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瓣丁香花(十二)
作品名称:五瓣丁香花 作者:钟羿 发布时间:2010-09-09 09:14:05 字数:6702
在“幸福家园”上班,张磊感觉距离刘艳更近了。站在办公大厅的窗前,就能看见刘艳家的楼。上次去她家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虽然没有见到她的父亲刘大鹏,但刘强已经把他当作了一家人,一口一个“姐夫”地叫着。
刘艳提前下班回来,特意来物业找张磊。她跟父亲说好了,晚上带张磊来家做客。刘大鹏满口答应,上次临时走开,实在对不起女儿,这次他一定要见见未来的女婿。
刘艳走进办公大厅,只见张磊正在写东西。她悄悄走过去,轻轻地说:“忙着呢?”
张磊抬头一看,“艳子,你来了。”又看一眼墙上的表,说:“快下班了。你稍等我一下。”
刘艳温柔地说:“我不着急。”然后,她坐到门口的椅子上安静等候。
这时,赵春雨从外面走进来。走到张磊跟前,嗓音甜润地说:“写完了吗?”
张磊将手中的本子交出,赵春雨接过一看,眼前一亮,不禁大声地说:“哇,你的字真漂亮,简直跟书法家一样。太谢谢你了!”
刘艳的脸刷地变得很难看了。她忽地站起来,走上前去,“下班了,可以走了吗?”
赵春雨一愣。她没有注意到,刚才刘艳坐在门口的椅子上。
走出门去,刘艳质问:“你是收费部的人,怎么帮保洁的人干活?是不是看人家漂亮,就主动帮忙?”
“瞎说啥呢?”张磊解释说,“赵经理忙着安排绿化的事,让我帮她写一份材料。”
刘艳知道张磊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就半开玩笑地说,“一定是。我猜得准没错。你要是敢搞什么办公室恋情,小心我收拾你!”
“真拿你没办法。”张磊怕刘艳又吃醋,便说:“只有你这个傻瓜,才会喜欢我。”
刘艳笑了,轻擂他一拳,“你敢说我是傻瓜,不和你好了。”
张磊拉着刘艳的手,说:“你应该相信我,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你对我那么好,在我的心里,没有谁能取代你。”
“甜嘴巴,花花心。”刘艳心里舒服多了,“走吧,去我家。我爸想见见你。”
刘大鹏下午开完会,因为感冒头痛,便直接回家休息。待到刘艳和张磊进门时,他已经喝了两大壶茶水,感觉身上出了很多虚汗。
“叔叔,你好。”张磊初见未来岳父,多少显得拘谨。
刘大鹏仔细端详这位小伙子,果然英俊不凡。他不由得点点头,说:“到家了,就不要客气,随便一点。”
刘艳问:“爸,你脑门上咋那么多汗?”
“一点感冒,刚才喝了热水,发出点汗,感觉好多了。”刘大鹏见张磊仍呆立原地,“坐下说话。小艳,快给……”他手指着张磊,却说不出名字。
“叔叔,我叫张磊。”
刘大鹏用手点点女儿,意思是说她不懂事,连朋友名字也不介绍,“去给小磊倒点喝的。他喜欢喝什么,就给他倒什么。”
一会儿,刘艳端来一杯白开水,她知道,张磊平时只喝白开水。
刘大鹏看了一眼杯子,对这位朴实的小伙子顿生好感。他随和地说:“我听小艳说,你一个人做生意,起早贪黑,还要照顾母亲。现在的年轻人,能做到这点,确实不简单。”
在张磊的想象中,刘大鹏是个精明强干的人,有可能难以接近。他曾听刘艳说父亲以前脾气暴躁、独断专横。今天见了,才发现刘大鹏很和蔼,一点架子也没有。
张磊谦虚地说:“这是我应该做的。养家糊口是我的责任,照顾亲人是我的义务。毕竟我妈养我不容易,我理应给她更多的回报。”
孝子感言,触动了刘大鹏的心弦。一个人如果不孝,不可能有朋友,不可能成就大业。难以想象,一个连父母都不爱的人,还指望他对谁付出真心?刘大鹏想起含辛茹苦的母亲,想起自己当年为了赚钱,背井离乡,而要孝敬母亲的时候,她却永远地走了。“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亲人健在,往往不珍惜,失去了,才追悔莫及。没有在母亲的病榻前,尽一份人子之孝,竟引为一生憾事。
刘艳见父亲若有所思,便问道:“爸,你不舒服?”
刘大鹏说:“我没事。你去告诉保姆,快点把饭做好。”
刘艳答应一声,去了厨房。
刘大鹏继续和张磊聊天,“听说你为了照顾母亲,放弃了上大学,你不觉得可惜吗?”
张磊淡然一笑,“也没什么可惜。我妈身体不好,总要有人照顾。我不太赞同,像媒体宣扬的那种所谓的感动——为了供孩子上大学,家长节衣缩食、省吃俭用,甚至拖着病体去挣钱。我做不了那样的人,就算上了大学,我也不会心安理得,那不是在学习,而是在吸亲人的血。我认为,学习是一辈子的事,什么时候学都不晚,不必急于家庭最困难的阶段。我认为,亲人才是最值得珍惜的。”
“说得好!”刘大鹏暗暗佩服。没想到,这个年轻小伙子,居然如此有情有义。他为女儿找到这样的男朋友而感到高兴。
刘艳走出来,好奇地问:“你们说啥呢?”她盯着张磊问:“没说我坏话吧?”
刘大鹏说:“小艳,你眼光不错。以后你们好好相处,爸爸祝福你们!”
一语表明立场。做父亲的没有任何意见,对小伙子非常满意。刘艳兴奋地看着张磊,恨不得立刻冲过去,扑到他的怀里。
刘大鹏说:“你们抽空去北京一趟,让你妈也见见小磊。顺便看望一下你姥,她现在身体也不是很好。”
刘艳一边答应,一边坐到张磊身边,偷偷用手指捅了张磊的肋下。张磊微微咧了一下嘴,没敢吭声。
刘大鹏看了一下表,说:“给你小弟打个电话,让他回来一起吃饭吧。”
“打过了。”刘艳说,“强子晚上参加同学聚会去了,要八、九点钟才能回来。”
刘大鹏站起来,似乎有点遗憾地说:“算了,不等他了。我们吃饭。”然后他又对刘艳说,“去把茅台酒拿来。今天高兴,我要和小磊喝两杯。”
吃完饭,聊了一会,刘艳和张磊出去溜达了。
刘大鹏接到一个应酬电话,他以身体不适为由推掉了。喝着茶水,看着电视,八点半一过,终于把儿子盼回来了。
刘强沾了一身酒气。但实际上,他没有喝太多酒。都说:“相见不如怀念。”今天,刘强深刻体会此意。许多同学早已失却从前的纯真,变得越来越世故。言谈举止,俗不可耐,散发着更人作呕的铜臭味。刘强很失望,连喝酒的兴趣都没有了。尽管只喝了一瓶啤酒,但出于安全考虑,韩雪和王梅坚持不肯让刘强驾车。刘强只好将老爷车寄存,打车将她们先后送回家。
刘大鹏拿出一个茶杯,给儿子也倒了一杯茶。
“爸,有件事我想问你。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刘强严肃地说。
“你喝酒了,喝点水回屋睡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不行。”刘强坚决地说,“现在我就想知道答案。”
刘大鹏预感到儿子要问什么,他轻轻叹了口气,世界上没有绝对的秘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不可能永远隐瞒下去。
“今天中午在公园里。我相信你也看见我了。”刘强午休的时候,闲着无聊,便到分设附近的公园散步。走到湖边时,他坐在一条长椅上。忽然,他发现在不远处的亭子里,父亲正和一个女人凭栏而立。那个女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侧着脸,看不清她的全貌,但从体态上能够看出,她是个中老年妇女,应该与父亲的年龄差不多。两人不知说些什么,过了一会,那个女人挽起父亲的胳膊,父亲则轻轻摸了一下她的手。那动作是如此自然而优雅,就象老夫妻之间的默契。刘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父亲和母亲的感情一直很好,几十年相濡以沫,父亲怎么可能另有新欢?就在刘强思忖之际,刘大鹏无意间扭过头来,向刘强这边望了一眼,他连忙又把头扭过去,和那个女人低语一声,两个人便匆匆离开了亭子。
“那个女人是谁?”刘强刨根问底,“我想,你们不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吧?”
“她叫赵一红,是我的老同学。”刘大鹏如实相告。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恐怕也不止是同学关系这么简单吧?”
刘大鹏似乎回到了以前的状态,暴躁地说:“你什么意思?你别忘了,你是在和谁说话。”
刘强没有让步,生硬地说:“你这样做,对得起我妈吗?你让我很失望。”
刘大鹏霍地站了起来,但很快地,他又坐了下来,平静地说:“小强,既然你已经看到了,那我就都告诉你。但我不希望你对你妈说,她身体不好,还要照顾你姥姥,她需要静养,需要一份愉快的心情,我不想因为这件事扰乱她的平静。”
“好吧,我答应你。”
“事情还要从三十年多前说起,”刘大鹏陷入了往事的追忆之中。三十多年前,他刚上中学,正赶上轰轰烈烈的“上山下乡”。他象很多青年一样,“满怀热血”地投入到这场运动中。他和同学赵一红来到贫困的农村地区。但现实远没有幻想中美好。农村生活很艰苦,无法继续接受正常的知识教育,文化生活也几乎没有,过的却是“生产建设兵团”的准军事化生活。然而,爱情在人间是不会消失的,哪怕是在贫瘠的土地上,爱情一样会生根发芽。刘大鹏与赵一红深深地相爱了。两个人曾在小河边发誓,无论怎样,两个人今生今世都不会分离。
万万没有想到,厄运还是降临到这对痴情恋人的身上。就在知青返城前夕,一个卑鄙的领导,垂涎赵一红的美貌,千方百计地接近她,故意以各种利益来诱惑她,以所谓的命令来威胁她,最终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强奸了她。赵一红生性软弱,没有将此事告诉刘大鹏。后来,赵一红发现自己怀孕了,她不得已才对刘大鹏说起。刘大鹏顿感五雷轰顶,操起斧头去报仇,可是那个作恶者,居然以政绩突出,擢升他处。为了保全赵一红的名誉,刘大鹏与她闪电结婚。后来赵一红生下一个女儿,她深知自己对不住刘大鹏,不顾他的再三恳求,执意离婚了。
此后二十年,两人失去了联系。直到五年前,一次偶然的机会,刘大鹏再次遇见赵一红,多少年魂牵梦萦,多少年肝肠寸断,多少年思念成灰,在相遇的一刻,全部迸发出来。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刘大鹏要以余生来救赎那段感情,他知道,那份情早已不是年少时炙热的爱,而是升华为亲人之间的脉脉温情。尤其当他知道赵一红患上严重的心脏病时,他更是责无旁贷,一定要治好她的病。
刘强听完父亲的话,久久不能平静。这只有在小说和电视剧里才出现的事情,竟然就发生在自己父亲的身上,简直让人难以相信,一时无法接受。
“这么说,前些天我姐带磊哥来,你去看望一个犯心脏病的朋友,护理一夜,就是她?”刘强的声音,不象刚才那么急躁了。
刘大鹏点点头。
两个人都沉默了。
过了很长时间,刘强问:“那她的女儿呢?”
“她的女儿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了,去年大学毕业,是学园艺的。我帮她联系了一份工作,现在她已经升为部门经理了。”
刘强看了一眼父亲饱经沧桑的脸,忽然心底涌出一股莫名的感动。他慢慢地说:“爸,我终于明白了,你的脾气为什么改变了。”
刘大鹏也意识到,这些年来,脾气改变了许多。自己已近耳顺之年,不复当年的骄躁。尤其与赵一红再次相遇,看见岁月剥蚀她的青春,疾病纠缠她的肉体,刘大鹏深切体会到岁月的无情和生命的脆弱。他开始反省自己,从前对妻子疏忽冷淡,对孩子严厉苛刻,所以,他要给予亲人更多的关心和爱护。包括赵一红和她的女儿在内,刘大鹏都觉得有责任去照顾好她们。
“我妈一无所知?”刘强问。
“她只知道,我曾经有一个恋人。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她并不在意。”刘大鹏向妻子隐瞒了后来的重逢。
刘强心想:父亲珍重情义,扶助弱者,这似乎无可厚非。但是,父亲是社会名流,与这样一个女人保持不明不白的关系,毕竟有悖道德准则,难以见容于社会。一旦被用心险恶的人所知,必然会惹来大麻烦。
刘强不无忧虑地说:“那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刘大鹏惆怅不语,半晌才缓缓地说:“顺其自然吧!”
作为儿子,刘强理解了父亲的苦衷。他说:“爸,我认为你应该找个合适的机会,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告诉我妈。我们全家可以一起帮助那个赵阿姨。你这样隐瞒下去,终归不是长久之计。”
刘大鹏其实处在两难之间。一方面,他隐瞒妻子,若非儿子苦苦逼问,那段鲜为人知的往事,他断然不会提起。另一方面,他对赵一红谎称自己孑然一身。他太了解她了。她虽然性格软弱,胆小怕事,但骨子里却有一股韧劲,不愿被人同情和可怜。假如她知道刘大鹏有妻室,有子女,有一个温暖的家庭,那她绝不会答应重续前缘。
刘大鹏进退维谷,左右为难。这一条爱情与亲情交织的路,弥漫着太多的迷雾,该怎样走下去呢?
吴远意识到,若要博得韩雪的好感,就不能只要表面文章。简单的语言渗透,很难取得实质性的进展。吴远开始注意在细节上精雕细琢——韩雪的杯子空了,吴远会及时倒上热水;她写字时间稍长,他就把本子抢过去写;她喜欢吃零食,他便趁午休时买回几样;甚至,她轻轻咳嗽两声,他都会紧张地问:“是不是感冒了?”
起初,韩雪不太习惯。男人的殷勤,早已司空见惯。大学时,很多男生追求她,但韩雪对那些公开的索爱,丝毫不感兴趣,并且相当反感。而像吴远这样近乎无微不至的体贴,韩雪还是第一次感受到。渐渐地,她感到和吴远在一起,有一种作为女人的优越与满足感。这种感觉,哪怕是和刘强在一起,也从未有过。
早上,韩雪按照吴远制定的计划,将工作安排下去。自从吴远加入公司,认证工作步入正轨,每日循序渐进,有条不紊。吴远表现出来的超强的工作能力,彻底征服了韩雪,令她无比钦佩。
两个人只简单做了一点材料的归档,然后就无事可做了。吴远故意把繁多的工作,都交给综合办的办事人员,而把更多的空闲时间留给韩雪和自己。
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吴远了解到韩雪的业余爱好。她喜欢看言情小说,听流行音乐,尤其爱看那种缠绵悱恻、拖沓冗长的韩剧。昨天,吴远休息。一大早,他就跑到影碟店,租了一整套最新的韩剧光碟,连续看了十几个小时。看得头晕眼花,实在看不下去了,就按下快进键,总算把大致剧情全部掌握。
吴远绘声绘色地讲起了韩剧,韩雪听得津津有味。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男女主人公破镜重圆了吗?”韩雪迫不及待地问。
正当吴远要破解悬念时,韩国学走了进来。
吴远立刻闭上了嘴,刚才还眉飞色舞的脸,一下子归于平静。他站起来,恭敬地说:“你早,韩总,有什么指示吗?”
韩国学说:“我过来看一下,工作进展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困难?”
吴远说:“工作进展还算顺利,只不过我觉得个别同事责任心不强,出现不应有的错误,导致不必要的返工。刚才我和韩主任还在探讨这个问题。”
“是吗?具体表现在哪方面?”韩国学深感欣慰,他看了一眼韩雪,韩雪干咳两声,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吴远说:“比如,库房的温湿度记录,在填写二月份时,居然出现了29日,而我们要补填的去年,根本就不是闰年,像这种低级错误,一旦被检查组发现,就会一票否决。那我们付出的所有努力,都会付诸东流。”
韩国学赞许地点点头,说:“很好!小吴你的心很细,以后继续把好关。一会儿,我会督促他们,工作要认真一点。”说完,转身出去了。
吴远冲着韩雪挤了挤眼睛,韩雪吐了一下舌头,两个人相顾而笑。
韩国学在综合办转了一圈,看见每个办事员都在认真工作。他鼓励大家坚持干劲,力争圆满完成任务。如果遇到工作问题,可以找韩雪或吴远解决。他许诺,只要认证顺利通过,一定大搞庆功会,还要组织一次郊游,每人都能得到红包奖励。大家一听,无不笑逐颜开,欢欣鼓舞。
回到办公室,韩国学开始处理手头上的工作,不知不觉已近中午。他猛然想起来,昨天马莉托付的事。原来,马莉对自己的住房一直不满意,厢楼光线不足,使用面积太小,临街过于喧闹。她在一个新兴小区,买了一套大居室住宅。那个新兴小区由龙翔公司开发,楼房质量优良,价格适中,小区基础设施完备,环境优雅。
马莉有了购买的打算,就强拉着韩国学一起去看房子。韩国学也感觉不错,房间格局很好,方厅宽敞明亮,站在南阳台落地玻璃窗前,可以看见所谓的“三星湖”,还有一大片绿油油的草地,让人心情舒畅。确信韩国学也满意之后,马莉当场决定,这套房子她买定了。韩国学给哥哥韩国文打了一个电话,说是一个朋友想买房子。韩国文二话没说,给了贵宾优惠价。
房子买完了,当然涉及到装修问题。韩国学建议联系装潢公司,整体包出去,那样省心省力。可是,马莉却有点担心,如果无人监工,只怕那些装潢工人偷工减料,而自己又每天忙于生意。韩国学明知她是多虑了,但没有办法,马莉对这套房子格外看重,有这样的顾虑,也是可以理解的。
韩国学答应马莉,找一个人帮她监督装修。想来想去,只有许大奎最合适。韩国学打通内线,把许大奎叫了过来。
“这个月,你就不用来公司上班了。”韩国学将事情交代清楚。
许大奎欣然受命。他明白,韩总委派这样的任务,是对他最大的信任。况且,原本在龙翔公司上班,很多老同事许久未见,这次总算有机会回去看看他们。
按照韩国学的安排,许大奎首先来到马莉那里,拿到了房间钥匙。马莉已将全部装潢材料订好,并且工人也已经到位。许大奎每天只需看一看,挑挑毛病,很是清闲。没事的时候,他就回龙翔公司,和老同事聊聊天。
马莉爱屋及乌,对韩国学手下的员工,自然也很照顾。她给许大奎买了两条好烟,又在附近的小饭店押了些钱,让许大奎每天中午去那里吃饭,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许大奎感受马大姐的豪爽,监工更是尽心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