又看了看林虎彪，没再说什么，领着哮天犬等几个人到一边去了，走时丢下一句话：“有本事去打日本小儿，别祸害乡邻，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这里留下了杨国栋和林虎彪等人，杨国栋说：“就是这几个人在咱们村里抓了一个伪军，伪军说鬼子要在村里设据点，看来村子咱们是回不去了。”
　　林虎彪：“果然不出所料，奶奶的，这事老子知道，维持会让我签字卖村子，我不干，谁知道他龟孙们来玩硬的，根本没把老子放在眼里。”
　　大龙：“是怎么回事？”
　　林虎彪：“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咱先不说这个。今天运气差，在这里搞不到吃的，咱再换个村庄碰碰运气，总不能让山上那群窝囊废和老娘儿们饿死吧？杨国栋，你去不去？”
　　杨国栋：“我得给老总们说一声，是他们救了我。”
　　林虎彪不耐烦：“快一点，别让我们等你！一群兵痞，没一个好鸟，还充什么好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