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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痕》第四十四回

作品名称:《步痕》下卷      作者:万崇民      发布时间:2015-06-06 11:05:58      字数:3302

  “王木匠,你别不识抬举,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在这里看着,看谁长了豹子胆了,不干活?”白天地说道。
  “老爷,不是不想干活,大家真的不知咋干呀!我……我只是一个只会做窗户和门的土木匠,真的不能做领工,怕误了你的工程我担当不起呀!”王木森说道。
  “王木匠,当初我问你会搞建筑吗?你说没问题,这时你装熊啦!气死我了!白木得,你对这种人还手下留情,给我打!”白天地气急败坏的吼道。白木得一步跨过来举起鞭子就向王木匠打去。王木匠跪倒在地,忍痛喊道:“老爷,饶命!我真的做不了,有人能做,我给你推荐一个专业工程队。”
  “好,你起来好好说,那个工程队在哪里?”白天地问道。
  “回老爷话,我可以帮你联系,工程队里我有熟人,不远,就在镇上。”
  “好吧!信你一回。白木得,你带着家丁们和王木匠去镇里请工程队,我在家里等着,请不来工程队,你就地打死骗人的王木匠。”白天地说完打发家丁们走了。
  偏下午时,王木匠真的从镇郊区领回一个人,此人姓王名施礼,自称专业建筑队头儿,和王木匠是远房亲戚。由王木匠出头当保人,王施礼和白天地签了一份合同,白纸黑字写明:王施礼按图样施工,首付一半工程费,完工后剩余部分全部付清。白天地没想到事情办的这么顺利,心情挺好。
  白天地让老婆白艳浪把建祠堂用的银子端出来,一大瓷盘银光闪闪的银子摆在王施礼眼前,眼睛都看花了,他从来没有看见这么多银子,旁边的王木匠也看呆了,半天才缓过神来。白天地说道:“看够了吧!这些银子就是你的,只有把我的祠堂建好,我验收合格了,剩余部分照常给你们。拿走吧!回去再看,这可都是纯银。一句话,明天你领工程队来工地干活”白天地说完,王施礼端起银子就走,王木匠也紧跟在后。这时只听白天地说道:
  “王木匠,你可走不了,你走掉,我那些银子不等于飞了吗?委屈你在我这里住几天,等祠堂施工正常了,你带我府上的家丁们去你家看看,俗话说: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是吧,王木匠,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老爷,看你说的,我多大的胆敢骗你,你信不着我?好吧,我就在你这里住几天。”王木匠说道。
  王施礼把银子拿回家里,高兴地手舞足蹈。心想白石村的白天地真是大富翁,出手阔气,活还没有干就先付一半的银两。我是拿这些银子跑呢?还是实打实给他建祠堂呢?跑了,王木匠就栽在他们手里,我才不管他呢!又一想,别因小失大,还是把祠堂给他建完,拿回全部工程款,这期间,我摸清大富豪白天地家财到底有多少?日后有更大的打算。
  第二天,王施礼带领几十号人进驻白石村,白天地安排民工们住下,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这时,给白天地挖过地基的本村村民找到白天地讨要工钱,白天地眼珠一瞪说道:“胡闹,你们误了我的工期我没有计较这事,到头来你们还来找我要钱,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呀?”王木匠也趁机说道:“老爷,王施礼来了,我也自由了,你多少给我点饭伙钱呀!毕竟给你干了十几天的活。”
  “自由了,屁!白木得,你领着家丁们押着王木匠去他家认识一下门,往后好有个照应,快去快回,别忘了,再把他押回来,我还想用他呢!”
  白木得和几个家丁押着王木匠到了一个叫六合屯的地方停留下来,这里离白石村有七八里。王木匠说:“这里就是自己的家乡。”说完领着大家沿着一条小河旁,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走了过去,走了近一里地,看见前面有一个用树木搭建的窝棚,王木匠走上前去说道:“家丁头儿,这里就是我的家,我的全部家当都在这里,麻烦你进去看看。”家丁们一片哗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王木匠,你演戏给我们看,把我们当猴耍是吧?你一个堂堂的大木匠,就住在这里,谁信呀?”王木得大声嚷道。
  “头儿,你别急,待我把话说完,你也许能信,不信也不怕,咱们再去屯里访访四邻,听听他们是咋样说的。我是真穷呀!不是装的啊!……”王木森正说着,碰巧前方有几个人在河边撒网打渔。家丁头儿白木得走过去和他们打过招呼,问道:“你们熟悉这个屯的大木匠王木森吗?”
  “噢,王木匠,前面的窝棚就是他盖的。说起他这辈子苦呀!原本有一个家,自己有一手木工手艺养着老婆和孩子,一场大火把老婆孩子烧死财产烧光,他再也没有能力建房,只好在河边搭窝棚,靠捕鱼为生。嗨!这些日子连人影都不见啦!怕是寻了短见投河自尽啦?”一个年岁大点的人说道。
  “你们看,那个人是谁?”白木得指着人群里穿戴最破个头最矮的人问道。
  “啊,王木森,王木匠。他没死呀?这是咋回事?”有人惊叫道。
  “是啊!再穷也不能走绝路,好死不如赖活着呢!对吧。好了,不打扰啦!谢谢。”白木得走回人群里,王木森说道:“头儿,他们说给你听了,我说的没错吧!你们回去吧,我还得干打渔这个活计。”
  “鱼,你是打不成了。你连一个根基都没有,还敢做保人,我家老爷能放过你吗?大家听好,把王木匠押回白府,听候处理。”白木得说道。
  大家回到白府,白木得把王木匠身世讲给老爷听,白天地对白木得说道:“这家伙独往独来一个人,给他安排到长工房里去住,在工地干活。管吃管住不付工钱,让人看着点,别让他跑掉。”
  白天地找到村姑白半仙重新算了开工吉日,宣布建祠堂正式开工。所有工作都由包工头儿王施礼打理,王施礼看见王木森也在基建队里,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对他说道:“老弟,舍不得离开工地呀?你留下干活我可不付工钱呀!你得去找老爷要。”
  “啥也别说了,后悔死啦!给你介绍成工程,把我当成人质,这么重的活计谁愿意干,我一天打点鱼多好,可是他们不放我走啊!”王木匠说道。
  “好!太好啦!你只要听我的安排,没有你亏吃。”王施礼说完,把嘴巴贴在王木匠耳根子上说了一阵子悄悄话,就离开了。
  原来这个黑脸大汉是个黑包工头,以专业承包工程队面目出现,也能应付简单的建筑活计,只是给富豪们做工程,穷人他不伺候。一个目的就是窥视富人的资财,为山里胡子提供信息,胡子得手后,他可以得到数量不等的钱财。他看到白天地出手大方,这一定是个大富豪,决心赌一把,把王木森拉上做卧底。最近,老虎砬子来了一帮胡子,据说这帮胡子的大当家是一个没有剃度和受戒的和尚,二当家就是王施礼的一个拜把子兄弟。老虎砬子离白石村仅十里地,这样子白石村时刻都有可能被胡子们抢劫。这一切,白石村的村民和大富豪白天地都蒙在鼓里,只有黑脸大汉王施礼十分清楚。
  再说东边建祠堂的情景,万林看见每天不断有人加入到建祠堂队伍中,人手充足,劳动热情高涨,建祠堂速度非常快,眼见就要封顶。万林这才想起三块牌匾还没有动手雕刻,他把工作按排好,专心致志的开始雕刻牌匾,他准备祠堂竣工后把牌匾挂上去。接下来他着手把娘的婚事办了,因为马上就要秋收了。
  《白氏宗堂》》《毓文学堂》《毓武学馆》三块牌匾在万林手里不算难活计,没出几日雕刻完成,这时,祠堂大梁正好安装好了,万林亲自把事先准备好的拴有红布条的几串铜钱挂在大梁上,接着檩子、椽子安装好。没过几日房顶板铺好,小黑瓦覆盖房顶。万林亲自把《白氏宗堂》牌匾挂着祠堂正中央,又把《毓文学堂》《毓武学馆》分别挂在祠堂左右两厅,祠堂基本竣工,万林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安排村民分成几个组,日夜轮流值班,防止歹人破坏祠堂。
  几日后,万林来到老族长家,把祠堂竣工的消息告诉他,白天宇高兴呀!仿佛年轻好几岁,把拐杖一扔说道:“快牵驴来,我要亲眼看看咱们的祠堂。”万林哪敢怠慢,急忙牵出毛驴,扶着老族长骑在驴背上,向祠堂走去。村民们看见老族长来了,都围了过来。老族长在万林的搀扶下,走进祠堂里,东看看,西瞧瞧,嘴里叨咕着:“这祠堂建得真好,这回白氏家族人真要扬眉吐气啦!一座祠堂三种用途,这是过去没有的。”老族长接着喊道:“石贵财老先生,你过来!”石贵财听到老哥在喊自己,马上来到老族长身边问道:“老哥,有事吗?”
  “有!有!祠堂建好了,学堂、武馆都有了,这回看你的啦!一定要把孩子们教好,把咱们村变成一个文化村,可惜我等不到那时候了,看不见喽!”老族长说完,眼角流出泪水。
  “老哥,不要太伤感,你放心,我一定按你说的办,把孩子们教好,对得起孩子们,对得起白石村父老乡亲。”石贵财说道。
  “好!老弟有你这句话,我放心啦!走,咱们回家。”万林把老族长扶上毛驴向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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