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八 爱的释然

　　周三，很快就来临了！
　　清晨，阳光还没亲吻每一扇窗之前，嘉懿就早早地醒了，她很认真地洗脸、刷牙，仿佛不是日常的洗漱，而是虔诚的祷告仪式，她想以最好的状态进入手术室内，她想在她最好的状态下把肝捐给爸爸，希望爸爸能够早日康复！其实，她心底还有一个愿望，对谁都没有说，就是她身上虽流着爸爸的血脉，可是这么多年的患得患失，让她总是不能真实的感受到自己与父亲的血脉相连，她想，也许通过这次捐肝，能够实现与父亲真正的血脉相连，永不分开！
　　她洗漱完毕后，护士长一脸慈爱地走了进来，很快就帮她做好了手术前的准备。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是袁夏发来的微信，袁夏的声音还是那么的亲切：“对不起，因为临时有一个紧急的手术不能来陪你！……别怕，我们都在，都在！”嘉懿拿着电话，认真地听着，心里安慰了很多，袁夏总是这样为她驱走恐惧、抵挡孤单。
　　放下电话，嘉懿一个人坐在床边，等待着，身体有一些颤抖，不是害怕，而是激动，盼望着“爸爸”能够早日康复……她正一个人冥想，星野母子走进了病房，柳云溪爱怜地抱住嘉懿：“别怕，别怕，云溪阿姨在这儿陪着你！”嘉懿感到一股暖流直冲眼窝，她偷偷抹了一下眼角，故作轻松地说：“我不怕，我知道云溪阿姨一定会在这儿陪着我，所以，我不怕！”她越过柳云溪的肩头，望见星野的目光，暖暖的，藏着一抹担忧也含着几分不舍，她心头的暖流更加汹涌，忍着朦朦泪意，强作欢笑说：“好饿哦……”“等你做完手术，秦妈妈给你做好吃的！”柳云溪刮着她的鼻子爱惜地说着。
　　正说着，护士走进来说：“杜嘉懿，做好准备，我们要进手术室了！”星野腾地站直了身体，紧张感跃然而起，嘉懿看在眼里，心里的安全感却又增了几分，她答应着护士，又转过身对着星野淡然一笑，这笑容安抚了星野，只是他始终没有说话，一直沉默着，连柳云溪都在暗自嘀咕：“这孩子平日里话也不算少，怎么今天一句话都没有……”
　　护士用推车推着嘉懿来到手术室门外，此时杜振鹏已在手术室内，夏婕母女、杜振国一家四口、晗晗、罗茜、钱锐都等在手术室门外，杜振国见到侄女有些激动，柳云霞马上上前安抚他：“振国，别激动，别激动……”夏婕也满腹的话要说，却说不出口，清羽走上前对嘉懿真诚地说：“加油！我们在这儿等着你！”嘉懿笑了，伸出手摆出胜利的手势：“放心吧，我们都会没事的！”晗晗、罗茜、钱锐都走上前来，眼含热泪地对嘉懿说：“加油！我们都在这儿陪着你！”嘉懿噙着泪点了点头。
　　这时，护士拿着《家属同意书》走了过来，清羽刚想拿过笔签字，星野却抢先一步，拿过了笔，麻利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护士看着同院医生杜清羽，有些疑惑地问：“他是家属吗？”清羽还没作答，星野已经斩钉截铁地说：“是！我是她丈夫！”一句话让嘉懿的脸变得绯红，也让其他人大大地震惊了，连柳云溪都楞了一下，但是她乐见其成地点头不语。清羽愣了一下，随即放心地笑了，他捶了星野一拳，笑着说：“你小子！什么时候的事儿啊？你可得对我妹妹好才行！”星野把《家护士同意书》交给护士，对清羽郑重地点了点头。
　　嘉懿红着脸示意护士可以进手术室了，星野却一个箭步走上前，俯身亲在她的额头处，附在她耳边认真地说：“杜嘉懿，我爱你！”嘉懿用力地点点头，略带哽咽地说：“我知道，我知道！”两个人凝视着对方，虽只有短短几秒，却仿佛比过往的二十年都漫长，星野握着嘉懿的手，随着推车的前进而前行，终于，护士拦住了星野，星野慢慢放开嘉懿的手，目送她进了手术室，那一刻，他感到心疼的异常，仿佛要窒息一般，他暗暗发誓这是最后一次放开嘉懿的手，这一生都不会再放开了！
　　安靖如扶着妈妈，眼睛却望着秦星野，望着这个她喜欢了多年的男人，此刻这个人的眼睛却只看得见一个杜嘉懿，他的心也只能容纳得下一个杜嘉懿！虽然自己还曾暗自侥幸可以用时间赢得爱情，却不料还是输给了杜嘉懿！高考时，自己明明可以报考更好的学校，可是为了和杜嘉懿一较高下，自己也报考了A大。新生入学时，星野哥答应来送自己，自己心里的激动难以言表，入学报道那天，可是精心打扮的，就是希望星野哥能够看到自己的美，不同于杜嘉懿的美！在A大校园里看见杜嘉懿的那一刻，她心里是暗喜的：当年的杜家千金落魄到支小摊送货品，可是秦星野追出去的那一刻就把她的暗喜轰然击碎了，她让夏绯去找杜嘉懿一是警醒，二是想激怒杜嘉懿，想让秦星野看清杜嘉懿的本来面目，却不料秦星野单独来找她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不要再假托夏绯的名义给嘉懿制造麻烦！”不容置疑、不容反驳，那一刻，她的心真的疼死了！
　　她总是安慰自己：星野哥只不过是一时被杜嘉懿蒙蔽了，可是刚刚星野哥居然说自己就是杜嘉懿的丈夫，这是她怎么都不能接受的！她不明白，为什么一夜之间全都变了，原本对杜嘉懿不屑一顾的杜振鹏会把杜嘉懿列在遗产继承的第一位，而自己和妈妈却只能排在第三位！原本拒绝了杜嘉懿的秦星野为什么会变成她的护花使者，亦步亦趋，时刻不分离！杜嘉懿，她有什么资格得到这么多的爱？！安靖如越想越觉得不甘心，她看向嘉懿所在的手术室，目光闪着点不为人察觉的狠毒！看了几眼之后，她偷偷地擦掉眼泪，安慰着妈妈，扶着妈妈做到凳子上，眼睛仍不时地看向星野，可是星野却一直看着门口，始终没有回头！
　　柳云溪坐在姐姐、姐夫旁边，聊着姐夫的近况，却把安靖如的神情看在眼里，她心里有一些担忧，在心里默默祈祷：“星野啊，千万不要让嘉懿受到伤害啊！”想着这些，她忍不住起身走向星野，星野正出神冥想，一回头看见母亲走了过来，忙关心的问道：“妈妈，你要不要先回家休息一下？”柳云溪略为沉吟，缓缓地说：“我不累！我们出去买点东西吧！”星野略为一愣，看着母亲稍显凝重的脸色，忙点头答应。
　　柳云溪向众人解释母子要出去买一点东西，安靖如忍不住说：“阿姨，您休息吧，我和星野哥出去买！”说完，脸色微红。“不用了！”柳云溪母子一同说到，柳云溪看了一眼星野，见他拒绝得干脆，心里反而有些高兴，继续解释道：“你还是陪着你妈妈吧！”清羽夫妇站了起来：“二姨，我们和星野去吧！”柳云溪摆摆手说：“都不用抢着去，就听我的，我和星野去！”
　　星野跟在母亲身后，不解母亲要说什么，难道是……，星野正在百般猜测，柳云溪已站在医院的草坪边上，正色地质问道：“安靖如喜欢你，你知道吗？”星野把脸扭向一边，不作答，柳云溪有些着急：“为什么不回答，你是怎么想的？”星野压住心头的怒气，转过头来认真地说：“我不管她对我是什么感觉，我只知道我喜欢嘉懿，我爱嘉懿，我要娶得也是嘉懿！如果你和爸爸不喜欢嘉懿，或者是因为她做了大手术……”柳云溪把他的怒气看在眼里，把他的承诺听在耳里，忍不住长舒一口气，用力打了一下星野的后背，揶揄地说：“原来你爸你妈在你心里是这么食古不化、不通人情啊？！”星野看着母亲，愣住了神，柳云溪看着他，忍不住笑了：“你个傻小子！我是你怕你摇摆不定，对嘉懿造成更大的伤害啊！记住，当断不断必受其害！我看靖如的神情恐怕是不会轻易罢手的，既然你认准了嘉懿，就不要给别的女孩以希望，记住了！如果你敢对不起嘉懿，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说完，不待星野反应过来，径自向医院大门走去，星野咧了咧嘴，赶紧追上前来：“妈，妈，对不起……妈，你别生气，别走啊……”“哎呀，快松开!”柳云溪好笑地拍掉星野的手，“自己多大的手劲儿你不知道啊！我还能上哪儿去，我回家给嘉懿熬汤去！你在这儿守着吧，敢有一点怠慢，家法伺候！”“yes,madam！”星野对母亲敬礼说到，目送母亲离开。
　　星野转身返回走，心里想着母亲的话，没错！再不能让嘉懿受到更大的伤害，永远！星野回转身往手术室的方向走去，迎面看到靖如匆匆地走来，靖如一愣，喏喏地说：“星野哥，我，我有点事情和你说……”星野稍稍站开些，故作不知地说：“什么事？”靖如孤注一掷地说道：“你真的和嘉懿结婚了吗？”星野笑了，坦然地说：“对！我们已经登记结婚了！办婚礼的时候，一定会给你请帖的，你一定要来！妹妹的祝福对我们来说是很珍惜的！”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看着靖如。
　　靖如有些颤抖，她强迫自己表现得正常些，可是绝望和不甘正狂狷发狂，她忍不住掉下眼泪：“为什么是她？你当初明明对她说不了呀？！你当初对我也比对她好啊？！”星野深吸了一口气：“我最后悔的就是在当初没有及早地牵住嘉懿的手，差点成了你们的帮凶！”靖如昂着头，气愤地说：“帮凶？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们迫害杜嘉懿了是吗？”“难道不是吗？”星野不屑地说：“你，还有你妈妈给嘉懿的伤害还不够多吗？嘉懿原谅你们，是她善良，可是不代表我也能原谅你们……”“善良？！杜嘉懿就是一个任性……”靖如的嘶吼被星野打断了：“就算她任性，就算她有一千个，一万个缺点，最少她没伤害过别人，她没有人前人后两副面孔！安靖如，我劝你好好反省一下，反省自己这么多年都做了什么！不要在我面前掉眼泪，别忘了，我是警察，形形色色的人见多了，你的这种伎俩太低级了！还有，离嘉懿远一点，不然我会把一切都告诉杜叔叔，我相信你是不会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的！”
　　说完，星野快步离开了，他要快点赶回去，他要一直守在手术室门外，以丈夫的名义，这是他的承诺！靖如看着星野头也不回地走掉了，她的心被那一步步远离的步子践踏成灰烬了，她跌坐在地上，任泪水肆意地流淌，她真的不甘心，不甘心！可是秦星野说得对，她不能在没了爱情之后，连家也没了！她和妈妈的未来全在自己一念之间，自己不能再走错一步了！
　　袁夏与主任合力抢救了一位大出血的产妇，从手术室走出来后，袁夏的浑身都湿透了，可是她顾不得那么多，简单收拾了一下，匆匆和主任说了一下，就急匆匆地冲出医院大门。袁夏一走出医院大门，她就看到曾宇正倚在车旁等着她，一见到她，曾宇就笑着站了起来，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袁夏有些意外，有些感动：“你一直没走？！”曾宇笑了：“我知道，你一定惦记着嘉懿，手术完一定会马上赶过去的，可是我担心你手术结束时出租车不好打，就在这儿等你了，快上车吧！”袁夏忙收拾好心情上了车，曾宇帮她系好了安全带，又递给她一个纸袋：“还热着，快吃吧，喏，这是奶茶！”袁夏没有接过食物，反而伸手拉过曾宇的头，重重地印下一个吻，曾宇措手不及，手里的奶茶差一点全部洒出来，可是袁夏不管这些，伏在他的怀里，软软地说：“我要结婚，我要马上结婚！”曾宇笑了：“我们不是下个月就结婚了吗？”“你这么好，我怕被人抢走了！我要把你变成已婚的大叔！”袁夏的声音从曾宇的怀里传出来，曾宇满足地享受难得的依赖，却还是很煞风景的说：“我们再不走，就遇到晚高峰了！”
　　当袁夏、曾宇来到医院时，已经是嘉懿、杜振鹏父女进入手术室的第八个小时了，但是手术室门口的红灯还亮着，悬在众人心头的不安也久久不散。入夜后，杜清羽夫妇担心杜振国、柳云霞老两口支持不住，就劝他们回去，但是杜振国不肯，柳云霞忍不住说：“振国，先回家休息一下，医生不是说了吗，手术得到明天早上呢，我们明天一早再来！”杜振国在众人的劝说下终于同意先回去了，剩下的人也都歪在椅子上与睡意做着斗争，曾宇劝星野：“你也休息一下吧！”星野摇了摇头，双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幽幽地对曾宇说：“我从来没这么无力过，除了等待，什么也做不了！”曾宇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睛却望着袁夏对星野说：“有的时候，等待也是一种付出，是一份爱！只要你等的那个人懂得，就够了！”星野看着他，他也转过头看着星野，两个男人惺惺相惜地握了握手。
　　白色的屋顶，白色的灯，白色的被子……黑黑的、乱乱的，头发？！
　　嘉懿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星野伏在床边，一脸倦容的睡着，像个小婴孩儿，嘉懿伸出手轻轻地用指肚画着星野脸的轮廓，熟睡的星野却仿佛受到了剧烈的震动，猛地睁开了眼睛，看到嘉懿醒了，他兴奋起身喊着：“医生，9床醒了！护士……”嘉懿伸手握住他的手，星野连忙回身来到她身边，凝视着，仿佛要用力把她镶嵌在自己的眼睛里，铭刻在自己的心中，他伸手捋顺嘉懿被汗水打湿的头发，悄声说道：“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嘉懿摇着头，眼睛紧紧地盯着星野的脸，一朵笑容在脸上慢慢绽放，两行泪水却也悄然而至，她把星野的手拉到自己的胸前，又贴在自己的脸颊处，幸福地闭上眼睛，两滴晶莹的泪珠慢慢滑落。星野没有问，因为懂，没有说，因为她懂得，只是俯身亲了亲嘉懿的额头，许下一生的承诺！
　　在星野一家人、袁夏精心照顾下，嘉懿恢复得很快，这天大家正围在嘉懿的床边聊这天，嘉懿乐呵呵地看着星野给自己削苹果，袁夏就在旁边给嘉懿描述她和曾宇拍婚纱照时发生的趣事，逗得嘉懿想笑又不敢大笑，说说笑笑间，嘉懿看向星野，小声却坚决地说：“我想去看看爸爸！”所有人抬头看向嘉懿，相互环视，默不作声，星野看着嘉懿的眼睛，了然地点了点头。
　　嘉懿走进病房时，杜振鹏刚刚睡醒，脸色好了很多，精神头儿也不错，夏婕看见嘉懿有一些紧张，她知道终有这一天，终有这一天。因为日夜照顾杜振鹏，又担心嘉懿随时会告诉杜振鹏真相，所以夏婕看起来苍老了很多，嘉懿第一眼看到夏婕时，心里一震，有些同情起夏婕来！
　　杜振鹏看着嘉懿，眼神里千言万语的波澜暗自起伏，星野跟在嘉懿的身后，扶住嘉懿暗暗颤抖的身体：“杜叔叔，我和嘉懿来看你！”嘉懿的嘴唇发干，她偷偷润了润嗓子，略有些紧张地说：“爸！你好点……好点了吗？”杜振鹏打量了一下星野扶着嘉懿的手，暗自点了点头，平静地说：“好多了！”说完就看着嘉懿，嘉懿也看着他，大家仿佛一下子都没了话题，片刻，杜振鹏说到：“坐下吧！”
　　嘉懿略有些紧张地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星野看着苦苦寻找话题的两父女，自觉地替他们找着话题：“嘉懿给杜叔叔扒个香蕉吧，挺甜的……”嘉懿低着头慢慢地剥着香蕉，眼泪却掉了下来，杜振鹏看着女儿，经历生死之后，潜藏在内心的情愫都涌了出来，“珍惜当下”是杜振鹏此次生病总结出来的四个字，这样想着，杜振鹏伸手拍了拍嘉懿的手，和蔼地说：“穿得这么少，小心感冒！”
　　嘉懿猛地抬头，眼泪从不敢相信的双眼里簌簌落下，渴望多年的关心就这样来了？！嘉懿有一些激动，很多话涌到嘴边，看着爸爸真诚的目光，“就算真相不大白于天下，就算爸爸只把我当做法律意义上的女儿，内心深处的亲情还是羁绊着彼此吧!”想到这儿，她慢慢地平静了下来，不重要了！什么真相，什么身世，都不重要了！“爸，你要好好的！”嘉懿看着杜振鹏一字一句地说！杜振鹏面对杜嘉懿时那千年不化的冰山脸终于也开始解冻了，他点了点头，盯着嘉懿的泪眼，慈爱地说：“你也是！”
　　嘉懿和星野告辞离开，始终提心吊胆的夏婕一直防备着，却不曾想嘉懿只字未提捐肝的事，夏婕送嘉懿走出病房门口，犹豫许久，终于问道：“你，你不告诉你爸爸吗？”嘉懿笑了笑：“告诉什么？说，我是爸爸的女儿，不说，我也是！”夏婕的眼泪随着神经的放松奔涌而来，她脸色苍白的看着嘉懿，内心煎熬，嘉懿看了看星野，见星野点了点头，她走上前抱了抱夏婕：“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谢谢你照顾我爸爸！今后，还要请你继续照顾他、继续爱他！”夏婕哭着点着头，连连说道：“谢谢，谢谢，谢谢你……”
　　嘉懿和星野相顾对视一眼，甜蜜的笑容在两人嘴角绽放，幸福的气息在周边弥漫，与夏婕告别后，两人手挽着手离开了，像两颗相伴而生的树，相依相偎，彼此永不分离……
　　嘉懿在星野的陪伴下向自己的病房走去，迎面正遇到袁夏与曾宇正在门口等待着他们，见他们平安回来，袁夏露出灿烂的笑容，快步走上前搀住嘉懿的手臂，曾宇在门口也笑着等候，阳光洒在四个人的身上，泛着七彩的光芒，嘉懿与袁夏紧握的手，信任的目光，由衷的笑，……，一切的一切，都散发着迷人的芳香，微风徐来，吹起两人的秀发，仿佛两朵花儿正在吐露幸福的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