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寻根就底

　　郑小福开着小面包车来到唐老三事先找到的山洞前停下，唐之生和唐老三把张玲抬进山洞，放到一堆干杂草上。郑小福吩咐他们两个说：“从现在开始这个小丫头就交给你们了，这两天你们要好好看着她，既不能让她跑了也不能虐待她，更不能让她无故受到伤害，两天以后我们再毫发无损的交给老板处理，你们就算大功告成，另外十万元也马上到手，分文不少；如果你们让她跑了或期间出了任何纰漏，你们不仅拿不到一分钱，而且性命难保。”唐之生和唐老三想着另外十万元唾手可得，点头哈腰的满口答应。郑小福一出山洞马上给洪又全打电话，把绑架张玲成功的消息作了汇报，洪又全对郑小福的行动很满意，夸了郑小福几句，并叮嘱郑小福对张玲严加看管，别出意外，事成之后少不了他的好处。郑小福听了洪又全的话兴高采烈，手舞足蹈，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发财了，好运就在眼前。
　　郑小福走后，唐之生和唐老三在山洞里寸步不离的守着张玲，只能啃方便面、喝矿泉水，最头疼的是两人还要哄着张玲吃东西，因为郑小福临走时曾经交待过，不能虐待张玲，不能让张玲出现任何意外，否则，两人前功尽弃，交不了差，吃不了兜着走。因此两人看在金钱的份上只好忍气吞声，像侍候姑奶奶一样小心翼翼的对待张玲，不敢稍有怠慢。这两个人原来每天打麻将赌钱热闹惯了，现在整天呆在山洞里闲着没事，无聊至极，简直是度日如年。
　　当天晚上半夜时分，唐之生的老婆见唐之生迟迟没有回家，以为唐之生又在外面跟别人打麻将，接二连三打电话催唐之生回家，最终唐之生禁不住他老婆的软磨硬泡，决定回家一趟，看看就来。他把自己的想法对唐老三说了，唐老三心想：我们两个分钱一样多，你凭什么回家，叫我一个人守在这里，心里很不爽，坚决不答应。两人由此发生口角，唐之生一气之下打了唐老三一耳光，唐老三身材矮小，唐之生牛高马大，两人如果动起手来的话，唐老三根本不是唐之生的对手。唐老三挨了唐之生一巴掌，感到受了莫大的耻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暴怒之下失去理智，掏出笨重的老式手机砸向唐之生，唐之生闪避不及，手机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唐之生的太阳穴上，唐之生应声倒地，一动不动。唐老三见唐之生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吓了一跳，走过去一探唐之生的鼻息，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
　　唐老三没想到唐之生被自己的手机砸得一命归西，差点吓得尿了裤裆，不敢再在山洞呆下去了，慌慌张张的找来一些杂草把唐之生的尸体盖上，然后趁着夜深人静背着张玲偷偷的回到自己家里，把张玲藏到自家粮仓的夹层里。下半夜，唐老三心里害怕，囫囵的睡了一阵，天不亮趁着邻居还没有起床，就锁上大门偷偷摸摸的溜了出去，给邻居造成没有回家的假象。
　　唐老三从家里溜出来后，脑海里一会浮现出唐之生的尸体，一会浮现出张玲的身影，一会浮现出公安人员给他戴手拷的情景，心里七上八下，惶恐不安。唐老三无精打采的去镇上集市吃了早餐，然后强打精神准备去山洞，想把唐之生的尸体挖个坑埋了或者烧掉，以免时间长了被人发现暴露了自己，因为这个山洞距离村子不太远，不把唐之生的尸体处理了心里不踏实。等唐老三来到离这个山洞不远的地方时，突然发现山洞外已经站了很多警察和看热闹的村民，唐老三估计唐之生的尸体已经被人发现了，心里害怕得要命，吓得转身就跑。唐老三漫无目的地胡乱转了一圈，最后走进了赌场，由于心里有鬼，忐忑不安，精神无法集中，结果唐老三手气不佳总是输钱，输得一塌糊涂，输得垂头丧气。傍晚，唐老三正跟一个赢了钱的赌友在“大掌柜”饭店吃饭，突然接到了唐吉恩的电话，问他在哪里潇洒，其时姜曼丽就在唐吉恩身边。唐老三不知道唐吉恩是受公安人员安排在打探他的行踪，把自己在“大掌柜”吃饭的事毫无保留的对唐吉恩说了，姜曼丽知道唐老三的行踪后随即向阎进军作了汇报，阎进军马上命令曲德生带人包围“大掌柜”饭店，逮捕唐老三，结果唐老三在走投无路之下，狗急跳墙，企图从这栋楼顶跳到那栋楼顶逃走，不慎失足坠楼，摔得粉身碎骨，可谓自取灭亡，死有余辜。
　　在油冲县公安局刑警大队阎进波的办公室里，阎进波正在跟负责张玲绑架案的曲德生和姜曼丽谈话：“这次发生的绑架凶杀案，张玲虽然被救出来了，三个犯罪嫌疑人死了两个，但另一个目前还没有抓住，而且我们也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看来这个犯罪嫌疑人极其阴险狡猾，我们不能麻痹大意。因此，这个案子并没有结束，我们下一步的任务可能更艰巨，我们一定要排除万难，将犯罪嫌疑人逮捕归案，找出幕后黑手。另外，提醒你们一句：据可靠消息，县里金铭房地产中介公司的老板洪又全跟腾飞鞋厂的厂长张飞翔在镇政府旧址地皮竞拍中存在竞争关系，而且洪又全的手下良莠不齐、鱼龙混杂，我们调查的重点可放在洪又全和他的手下身上，从他们身上寻找线索，打开缺口。”阎进波说完看了曲德生和姜曼丽一眼，目光里充满了信任和肯定。曲德生接过话题说：“对于洪又全的所作所为，我们以前早有耳闻，只是鉴于没有抓住他违法犯罪的真凭实据，所以我们一直没有动他，这次如果让我们抓住他的把柄，一定轻饶不了他。”姜曼丽说：“听别人说洪又全这人财大气粗，神通广大，在县里很有人脉，不容小看。“曲德生表态说：“请队长放心，不管犯罪分子是谁，只要抓住了他的证据，我们一定不会手软，保证将他捉拿归案，让他受到法律的严惩。”
　　在张飞翔上任没多久召开的一次全体村民大会上，一些群众向他反映了村里三个比较突出的问题：一个是村里的低保指标分配不公，部分真正的贫困户没能享受到低保，而一些并不困难甚至是比较富裕的农户却通过关系享受着低保待遇。另一个是部分农户虚报自己家退耕还林的面积，冒领国家补贴。第三个是村里的财务不公开，村民对村里的收支一无所知。其实这些问题在部分农村地区普遍存在，人们早已见怪不怪，不足为奇。
　　张飞翔把村民反映的三个突出问题向镇长苟上林作了汇报并说了自己的想法，苟上林听后微微一笑说：“小张，你反映的这些问题确实存在并且影响很坏，只是这些问题由来已久，恐怕是积重难返，一时半会可能很难解决。再说你刚担任村主任不久，对村里的情况还不完全清楚，别听那些村民胡咧咧、瞎起哄，听风就是雨，有的村民是整天闲得无聊，专门挑刺找事，唯恐天下不乱。我建议你先对这些问题摸一下底，找到确切的证据，到时看情况再说。我马上要到县里开会，这事我们下次再聊好不好，你可以先找苏书记反映一下。”苟上林一通模棱两可的话就把张飞翔打发走了。
　　张飞翔对苟上林的暧昧态度很不满意，又找到镇党委书记苏来生，把群众反响强烈的三个问题向他作了汇报。苏来生听了张飞翔的汇报，考虑了一下慢条斯理的对张飞翔说：“小张，你反映的问题很有代表性，也是不少农村普遍存在的现实问题，这些问题虽然不是很大，但影响却很坏。比如说农村享受低保待遇的农户，不可避免的有一些关系户、人情户。比如农村退耕还林这事，确实有部分村干部存在弄虚作假、以权谋私的问题，他们与村民私下串通一气，虚报退耕还林面积，五亩报八亩，十亩报十五亩，骗取国家补助资金，损公肥私。还有农村的财务问题，村里的支出很少有正规发票，基本上都是白条入账，随意性大，极不规范，里面漏洞百出，有的地方甚至是一笔糊涂账，说不清，道不明。上述三个问题农民都极其关注，并且事关干群关系，如果处理不好会引发纠纷，甚至激起民愤。你回去以后仔细考虑一下，再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案，到时我们再确定怎么处理。”“感谢书记，那我这就回去，等我摸清情况、想好方案后再向您汇报。”张飞翔听了苏来生的话，犹如服了一剂定心丸，对处理解决好这三个问题信心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