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善良的代价

　　和往常一样，一下班，菲菲就马不停蹄地赶往幼儿园接贝儿。
　　自从外婆离开后，菲菲才真正体会到,做妈妈多不容易。
　　虽然贝儿很乖，很懂事。
　　但事业家庭兼顾，还真不容易。
　　贝儿非常羡慕别人家，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来接，因为他们接的都非常早。
　　有时，公司临时有事走不开，等菲菲来接的时候，天都黑了。
　　就剩下贝儿一个人孤零零地和看门的阿姨站在一起，菲菲觉得很是对不起她。贝儿也很了解妈妈的辛苦，一点也不介意。因为，她坚信，妈妈一定会来接她的，她是妈妈最爱的宝贝。
　　今天，公司不太忙，菲菲很早就赶到幼儿园接贝儿，贝儿可高兴了，蹦蹦跳跳地出来。
　　贝儿一走一蹦，小嘴不停歇。
　　贝儿说：“妈妈，老师说，‘六一’儿童节表演节目，老师让我领唱，说我的声音，像百灵鸟。”
　　妈妈：“哦，那太好了，就你一个人表演吗？”
　　贝儿说：“不是的，全班一起表演，我一个人站前面领唱。”
　　妈妈：“哦，我懂了。那你得好好唱啊！”
　　贝儿：“嗯，我知道了。”
　　于是，贝儿就一个人唱起了，可开心了。
　　路上，遇见大宝的妈妈也来接大宝，
　　大宝妈妈见到贝儿，逗她说：“贝儿好漂亮哦！我家大宝天天在家都提到你，特别喜欢你。”
　　贝儿突然大声告诉大宝妈妈：“大宝被他爷爷接走啦！”
　　“啊？接走了？”大宝妈妈说，“贝儿，那是大宝的爸爸，不是爷爷。”
　　贝儿眨巴眨巴眼睛，不太相信。
　　原来，大宝的爸爸年纪比贝儿爸爸大些，在贝儿的眼里，那就是爷爷。
　　好在大宝妈妈一点不太介意，菲菲觉得有点抱歉，说：“童言无忌啊！”
　　大宝妈妈说：“没关系。”
　　路过附近的广场，有人在摆摊玩套圈。
　　就是摆了好多玩具，谁套中归谁。目的就是吸引从幼儿园出来的小朋友。
　　贝儿非常兴奋，说：“妈妈，我也要玩。”
　　秃顶的老板告诉菲菲，说：“十块钱三个圈，很划算的噢！”
　　好吧！菲菲也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人。
　　她让贝儿扔，连扔三个圈，一个玩具都没套到。
　　贝儿说：“妈妈。你帮我套，贝儿要那个胖娃娃。”
　　于是，菲菲就拿出十元钱，换三个圈。
　　菲菲心想，贝儿力气小，扔不远，当然会失败。我要使点力气才行。
　　于是，菲菲一使劲，啊，套中了！
　　人群一阵哄笑，原来，菲菲的圈不偏不倚，正好套在了蹲在旁边摆货的老板的秃头。
　　秃顶老板调侃说：“小朋友，你有爸爸了吧？不要带我回家呀，求你啦！”
　　逗得贝儿哈哈大笑，连连摆手说：“不会，不会！”
　　菲菲脸一下子红到脖子根，拉着贝儿狼狈逃走了。
　　菲菲说，那就是骗人的，根本套不到。
　　贝儿说：“妈妈，你为什么瞄准大叔的秃顶？”
　　菲菲：“谁瞄准啦？风吹的！”
　　贝儿：“哦”
　　菲儿一看，时间不早了，打的回家吧！
　　正巧，在路口拐弯处，一辆崭新的出租车停了下来，就见年轻的司机小伙，从前车面下来，绕到后面，帮一拄着拐杖带着墨镜的大爷开门，扶他慢慢下来，说：“大爷，您慢点。”
　　大爷在口袋里掏钱，师傅说：“不用付钱，是我自愿送您回来的。”
　　菲菲带着贝儿坐上车，好奇地问：“师傅，你开出租多长时间了？”
　　年轻的司机笑笑，说：“才一个礼拜！不过，我技术很好的，你就放心吧！”
　　菲菲：“刚才那大爷车费多少？”
　　师傅：“十五元。”
　　菲菲问：“为什么你不收他钱？”
　　师傅轻描淡写地说：“因为我眼睛好好的，比他挣钱容易呀！”
　　菲菲对贝儿：“宝贝你说，司机叔叔，是不是个好人？”
　　贝儿说：“叔叔真好！”
　　到了小区门口，师傅说：“十元”
　　菲菲从口袋里掏出二十五元，交给师傅，说：“这是我的和刚才那位老人的，我挣钱也比你容易。师傅，你是好样的，我代那个盲人大爷谢谢你！”
　　贝儿说，妈妈，你好棒哦！
　　小小年纪的贝儿已经懂得分清是非了。
　　正如窗户和镜子都是玻璃的，镜子就因为多了一层薄薄的银子，就让人只看到自己而看不到后面的世界。
　　有好多司机，故意绕道，拒载等。像这么讲良心的司机，真是太少了。
　　菲菲摇头晃脑地念道：“世界从来不缺乏美，缺的是发现美的眼睛。”
　　突然间，她觉得自己好有文采哦！
　　这时，菲菲的电话响了，是外婆打来的。
　　就听外婆在电话里，对菲菲说：“母亲节快乐啊！菲菲”
　　菲菲这才想起原来今天是母亲节，我都忘了。原来我也是母亲了！
　　菲菲把电话递给贝儿，贝儿甜甜地叫喊：“外婆，贝儿好想你哦！”
　　外婆对贝儿说：“一定要听爸爸妈妈的话，做个好孩子。”
　　贝儿乖巧地答应着：“嗯，外婆，贝儿知道了，外婆再见，么么哒！”
　　外婆自从上次离开菲菲家，听大姨说，外婆非常想念贝儿，夜里都睡不着觉。
　　天天嘴里念叨，不知道贝儿有没有好好吃饭，睡觉会不会蹬被子，衣服会不会穿得太少。
　　为了方便找到菲菲，大姨特意给外婆配了一部可以随身带的手机，充足话费。
　　于是，菲菲手机接到最多的，就是外婆的电话。
　　“菲菲，吃饭了吗？”
　　“中午吃什么？”
　　“宝贝乖吗？又长高了吧？”
　　“要按时吃饭，不要减肥，别听别人瞎说，你一点也不胖。”
　　……
　　菲菲的一切动态，都在外婆的掌握之中。
　　确实，外婆常常会把贝儿穿得严严实实，怕她着凉。菲菲根本扭不过她，只好由着她。菲菲调侃说：“有一种冷，叫着外婆觉得你冷，哈哈！”
　　现在，没有外婆管着，菲菲给贝儿穿着和自己一样少的衣服，贝儿可高兴了。小朋友一天到晚，蹦跶个不停，哪里会冷！
　　到家的时候，天完全黑了。
　　一帆在小区门口，已经等候多时，生气地说：“今天怎么这么晚，把我都急死了。以为你们出什么事！”
　　菲菲说：“你不会打电话啊？”
　　一帆说：“我打几次电话，都占线！”
　　菲菲想起，是和外婆讲了一会话。
　　菲菲说：“老公，今天母亲节，你做饭吧！我享享福！”
　　一帆说：“那是必须的，我还买了康乃馨！”
　　菲菲一看，花瓶里插了一把红色的康乃馨，心里倍感温暖。
　　菲菲说：“老公，你真好！”
　　一帆图省事，把菜叶和菜梗放一起炒，菲菲不喜欢，提醒多次，一帆都屡教不改。
　　剥大蒜时，一帆用菜刀把大蒜连皮切成一片一片，再一抖，蒜片就挑出来了。
　　菲菲说：“剩下的大蒜还能吃么，会不会有毒啊？”
　　一帆说：“不会的，做菜也要动脑子的。你要接受创新！吼吼！”
　　菲菲表示无语！
　　在一旁的贝儿听见了，说：“我也会，你们看！”
　　贝儿拿起大蒜放厨房地板砖上，一脚踩在上面，大蒜扁了，然后拿起来，一下子就把大蒜剥好了。
　　菲菲说，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别说，今天一帆可以说，超水平发挥，做了满满一桌子菜。
　　贝儿说：“我爸爸是个大厨师！”
　　一帆得意极了，抱起贝儿转了好几圈，说：“爸爸最爱听贝儿说话了。”
　　吃饭的时候，菲菲说：“我来给贝儿奶奶打个电话，祝她老人家节日快乐！”
　　一帆说：“老婆，还是你想得周到。”
　　电话接通了。
　　菲菲说：“妈，母亲节快乐！”
　　奶奶高兴极了：“你也快乐，哈哈！”
　　贝儿也在电话里，甜甜地喊叫：“奶奶，贝儿祝您节日快乐！”
　　把奶奶乐得嘴巴都合不拢！
　　于是，菲菲顺便在电话里提起，上次一帆叔叔借钱买蟹苗的事。
　　这下炸锅了，菲菲差点昏倒！
　　原来，根本就没有承包鱼塘的事，那个口若悬河的叔叔，到处借钱赌博。每天，都有好多人上他家要钱。
　　一帆的爸爸妈妈，做梦都没想到，他会跑那么远，去骗单纯的一帆和菲菲。
　　于是，贝儿爷爷奶奶慌慌忙忙跑去叔叔家，问有没有这回事。
　　叔叔淡定地说：“有啊！”
　　爷爷说：“你快把钱给他，他一个人在城里打拼，那么艰难！”
　　叔叔说：“钱没有了。”
　　爷爷大惊：“钱呢？”
　　叔叔说：“在回家，路过县城，就输光了！”
　　说得一点愧意都没有。
　　他说：“你们就喜欢瞎操心，我是个守信用的人，借了的钱都是有账，迟还早还，都是会还给他们的。”
　　爷爷眼前一黑，高血压犯了，直接被送到医院抢救去了。
　　一帆还来不及安慰菲菲，就连夜赶车回老家去了。
　　菲菲抱着贝儿，呆坐在沙发上，难过得要窒息了，这就是善良的代价。
　　菲菲突然好想听听妈妈的声音，于是，菲菲颤抖着手，再次拨通外婆的电话，泪如泉涌。
　　她说：“妈妈，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