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小说】告别军营100
作品名称:乡音·村之韵 作者:冯耀廷 发布时间:2015-03-30 19:53:30 字数:3180
胡喜胜是呈祥村刚退伍两年的坦克兵,在乡亲们眼里的胡喜胜,是一个忠厚老诚,话语不多的青年人。咱先去他没离开队伍,即将离开那一阵子去看一下;
装甲兵某部一连官兵列队,全连列队听营教导员宣读文件,当教导员宣布名单中,他听的清清楚楚是念的胡喜胜。
那天早八点装甲兵某部一连官兵列队,是挥泪送别他和另七名战友。五年中的汗水交融,真要是听到某某退伍名单时,心里真有一股说不尽的酸楚。那是那年的清明节刚过不几天。
胡喜胜还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宣读间歇时,他敬礼报告说:“报告首长,您搞错了吧?是胡希英吧,我递交的是延期服役和自愿兵的报告哇?
首长说:“胡喜胜同志,沒有错,经装甲团部硏究,本期选择够年限的优秀战士退役。全团二百名战士退伇,给地方输入一批新鲜血液。是你胡喜胜。团首长及党委不会搞错的。”
他听到的命令,接到的通知,觉得天要塌下来了。从不流泪的胡喜胜,那一夜泪止不住的流,枕巾已湿大半。次日清晨头昏昏的,偷偷的收拾一下行李溜走。
被战友发现后,报告了连长,又被抓了回来。大家把胡喜胜留下,才和应届退役弟兄,统一告别他心爱的绿色营房。
离家好远好远,要坐两天火车才能到平江市。一路上心绪烦乱,真想一个人找个避静地方大哭一场,方能泄尽胸中浊气。胡喜胜舍不得新型坦克引擎的匀数声。
没看够现代化指挥系统的仪表,沒过足打靶瘾。锁定目标一按按钮百发百中的瞬间,会让他狂喜到可以用拳头击破坦克的钢甲。
在驾驶汽车单轮侧行过独木时,拿了个全团第一名。怎么也想不通,说他是尖子兵,尖子兵也退伍吗?连指导员骂他没出息。平常总说军人天职服从命令听指挥,怎么说是到年限还赖着不走?算个什么东西,说他不走別人怎进来?
所以堵气偷着跑吧,反正也退伍了,结果还是没跑掉。又被连长开车抓了回来,准备开大会,批判逃兵,一时间真把他懵住了。连长这一恶搞,也确实把老实巴交胡喜胜吓的不轻!
胡喜胜心中暗想:“这下子可坏了!逃兵这顶帽子,真要戴上可不怎么舒服。”他这位实心眼儿,那一阵心里真害了怕,那胞尿差点尿在裤子里……。
连长装气的说:“李文书起草,将胡喜胜上报团部,当做逃兵靶子,处理他!发动全连战士,认识一下这位新时代的逃兵。太不象话了!说走就走,太目无我这位连长了!”
李文书笑着说:“连长气糊涂了吧?你看咱连花名册上还有胡喜胜吗?要处理也得通过吉林省的平江市、昌胜乡各级政府同意。
还要军团批准他重新入伍,还要请示营首长把他分到咱连。正式填入列表,咱才能在他身上行使连长权利。连长,您没忘吧?胡喜胜的档案昨天可是您亲自装进邮运箱的,和其它七位战友的都邮走了?”
连长又说:“嗯,李文书,真多嘴!去忙你的吧!事务长,马上准备几桌好菜!准备好酒,惩罚他!各班长注意听好,各班派一名助炊战士下炊事班!今天我个人出钱,犒赏全连!
唉,李文书,这个决定不用通知党中央吧?真是的!一场好戏让你给搅黄了,不往下演了也罢!解散!”
李文书也是个爱说爱笑的人,笑着说:“连长,这个吗,请示一下联合国就行了。只要联合国秘书长安南一点头,咱准把胡喜胜这小子拿下,看他还牛不牛了?”
那天的送行宴胡喜胜喝的一败涂地,一塌糊涂!从来滴酒不沾的他,醉了一夜,真正的叫一醉方休呢。八名退役弟兄都是被抬到营房的,无一幸免那一劫!
北行列车吃力地爬在两条铁轨上,车轮子在通过铁轨接头,发出咔噔噔、咔噔噔匀数响声,多象小时候妈妈的催眠曲,他在拥挤的北行旅客列车中,呼吸着浓浓的汗味,想着昨天的事,迷迷糊糊地睡去。
梦里看见爹爹和妈妈、弟弟站在大门两侧笑着,看着他一步一步向他们走去!还有一步远,妈妈急忙上前抱他,他也主动的扑向妈妈怀里。
一个动作把自己弄醒,结果扑到一位大婶怀里。他睁开眼睛,机灵灵打个寒噤,急忙站起身来给大婶行个军礼,并给于语言道歉说:“对不起阿姨,我是做梦,不是有意的。请您原谅我的失礼!”
大婶看到他的装束,淡淡一笑说:“太累了!是做梦了吧?没关系的,你是退伍的吧?”
“是的大婶,睡着了,做梦扑到妈妈怀里,吓着您了吧?”
“没事的,我儿刚入伍,他是穿新军装,新行李。一看你行李是旧的,准是退伍的。”
此刻他又坐回原位,朦胧中又想起;在老家呈祥村时的几位忘年朋友,不知道关蓓姐退伍没有?听老爹信里说关天硕伯伯也迁到平江市。曾不可忘记的,在中小学念书时常到关家借图书,日子常了,竟然会和关伯伯结成忘年交。
只从入伍前三年,常给关伯伯去过书信,又寄照片。近两年,他老人家搬出呈祥也不知道电话,今天路过平江,必须看看关伯伯和燕儿姐。顺便聆听关伯伯的独道观点,总和別人另类,和呈祥村的公称盖婶同出一辙。
胡喜胜在北行旅客列车的硬座车箱里,辛苦的熬了两天两夜。健壮的身子在醉酒的感应下,和散了架子一样难受。象生大病一样,浑身酸疼酸疼的。
他又一次伸伸双臂,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打个呵欠。看着车窗外,不断向后退去而一直在更换的景色。心中由于急切而产生的烦躁,看上去他象有些坐立不安。
终于听到了列车广播员那恬美的报站声:“尊敬的各位旅客,您乘坐的880次旅客列车前方到站,是平江车站,站台在列车行驶方向左侧,本次列车停车十分,有在平江下车的旅客,请您携带好自己随身物品,有去往。”
他又一次听到这亲切的、熟悉的恬恬的声音,顿时驱散倦意。走出车门两脚踏在平江地面上。那一刻的感觉,和走进他居住过十八年呈祥村老院子一样,他低沉的,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的是他的心声。这种声音很难捕捉到它的信号,低于次声:“亲爱的平江,我回来了,我又走进您的怀抱了。您该用什么方式,迎接您出去服役五年的儿子胡喜胜啊?您想让您的儿子为您做点什么呢?他是回到您的身边来尽孝的,好男儿要报效国家,我胡喜胜不算好男儿,算个次男儿,亚男儿也该对家乡有所回报啊。”
胡喜胜思绪万千,松松散散地走出检票口。他在四周打量,18岁出去,今年23,整整五年没回来,变化太大了,眼前这些建筑一点印象都没有。
看爹爹的去信才知道,关天硕伯伯在商业发达一条街上。有个叫什么的?啊!想起来了!双燕服饰有限责任公司,是燕儿姐开办的。只好先找到双燕服饰,才能看到关伯伯。
他四周晀望着周围建筑,很懒散地走出候车大厅。时间在午后两点左右,阳光斜照在头顶,散发出热烈欢迎的光茫。他又自语:“嗯!够热烈的啊,好晒!”
“哎!这位兵哥哥,要车吗?”
貌似一个18、9岁小姑娘,戴着墨镜,叩着耳麦,发出带有稚气恬味向他打招呼。嘴里还嚼着泡泡糖。看她一副时髦打扮,在外当了五年兵的胡喜胜,整天在戈壁滩中驰骋。一年也见不到几位女同胞,偶尔去连队里做体检的女兵,都是一身葱绿。最多加上白衬衣,打着条领带。第一眼望见这位小女孩,马上把目光收了回来。秃领开衫她只是披着,一个钮扣不计,巴掌大个胸罩,紧紧的上提,显露出一条深深的沟,再往下就是肚脐眼儿了。
內衣什么都没穿,小短牛仔裤头还露着内裤。胡喜胜让她这身打扮弄的不知该怎么回答她。尴尬的一摆手说:“对不起小妹妹,我还是另找别人吧。您忙您的,我沒打搅您吧?”
小女孩露出一囗白牙笑着说:“怎么的?退伍大哥,怕我把你当口香糖嚼了哇?还是看见我这身打扮不顺眼呢?别当我没看出来,大哥,有两下子的女人,谁遭这份罪呀?这里坐一天屁股上都长痱子。大夏天的,你心里那种人,她才不干这活呢!
大哥,你那眼神告诉我,我不是正经东西!你想的那种人,她们真不干这活。车里没空调,热的要命,你想象那种人,才不在这种车里开车拉别人呢?弄明白了再损人好不好?”
胡喜胜辨解道:“唉!小妹妹,我可什么都没说呀?我坐你车里再解释行吗?”
“您随便,乘车一点五公里以内5元,超程打计价,坐就上,不坐我拉别人!不强迫,也不宰客,听好!听明白,不明白趁早问好,免得上车罗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