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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公子与女子

作品名称:纵横之大汉烽烟      作者:森浩然      发布时间:2015-06-02 19:20:38      字数:7505

  所有人的眼前都是一片缭乱,所有人的耳朵里都响起了一阵嗡鸣,当一切安宁静止下来,回过神来再看,却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只见赵天鹏的三根手指齐根而断,这似乎还幸亏他比较乖觉,见机早躲得快,否则的话估计着他的五根手指甚至整只右手都难以保住了。他略微呻吟了几声,就自己撕下衣襟裹住了伤口,毕竟他也是武林中有一号的大高手,这点骄傲与硬气还是有的,即便受了再重的伤势,也不可能在众人之前露出软弱怯懦的神态。
  汉霄门群雄这才反应过来,眼见着堂主受伤自然不能够善罢甘休,所以五六个人飞身跃起就向红发少女扑去,谁知红发少女霍地甩了一下胳膊,就听见嗖嗖嗖几声疾响,有两三个人闷哼一声,退了下去,剩下的气势馁了,心中也自怯了,自然不敢再贸然行动,看着红发少女的眼光也变得异常怪异,似有敬佩,畏惧,又似有疑惑,焦虑。
  “好刀法,好暗器!”赵天鹏虽然是在称赞,却说的咬牙切齿,“今日断指之仇,羞辱之恨,赵某人记下了,来日必当图报!”
  红发少女先是转头看了向青峦一眼,涟漪一般的眼波中荡漾着感谢激赏之意,自然而然流露出一种最为原始的妩媚和风情,竟然让向青峦那等岩石一样坚硬刚强的男子看得心神一荡,脑海中一片恍惚,呆呆地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凤儿回过头来,目光复又变得冷冽而凌厉,似乎一汪新撅的泉眼,喷出一股暗藏了千万年的蓬勃活跃的激流,冷哼说:“你怎么就不想一想,是你先来偷袭我的呢?告诉你,这小小惩罚算是轻的,以前有一只大狗熊想要在背后偷袭我,直接被我削去了脑袋!”
  “你……”赵天鹏气得嘴唇不驻颤抖,这丫头竟然敢拿自己与狗熊相提并论,实在是岂有此理,但是他当然不会自己说出来,否则岂不是自认了是禽兽?
  “堂主,这丫头伤了我们堂中的好几个兄弟姐妹,不能够就这么放过她,那实在太过便宜了。”战英不甘心地再次请战,“这丫头不过占了堂主您出其不意没有防备的便宜,现在大家一拥而上,难道还奈何不了她一个小小女娃?反正我们只答应纵横公子放过合众门和向青峦,可没答应他不找这小妞的麻烦。”
  向青峦本不是那种容易被柔情蜜意所粘腻羁绊的人,经过片刻的恍惚之后,就回过神来,在旁边听着,冷笑不屑地说:“战英,亏你还是独当一面的高手,你还能再不要脸一些吗?这么些人打算围攻一个小姑娘,还说没违背了江湖道义?居然还有脸提一个信字?”
  墨菲哈哈大笑着接口道:“昆玉双刀,凤玉霓裳,何况小姑娘刀法轻功俱都不错,就算他们真想干那不要脸之事,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什么?”所有人闻言又都吃了一惊,不由得齐刷刷将目光转移到了小女孩的身上,有的在瞧她身上那件羽毛编织的长衣,有的在看她左右手上握着的一黄一绿两把短刀,很快人群又再度喧嚣沸腾起来,不过相同的一点是他们的眼神都是如此炙热,仿佛熊熊燃烧的烈火,闪耀着一种叫做贪婪的占有欲望。
  “真的是昆玉双刀,你看那两把刀,一黄一绿,形如凤爪,晶莹剔透的质地里又有一股说不出的刚硬坚韧感,一看就不是凡品。”
  “听说昆玉刀虽然排行在六大名刀之末,但自有它的神奇之处。听说黄色的坚硬如金刚,而绿色的柔韧如柳条,这一刚一柔的组合,也着实独具匠心了。只可惜的是,这两把刀太短,俗话说的好,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那凤羽霓裳又是什么?我看不过是一个用鸟儿的烂羽毛扎成的袍子,跟野蛮人的虎皮裙没什么区别。”
  “你懂得什么?听说这凤羽霓裳轻柔得就像用天上织女所纺出来的纱一般和煦如云,穿在身上不但冬暖夏凉,而且刀枪不入,任何宝刀利剑都难以伤她分毫。而且最绝的就是,即使衣服上的羽毛脱落了,还能够自行生长出来,就跟是活物一样!”
  “那到底是衣服厉害,还是刀厉害!”
  “我怎么知道,根本就是自相矛盾嘛!”
  老李脸色不好看地看着墨菲说:“你为何偏偏要说出来,难道是在显示你的见闻广博吗?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把她推到了风口浪尖儿上?”
  墨菲木然着脸,斜眼瞟了老李一眼,“老李啊,你是关心则乱啊,这可有违你道家清净无为,清心寡欲的道理。难道你不知道,你刚才那一句凤凰出口,就已经把她拉入了江湖这张铺天盖地的大网里?既然她已经进入了这些武林人士的视野里,那就别想再独善其身,正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张网险着呢,就像蜘蛛网一般,只要粘上了再想要脱身可就十分不容易了。我这样做只不过是将那小姑娘说得更加厉害,算不上雪中送炭,总可以说锦上添花。这样他们就不能那么肆无忌惮的行事了,至少动手之前要考虑掂量一下自己有没有那个实力。”
  “哈哈,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你这招虚张声势的空城计,使得高明。是我老李不对,这厢给你赔罪了。”老李说罢深深作揖。
  “未必!”董文士面无表情地说,“搞不好这女娃当真有点门道!可惜总看着似乎心术不正,如果为善,未尝不是武林之福,一旦作恶,以她的天资和潜力,恐怕又多了一场血雨腥风的大浩劫!”
  赵天鹏脸色阴晴不定,紧紧地盯着红发少女,沉声问道:“小女娃,你那真的是昆玉刀和凤羽霓裳吗?”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也不知道。”红发少女寒声说,“我只知道,如果你再不走,继续纠缠不休的话,我就会把森林里的狼群全部喊来,到时候你们也不用再走了。”
  “你……”赵天鹏脸色铁青,方要反唇相讥,却听见远处传来一个声音:“少主有令,飞禽门全体撤退,以后从长计议,不得有误!”一个全身雪白,连头发眉毛都是白色的人影,正踏着森林里葱茏苍翠的树冠飞奔过来,树与树之间的距离虽然不远,但这人轻轻一掠就可以飞越过两三棵树,这样在树冠上飞奔却如履平地,而且树枝丝毫没有弯曲摇晃的迹象,可见这人的轻功当真到了登峰造极匪夷所思的地步,这比起燕轻云和贺元风来,又是更胜了一筹,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面。
  董文士等人心中均在揣测:“莫非这人就是汉霄门飞禽堂号称轻功第一的‘传信飞鸽’哥舒白?看他的轻功之高当真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恐怕普天之下也只有青莲大盗能够跟他较量一日之长短。”
  “是!遵命!”汉霄门群雄纷纷俯首答应,模样毕恭毕敬,然后谁也不再多话找事,瞬间井然有序地从林中撤退了出去。
  汉霄门的人一走,其余人自然也没有理由再留在这里,虽然他们有些人心中对于宝物同样不无觊觎,对这红头发的小女孩也是好奇到了极点,可他们自诩为光明正大的侠义人士,也都有自己的一份骄傲,自然不会当真从这个小女娃娃手里强行劫掠。
  一行人散去,偌大森林之中又恢复了安宁,只有晚风吹拂枝叶所发出的沙沙之声,偶尔可以听见几声动物的嗥叫嘶鸣,或远或近,或大或小,却只能使得山谷森林显得更加凄清岑寂,静谧寥落。只剩下小女孩儿一人,她的情绪不知道什么原因微微有些萧索,并没有再跳到树冠上面去睡觉,只是靠着榕树的树干坐了下来,仰头望着天空,怔怔地发呆出神。
  这时候已经是夜晚,今天的天空上没有月亮,然而群星却是格外璀璨,有的星星辉煌,有的星星相对黯淡,明灭闪烁之间就仿佛无数只半睁半闭的眼睛,静静地俯瞰大地,用一种高傲而漠然的目光,审视着人间一切的生死荣辱,悲欢离合,也许看到人类为了些虚名薄利而争得你死我活,头破血流,而掩映在云朵的屏风后,充盈讥嘲的笑意。
  红发少女低声地喃喃自语:“什么时候,我也能够回到那热闹繁华的人间去游历一番呢?师傅干娘说过的,会有一个真命天子来到这里带我走出这穷山恶水,回到那花花世界中去。”人似乎永远都是这样,当你现在所拥有的,永远都不会是最好的,有时候得到了所谓最好的,蓦然回首的时候再看,也许会发现自己已经错过了最需要最合适的东西。
  这时候白狼悄然走了过来,它的口中似乎还衔着一只羊羔,它轻轻地将羊羔放在地上,伸出舌头舔了舔红发少女的脸颊,獠牙利爪依旧森然而狰狞,但是那只狼在看她时候的目光竟然异常地温柔,仿佛慈母怜爱地审视着自己的孩提。
  红发少女直到有些温热湿润的舌头触及她的肌肤,这才回过神来,娇笑道:“狼妈妈,你来啦!”
  那头狼呼哧地喘了一口气,似乎是在答应。
  少女捡起地上的羊羔,剥去毛皮,然后用树枝生了一堆火,作了一个简易的架子,将羊羔穿起来架在火上烧烤,摇曳不定的火光映在她鲜红而被晚风吹得有些凌乱的长发上,映在她虽不细腻却很白皙的面颊上,映在她淡绿色晶莹如玉的眸子里,映在她左颊那道浅浅的伤痕上,使得她整个人更加娇艳明媚,不可方物。她不像牡丹那样妖娆而柔弱,相反她有着一种比起野草来更加蓬勃的生机,她不像青莲那样艳丽而高洁,出淤泥而不染,相反她与泥土野兽为伍,身上沾满了一种近乎野蛮的兽性,敏锐,警惕,犀利,甚至凶猛,然而除此之外她又有着人类本能的纯良真善,一个小女孩儿该有的天真无邪。她也不似只在秋天开放的金菊那样隐逸,不像只在冬天开放的梅花那样洁白而孤傲,她整个人灿烂得就像阳光,温暖而富有活力,并且具有一种野性的激情,那是一种不用特意炫耀也可以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的独特的气质,如果非要用一种花来形容她,恐怕只有那生长在热带雨林之中娇艳而凶险的食人花。
  少女烤好了羊羔,自己撕下了两条后腿,将其与的部分全都扔给了那只白狼。白狼欢嘶一声,迫不及待地扑上去咬住,放在草地上撕扯着大快朵颐,模样倒不甚凶狠,反而有几分滑稽可爱。
  少女细细地咬着羊腿,慢慢地咀嚼着,似乎每一顿食物都像生命原始的馈赠一般值得珍惜,不敢忽视,不敢浪费。可是,当她吃到一半儿的时候,忽然用一种轻松淡然的口气说道:“出来吧,究竟还想躲到什么时候?难道看着人家吃东西,自己不会饿吗?”
  ……
  向青峦领着群雄离开丛林,重新回到外面那一个破败的荒村之中,此时赵天鹏等一干汉霄门的人早就已经走得一干二净了,看不到一点影子。
  向青峦有些怅然地望着天边云朵间若隐若现的那一轮弯月,朦胧,飘渺,美得就像梦境,又像一个害羞的姑娘偷偷地躲在帷幔屏风之后,怯生生地观察着她未来的情人,怔怔出神,久久不说一句话。
  陈全忠看了看还在等待着的董文士等合众门的人,他最是心直口快,不懂得藏住心里话,也不在自己主子面前阿谀谄媚,或者避忌什么,这倒是颇合向青峦的性格,所以向青峦才对待这只像狗一样忠诚却又像狗一样疯狂的手下最是亲近。现在他见到向青峦竟然破天荒地有些惆怅起来,当然,依他的学识是不懂得惆怅这个词的,在他的眼里,此时的向青峦就是有些婆婆妈妈,这让他很不耐烦,也直言不讳地说:“公子,你在这里做什么呢?大家都等着你。”
  董文士忽然说:“敢问青峦公子,你可是在感慨方才的事情?”
  向青峦叹道:“是呀,你说说,既然汉霄门的少主就在附近,他为什么如此轻易地让我们走了,如果他带领着三大侍卫联袂赶来,恐怕情形又不一样,搞不好就会换成另外一种状况了。”
  董文士说:“恐怕……与纵横公子不无关系。”
  “纵横公子,纵横公子,唉!”向青峦叹了一声,“又是纵横公子!龙渊他敢和我斗,同我争,可是看见了纵横公子,他就闻风丧胆,落荒而逃,急急如丧家之犬,惶惶如漏网之鱼,这是为何?虽然同为天下四公子,可是他纵横公子明显的要凌驾于其余的三人之上,我比起他来就要矮上一头,难道要我一辈子被压在他的威名之下,仰其鼻息地过日子?”
  老李上前一步说:“青峦公子,请恕老朽直言。人生百年,白驹过隙,那些江湖虚名利禄,不过就是过眼云烟,或得或失,又有何妨?何必执着于此,搞得自己惶惶不可终日?”
  向青峦沉默不语。
  董文士也说:“公子,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要公子行仁义,建礼仪,为所当为,树立君子之风,帝王之道,何愁天下英雄不来归心,何愁豪杰之士不望风影从,追随公子左右马首是瞻,以供驱策?到时候公子登高振臂一呼,人人各司其职,争相戮力效劳,施展自己的才华能力,又何愁大事不成?”
  向青峦皱眉道:“可是即使登上了帝王九五之尊,想到天下之中仍然有一个自己无可奈何的人,那又有什么意思呢?”
  董文士有些不悦道:“公子此言差矣!既然你有雄心壮志转战天下,逐鹿中原,重塑当年楚王英姿雄风,开万万事不拔之基业,那么就应该学会礼贤下士,而不是像当年吴王夫差一般,听信小人谗言,残忍地迫害伍子胥。而是要效仿周公吐脯,信陵君食客三千的作风。像纵横公子这样的贤能人才,正是我们应该极力招揽的对象,虽说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但应该竭尽全力才不会后悔。焉能恃才傲物,而不将天下英杰放在眼中,这岂不是让有心投靠的仁人志士寒心吗?
  “在这方面来说,刘邦虽是小人,可他懂得招揽英雄,用人得当,他曾经说过,‘公知其一,未知其二。夫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镇国家,抚百姓,给馈饷而不绝粮道,吾不如萧何。连百万之军,战必胜,攻必取,吾不如韩信。此三人者皆人杰也,吾能用之,此吾所以取天下也。项羽有一范增而不能用,此其所以为我擒也’只此一点,他赢得绝非侥幸,而项王败得也绝对不无原因。况且无论韩信还是陈平,都曾经在项王帐下任职,而项王不用,唯一一个得到重用的亚父范增,也被他气的说出竖子不足与谋这种话来,足见不可。项王为将,进可攻城拔寨,退守固若金汤,可是项王为王,哼!请恕我不敢苟同!”他是读书之人,有着一股子书生的酸腐之气,又因为小有武功,加上武夫独有的莽撞,性格使然,本就是个耿介鲁直的人,根本就不会看人家脸色说话行事,处处恭维阿谀,净捡些好听的华而不实的话来说,做人直来直往,有什么说什么,这些年来因此也没少得罪了人。
  陈全忠闻言果是勃然大怒,指着董文士的鼻子说:“你这老匹夫,竟敢侮辱我家先祖,藐视项王权威,你活得不耐烦了吗?”
  杨飞虎虽然没有说话,可是也吹胡子瞪眼地对着三人怒目而视,显然对于他们的言语也是大为不满。
  墨菲没有说话,心中却在不由得暗自忖道:“这向青峦骄狂自傲过了头,眼空一切,目中无人。而且又有些心胸狭隘,嫉贤妒能,偏偏刚愎自用,不听人良言相劝,而且看他现在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显然也是对于我们的劝谏大为不满,心中想要翻脸,却两面权衡利弊,左右为难。唉!就连关键时刻的优柔寡断的性格也跟项羽如出一辙,搞不好又弄出一次鸿门宴上纵虎归山的事情,错失了千载良机而不自知。这样的人纵然霸道绝伦,勇武无比,也是绝对难以成就真正的大业!此人可为霸王,却难为帝皇,难道,他又要走当年西楚霸王项羽的老路吗?”
  剑拔弩张,硝烟弥漫,谁能想到方才还亲如一家的两伙人,转瞬间就要窝里反搞起了内斗来,双方角逐,不怕实力悬殊,古往今来以少胜多,以小搏大,以弱抗强的例子着实不少,怕的就是遭人反间计的唆使挑拨,祸起萧墙,院内着火,这也是不是什么新鲜事,往事之中屡见不鲜,李牧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那才是兵法之大忌,所以才有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话,但当真能够做到的,又有几人?
  ……
  林中格外寂静,所以即使她说的这句话不甚大声,也足以起到一种闷雷惊天的作用,突兀地就像一道划破苍穹的闪电。
  话音刚落,竟果然有脚步声随之响起,三条人影从一块大石头的后面转将出来,走上两步,立在不远的地方,因为夜幕再加上浓荫,而且今天晚上的月亮不知是害羞还是偷懒,居然搞起了罢工,所以只能看见三个影影绰绰的身形,具体样貌却像是被笼罩在一层灰雾当中看不真切。
  “咦?”少女颇为差异地盯住了三人中中间的那个颀长挺拔的身影,点点头道,“你很厉害,掩饰得很好,我以为只有两个人,竟然没有发现你。”
  一个嘎声嘎气,听起来怪异沙哑的声音从左边那个矮小而且精瘦的身影上传出:“小姑娘,你是怎么发现我们的?”
  “气味,呼吸,心跳……等等等等,不要总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谁也发现不了。”红发少女笑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们已经在那里呆了很久了,甚至比那些闯进来的人待得还要久。”
  “你是怎么知道的?”右边那人脱口而出,声音尖锐而纤细,似乎是在憋着嗓子说话,比起那矮子好听不了多少,依稀看着这人似乎穿了一身长裙,应该是个女子,可不知为何说话却一点儿也不娇柔婉转,妩媚动听,反倒是刻意装出来的做作柔媚中掩饰不住粗豪的嗓音。
  只有中间的那个人一直也没有说话,静静地站着,但是红发少女感觉得到,他的目光似乎一直都落在自己身上,因为他的眼睛很亮,即使在摇曳的浓荫中,依然像猫头鹰一般明亮,仿佛那不是眼睛,而是镶嵌着的两颗夜明珠。
  红发少女不屑道:“因为自从他们走了之后,就再也没人来过,现在我发现了你们,只能说明你们早就在这里窥伺很久了。”
  中间的那个人似乎转头对着左边那人点点头,那人立刻说:“我们公子称赞你,说你很聪明!”
  “切!不过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也不知道这妮子哪来的这么大的自信呢。”右边那人酸溜溜地说。
  红发少女说:“我还知道很多事情呢。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那个被我砍去了手指的家伙嘴里面念叨不断的那什么少主了吧?”
  “你是怎么知道的?”右边那人再次惊呼。
  红发少女扑哧一笑,“娘娘腔的大叔,你还会不会说点儿别的?”
  右边那人尖声怒道:“死妮子,活得不耐烦了?竟然敢诽谤你孔雀阿姨?”
  “咳!”中间那个公子沉声咳嗽了一下,右边那人立马噤声,不敢再多罗嗦一句。
  左边那人在主人的示意下,又怪声问道:“公子说,你很厉害。”
  红发少女摆弄着头发,悠闲地说:“我可不聪明,也不厉害。我一来不会算计,二来不会推断。”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真是瞎蒙的?”那个自称是孔雀的不知道男女的人妖又问。
  “直觉!”红发少女说,“或者说一种本能。只不过这不是万能的,我至今也想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躲起来,而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伴受伤,面临困难危险,却不上去帮忙?我倒是可以猜上一猜,估计肯定跟马车里的那个从来都没有露面,但是却厉害得不得了的家伙有关吧?”
  孔雀听了竟然由衷地赞叹了一声,答道:“哎呀!我说小丫头,你还真有两把刷子!我们知道那个什么叫纵横公子的会来搅局,我们当然不是怕了他,只是现在还没有到和他正面冲突的时候,所以我们就暂时选择了不出面,这叫战术你懂不懂啊?你可不要以为我们打不过他,凭他那两下子三脚猫,我们公子只需要一根小指头……”
  “咳!”那公子又打断了他的话。
  左边人道:“公子告诉你,没有把握就是没有把握,没有必要为了点儿一捅就破的面子而混淆是非。大丈夫顶天立地,能屈能伸。你记住了吗?”
  “是,小人知错了!”孔雀恭敬地鞠躬。
  “喂!”红发少女忽然好奇心起,瞪大了碧色的眼睛盯住中间那个公子的身影,脆声说,“你是哑巴吗?”
  “放屁!”“大胆!”那个公子还没怎样,旁边二人已经先行喝道。
  “不是哑巴,他干什么一句话都不说,还让你帮着传话?”红发少女笑嘻嘻地说道。
  “哈哈哈哈——”公子忽然仰天大笑,笑声爽朗而清越,他缓缓走上几步,走出了浓荫的遮蔽,走到了星光之下,“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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