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回：奇画沦落

　　达尔汗王府两百年镇府之宝烈马云图，被当今活跃在兴安岭一带土匪草上飞掠走。草上飞把烈马云图，交给两江司令尤老先生尤明远。
　　草上飞原意是孝敬两江军司令尤明远，他没想到，他的此举既折了弟兄七命，伤害达尔汗王府，而结果是给这位老尤司令添了一份堵。
　　尤老先生又多疑，认为这张烈马云水墨画是祸根，给它精心打造一个溜金的包装盒，大动声势，送给岗村宁次司令官。
　　赠画的整个过程，尤老先生只是一句话，都是尤老先生副官程恭一手操办，这些事程恭书记理所当然清楚。
　　程恭今天把这些讲给沃华，让战友知道烈马云到底有多重要。程恭看着沃华和熟睡的匡雅云，也看看手表说：“将军表哥，故事讲完了。您问我到底是件什么物件，表弟我可把知道的都说给您了，您看该怎么办？”
　　沃华没想到，还真是一件国宝，一件独一无二珍品。落到日本人手里，除非他毁掉，否则，再难也要收归中国所有，决不让它外流……
　　已是深夜，程恭和沃华亲切的交谈，到了难离难分程度。
　　沃华很是钦佩书记表弟的知识渊博，人也是一表人才外表，足有一米八零个头、肩宽体壮。浓密一头乌发、前齐额鬓、后盖梗颈，两道刷子眉、护着一双丹凤眼，鼻直口方，五官布局在那张国字脸上，非常适位。初见程恭之人，望而生畏。
　　可程恭个人修养是十分了得，在与沃华长谈中总有一种和蔼可亲的笑容。
　　程恭发现沃华在走神似的看着自己，不好意思问道：“怎么了哇？将军表哥？表弟是不是把烈马云故事讲错了啊？或是有哪一点说的不对呀？”
　　沃华摆摆手笑着说：“不、不、不，书记表弟对烈马云的讲解让我入了迷。我刚从达尔汗王府中走出来。但还没有彻底离开乌云琪琪格美丽多姿、作烈马云画时的意境，多好的蒙古族才女丽质聪颖，反被聪明夺去美术爱好，我是为之惋惜啊。在她爱好美术绘画一生中，仅留下一件传世珍品，还被乱事中强人抢来送去的，现在又落入虎狼窝，真是人间的悲凉！”
　　程恭没有接着沃华的话题往下说。他把头歪过去，看一眼卷曲在席梦思上，睡的深沉的匡雅云，心生一股怜香惜玉之情。长长吐出一口气说：“唉！无休止地战乱，孙先生手下爱将匡老将军战死沙场，家人失散，只有雅云嫂子一颗独苗了。也亏得有杨老先生抚养，并教育成高知，又参加深入虎穴的特工，看到烈士后代前仆后继为革命献出的一切，更加痛恨鬼子。”
　　他抬起头看看时钟，并没有就此收尾表现。
　　程恭看着沃华说：“将军表哥，烈马云的故事我讲完了。单去听这段故事蛮有悲壮之情，我也有可惜蒙古姑娘，乌云琪琪格才华之感。但毕竟是历史故事了，咱也不必为此多愁善感，是她的机智过于敏捷，埋没了她的艺术追求。她的聪明不该葬送自己才华与爱好，不说不说还是接着说吗？乌云琪琪格美丽多姿，但不该疑心过多，她是怕死，怕达尔汗王爷暗杀她才洗手永不作画。咱不去惋惜乌云公主了。将军表哥，您问我，烈马云到底是个什么物件，表弟我可把知道的都说给您了，听完后还想放弃吗？表个态吧表哥，您看该怎么办？”
　　沃华没想到，还真是一件国宝，一件独一无二珍品。
　　这幅烈马云大作，已经历两百年苍桑，几经周折，又被怕烈马云给带来恶运的尤明远老先生，卑鄙的转手巴结洋人，投其岗村宁次司令官所好，对文物酷爱。尤明远当令时做为重礼，送给了岗村宁次司令官。
　　如今落到日本人手里，真是件难办的事。难办也得办！放下对不起蒙古族姑娘乌云琪琪格不去考虑，中央军委已经明文命令，没有不收回之理！除非他毁掉，否则，再难也要收归中国所有，归还蒙古人民，让她在展览馆为更多参观者欣赏，决不让她在咱眼皮底下外流。”
　　沃华看着程恭，坚定的说：“书记表弟，这个态不用表，凡强抢咱中国的，一定拿回来。再难也要收归中国所有，归还蒙古人民这件烈马云水墨画，是蒙古民族的瑰宝，绝世珍品，尤明远没权利送人！况且是草上飞强抢掠夺的结果，尤明远应承担和土匪同流合污罪名！又经他手送给小日本，尤明远又披上汉奸卖国贼罪名！他的账解放时再去算，当务之急是设法把烈马云水墨画追回，物归原主！
　　
　　程恭和沃华的谈话已经进行到次日黎明前，开始探讨索取烈马云图话题。
　　沃华说：“表弟说一说，有什么万全之策，能更安全的拿回烈马云画？”
　　程恭在思索，能接近卡沃努娃的，也就岗村攸美子梅香兰一人。
　　程恭长叹一声地说：“唉！将军表弟，说起来也很惭。此项任务非闵文秀莫属。只有她和攸美子能进岗村内宅，别人无法靠近。咱不能接近岗村内宅，更不能接近卡沃努娃，卡沃努娃这个俄国女人很古怪，不喜欢东洋人好战主义，还偏偏嫁给日本军人司令官？她不喜欢战争，也不喜欢攸美子·梅香兰。但非常器重攸美子的反战同盟，从岗村内宅看，他那万国会一样的妇女团体够乱的，但两位俄藉女人和那些人不和群，她俩只靠近岗村。有人说，卡谬沙是岗村克星。岗村那里卡谬沙，是俄联军大队长捷尔连科的表妹。说不准这位是捷尔连科的眼线，总之，岗村要坏在妇女联合会上。现在，他身边只信任卡沃努娃。但不惜代价也要让攸美子接近卡沃努娃，这方面我也和攸美子·梅香兰渗透一下，看看她什么反映。另外，一定要告诉龙大海和闵文秀夫妻俩，注意安全以防暴露身份，把我的地下身份一定告诉两个先锋行动小组人员，避免发生不必要的后果。”
　　东方天边射出一道鱼肚白色光茫，透过程恭贵宾厅的窗帘缝中，勉强钻进屋里一点点光亮。它暂时还没有室内灯光强，没占室内光的主流。沃华抬头望见窗外一线光亮，站起身来伸一下双臂说：“呀！书记表弟，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宾朋相聚光阴短，情不投合黎明迟’。咱一人也就几句话，不知不觉天已大亮。我和雅云也该回驻地看看大海和立国、天昊林、冬子，文秀嫂子和贝贝三组，昨晚没有碰头，不知道有何新状况了，关键的还是文秀嫂子和柳珍贝一组，搅在日本人圈子里，我的心被她两带走一半。书记表弟还有什么指示？”
　　程恭也觉得很多很多话还没有说，但是，天确实是亮了，沃将军还带着队伍呢，不能挽留。那里的事更重要。现在谈了一夜的同志情,战友情,还有扑朔迷离的表兄弟情,交织在一起,形成高于一般朋友及亲情的程恭和沃华两人,都肩负重任。
　　现在，在敌阵营潜伏五年之久的程恭,今天要扮演昼夜不同的两重身份,这样微妙的处置，在白天和尤文豹共事时，非常不容易。
　　况且，有时和岗村宁次同餐共饮，同出入歌舞厅，不会变脸绝活，早被岗村打成筛子底了。只从夜莺行动小分队，到齐哈市落脚以来。在岗村攸美子·梅香兰到来时,这种关系更复杂。有必要清理好大脑后再发言。
　　尤其闵文秀和岗村攸美子·梅香兰两人，到府上闲聊那一会儿。程恭如坐针毡，不知道该怎样说话，所以有必要提前接头。
　　程恭看着沃华说：“沃将军，通知龙大海、丘立国、于江三人，白天要注意鬼子司令部警备区，高官住宅一带敌人活动规律和新设防御功能。近期的三两天要对新来的高桥水上博士执行死刑，他的科研和竹下橙链接后，后患无穷。他的判决书已经写好，判决布告也已写好，等时机吧。高桥水上比竹下橙狡猾，他是受过死亡极限训练的文武全才。高桥水上的卧室里，重新布下好多机关，另外，据张纯张五爷讲，新来这位博士，睡觉没准地方。来五六天了还没进卧室睡觉呢。张纯张五爷说，高桥水上博士刚来那天，这位博士在一更天里末尾左右，一纵身上了正房屋脊，之后就躺在硬邦邦屋脊上睡了一夜。张纯张五爷讲：这个高桥也不知道是对竹下橙的死害怕，还是他生性多疑，处处加小心，连我送去的饭，他都要先夹一点放在我嘴上先尝，然后他才肯吃。看来，小鬼子是真的精起来了。让冷兵器组也要带上短枪。以防不测！行动时间咱另斟酌。和龙大海仔细推敲一下如何接近两江军中营以下军官，两江军里有中国共产党组织，明细表、花名册明日由诸清华送到你店里，你要亲自接待，顺便告诉你自己别传第二者，诸清华同志是北京派来齐哈市特派员，在地下市委主管组织委员。也是机要员、电报通讯员，白天暂时职业以黄包车夫掩盖身份。凡朱清华身穿0507套袄时，证明有任务，是和你接头任务。他不穿0507号衣，穿别的号衣时，千万别搭话，一定有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