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谁是第三者

　　与其说陈丽娟是他们婚姻的第三者，不如说王秋菊是他们爱情的第三者。这场情感纠葛中谁是谁非？
　　面对好赌如命的妻子，他忍无可忍。妻子因好赌对女儿造成伤害让他痛心疾首，把他本就摇摆不定的心又一次推向了她。
　　一月后，肖博文刚进门：“爸爸！”一声甜甜的喊道。他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宝贝儿，想爸爸啦！”他抱起孩子。
孩子肚子咕咕叫，她调皮地看着父亲：“爸爸……我饿……”
他心疼道：“妈妈呢？”
肖思晨摇头道：“不知道，她让我饿了打电话给你！”
肖博文心中一片凄凉：“告诉爸爸，想吃什么？”他眼神讯问道。
孩子道：“皮蛋瘦肉粥！”
他打开冰箱，里面空空的。他的心仿佛一下子被掏空，他两手一摊神情无奈道：“宝贝儿，爸爸带你出去吃吧！”父女会心地笑了。

　　在老地方麻将馆，一群妇女围着麻机：“博文！来了！”麻将馆老板笑眯眯道。肖博文拉着脸走向正在出牌的妻子：“幺鸡……碰……五筒……”王秋菊旁若无人。
肖博文冷冷道：“秋菊，跟我回家！”
王秋菊不爽道：“没看见我在打牌？”她盯着麻将道。
肖博文一把抽倒麻将吼道：“别打了。”
王秋菊火冒三丈：“你干什么？凭什么让我回去。”
肖博文吼道：“凭你是孩子她妈，我是你老公。”他神情愤怒。
王秋菊怒道：“我嫁给你，你就有限制我的人身自由的权利吗？”她不甘示弱的样子。
肖博文努力控制自己道：“走，跟我回家！”他拉她胳膊。
她甩开他手吼道：“我就不回去，怎么了？”她死撑在朋友面前的面子。
肖博文质问：“你告诉我，孩子为什么出车祸？”他盯着她。
王秋菊心虚，辩解道：“那是个意外！”
肖博文苦笑道：“意外？你忙打麻将，给孩子十块钱，让她买东西，过马路时被车撞了。这都是你造成的，孩子受伤的时候你在哪儿？”他情绪愤怒。
王秋菊吼道：“都跟你说那是意外，孩子那样子我愿意吗？”
肖博文不可思议道：“别人好心把孩子送进医院，你们知道吗？她不分青红皂白，我们尽然把人家打了？”大家疑惑地看着他们。
王秋菊解释道：“这不是误会吗？我当时也是心急。”
肖博文无可奈何道：“都说近墨者黑，我尽然跟着你，把孩子的救命恩人给打了。”
王秋菊不耐烦道：“够了，你恶不恶心，你在这儿煽什么情？”
肖博文视她一副朽木不可雕的样子，叹气道：“对，煽情得对人，对畜牲她不懂。”他心恢意冷。
王秋一菊恼羞成怒：“你骂谁啊？谁畜牲！你这个疯子！”
肖博文冷冷笑道：“骂你畜牲，抬举你了，你连畜牲都不如”他更加刻薄……
王秋菊道：“肖博文，你赿这样，这麻将我还非打不可。”她态度坚决。
肖博文眼睛看着角落：“要打是吧？”他问道。
“对，就要打。”妻子回答。
“要打吗？确定！”他问着往墙角后退。
“对，要打！”妻子语气坚决。
他们你言我语，“砰……啊……”随着一声巨响，一把锤子把麻将机砸开了花。人群尖叫……
老板娘吃惊道：“肖博文，你管不住老婆，砸我机子干嘛？”她怒道。
肖博文道：“对，我从不打女人，只好砸机子了！”
老板娘道：“你得赔！”
肖博文道：“这东西，拆散多少家庭，害人！”
老板娘道：“你算哪根葱，有什么权力砸场子？”
肖博大道：“你这是设赌，国家禁止的。”
老板娘声音放低道：“这不是娱乐吗？”
肖博文从抽屉里拿出五十元、一百元……他摇头道：“这就是你们的娱乐？哪一个家庭供得起啊！”说着他掏出手机拨号。
老板娘道：“你干什么？”
肖博文道：“我让派出所杨警官过来，看这是娱乐，还是设赌。”
老板娘弱弱道：“博文，这乡里乡亲的，我以后定不让他们赌大钱行吗？以后你们家秋菊，不再是老地方客人。”她保证。
肖博文道：“好”说着从皮夹里掏出一小沓钞票，放在桌上，“以后王秋菊到哪家，我就砸哪家。以后别指望我赔。”说完扬长而去……

　　肖博文驾车驶入院子，摔门而去。王秋菊喝道：“肖博文，你给我站住！”他放慢脚步，显得精疲力尽。王秋菊继续道：“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砸场子。往后我这张脸，往哪儿放。”她像发怒的老虎。
肖博文冷笑道：“哼！孩子都不要，要脸干嘛！”
王秋菊道：“肖博文，别拿孩子说事，我不是你顾来的保姆！”
肖博文道：“保姆！你配吗？起码孩子的一日三餐她会管，她会懂得孩子的安全温饱放第一位——而你呢？连保姆都不如。”他情绪激动的地把她拽进大厅。
王秋菊怒吼：“你干嘛！”
肖博文指着乱七八糟的客厅问道：“告诉我，这是什么？”
王秋菊无所谓道：“家啊！”
肖博文冷笑，把她拽进厨房，打开冰箱。空空的冰箱，散出恶心的味道……肖博文冷冷道：“这是家吗？是房子，冰冷阴森的房子，我无法感觉到它的半点温暧，我感觉不到你的气息。”他神情悲伤……
王秋菊自知理亏，声音放低道：“你胡说什么？”
肖博文强忍眼底的泪花道：“秋菊，这样下去，这个家我是呆不下去了！”说完他深深叹了口气，转声离开。
王秋喊道：“肖博文！”而他身后留下重的关门声。

　　数日后，王秋菊因为砸场子事件后，收剑了很多。这天，她准备去厂子找肖博文，劝她回家。她走到公交车站，“秋菊！”身后一妇女叫道。
她回头道：“杨姐，你去哪儿？”
妇女道：“我这不是回厂子吗？”
王秋菊道：“我们一起吧！”
她难为情道：“博文离家好几天，我去找他回来。”
杨姐道：“秋菊，听说你们吵架了。哎！秋菊，这两夫妻过日子，得相互理解，博文他也不容易。”
王秋菊默默点道：“哎！他这次也闹过火，把人家场子也砸了。”她还是有些不爽……
杨姐道：“我也听说了，那不是因为打麻将孩子受伤了吗？说实话，换其他男人，谁受得了？”她认可地点头。
这时一胖胖女人走过来道：“秋菊啊，你这去哪儿？”
王秋菊道：“去厂里啊！”
胖女人道：“哎呦！从那次砸场子后，他就没回家？”
王秋菊道：“是啊！”
胖女人叹气道：“这男人，但凡有了外遇，真可怕！”她故叹惜。
杨姐在—旁道：“你怎么那么八婆，我们每天跟着肖总，都没听到什么？”
胖女人道：“金屋藏娇，知道吗？”她赿说赿起劲继续道：“陈丽娟你知道吗？”
杨姐道：“那不是肖总他初恋情人，你怎么这么鸡婆，谁没有个初恋。”
王秋菊道：“是啊，这我也知道，都过十年了，各有各的家庭，有什么好说的。”
胖女人神秘道：“他们当年那感情，就像梁山伯祝英台。不就因为陈丙宽嫌肖博文穷，无依无靠吗？两个硬生生地被拆散，陈丽娟失综十年。”说着她话峰一转道：“现在肖博文有厂子，有存款，她回来了，为什么？”
杨姐道：“搅屎棍，你就搅吧，搅得天下大乱，你高兴了！”她神情生气。
王秋菊半信半疑：“我跟他是患难夫妻，十年感情，会不及个初恋情人？”
胖女人更加神密道：“前一个月，我们同学聚会，我亲眼看到他们进了情侣包厢！”
听着听着王秋菊脸色突变……拦下辆出租车，向关山安置小区驶去。
“秋菊！”杨姐喊道，一切都来不及制止：“你这女人，嘴巴怎么那么欠抽，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缺德！”她骂着离开。

　　肖博文办公室电话铃响起：“喂！”他拿起电话：“肖总不好了，秋菊她听到你和陈丽娟闲言闲语，正往关山小区赶去。”电话那头传来杨姐急促的声言。肖博文一愣道：“好，我马上赶过去！”他匆匆挂电话向外跑去。
　　在关山安置小区门口，一辆出租车停下后。王秋菊直奔保安室：“兄弟，请问陈丽娟是住这小区吗？”她问道。
小保安正是陈玉龙，他道：“是啊！你是？”
王秋菊道：“我是她同学！”她撒谎道。
“你等—下，那就是她。”他指正走出来的陈家父女。说完他走进治安室。
此时，陈丽娟挽着父亲正朝门口来：“爸，今天我带您去商场，给你添几件女衣服！”陈丽娟道。
陈父摇头道：“不……不……哪能让你花钱，爸有钱！”
陈丽娟道：“爸！我知道您有钱，那是我心意！”
陈父道：“爸准备把存款转在你账户上。”
陈丽娟打断他话道：“爸，那钱我不能要！”
陈父不明白：“为什么？”
陈丽娟道：“在我心里，玉龙是我弟弟，更何况，他那么孝顺您。”

　　临近大门口，王秋菊冲了上去：“陈丽娟！”她气势汹汹的上前……
陈丽娟神情惚：“你是？”
当王秋菊看清她是送女儿去医院的人时，神情更加惊讶：“原来是你？”她问道。
陈丽娟恍然大悟……
“知道我是谁了吧，我是你情夫肖博文的老婆。”
闻言，陈父怒道：“你这女人，嘴巴放干净一点！”
王秋菊不甘示弱道：“那你就教女儿做事干净一点！”
陈父大声道：“娟儿，告诉她，十年前我们不稀罕他肖博文；十年后，我们更不希罕。”
陈丽娟对父亲道：“爸，您先回治安亭，我一会儿找您。”父亲看着女儿，她朝父亲点头……

　　陈丽娟拉着她走出大门道：“如果你是来还钱的，把钱留下，你可以离开。”
王秋菊不屑道：“凭什么？凭什么给你钱！”
陈丽娟不可思议看着她道：“凭我救了你女儿，凭我为你们垫交医药费，难道不该还吗？”
王秋菊小声低咕道：“谁知道是不是你撞的，世上那么多好人，怎么就偏偏是你呢？”
陈丽娟摇头无奈道：“你该不会是没找到肇事者讹上我吧？”
王秋菊脑羞成怒道：“你当你谁啊！要真那么有钱，干嘛缠着我家肖博？”
陈丽娟脸色微道：“在你眼里，肖博文是有钱；可在我眼里，就他那个破厂子，我还瞧不上。还有存款，几个零啊，够买我一辆跑车吗?”她趾高气昂，正准备离开。
王秋菊被她高傲的神情彻底激怒，一把拉住她胳膊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跟我老公都去开情侣包厢了，还装什么清高，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扯打起来……
陈丽娟忍无可忍用力甩开她道：“够了！我和你老公是同学，见面怎么了？至于情侣包厢，是他订的，你自己去问他，谁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王秋菊满眼怒火，从后面猛地一推道：“狐狸精！……”
陈丽娟没意识被她猛这推，碰在墙角，晕了过去……陈父和弟弟玉龙闻声出来，此时肖博文也正好赶到。
“娟儿……姐……”两人跑了上去。“娟儿……姐……”陈父抱着女儿焦急地呼唤，玉龙也不停地唤。
“啪！”一记重重的耳光落在王秋菊脸上。肖博文恨恨地瞪着看妻子：“陈丽娟！”他大步上前，不由分说地抱起她。
“别碰我女儿！”陈父怒道。
“陈叔！先救人吧！”他快步抱着她上了车。

　　在医院急诊门外，肖博文来回踱步……陈父焦急万分：“娟儿，你不能有事！”他念念叨叨。突然他起身抓住肖博文怒道：“你为什么要害娟儿？十年了，你对我们的伤害还不够吗？”
肖博文内疚万分抱歉道：“叔！对不起！”他—个劲地道歉。
陈玉龙起身拉着伯父：“肖博文，我姐平安，什么都好说；若有什么意外，我绝不放过你！”他警告道。
肖博文自责：“对不起！都怪我！”
陈玉龙道：“什么男人，老婆都搞不定，放着到处撒野！”
肖博文万般无奈道：“那哪是老婆，就他妈祖宗。”
　　良久，急诊室打开：“医生，我女儿怎么了？”三人赶忙上前，陈父问道。
医生道：“晢时没什么大碍，头部有轻微脑震荡，留院观察几天，先办下住院手续。”肖博文应声跟了上去。

　　“娟儿……”陈父抓住女儿的手心疼万分。
陈丽娟道：“爸！别担心，我没事！”她安慰父亲。
陈父道：“都伤成这样，孩子，十年了，怎么还跟他藕断丝连。”这时肖博文走来。
“你来干什么？”陈父怒道。
陈丽娟拉着父亲手，看着他：“爸！”陈父沉默。她继续道：“玉龙，带爸出去，我有话跟他说——相信我！”她示意父亲，玉龙知趣地扶着大伯离开。
　　“娟儿！”肖博文抓住她手，心痛道：“对不起……对不起”
她扑哧笑了，表情冷冷地。
“你还笑，刚才急死我了。”肖博文道。
陈丽娟道：“疼的是我，又不是你，心疼什么？”
肖博文指着心窝：“我这儿疼，心疼！”他咽喉哽咽道。
陈丽娟难过道：“够了！这话要你老婆听到，我又得遍体鳞伤。”
肖博文更愧疚道：“对不起，对不起！”
陈丽娟叹气道：“博文！到此为止吧！”
肖博文吃惊地看着她道：“难道，连朋友都不能做吗？”
陈丽娟内心痛苦，表情坚决道：“对，最好永远不再相见！”
“不！我不答应！你不可以……不可以从我眼前消失！你太残忍了！”他失控地抓住她胳膊，情绪激动，泪水夺眶而出。
她强忍着泪水吼道：“你不答应，凭什么？十年前，你提出分手，我答应了吗？你不是毫不犹豫将我抛弃。”她泪己决堤。
他看着她无助道：“娟儿！我没办法，我那时有说不出的苦衷。请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你！”他几乎哀求。
她万分庝痛继续道：“弥补？怎么弥补！泪已决堤，爰已不在，该怎么去爱？”

　　此刻，绝望的地看着他。他突然站起来道：“离婚！我跟她离婚！反正我跟她无法继续。”
她神情惊讶地看她暗道：“离婚！天啊！为了我，他竟然选择离婚！我应该高兴才对。可是，我不能做别人心中可恶的小三，我不能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内心在矛盾和痛苦中挣扎。良久，她道：“为了我！你竟然抛去妻儿，你做事永远这么冲动吗？”
肖博文道：“娟儿，你知道我心里有多痛苦吗？你的出现，给了我勇气！”
陈丽娟冷冷道：“因为我而离婚，值得吗？我没有您想象中那么好，我不值得你为我抛家舍业。”
肖博文道：“娟儿，为了你！做任何事我都愿意！”他语气坚决。
陈丽娟内心感动万分，内心更加矛盾。她哭吼道：“十年前，如果你恳为我这样不顾一切地付出，我们会这么痛苦吗？我又怎么会伤害你幼小的女儿，我该如何面对她呢？”她眼神复杂看着他，心纠痛在一起。
肖博文吃惊地看着，手不自觉地抓紧她胳膊：“娟儿！你胡说，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声音发抖，不敢置信道。
陈丽娟道：“我没胡说，因为我恨你，你感觉不到我心痛的滋味，只有她，才会让你痛恻心扉。”
肖博文脸变得狞狰，他的手赿抓紧：“为什么？为什么伤害我女儿？为什么？”他忘了自己，忘了这是她一生最爱的女人。
陈丽娟一阵疼痛，表情痛苦……
他下意识地松开，心疼道：“对不起！娟儿，我弄疼你了吗？告诉我，不是真的。”
陈丽娟冷冷笑道：“你老婆说得对，天下那么多好人，怎么偏偏是我呢？你女儿的悲剧是我导演的。”她不甘示弱地看着他。
突然，他掐住她的脖子：“陈丽娟，我以为你只是任信，没想你如此恶毒，那只是个孩子……”他死掐住她脖子，直到看到她眼角流下的泪，他才渐渐松手。
她虚弱地喘着气看着他。
肖博文道：“陈丽娟！有什么恨！你冲我来，别伤害我女儿！”他几乎哀求，“你为什要这样对我？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喃喃自语，甩门而去……
　　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她的心异常绞痛，呼吸困难……
　　“陈丽娟！来人呀快来人呀！”查房的护士呼救起，她被推进了抢救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