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一份牵挂（二）

　　车子不知什么时候停下来了，轻轻的我睁开了眼睛，耳边飘来鸡鸭鹅的叫喊声，一阵轻风飘来淡淡的桂花清香，多像老家呀！我连忙清醒过来，一看这不是我家呀，启明哥也不在车上了，我连忙下车观望，眼前几间大瓦房，一条小溪流从门前流过，两颗杨柳柳絮纷飞，边上的竹篱笆圈着鸡鸭鹅一群，启明正在往里面散发着青草，里面传来厨房忙碌的欢快节奏。
　　我似乎有点明白了，大概启明哥几乎每个月要消失两天，就是在这度过的。看周围；小桥流水，杨柳依依，周围的山平平整整，山上碧绿如茵的果园，偶有人家，炊烟袅绕并不显孤单，不给人荒凉的感觉，天空色彩清新而明快，流水欢歌情调美丽而缠绵。这小桥流水人家的恬淡、闲适的生活情景还真让人羡慕，气候宜人远离喧嚣又不远离人群，鸡犬之声相闻，往来欢声笑语，显然这里是没有工业污染的绿色地带，好一片桃源风光呀！
　　“醒来啦？”启明哥拍拍两手再把身上的青草摘下又说：“刚到不久，看你睡得香甜没有唤醒你。走，进屋吧，开饭了！”
　　我嬉笑地看着启明哥说：“这么个好地方，你才告诉我呀？里面的也是嫂子吧？”
　　启明讪笑地说：“我也只是不好开口说而已，进去吧，慢慢告诉你。”说完又大声的亲切的叫道：“梅子！饭好了没？维明起来了。”“哎！就好了，就好了，你们坐着吧，柜子里还有一瓶好酒，就是你兄弟送的茅台吧，你拿出来开开哈。”
　　启明笑着说：“这也是你去年送给我的，还没喝呢，就想等你来一起喝。”
　　这时一位清清爽爽，干干净净的大嫂出来了。姣好的容颜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忍不住惊讶的神情表露出来。大嫂微笑的看着我说：“维明你好！我没有见过你本人，但你却并不陌生。每次小雅回来都会和我讲她的总经理如何如何。启明也没少谈起你，我还看了你的照片。你比照片更有莫样呢！”说完微笑的欣赏似的看着我。
　　我有点不适应这种眼光，大嫂看上去也比我大不了多少。我有点木纳地说：“大嫂见笑了！见笑了。”
　　启明介绍说：“这是红梅，是小雅的妈妈，我的初恋情人，也是你的嫂子。小雅不知道，我一般是小雅不在的时候来，怕小雅不高兴。”
　　我有点担心的看着启明说：“这样，这样小雅就高兴啦？她要是知道呢？”
　　红梅嫂子苦笑道：“这些年小雅大部分时间不在家，小时候只知道启明叔叔很好，读书和工作都是启明叔叔关照的，他们感情也是很好的。其实她是知道的吧？只是装着不知道而已呢。”
　　启明叹了口气说；“当初不比现在呀！她是我同学的妹妹，我们相处久了就产生了感情。可是她爸爸妈妈因为贫穷，要用她嫁出去的钱才能给他哥哥娶媳妇。而我家当年比他家还穷，拿不出钱来付聘礼。同村的堂哥也看上了红梅，他家有个上班的父亲和有钱的亲切，红梅的爸妈很愿意和他们结亲。我很自卑更是苦闷和不甘，只身逃往香港，也是逃避红梅。我知道红梅是个孝顺的人，我不愿意让她作难。我也是个爱面子的人，我的同学也因为这件事和我翻脸，要我远离他的妹妹。我只好选择了逃避！”
　　红梅埋怨地说：“我说了跟你走的，我们一起挣钱给我爹妈他们会不同意呀？就算是不同意我们走了寄钱回来，他们会不要吗？是你偷偷的离开我的，我看你就是为自己找借口。”
　　启明一边倒酒一边解释似的说：“偷渡我能带着你吗？这个是要冒生命危险的呀，再说那边我也没有亲人朋友投奔，我也是去打工的呀。”
　　我理解维明，他的妻子是香港人，在妻子家族的帮助下才有了启明的今天。启明也算是很有良心的了，对老婆百依百顺对孩子和老人也是很好的，他的岳母还在的时候就对我说过：“启明比我女儿对我还好呢！我女儿在我面前永远长不大的样子，都要我顺着她。启明不但顺着我还要顺着她，够难为他的。”
　　香港嫂子叫梅西，随性率真大大咧咧的女人，很少过问生意上的事，在她看来挣钱是男人的事，她只是有钱花就行了，有麻将打就高兴。和这个嫂子比起来真的是无法相比的两种人，一个简单，一个深沉。一个华美，一个清秀爽朗。
　　启明和我一边喝着酒，一边聊开了，大都是他在说，我在听。原来，启明离开后红梅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还是嫁给了启明同村的堂哥，堂哥也是老实巴交的一个男人，他顶替了父亲参加了工作，在供销社上班。本来也相安无事日子也还过得差不多，没想到一病他就倒下了，一检查是癌症，治病把所有积蓄都花光了，人也死了。二十年前就死了，当年小雅才六七岁，启明回来找到了他们的时候，正是红梅最艰难的时候。不少人劝红梅改嫁，可是红梅怕小雅受委屈一直母女相依为命。因为生个女儿，叔伯们一直希望红梅早点离开嫁出去，他们好分家产。启明把红梅带到这里，给她另外安了一个家，家产全部给了她的叔伯。以后的红梅没有再嫁人了，启明一直关心和爱护着她们母女。二十年来小雅也长成了，但这种关系他们一直回避着小雅。
　　我不无担心的问启明说：“梅西嫂子知道你们吗？还有孩子们呢？”启明有三个孩子，一个儿子两个女儿都在香港继承了岳母的遗产，他们有自己的事业。很少过问启明的公司，启明每个孩子毕业后给两百万让他们自己去发展，再加上他们继承的遗产，他们一毕业起步就有五百万的发展资金。他们也很好强，没有再问启明要过钱了。
　　启明笑着说：“这个你放心，你梅西嫂子也不是傻瓜，她说，你外面有女人我不奇怪，你要是染上性病就不要靠近我。最好你就找一个包下来，养着就是了，反正你养得起。你不要告诉我哈，你偷偷的养着。我眼不见心不烦呢！”
　　红梅嫂子不好意思地说：“我不要你的钱了，现在我也很少花钱，小雅每个月都会给我钱，只要你常来看看我就行了。还算你有点良心。只是小雅的事？”她忧虑的看着启明？
　　启明凝望着我，询问道：“这些年小雅跟着你，你不知道小雅的心事？”
　　我木讷着不知该如何回答。红梅嫂子叹了口气说：“这孩子像我，有什么事都放在心里，不会对人讲的。我看了她的日记才知道，她，她爱上你了！”
　　我连忙说：“这不行，我这差不多比她大二十岁了，怎么可能呢？再说我也承担不起呀！这个玩笑开不得的。”
　　红梅嫂子起来，走进里屋拿出一个笔记本，递给我说：“你自己看看吧？看看就知道了，我没有办法才要启明出主意的。启明说，只有告诉你，你才会有办法的。我们相信你，你看着办吧。”
　　我手里拿着小雅的笔记本，不知该咋办的好。打开不是不打开又不是，正犹豫着，启明说：“我也还没看，前天接了红梅的电话，今天就带你赶过来了。看你的样子你也是不知道的，你先想想吧！这确实是一个麻烦，现在你要走了，这件事你如何处理呢？”
　　我沉思良久，还是不好回答。要说我一无所知，也不全是，这其实也正是我所担心的。我还寄希望晓梅能为小雅找一个如意郎君呢。这时电话响了，我一看是小雅的电话，就给启明哥说：“你接吧。小雅的电话。”
　　启明连忙躲开说：“我不接，我能说什么？”
　　红梅接过电话说：“我来接，我不怕，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我相信她，我告诉她你就在这里。”
　　我连忙收回电话说：“这不行，你不能这样说，我接，我接！”
　　我稳了稳情绪，点开接听说：“小雅，我在外面，你有事说吧！”像平时一样的口气。好一会儿没有声音，我一看已经联通了，就又说：“小雅吗？说话呀！”
　　这时电话里传来哭泣的声音。我连忙安慰说：“小雅，你哭啥？有话慢慢说，告诉我你怎么啦？你一哭我可没办法了，我，这……”
　　红梅抢过电话说：“小雅，小雅！你回来吧，他就在家里，有话你回来说好吗？妈不怪你，你回来吧，妈知道了。维明是个好人，我相信他。”
　　电话里传来小雅着急的腔调：“阿妈！他来干嘛？你对他说啥啦？你别吓我呀？”
　　我的心一片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