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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杀一儆百

作品名称:工厂笔记      作者:平凡文刀      发布时间:2015-04-24 07:42:48      字数:3546

  这怪怪的老者是干什么的?他为何说出“水很深的”的哲理性语言?这是我亟待解决的问题。
  老头离去后。我从侧面了解了些许原因。原来他是厂里打浆的老职工,已经呆在厂里有些年头。对本厂的掌故颇为熟悉了。
  尽管刚才他凑近我耳根偷偷告诉我“水很深”时那股韭菜味实在不好闻,但是他的确是好心提醒我“走路要看脚下,小心前面有石头。”这让我突然对这光着脊背的老者肃然起敬起来。
  为了彻底了解厂里的情况,我决心和老者做深入交流。
  老头的工作场所在厂房的东南角落,很是僻静,是个理想的“谈话场所”。
  “喂!老哥,你喜欢看书啊?”见老头地上有许多老书刊报纸,虽然凌乱散落一地,但是没有尘封网结的嫌疑。
  “呵呵,我早年是个小说迷呢。有时心血来潮自己都想写上几笔。”老头抬起了头,头上的杂草几乎铲除殆尽,一副皱巴巴的脸尽显沧桑,皮肤黑儿粗糙,额头上有三四道深深的抬头纹,几乎可以盛下一掌心的水。
  我啪地一声扔给他一本书——我的《悠悠千古恨》。
  这是我“投其所好”笼络人心的一个妙招,何况书是我自己现存的,也可以推广自己,是一举双赢的美事。
  见我给他一本书,老头连忙致谢,把头点的如小鸡啄米。他随即翻了扉页,看首页有作者头像,低头看了好一阵,突然又抬头盯着我的脸,突然哥伦布发现新大陆般惊呼起来:“是你写的吗?”那神情像个孩子见到自己喜欢的玩具般。”
  “是我写的,送你!”
  “那太好了!”他的瞳孔里闪着一种兴奋的光芒。然后伸出树皮般粗糙的老手,紧紧握着我的手。
  他用的力度有点大,锯齿型的手钳得我生疼。我的两手中指因为颈椎压迫还很痛,还不能自由弯曲。我不禁“丝呵——”起来。他连忙放开手,又是慌忙不迭地道歉,还是那毕恭毕敬的样子。
  “今天我可遇着大作家了!看来这人群里真是藏龙卧虎啊!我老头活了七八十年了,今天总算开了眼界了!”
  老头的一番恭维话让我有点不好意思。就是这样,我们开始攀谈起来。也进一步了解了这“水很深”的话外之音。
  原来这厂里虽然人不多,尤其是管理层,但是个个都是投机钻营的家伙。都怕自己的位子“江山不保”,所以都使出两面三刀的本领排斥外来的新厂长。他们自己能力水平不高,但是使奸行诈倒有一手。尤其那“一綹黑”——老厂长和“大黄牙”——烧窑的,还有管理账务外号叫“歪嘴”(一说话有点像乡村故事的广坤)的胖子。他们几个蛇鼠一窝伉污一气,把持着这厂很久了。
  了解了这些情报,我如释重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为了实行我的生产管理方案。我准备“乱世用重典”。我给自己打气,大有“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气势。我已经下了决心要扫清一切“障碍”了。
  我刚刚走到窑边,带班的才经就对我说:“你要小心啊!他们密谋搞掉你!刚刚对我们说的。说你想在这里当皇帝,触怒了他们。这窑头的是那老厂长的翅膀。”
  “嗯,没有事,我早了解了。他敢展开翅膀挡我的路,我会毫不留情把它砍断!”我斩钉截铁地说。
  说完我抽出烟,窑边三人每人一根,然后对他们说:“你们安心做,好好配合我,我会尽力在老板面前提高你们的福利。”
  他们点头道:“嗯,那老鬼故意在我们之间挑拨离间呢?说你要我们跑路。”我笑道:“哈哈,我清者自清,你们也不会相信他的鬼话对吧?”
  “我们当然不会相信,就真你要炒掉我们也不对他老狐狸说吧。谁信呢?”
  “是啊!鬼才相信!我们来这里不是一天两天了,谁的眉毛一皱也知道他肚里的花花肠子在想什么!”另一个装窑的插话道。
  “对!别怕他们,他们是想搞摩擦!”还有一个装窑的小弟也附和了一句。
  看来,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在这场战争中我处在深水区的漩涡中,随时都有被水吞没的危险。
  我开始了自己的“剪除凶恶,斩草除根”备战计划。
  我走近窑头,那家伙一副对我视而不见的神态,见他斜靠在椅子上,一只牛蹄子搁在吃茶的茶几上,嘴里歪叼着一根香烟。这人身形中等,近50上下年纪,冬瓜头上短短的头发花白的就像是瓜皮上的毛刺,一口牙齿被熏的焦黄。
  这时大约八点半,老板从楼上下来,径直往窑边来巡视。见窑头的几车胚体很空。老板经过我身旁时说:“其实窑头的师傅看到空了的地方可以塞点盖子什么的。”
  我知道老板的意思,是要我开始履行自己的职责。
  老板走后我去对那师傅说:“老师傅,刚刚老板说要帮忙塞点东西。”
  那人猛然如一根弹簧从椅子上弹起来,火冒三丈地冲我发起了脾气:“你别瞎指挥,我从来没有做这些的。这不是我的职任,要装你自己装,不然叫别人去烧!”
  “好好好!你不要在我面前发脾气,我可不是惊蛰日吓大的!之所以老板要重新找厂长,必定是他要改变这种生产风气和面貌。千人合唱一人指挥,不然就会乱套!”
  我们互相吵了一阵。
  上午汇报工作时,我将厂里的情况向老板反映了。老板沉思了片刻道;“这样,你要怎么弄就怎么弄,该换的人必须换!一切由你把握,有什么事直接打我内部电话8089或者8086。”
  过后老板又道:“这老厂长在这里十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在他面前要装无知,韬光养晦,表面上要尊重他,即使他对你发脾气,你也要强装笑脸,这在对仗中叫借力打力。不然你很难开展,毕竟他在厂里这么多年,有他的根基,说不好听一点厂里的全是他的人,你即使再有能耐也无法调动他的人马。这权力移交也要有个过程。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解决的。”
  我说“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老板说:“还有什么难处?“
  我开门见山道;“我先想把窑头的白班师傅换了,他根本目中无人,这样我很难工作。所谓在人事管理上叫‘杀鸡骇猴,杀一儆百’,不拿一个出杀没有一点威慑力,我也就没有威信。”
  老板爽快答应:“好!你自己拿捏,该换就换!”
  我暗中磨刀了。
  那家伙自然没有把我放眼里,依然我行我素气焰嚣张。
  下午,我去查岗,见窑头车停在那边很久没有动静。于是去看。见那“大黄牙”躺在红木椅子上呼噜噜睡大觉。
  我说:“快起来,停窑炉了!”
  他嚯一声起了,看那模样以为是老板叫他,吓得不轻。见我在旁,这才放下心来,惊慌的表情一扫而光,慢慢吞吞去推车去了。还嘀咕了声;“这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这时那老厂长又走过来,见我时总是冷若冰霜地保持着一副木板脸,好像是我欠他十万八万的钱似的。
  老厂长不喜欢我,自然不喜欢与我说话。但是又想表示他对我的不满,终于还是开口了:“你不要老是拿老板的牌子压人,这里的工人不会怕老板的。”
  “吃人饭,服人管。要在这厂里呆就得一切行动听指挥,你看这窑头的一天到晚跑到上釉区瞎折腾,这像什么话?!”我知道这家伙可能与他介绍来的一个女的关系暧昧,老是在那边勾勾搭搭。
  “怎么,我帮小妹你吃醋啦?要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啊?!我就要帮你怎么啦!”
  “……”
  过一阵子我去上釉区检查,那个大黄牙带来的女工不乐意地对我抱怨道:“是不是你叫烧窑的不许帮我?”
  我答:“是的,不同生产线上的人不许跑来跑去,何况他是窑头的,出了事谁担当呢?这是原则问题,没有商量的余地。”
  女的道:“你一天到晚讲原则,天下打工一家亲,想当稳厂长都得心向工人,何必为难?”
  我道:“错,我心中自有一杆秤,谁半斤八两我心里清楚,何况他根本目中无我。这种人必须淘汰,留在厂里就是祸害。”
  “说的那么严重!不想跟你说话了。”女的仿佛有点生气。
  她生气归生气,我不会因为一个工人的意见而改变我的计划。
  我决定就拿大黄牙这家伙开刀了。我打电话要求老板给我撑腰尽快换人,老板说:“好!你叫老厂长一起上我办公室来。”
  老板对老厂长说:“窑头的不听新厂长的,我想把他换了有难处没有?”
  他们两个是同穿连挡裤子的,一听要换等于卸掉了自己的左膀右臂,当然不愿意。老厂长鼓起乌鸡眼哇哇乱叫:“要换就得停窑炉!”与老板也杠了起来。双方僵持不下,老板也气的不轻,吼道:“你就是个脑子进水的家伙!神经病!”
  老板稍停片刻又对老厂长口气缓和了些,他是怕他们一伙捣乱呢。
  老板的心思随后得到了证实。我们一离开办公室,就打电话给我叫我“事情要缓一缓……这一关很难过,但是迟早还是要过,再找个机会吧!”
  第二天,老厂长和窑头的大黄牙同时向老板请假5天,说他们家都有事。我与老板都知道他们在给我们出难题呢?故意刁难我们。老板找我谈话。问我有没有办法顶起来。
  我说:“可以!”我知道他们以为是什么都不懂得人,他们根本没有想到我也是烧了十多年窑的老手了。我答应老板道:“我去找人,找不到我顶!”
  次日,我领着老乡谢某去替班。
  我刚刚到厂大门口,见老板老早就在门卫候着,看他脸色异常生气,他对我说:“窑头炸了好多瓷,我已经叫调窑师傅来了,你先去看。”
  我应着转身刚要去车间,见老厂长骑着他的烂摩托车来了。
  老板说了句:“那神经病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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