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祸起萧墙

　　龚小菲来到派出所门口刚等一会，张飞翔就开车过来了，龚小菲上了车，张飞翔问：“小菲，我们去哪里?”龚小菲说：“随便，找一个清静一点的地方就行。”张飞翔听了龚小菲的话，开着车到了城郊的一个“农家乐”饭店。饭店大厅里稀稀拉拉的没有几桌客人，张飞翔和龚小菲进了包厢，跟进来一位美女点菜。龚小菲要了一条红烧鲫鱼、一盘烧茄子、一个冬瓜排骨汤、一瓶啤酒、一罐饮料。客人不多，菜一会就上齐了，两人边吃边聊。张飞翔诉苦说：“这几天真是忙得不可开交，商家三天两头催货，鞋厂每天要加班，村里一边是调查组走访村民，测量退耕还林面积，一边是村民上访告状，抵制调查组在村里开展工作，各种问题纠集在一起，简直像一团乱麻。”龚小菲接着张飞翔的话题说：“听说你们村里的村民举报你以后，纪委的同志马上就找你谈话了，有没有这回事？”张飞翔说：“确实是这样，不过他们举报的那些事，都是无中生有的事，完全是他们编造出来的，根本不是事实，所以我也没往心里去。纪委的同志很认真，一项一项的对举报情况予以查证，我挺佩服他们的工作态度，积极配合，有问必答，调查结果是：我一没贪污公款，二没乱搞女人，三没仗势欺人，四没以权谋私，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我觉得纪委的同志来查查也好，更能证明我的清白。”龚小菲说：“这倒也是，身正不怕影子歪，他们污蔑你没得逞，反倒让纪委清楚了事情的真相，这件事对你来说真是坏事变好事，因祸得福。”
　　张飞翔说：“村民举报我的事虽然有了一个结果，但镇里调查组在我们村的工作并没有结束。张土狗虽然因为故意伤人被拘留了，但村里仍然还有人搧阴风、点鬼火，串通那些占了国家和集体便宜的村民继续阻挠干扰和不配合调查工作。可以说村里的调查工作任重而道远，还需要一定的时间。”龚小菲安慰张飞翔说：“村里的调查工作有阻力、会遇到困难这很正常。因为调查工作会影响一部分村民的既得利益，减少他们的不正当收入，他们当然不会甘心、不会服输，当然会做垂死挣扎。不过‘正义战胜邪恶’，这是永远也不能改变的客观规律，不管他们怎么阻止、怎么反对都是徒劳，结果都摆脱不了失败的结局。胜利是属于绝大部分村民的，是属于你这个坚持真理、不畏邪恶的村主任的。”
　　张飞翔说：“据我所知，对于我们张家湾村这次调查工作，无论是镇里还是县里都很重视，我相信只要有镇里和县里的支持，有绝大多数村民的拥护，调查组终将攻坚克难，取得最后的胜利。对了，小菲，我前两天报的案公安局调查了没有，案情有没有进展？”龚小菲说：“阎队他们正在着手对大货车进行调查摸底，虽然案情暂时没有太大的进展，不过你放心，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案情总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值得庆幸的是那天晚上你虎口脱险，安然无恙。来，为你的劫后余生、否极泰来干一杯！”龚小菲说完向张飞翔举起杯子。“好，谢谢！”张飞翔也端起杯子，跟龚小菲碰了碰，然后一口喝完。
　　
　　晚上，张飞翔一进自己家院子，发现村里的妇联主任肖琴正陪着他妈说话。肖琴见了张飞翔就急不可待地说：“飞翔，你可回来了，海萍嫂可把我们家的门坎都踏平了，搞得我们家鸡飞狗跳，你可得帮我出出主意，想想办法，要不然我这破芝麻官真没法干了。”张飞翔对肖琴笑笑说：“琴嫂，你别急，有什么事咱们到家里说吧。”肖琴跟在张飞翔后面进了客厅，张飞翔给肖琴倒了杯水：“琴嫂，你坐下，有什么事慢慢说。”肖琴在沙发上坐下，喝了一口水说：“是这么回事。前天张大猛从广东回来了，不知这老杂毛是发了横财了还是搞上野女人了，他一到家就跟她媳妇海萍提出离婚，海萍嫂却死活不同意，一次一次的往我们家跑，要我做大猛的思想工作。为这事我特地到他们家去了两次，劝大猛珍惜现有的婚姻和感情，不要轻言离婚，以免伤害孩子和大人。而大猛这老杂毛却吃了称铊——铁了心，油盐不进。任我说破了嘴皮也无动于衷，非要离婚不可。我对这事是无能为力了，飞翔，你给出出主意吧。”
　　张飞翔考虑了一下说：“琴嫂，你看这样行不，一会我去海萍嫂家一趟，跟大猛好好聊聊，看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有什么目的？如果他非要离婚，那我们也没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是谁也没法干涉的事。”肖琴点点头：“没别的办法，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那我回家了，你辛苦一趟，本来这事不该你管，可我也确实是黔驴技穷——实在没辙了，要不也不跟你张嘴，我知道你忙，再见。”
　　“好吧，有什么情况我们明天见面再交流。”
　　送走肖琴，张飞翔并没有马上去张大猛家，而是给跟张大猛一起做事的张进明打了个电话，向他了解张大猛在广东钟山的情况。张进明说：“听说大猛上个月买地下六合彩中了一个大奖，具体得了多少钱他没有跟我们说，估计钱少不了，反正他最近豪得很。不仅请我们到星级饭店大吃了一顿，还到KTV给我们每人找了个小姐。听说他前些日子跟KTV一个叫“梦露”的小姐好上了，两人还在外面租了房，过起了恩恩爱爱的夫妻生活。好家伙，有钱就是爽。”张进明的话里露出羡慕的口吻。张飞翔对张大猛在钟山的近况知道了一个大概，没有再跟张进明聊下去，挂断了电话。
　　
　　张飞翔到了张大猛家，张大猛正好不在，到学校接他上晚自习的闺女去了，就海萍和她5岁的小儿子在家。海萍见了张飞翔就像见了救星，激动地说：“飞翔兄弟，你可来了，我们家这天打五雷劈的大猛，也不知道他吃错了什么药，发哪门子神经，非要跟我离婚，你给评评理，我来到他们老张家十多年，天天没日没夜累死忙活的，还为他生了一双儿女，他倒好，现在日子富裕了，他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他的良心让狗吃了。你们领导如果不给我主持公道，我就一头撞死在他们老张家算了，我生是张家的人，死是张家的鬼，我决不跟大猛这挨千刀的离婚。”张飞翔平心静气的劝她：“海萍嫂，你别激动，大猛哥也许是一时心血来潮说的胡话呢，你千万别往心里去。我问你，他说要和你离婚，给你提什么条件了吗？”海萍回答：“他说只要我答应跟他离婚，儿女归我抚养，除了家里的房产和银行的8万元存款归我外，再给两个孩子10万元教育资金。”
　　张飞翔说：“赔你这点钱太少，你要他补偿两个孩子100万教育资金。”海萍固执地说：“他张大猛就是补我1000万，我也不跟他离婚，我不为钱，只为争口气。”张飞翔说：“你跟他要100万并不是真为要钱，而是拿钱来卡他，让他知难而退，最后跟你离不成婚，这叫计策。”海萍听了张飞翔的话，担心地说：“万一他真给我100万呢？”张飞翔说：“我估计他拿不出那么多钱，一会他回来，我先做他的思想工作，如果做不通，你再跟他提条件，你得配合我，争取把这场戏演活演好，让大猛哥乖乖的钻进我们的套子。”海萍点点头：“好吧，那我听你的，总而言之，你得给嫂子做主，不能让嫂子给张大猛这畜生坑了。”张飞翔安慰海萍说：“嫂子，你放心吧，这事我保证给你一个交待。”
　　
　　没多久，张大猛带着上晚自习的女儿回来了，他见了张飞翔颇感意外，客气地说：“飞翔兄弟，你这大老板、大领导，你今天怎么有时间来家里？”张飞翔虽然年纪不大，但在村里却是响当当的人物，一般村民都对他颇为佩服。张飞翔接过张大猛的话题：“听说你猛子哥发了大财，衣锦还乡，荣归故里，我这九品芝麻官当然要来拜访一下，听听你对村里的工作有什么好的想法和建议。”张飞翔不咸不淡的说，故意不提主题，顾左右而言它，意在诱敌深入，伺机出击。张大猛见张飞翔不接招，干咳了一下说：“兄弟你既办厂又当官，威风得很，你猛哥我是卖苦力的大老粗一个，哪里有什么想法和建议。”张大猛接着话锋一转：“对了，飞翔，你是村主任，又有文化，我有一个问题想请你给我出出主意。就是这么多年来，我跟你嫂子一个在外打工，一个在家干活，一年也就春节在一块团聚几天，这样下去我跟你嫂子感情都没了。所以我想干脆跟你嫂子把婚离了，免得拖累她，她也趁着年轻好在家里再找一个。”张大猛说着说着，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