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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一、事事关心

作品名称:工厂笔记      作者:平凡文刀      发布时间:2015-05-09 08:13:20      字数:4603

  从严治党,依法治国。
  工厂也不例外,工人时间呆得久了就会变得天不怕地不怕,甚至不把你管理当人看,纪律松懈,我行我素。这个时候有必要“杀一儆佰,以示效优。”
  昨天有一女工在窑边偷玩手机,被我逮了个正着,她当时以为我不会罚她,还在对我眉开眼笑,妩媚着不断放电的眼睛。我对她说:“罚两百。”
  她娇声娇气:“哎哟喂,我的大哥哥你就行行好,原谅我这一次吧!这里可从来没有罚过款的呀!”
  我义正严辞:“这可是真的,我不与你玩笑。別以为开玩笑!”
  女工:“你罚我我不做!”
  我:“不做要提前辞工,未经允许一天加罚50元。”
  女工:“你是土匪啊?有抢啊?”
  我:“罚款我一分不沾,用于奖励举报偷瓷的,谁偷一个瓷重罚一千,奖励五百。”
  女工:“我待会告诉我老公,叫他削你。”
  我:“告诉天王老子也没有用,现官不如现管,你罚定了!”
  见我动了真格,她气冲冲去了。看样子要哭出来了。
  不到五分钟,她的老公来了,她老公身体壮如山,牛高马大,强壮如铁塔。
  她老公:“你怎么可以随便罚人款呢?”
  我:“因为她违反厂规,上班玩手机。”
  她老公:“我们不是计时工,爱玩啥玩啥,你管得着吗?”
  我:“无论计件计时都得遵守纪律,违者一视同”
  她老公:“问题这不是正规厂。”
  我:“什么正规不正规?按正确规定做事就属正规。”
  她老公:“我老婆在等板,无聊才玩手机。”
  我:“等板?你们都是吃饱了撑的。只要能做到物尽其用根本不用等板。都是你们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老公递了一根烟我:“这次警告,下不为例,不要罚我,行不行?”
  “不行!”我斩钉截铁。
  他感到无奈,对我说:“你別太拽了,罚得太狠。”
  听他这么一说,我笑了笑说:我是对事不对人。接着拉他去中温窑头看一个通知:单手装十四寸以上罚1000元。这更狠!他悻悻而去
  一波未消,一波又起。
  老齐来叫我,雨声哗啦哗啦,我没听清,朝他走去,他说:仓库筐子叫人拉过去。
  我见杂工刚刚在中温窑头,对他说:“去把仓库筐子拉来!”
  杂工头一偏:“现在多了去的筐,差不多没地方放,我不拉。”
  我给他支烟,他推辞。好像吃了我的烟有毒的样子。
  我心里在想:你奶奶的,给你甜糖你不要,我正想狠狠扇你一记耳光。
  于是我吼:“不去是不是?不去罚款200元,我说到做到。”
  杂工叫道:“你罚我揍你!”
  我答:“你敢动手一分钱没有!”
  杂工气的脸变了形,只好拱翘着屁股去拉筐。
  最后又看到一个小弟在悠然自得吸烟,这还了得,他的头点就写着:厂里吸烟,罚款200元。
  我走过去叫他:“快把烟掐了。”
  他有点莫名其妙:“怎么了?”
  我叫他抬头看,他看了红着脸,把烟往地下一丢,用脚踩灭。
  我说:“罚款200。”
  他错愕:“这也要罚款?”
  我说:“法不容情。”
  他说:“倒霉倒霉!下次再也不敢上班抽烟了。”
  我说:“上班可以抽烟,但要到卫生间去。”
  他脸更红了,哦哦连声,那意思是知道了。
  事故发生十多天来,人累,心累,总之一个累字难以表达我这些天的疲惫。
  从4日早晨六点多中听到妻子来电:我被三轮车撞倒,手很酸。到如今案子悬而未决,各类人物粉墨登场,悉数演绎着人间故事,真实而清晰。
  我去时见妻子用右手托举着左手,面色苍白,估计吓的。伤情看似不重,肇事者曾私下对我老婆说:“我拿一百元你去看。”这时一向木讷的妻显得特别聪明:“不,我不要你的钱,你带我去看就行。”说话的同时,妻认出对方就是在我们租屋山边市场卖菜的老者。
  妻子说:“我认识你!是山边市场卖菜的。”
  经潮汕骨伤科主治医生杨先生坐诊,影相出来一看,左手中指根部关节粉碎性骨折,无名指斜线骨折。
  一听到这个结果,我还是惊了一下,对方更是吓得虚汗直冒。对方连忙把我拉到一边:你能否协商下,就说你妻子不是车祸,是摔坏的,到时农保可理赔部分钱。我听后断然拒绝对方要求:“不行!车祸即是车祸,我们不能昩着良心睁眼说瞎话,你骗得一时骗不了一世,骗得了别人也骗不了自己。”这一插曲提醒了我,这个看来貌似老实的菜贩原来也是个老奸巨滑的角色,这让我提醒自己:必须报警!
  警察来了,找到菜贩,录了相,登记了身份,算是受理了案子。医生和警察都告知对方要交齐一万元左右医疗费。对方还是吓得额上沁出冷汗。但又无可奈何。他还在说当时怎么怎么就撞上了。我有点生气,有点烦他罗罗嗦嗦,明明他无牌无证逆向行驶撞上我的老婆,还振振有词说理。我对他说:“其他什么都不用讲,先把人治好再说。”
  老头如被人捏过的柿子,软塌塌去了。
  我开始在手术意见书上签字,然后看着妻子躺着被一群白大褂簇拥着推进手术室。在玻璃门外的我看到妻子的苍白的脸一晃而过,随即吱嘎地一声,手术室门被轻轻扣上,但却如一枚钉子深深插进我心尖,我很痛很疼!一时间泛着酸味,眼泪随即扑嗒下来了,因为我想起几天前儿子受伤时血流满面的照片和打着纱布蒙住的右眼,一时间灾难如冰雹从天而降……泪水,从我的眼里流到嘴里,又从嘴里流进心里,我说不出的难受。
  我开始打电话给我附近的亲人,让他们帮拿主意。但自己开始像一个旋转陀螺忙着准备妻出来时的用品。从租房与医院两头跑。
  手术从早上七点持续到中午十二点,我在玻璃门外看着“手术中”三个字如三团跳跃着的火焰,灼的我人心都焦。
  终于看着妻子从手术室出来,妻左手打着石膏,脸色惨白如纸,罩着氧气,仿佛频临死的人一样奄奄一息,我的心仿佛被魔鬼的利爪拼命撕裂着。我上前去,一把抓住妻右手:“桂,怎样了?”妻将头扭向我,没有力气说话,只是一滴泪珠缓缓从眼角溢出,挂在腮边。
  妻子的“冷淡”反应更搅动我焦虑的心情。我无法想像妻子刚才如何惊吓着从鬼门关上走了一圈出来,好比蚂蚁在热锅上爬,爬得过爬,爬不过——死。
  也许你们会觉得我说得严重了,其实真的如此。
  从下面我与医生对话中你会觉得我没夸张。
  医生:“你是伤者丈夫吗?”
  我:“是。”
  医生:“有些事我必须问你,你必须如实回答。”
  我:“好。”
  医生:“你爱人手术中与以往手术病人不同,特别恐惧焦虑,甚至昏厥,休克。她有过什么重大病症?”
  我:“腹痛过,做过息肉,皮肤容易过敏,还有过精神病史。”
  医生:“哦?难怪!针对这一病史,你作为丈夫更要悉心呵护,別让她烦燥,要不断开脱她这是小事,不然出现其它并发症就麻烦。”
  我点点头,心里的压力又加了一重山,我感觉很窒息,我想大吼想发泄。我将心情对我的红颜知己说了,她在电话里不断安慰我,在扣扣和微信里不停开导我:人生就是如此捉摸不定。福兮祸所依,你要想开点,往好处去想,这是老天对你考验,你要挺住!人要勇敢活下去,无论遇到怎样打击!以前我有委屈和不幸就跑到没人的空旷处大喊大叫,拼命发泄,戓蒙着被子哭……
  她劝慰我:我有空就来看你们,你要照顾好她。在这个时候,这位红颜知己就是我最大的精神支持。
  我开始在妻子身边转来转去,端屎端尿,擦身洗脚,换衣梳头……
  刚开始妻子不能吃饭,一天到晚挂水。我寸步不能离开,吃不下饭,睡不了觉,从重症监护出来,我有点受不了了,叫肇事方找个人来顶我。老头叫他小女儿来照顾了几天。
  我姨妈叫我叫老乡来帮忙,老乡个个都忙,我不好意思开口。我姨妈似乎有些生气。
  她说:“谁没有七灾八难?亲戚不要喊也该站出来帮忙。”
  说着姨妈电话里哽咽了,呜咽着……
  她说:“我又那么远帮不了你们。”我知道姨妈对我们的爱,自从我母亲早逝,她就当起“没有亲妈看姨妈”的角色,时时事事呵护着我们。我理解姨妈的心情,因为她了解我与妻子都是在精神上有过剌激的人,但是出门在外人情人暖和世态炎凉又是三言两语可分解?
  我只有自己担当,我懂得“靠人人倒,靠山山倒,靠己最好!”
  妻住院期间,老乡,朋友……陆陆续续有人来看望,在此我深表谢意。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我在潮州的红颜知己——红,她在百忙之中大老远独自开车而来看望;还有我的干妹妹香香,守护在妻子床头拉着她的手千叮万嘱,乡梓会的代表也来看望妻子,都给予极大关怀与帮助。
  网上的粉丝戓留言戓来电询问,祝福!让我十分感动。这些都给了我极大鼓励。在此一并致谢。
  妻子住了十来天,顺利出院。
  我问了妻子当时情况,她说,她在人行道上正常行驶,被一辆载菜的三轮车飞快挂倒,她都闪到最边了,还是被三轮车角铁边上挂住的一个U型锁卡到左手背,然后栽倒在地。
  但在后续理赔上一直无法达成一致,对方动用一切社会关系,企图推脱责任。
  连负责的交警也被串通,居然说现场被破坏,附近没有监控为由,推脱责任,说我妻也有三成责任,我孤掌难鸣,他们想仅赔医疗费和住院费以及后续治疗费了事。至于误工算半年,一天30元,才合计5400元。这让我极难接受。
  在走投无路下我只好咨询了律师,虽然俗话说:赢了官司输了钱,但逼上梁山也只能走此一道。我问律师费多少?律师也含糊其词,就说不会亏我不会坑我,我也知道其中利害,因此双方能协商就最好。
  当律师听我说交警调解意见一日才30元时暴跳如雷:“他神经病!法盲!现在是该多少赔多少,如你老婆一天做三百元,误了一年就该赔九到十万,十个月工资一分也不能少!他们这是在忽悠你,调戏你们不懂法!”
  我说:“处理事故的警察好像被买通了,调解上一边倒,甚至对我拍桌甩凳。”
  律师说:“没有事,你不要去管他。”
  我说:“那警察说事故现场被破坏,附近没有视频可查。”
  律师说:“你反问他是不是没有现场没有视频案子就不要破了?岂有此理!机动车一方有保护现场的义务,私自移开将视为故意破坏现场。”
  我说:“看警察好像是替对方说话,说我要求过高就直接告对方了。他说他直调解20000以下的案子。说误工是30元一天。”
  律师:“他这是法盲,是拿70年代的标准来处理,现在是没有农业人口与非农业人口之分的,新交通法规定误工是根据受害方劳动收入决定的,比如我每个月收入50000,我被人伤了休息一年,就至少时要赔偿误工500000元,一分也不能少的。你老婆每天280元,你就可以向他赔偿一年7——8万元。”
  我:“这样啊?那交警真是乱搞。”
  听律师一说我准备和对方打官司,但打官司时间拖得长,加上对方是安徽人,要得狠了他开溜也棘手,这时我才想起动用社会关糸,我也找了一个官大过处理这事故的交警。让他出面与那脑残交警交涉,最终连后续治疗拆钢板的钱算在内达成18000元。
  口头协议初步形成,但对方一直以“没有那么多钱”为由极力拖延,现事情一直僵持着。
  律师说:“你老婆工资高建议打官司,另外,上班途中出了交通事故,你还可以向劳动局申请用人单位赔偿误工和伤残补助。”
  我和妻子商量了这些事情,妻子是个怕事的人,最终善良的妻子选择妥协,她说双方都不是故意的,只要人无大碍是万幸!我们又不是靠事故发财,够治疗费就算了吧!钱还得靠双手去赚。
  我顺从了妻子的意思,同意了对方理赔18000元的协商结果。
  但至今对方还无动静,案子悬而未决。
  昨天,我的在市区交警大队的朋友给我吃了定心丸:“良林兄弟,我了解了你老婆交通事故的事情,对方无牌无证并且在非机动车道逆向行驶撞上正常骑自行车的你的妻子,应当负完全责任,我和那处理事故的我的同事说好叫对方赔18000元,一分不能少!到时我同事会通知你们把事情了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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