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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2

作品名称:一声枪响      作者:蔡进步      发布时间:2015-04-21 10:41:25      字数:4456

  花瓶和扁担、美芝、毛蛋在村口分手后,无精打采地推着自行车向家里走。
  夜幕刚刚降临,村中升起了缕缕炊烟。偶尔传来一两声犬吠声,不知咋的,花瓶听着这狗叫声,心里七上八下地,她担心扁担。不是担心扁担的安全,而是担心扁担的婚姻。
  虽说同在一个镇,两个村离得也不远,可以前真没注意这个扁担,也不认识他。
  今天中午,要不是扁担舍命相救,她和吴慈仁、美芝,还有那个县教育局长的女儿金枝,恐怕就一起命丧倒流河大闸下的河水里了。救命之恩,终身难忘哪!
  花瓶自从得知自己被扁担救起后,尤其是扁担一连在水里救了四个人,她心里对扁担涌起的不仅仅是救命之恩的感激,她还有点磨不开面子。听说扁担救她的时间最长,为了救她,扁担差点没上来。这种感激比以前简意救她还让花瓶感动。简意救花瓶,按说也是一种见义勇为,可那时简意并没有危险,只是把她送进医院,这事一般人都能做,那次救助充其量只能说明简意还有一点良知。
  唉,没想到,就是因为那次救助,花瓶爱上了简意。爱的死去活来,原以为自己的终身有了托付,有了依靠。谁能想到简意考上师范学校后,变心了,把花瓶的感情玩弄于鼓掌之间,要不是跟美芝一起去龙城赶古会,花瓶至今还蒙在鼓里呢。老天爷咋这样戏弄人呢?
  也好,一次赶会,自己识破了简意的面目,这种人太危险了,他竟然还想跟自己破镜重圆,想得真美,做梦去吧!简意跟扁担相比,差得不是一点半点,可那个叫伊珊的女孩子咋就看不上扁担呢?
  在醉君亭饭店吃饭时,当伊珊质问扁担借没借到钱时,还问他要镇里奖励一千块钱,花瓶心里很反感伊珊。这种女孩眼里只有钱,她咋一点都不关心扁担呢?扁担为了借钱,四处奔波,竟然连一百块钱都借不着。能为心爱的女孩子四处奔波的男人,值得爱,可伊珊却不懂得珍惜。那时那刻,花瓶同情起扁担来。
  花瓶主动借钱给扁担,是真心想帮助扁担和伊珊成就一桩美满婚姻。那时,花瓶真想认扁担做自己的干哥,如果能有这样一位哥哥,以后在生活中遇到再大的困难,花瓶也不畏惧。可她不知道扁担是不是愿意认她这个干妹妹。
  刚才在倒流河村和老头泉山村三叉路口时,花瓶跟伊珊不期而遇,她本想劝劝伊珊,却被伊珊骂了一顿,还跟她打了一架,幸亏毛蛋及时赶到,不然,这个场真没法收。
  谁又能想到,毛蛋的出手差点引来杀身大祸,要不是一辆警车突然出现,谁敢保证那个扛着猎枪的男孩子不扣动扳机呢?
  花瓶决定好了,明天到镇里开表彰会时,当面问问扁担,愿意不愿意认她这个干妹妹。花瓶知道,扁担在倒流河大闸下的水里救自己时,肯定抱了她。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大姑娘被一个小伙子抱在怀里,好说不好听,可如果认扁担做干哥哥,人们就不会说啥了。

  花瓶推着自行车走进自家院子时,见堂屋里已经点着了灯,煤油灯的光芒把堂屋照得亮亮的。
  咦,村支部书记、村长咋在家里坐着,爹正陪着他们说话。
  见书记和村长坐在堂屋里跟爹说话,花瓶不免提心吊胆。她在饭店里听钱局长说了,两村人员打架的事由两村干部出面协商,不知这件事协商的咋样了,万一没说好,那不坏事吗?这事是自己引起的,能不担心吗?
  花瓶不知道,书记和村长刚才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她的爹娘,当听说花瓶四个人先后跳了倒流河,花瓶的爹娘惊得嘴巴张多大。后来又听说四个人被倒流河村一个叫扁担的小伙子给救下了,花瓶的爹娘一个劲地双手合十,嘴里直说谢天谢地。
  当听说县公安局钱局长让两村干部出面协商打架的事,能私了最好私了时,花瓶的爹娘又是一喜。没想到女儿花瓶上一趟龙城,居然引来这么大的麻烦。咋能想到呢?
  书记和村长说:“现在碰到一点难题,简意的爹娘说了,只要花瓶答应跟简意继续相处下去,医药费他们自己掏,毛蛋打了他们算白打,这件事就算结束了!”
  花瓶的爹娘瞪大两眼:“这件事真就这么结束了?”
  书记说:“是的,简意的爹娘就这一个条件,我们不知道你们老两口是啥意见,更不知道花瓶啥意见,所以才来问问!”
  花瓶的爹娘脸上露出了笑容:“我们没啥说的,简意这孩子不错,家庭条件比俺家强很啦。他就是走错了一步路,这也不算啥。等会花瓶回来了,我和你嫂子劝劝她,她肯定乐意!可花瓶咋到现在也没回来?”
  村长一笑:“你们老两口别担心,我听说县公安钱局长在醉君亭饭店请扁担几个人喝酒呢,花瓶和美芝都去了!”
  花瓶的爹娘再次吃惊:“县公安局长咋请花瓶几个人吃饭?”
  书记说:“局长感激救人英雄扁担呗,听说镇里明天上午还要召开表彰会呢,还奖励扁担一千块钱,镇长要亲自给扁担戴大红花呢!这事大喇叭里都广播了,全镇人都知道这件事!”
  正说着,花瓶回来了。花瓶刚进院子,家里的那条大黑狗便摇头摆尾地迎了上来,围在花瓶身边乱蹦。
  “花瓶回来了?”支部书记和村长起身向花瓶打招呼,爹也站了起来。
  “瓶啊,咋才来?”爹满面笑容。
  “县公安局钱局长请吃饭呢,刚吃好!”花瓶小声说,她没说半路上遇到伊珊的事。
  “瓶啊!你过来,爹有话跟你说!”爹喊花瓶。
  花瓶正想到锅屋帮娘做饭,爹喊住了她。
  “爹,啥事?”花瓶一头雾水。
  “啊,是这样,这个,这个……”爹支支吾吾,结结巴巴起来。
  花瓶一见,心里一沉,她知道肯定有大事,而且这事跟自己有关。她还有种预感,支部书记、村长就是为这件事而来。到底啥事,她不知道,看爹为难的样子,估计不是啥好事。
  见花瓶的爹吞吞吐吐,村支部书记一笑,赶忙接过话题:“花瓶啊,是这么回事。毛蛋不是带着咱村一些年轻人到倒流河村把简意的家砸了吗?还把简意的爹打成重伤,下午我们去了医院。简意的爹说了,只要你同意这门婚事,他们就自认倒霉,不然,就得追究毛蛋等人的责任!”
  花瓶一听,吃了一惊:“啥,让我继续跟简意相处下去?呸,他们想得真好!实话告诉你们,下午在医院时,简意和他爹去我病房了,简意还跪在我面前了,就是想请求我原谅他,这辈子不嫁,我都不能嫁给简意!”
  “花瓶,这纯属一场误会,是简意鬼迷心窍。人家县教育局长的闺女咋能看上他,看上的是他会写诗,写诗有狗屁用,又不能当饭吃。我们下午去见简意的爹娘时,他们都大骂简意,一提起你,简意的娘哭得很哪,死的心都有。就算你不原谅简意,也得看在简意爹娘的面子上,答应这门婚事啊!简意上的是中专,毕业后就能回倒流河镇中学教学,吃商品粮,他的家庭条件又不错。花瓶啊,你可别糊涂哪,错了这个村,可找不着这个店了!”村长说得嘴角冒白沫,他喝了一口茶,还想继续说。
  花瓶气得杏眼圆争:“我嫁的是简意,不是他爹娘,他爹娘对我再好有啥用?你不要说了,你就是把死人说活了,我也不会同意!”
  花瓶的爹气得浑身直哆嗦:“瓶啊,你咋这么犟呢?当初我和你娘不是没说你,说人家简意吃商品粮,家里又有钱,咱们攀不上,可我们咋劝你你都不听,不错,简意是犯了糊涂,他这会不是改了吗?人一辈子还有不犯错的吗?书记村长亲自登门劝你你都不听,你还想干啥?你要是不同意这门婚事,现在就走,永远不要进这个家了,我和你娘就等于白养你了,滚,滚,赶紧滚!”
  见爹生气了,花瓶不知所措。娘闻讯从锅屋赶了过来,忙把花瓶拉进锅屋。
  爹气得嗷嗷叫,顺手抄起一根木棍,撵到锅屋要打花瓶,被书记和村长拦住。
  花瓶的娘已经把饭做好,招呼花瓶把饭菜端到堂屋去。
  书记和村长一笑,劝花瓶的爹:“老哥,消消气,咱们边喝酒边聊,等会再劝劝花瓶,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花瓶也许一时恼火,多劝劝她,相信她会答应的。毕竟简意跟县教育局长的闺女还没做出出格的事!”
  花瓶和娘把菜全都端到堂屋后,爹从里间屋拿出一瓶酒。
  书记让花瓶和她娘也坐下吃饭,花瓶说啥都不坐。
  爹一见,立即沉下脸:“咋了?菜里有毒啊!连书记的面子都不给吗?”
  花瓶嘟囔着:“我刚吃过饭,不饿!”
  爹猛得站了起来,抄起身边一只鞋,狠狠地向花瓶砸去。
  花瓶没料到爹能来这手,那只鞋不偏不斜,实实在在地砸在花瓶脸上。花瓶顿时感觉脸上一阵火辣辣地疼。她大叫一声,捂着脸哭着跑出屋,向院外跑去。
  花瓶的爹娘一见,赶紧追了出来,书记和村长也追了出来。临出门时,村长特意把花瓶家的手电筒拿在手里。天这么黑,有这玩意就方便多了。

  天已经黑下来了,村民家中那煤油灯发出的光给小村增添了一份宁静和温馨。花瓶的出走,打破了这份宁静,黑暗中,花瓶听到身后传来爹的怒骂和娘的哭喊。
  花瓶一咬牙,她打算好了,今晚到闺蜜美芝家去住。她刚跑出家门不到一百米,猛然看见前面影影绰绰走来一个推着自行车的人,车后好像带着什么东西。
  花瓶稍微愣了一下,继续往前跑。
  就在她跟那个推着自行车的人擦肩而过时,却听见那人喊了一声:“花瓶?”
  花瓶好像在梦中一般,她立即站住了。这声音咋这么熟悉,好像是扁担,不能啊,扁担不是走了吗?
  这时,花瓶的爹娘和书记、村长都过来了。
  村长用手电筒一照:“咦,这不是毛蛋吗?”再一照,毛蛋满面都是血,已经昏迷不醒了。
  书记一见儿子毛蛋满脸是血,趴在自行车后座上耷拉着头,一声不吭,他哎哟一声差点昏倒过去。
  几个人急匆匆把毛蛋送到村卫生所,一检查,没啥大事,都是皮外伤。医生给毛蛋打了一针,又开始吊水,毛蛋慢慢苏醒过来。
  毛蛋的爹一把抓住扁担的衣服领子,厉声质问扁担:“我儿咋弄的,谁打了他?”
  扁担没隐瞒,实话实说。当听说毛蛋打算害扁担,屋里的人都惊讶不已,毛蛋的爹气得要揍毛蛋。扁担赶紧拦住:“算了,算了,我不是好好的吗?”
  毛蛋的爹说:“扁担哪,你别往心里去。毛蛋这小子早就说过,他喜欢花瓶,可花瓶根本就不把他当成一回事。你说这小子对歹毒,为了花瓶,竟然想害你,这事你原谅他,我都不能原谅他,不然,早晚他得惹出大祸来,算盘打得好,咋不一枪把这小子崩了?”
  骂了一阵,气了一阵,毛蛋的爹拉着扁担的手,愧疚地说:“扁担啊,谢谢你大人大量,天这么晚了,我就不留你了,改天我带着毛蛋亲自上门赔礼道歉!”
  扁担一笑:“赔啥礼,我不是好好的吗?你看着毛蛋吧,我得回去了!”
  花瓶和她爹娘跟扁担一起离开了卫生所。出了这档事,书记和村长也没法去花瓶家喝酒了,劝花瓶的事只能往后推推了。

  从离开村卫生所到花瓶家附近的路上,花瓶的爹娘一直没吭声,不过他们心里却佩服扁担的所作所为:“就毛蛋做的这些事,换别人,非把毛蛋打残不可。可扁担不但没打,还用自行车把毛蛋送回家,这样的男孩子实在难找?好人哪!”
  花瓶一直跟扁担并肩走着。在这短短一段时间里,花瓶心里又对扁担多了一份了解和感叹。
  “扁担,你别慌走?”花瓶的爹紧走几步,一把抓住扁担的自行车。
  其实,这是花瓶娘的主意。刚才,花瓶的娘小声对花瓶的爹说:“你看这孩子心眼多好,他救了咱家花瓶,还能把毛蛋送回来。你赶紧过去,留住这孩子,让他到咱家里吃饭,住一夜,明个跟瓶一起去镇里开会,多好!”
  话不多,花瓶的爹已经听出老伴话里有话,他心里一喜,赶紧快走几步,抓住扁担的自行车。
  “扁担哪,俺家里做好饭了,走,到家里吃饭去。路上黑咕隆咚的,今个不走了,明个你直接跟瓶和美芝一起去镇里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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