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都市无根草

　　
　　这天，王丹请客，约姚晴、小然、王文杰一起聚聚，她们来到附近一个有名的夜市摊。这里每天晚上人气都超旺，简单地摆上长长的几排桌椅，都是一些不太贵的食物，不用花太多的钱就可以享受一顿丰盛的晚餐。在这些拥挤的人群中，每个人的声音都在争取压倒别人，差不多都吼着嗓子，所以异常地嘈杂和混乱。不过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满足的笑容，仿佛此时都是特别幸福的一个，一派小市民怡然自得的生活景象。在这里你会觉到自己只是太普通的一个，可是此时大家似乎都很享受自己的平凡，人就是这样，白日里努力地追求着自己的与众不同，争取事事能超越别人，但是有那么一些时刻心里却又强烈地盼望着回归，甚至回归到一无所有。
　　王丹喊道：“姐妹们，这么久没见面了，大家都过得怎么样啊，互相汇报一下呗。”
　　小然无精打采地答道：“本人一如既往，废人一个，无事可述。”
　　王文杰大声道：“可是在爱情的战场上你可是硕果累累啊。”
　　曲小然苦笑道：“别说了，我现在是真的痛恨自己啊，好歹也被爱情深深伤害过，竟然还会再次陷入到里边去？说好不动感情的，可是太难了。”
　　王丹鄙视地笑道：“你还曾经有这种觉悟啊，想不到啊。”
　　小然感慨道：“在爱情世界里注定受伤的是女人，女人从本质上就是一个感情动物，一旦爱情降临，她就会不自觉地沉浸在其中，而且越陷越深，总是不自觉地把感情当做她生活的全部。而男人却不这样，他能将感情和生活很好的区分开来，你说男女在感情上公平吗？”
　　王文杰反驳道：“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是这种女人，也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那样的男人。”
　　曲小然道：“是啊，杨文峰就不一样，有时候我也想到底是姚晴比一般女人特殊还是杨文峰和其他男人不一样。”
　　小然对姚晴和杨文峰是由衷的佩服，自从两个人在一起，都这么才时间过去了，他们依然激情不减，在杨文峰的眼中，姚晴绝对是她的女神，女神的一举一动都能使他双眼放光，激动不已，心甘情愿当自己女神的奴仆，终日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听此，姚晴的脸上马上堆满了幸福的笑容，道：“我觉得自己还蛮小女人的，和普通女人一样啊，可能是杨文峰不那么大男子主义吧。”
　　曲小然大声疾呼道：“为什么我就遇不到那样的好男人？我多么希望有一个男人，他的眼里只有我，我的眼里只有他，那该多好。姚晴，你太幸福了。”
　　王丹很冷静的说道：“姚晴能遇到杨文峰那样的好男人，你却永远找不到，因为如果杨文峰那样的好男人遇到你那就是完全不同的表现了。”
　　曲小然苦笑道：“还真是一针见血，我就这么逊色吗？任天翔那家伙对我就没以前那么好了，而且我总感觉我们的感情要出现危机，虽然我也说不出这个危机会是什么。”
　　王文杰惊讶地道：“不会吧，任天翔不是一直对你挺好的嘛，我总觉得他是很爱很爱你的。”
　　王丹道：“视觉疲劳？七年之痒？”
　　姚晴道：“那也太快了吧，七年？他们七个月还差不多。”
　　王文杰道：“这爱情保鲜期也太短了吧。”
　　王丹道：“很正常，现在什么都是快节奏，爱情也如此，对于任天翔那样的人来说或许就是这样，追求一时的新鲜。不是我说你，小然，你根本不是任天翔的对手。你这个人太软弱了，而且凡事太实在，任天翔多灵活一个人啊，你根本看不住他，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想玩你太容易了。”
　　曲小然无奈的道：“我就是这么一个人，我能怎么办啊？”
　　王丹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道：“你得改变，你得适应这个社会。你这个人就是第一印象给人家的特别好，或者说吧男人对你了解不深的话就会被你吸引，但是一旦了解了就会马上疲惫，因为你的生活太平淡了，满足不了男人不断追求新鲜的欲望。”
　　小然不服道：“我干吗为了他们而改变自己，如果一个男人需要我改变才爱我，那根本不是真的爱我。”
　　王丹无奈地道：“你要是这样说我们也没办法了。”
　　曲小然对王丹挑衅道：“你就不信你处理感情就那么理性，你是故意表现出来的理性吧？”
　　王丹道：“你说的很对，也许我也具有你刚才说的那些女人的天性，可是太多的实践证明那种天性是要吃亏的，所以后天里我就有意地去控制，你也要这样，不好的东西就要改掉。想想你想达到的，然后就时时刻刻往那个方向努力。”
　　曲小然道：“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不用人教就能做到这么理性，这么实际？”
　　王丹和王文杰异口同声道：“我们还不理解你为什么这么不切实际呢？”姚晴在一边忍不住哈哈大笑。
　　小然笑道：“这个问题你们倒是挺一致的，看来我刚才的说法真的是错误的，并不是男人都现实，女人都感性，你们两个就是例外，将来一定让身边的男人围着你们团团转，让他们整天晕地不行，你们两个却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
　　王丹哈哈笑道：“你说的很对，这就是我所追求的爱情的状态，我才不会像你这样，完全被一个男人所主宰。女人不要总是把自己摆在弱势的位置上，要发挥出自己的优势，女人的优势是什么？温柔，聪明。你要知道男人是什么，男人想要的是什么，这样你才能把男人牢牢的掌控住人，让他为你服务。”
　　曲小然道：“我做不了你，我所向往的爱情是两个人都保持着很轻松的状态，可以在对方面前尽情地展现自我，而不是互相遮掩，更不是相互斗争。”
　　王丹无奈道：“那你就继续像现在这样感觉吃亏吧，将来也许还会吃更大的亏。”
　　小然道：“对了，王丹，今天怎么有这么好的兴致请我们吃饭，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啊？”
　　“没什么喜事了，就是想你们了，大家聚一聚。”
　　“还故意摆架子呢，待会儿你要是想说我们几个可都不听啊。”
　　“也没什么喜事了，就是心情高兴，我发现自从我和孙晓涛分手后，两个人的关系的确改善了不少，他现在不再以前那样对我设防了，也知道关心我、照顾我了，以前想知道他的行踪是那样的难，还得通过他的朋友才知道他在哪里，现在他去哪里玩都叫上我，我随时都知道他在做什么，看来我的这个决策是正确的，孙晓涛迟早有一天会成为我的囊中之物。”
　　小然道：“不对啊，王丹，你不是一直标榜自己把爱情当游戏，现在却把精力全部投到孙晓涛一个人身上，这不符合你的风格啊。”
　　王丹反驳道：“孙晓涛也是我试验的一部分啊，现在这个试验还没有成功，我怎么能结束呢？还有，我哪里有把全部精力放在孙晓涛身上，我身边的蓝颜知己多着呢。还有，现在为了你，为了让你更深入的了解男人，我决定把任天翔也纳入到我试验的一部分。”
　　小然吓了一跳，道：“你开什么玩笑，你少来骚扰我家任天翔啊，小心我跟你拼命啊。”
　　姚晴在旁边哈哈大笑道：“王丹，你又开始不靠谱了，你就别再吓唬小然了，你没看到她的脸都被你吓绿了吗？”
　　三个人一起把目光转向小然，笑成了一团。
　　姚晴道：“王丹，你就少装了，我看你现在就是陷入到孙晓涛那里出不来了，是一心决定为了他而放弃整片森林了。”
　　王丹气得不行，道：“我才不像你，初恋到结婚都是同一个男人，一生只栓在一个男人身上，难道你就不好奇跟其他男人谈谈恋爱是什么感觉？你不觉得这样的人生特别遗憾吗？”
　　王丹今天真是语出惊人，几句话又让小然吃惊不少。其实小然一直以来对此也是非常好奇的，但是这些话她是绝对不好意思说出口的，不愧是王丹，什么话都敢说。虽然从爱情的本质来说，一生只爱一个人才是常态，但是，在如今这个浮夸、变态的花花世界，人人往往把交往对象的个数作为自己骄傲的资金，当身边的人恋爱对象换了一个又一个的时候，有几个人还能心平气和地只爱一个人？
　　姚晴骄傲地道：“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那样风流成性啊，人在遇到了对的人自然就会为他停下脚步，我只不过是一开始就遇到了对的人而已。”
　　小然道：“你们还记不记得？那时姚晴刚和杨文峰交往的时候，每天在外面不鬼混到凌晨不回来，那时我都快不认识她了，整天激情高涨地像打了鸡血一样。一毕业，俩人就迫不及待地搬出去同居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不要被她平日里刚正不阿的假象迷惑了。”
　　姚晴不服气道：“我这都算离经叛道了，像我这样对待感情一心一意的人这个城市里难找到第二个了。”
　　小然叹口气道：“爱情的力量真大，它能使一个人完全变了模样，看姚晴平日里大大咧咧，整天傻乐呵，头脑里仿佛不装什么东西，应该不会为一样东西痴迷才对，现在却被一个小小的杨文峰迷成这样，活脱脱地由一个假小子变成了一个小女人，真是不可思议。”
　　姚晴道：“许你们这样就不许我这样啊，我也是女人啊，你们有的我身上哪样没有啊，不准你们再叫我假小子，太伤人了。”
　　王丹笑道：“人家那是中性美，现在最流行的了，我们家姚晴魅力大着呢。”
　　王文杰终于忍不住开口了，道：“你们这些话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啊，爱情多么地美好的东西被你们说什么了？我们是女人，和男人是不一样的，反正我生命中的男人一定只有一个，否则太恶心了，简直是玷污了爱情。”
　　王丹故作恶心的样子道：“你少装纯情了，真受不了你，你不就是指你的王小宾嘛，这样说来他要是拒绝你的话你就一辈子不嫁其他男人了？”她最看不惯王文杰的贞操观，每次都会毫不例外苛刻的加以反驳。
　　王文杰道：“对啊，我不会像你那样让男人糟蹋。”
　　王丹惊呼道：“糟蹋，天呢，这是糟蹋啊，什么年代了？这样的词你也想得出来？你以为你是再演青春偶像剧吗？”
　　王文杰道：“我是韩国剧看多了，我看你是欧美剧看多了，你就这样游戏人生吧，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王丹道：“我没有游戏人生，我对我的人生很认真。”
　　姚晴问王文杰道：“经过上次的折腾，现在你家的王小宾对你怎样啊？”
　　王文杰马上一副扭捏姿态道：“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前几天还在一起玩台球呢，我觉得他对我还是很有感情的。”
　　王丹道：“是他约你还是你约他啊？”
　　“我约的他啊，那又怎么样了，反正以前也都是我约他。”
　　“人家是不想把关系搞得那么僵，迟早人家会不理你的，你就不怕有一天人家拒绝你？”
　　王文杰道：“怕什么？他要是不理我，我就让小然把他约出来。”
　　小然怒道：“你们俩之间的事干吗非得扯上我，这样的事我以后绝对不会做了。”
　　王文杰不屑地笑道：“为什么每次都拉上你？因为王小宾谁都敢拒绝就是不敢拒绝你，如果有一天王小宾敢拒绝你了我就绝对不会再拉你了。”
　　曲小然苦笑道：“这是什么逻辑啊？他不拒绝我是因为他没道理这么做啊，我和他又没有什么利益冲突。”
　　王文杰冷笑道：“没那么简单吧。”
　　“你不是就是怀疑我和王小宾有那种关系吗？我现在对天发誓，我和他之间绝对没有爱情。”
　　“我知道你们之间没有爱情，要是他爱你我会整天让你出现在他身边吗？不过有一样东西比爱情更要命。”
　　“那是什么？”
　　“不告诉你，你自己悟吧。”
　　小然的郁闷已经不可以用语言来表达，气愤地吼道：“王文杰，我告诉你我早看不惯你的霸道了，今天我就索性彻底给你亮明我的态度，以后你和王小宾之间的事不要叫上我，以后就是叫我我也不伺候了。”
　　王文杰道：“这样说来你是打算和我开战了？”
　　王丹大手一挥阻止道：“什么开战啊？你们说话能不能客气点，真是被你们气死。”
　　姚晴兴奋地笑道：“一向软弱的曲小然终于敢反抗我们高大威猛的大王了，所谓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她现在是要爆发了。”
　　王文杰冷笑道：“我平时那是硬暴力，她是软暴力，杀伤力比我的强多了，你们看我在欺负她，实际上我是被她欺负才啊。”王文杰此刻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她对曲小然的反抗并不在意。
　　曲小然道：“是啊，大学里虚伪了四年，现在还要继续虚伪下去，我是受不了了，早点亮明态度，我可不想再这样窝囊做人了。”
　　王丹对王文杰道：“你这样把人家小然夹在中间对小然的确不公平，再说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王文杰冷笑道：“爆发吧，所有的人都爆发吧，我就是喜欢看别人爆发，爆发了才能说明事情的实质，就是不知道王小宾什么时候爆发啊？”
　　王丹吃惊道：“你是在故意激怒他？”
　　“我要让他彻底摆明态度。”
　　王丹道：“人家上次不是已经摆明态度了吗？”
　　王文杰霸道地道：“那不算，我们之间不会这么结束，在一起那么久，我不信他会那么狠心。”
　　王文杰现在还是不甘心，在做最后一搏，他对王小宾真是到了疯狂的地步，让人看着有些恐惧，她的偏执在别人看来有些变态，但是她一向是做了决定九头牛也拉不回，所以其他三个人此时都保持沉默。
　　王丹忍不住了，脸色沉沉的道：“你不要自我欺骗了，作为一个事外人看来，王小宾对你根本没感觉，你这样强求人家对他公平吗？”
　　王文杰气愤地道：“你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事你就别乱下结论。”
　　王丹道：“你们之间有什么事呢？”
　　王文杰得意的道：“我们之间的事情多着呢，他对我的感情你们是无法体会的。”
　　王丹做恶心状，对着曲小然和姚晴道：“你们两个也发表发表意见好不好，不要再让她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了好不好，我真的受不了了，事外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就执迷不悟呢？”
　　曲小然和姚晴一致说道：“我们保持沉默。”
　　王丹道：“看吧，她俩和我的意见一致，所以才不说，大王啊，求你就别再做梦了好不好？”
　　王文杰道：“你们根本不了解我，我才不会听你们呢。”
　　王丹和王文杰开始争论地不可开交，姚晴在旁边看热闹，小然保持沉默，心中感慨道：“这四个人在一起什么时候才能不吵架呢？大学吵了那么多年，现在还是吵吵吵。”
　　其实在小然心里，她和王丹的观点完全一致，王文杰和王小宾根本不是一类人，两人在一起说有多不般配就有多不般配。而且从王小宾对王文杰的态度来看，他对她根本没有爱情，王文杰心里也是清楚这一点的，可她就是固执的不肯接受现实，因为对她这样一个从来没有失败过的人来说，她根本接受不了自己的任何失败。此时小然倒是蛮佩服王丹，起码她什么都敢说，不像自己。
　　王丹和王文杰这两个都是非常自我的人，王丹，有着自己独特的爱情观，不管这种爱情观是否正确，她都死命地维护，仿佛是她的立身之宝似的，没有了它就不是自己了。这一点和自己倒是蛮相似的，都是追求着自己感情理想的人，为自己的精神而活，而不是仅靠物质的东西就能够满足。可是她又和自己不同，自己总是在自我怀疑，而她却把她的一套东西奉为至宝，对外人的东西进行无情地鄙视，潇洒又可爱。
　　王文杰坚守着自己的贞操观，但她的贞操观不同于传统的贞操观，她的过分骄傲使得她坚信自己是最独特的一个，一个男人拥有了她就不应该再在其他女人身上用心思，同样她的高傲也使得她无法接受自己去滥爱男人。
　　而姚晴向来是顺其自然，对外界什么样的乱七八糟的观念都能接受，对自己的爱情也不强求，既来之则安之，她永远是活的最轻松的那个。最后一个是迷茫型，小然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爱情究竟是什么样子。
　　这里的四个人个性迥异，思维奇怪，不过生活本是如此，什么样的人都有，斑驳陆离，才组成了我们多彩、无奈的人生。既然不同本是生活的应有之意，每个人当然都有权利保持着自己的不同，自己又何必因为身上一点儿非主流的想法而苦恼呢，只不过是社会中一个微小的组成部分，一粒无关痛痒的尘埃而已，为什么还不让自己随性而为，保持快乐呢？之前还下定决心根除自己那些不合时宜的思想，向这个社会的正统观念靠齐，此时觉得完全没必要。看看这个城市，它的开放度和包容度已经达到了空前最大值，路上那些着装各异、妆容迥异的各色行人，内容怪异的行为艺术在街头随处可见，多元文化在这里碰撞，不管你的思想和行为是多么的离经叛道，人们都见怪不怪，反而那么生活在规矩内的人让人无法理解，被无情地贴上了“OUT”的标签,被人们训斥已经落伍了，被社会踢出去了，我们不带你玩了，怎么让人接受得了。这是一个变态的社会，所以你的思想也越变态越好，自己的这点小变态又算得了什么。曲小然对生活有了新的开悟，以往的难题一下子解决，痛苦不复存在，自由将是未来的主旋律，心中忽然变得无比宽敞，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减轻了重量，使人呼吸畅快，心情自由地想飞起来，周围的一切都可爱了起来。
　　也许这里的每个人都有了如此的感悟，所以个个都开怀大饮，放开了白天里的荣辱得失，一切都已无所谓。
　　王丹和王文杰依旧在争论不休，小然拉着姚晴问道:“姚晴，你给我讲一下爱情的秘籍是什么？你们是怎么做到这种矢志不渝的爱情的？”
　　姚晴深思了一会儿，道:“如果我给出我的答案，或许你会失望的。”
　　“为什么？”
　　“我们不是什么矢志不渝的爱，只是更清楚自己的自身条件而已，就说我吧，长相这么普通，也没什么特殊的能力，我也想找像王小宾那种多金的，或者孙小涛那种花花公子，可那对于我来说太不实际了，而杨文峰大概和我一样的想法吧，像他那种一无所有的人能有个女孩子跟他就不错了，他不珍惜以后就再找不到我这样的傻女人了。”
　　“一个人能够认识到自己应该是最难的，就像我，整天不切实际。可是我也很珍惜任天翔啊，为什么我们两个就没有你们相处的和谐？你说你和杨文峰相处如此和谐的秘籍是什么？”
　　“安全感，我觉得男女朋友之间相处最重要的是给对方安全感，只有起码的也是必须的。你和任天翔都认为很爱对方，可是你们却都没有给地方想要的安全感。”
　　“说的也是，怪不得你们爱的越久越踏实，就是你们相互给对方信任，从对方身上感觉到希望，我也希望自己能够拥有一份像你们俩个那样的爱情，我真的羡慕你。”
　　“其实我没什么值得你羡慕的，你比我幸福的多。”
　　“为什么这样说？”
　　“我现在每天生活的都快累死了，你好歹落个清闲啊，我给你说说我每天的生活吧，每天我和杨文峰六点起床，每天六点起床什么概念，那种瞌睡劲儿我都不愿意多说，洗漱完去路边买一个饼一杯豆浆，开始去挤公交车，公交车上的人那叫一个多啊，我一边努力站直身体一边奋力喝豆浆，那种狼狈劲儿让我感觉我不是在生活，只是为了活着而已。挤一个多小时来到公司，说起工作更郁闷，工作这么长时间了，越干越赔，不是公司给我发工资，而是我给它发工资。干了没两天就让买名片，两百元没有了，然后电话费报销一半，我们那工作电话多的要命，光电话费我一个月得好几百。还必须得穿统一工装，买了一套工装将近一千，最可恶的是公司刚开始给我们提供客户源资料，后来又不提供了，我们还得回去上网查，你说我们每天下班回去天都黑了，网吧人还多的要命，我们哪有那个精力查资料啊？公司说公司可以提供资料，但是必须我们自己掏钱买，你说这到底是谁赚谁的钱啊？我们那个经理最可恶，明明知道我们上班特别辛苦，每天必须很早起来，他还非得让我们提前半个小时上班，搞一个什么营养快餐，就是让大家跳跳舞，讲几个笑话，说是提高工作激情，你说那种瞌睡的情况下有什么工作激情可言，还不如让我们多睡半个小时呢？这个世界的人简直都疯了。”
　　“大资本家，恨不得把我们的每一滴血都压榨出来给他们，你干脆换工作吧。”小然恨恨的说。
　　“换工作？到哪里都一样，就我以前那份工作，那个经理更可恶，只要一快点下班时间他就马上给我们安排一大堆工作，每次回到家都快半夜了，甚至有时候家都回不去，在公司随便找个地儿窝在那里睡一晚，这简直不是人的生活。我和杨文峰现在每天见面时间都少的可怜，你说这样的生活有什么意思啊？更别提什么生活的品质了？”
　　“难道就没有好的工作？难道天下的老板都这么黑？”
　　“现在受经济危机影响，大学生大面积失业，你没看求职者把人才市场的门都挤坏了，放眼望去，找一份有底薪的工作是那样的难，清一色的销售，卖出多少拿多少提成，可那些东西哪里那么好卖啊？我真的不知道我们上大学有什么用？和那些没上过学的人竞争同样的工作，这些工作或许没上过学做会更好些，我现在简直觉得永远一个大学学历就是一种耻辱。现在好多大学生毕业后直接去那些足疗店给别人按脚，还有好多大学生毕业好几年了还在超市当收银员，还有那些街上买卡的，甚至发宣传页的，有多少都是大学生，这个社会就是这样。”
　　“你这样说我们简直生活无望了，这个社会到底怎么了？到底是我们的错还是社会的错？那我们该怎么办啊？”
　　“我和杨文峰决定回他们老家县城发展，我们不想活的那么累。”
　　“不是吧，连你这样积极向上的阳光青年这个城市都容不下，那我更别说了，这个社会太可怕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关键是你想要什么生活。”
　　“我也不知道啊！”
　　“所以你以后要好好想想自己将来的路该怎么走。”
　　结束了聚会，小然独自行走在白天一直走的那条路上。喧嚣的城市此刻静了下来，静的只剩下了自己和自己的影子。白天这里处处都是拥挤的人群，一个个人微不足道的人组成像蚂蚁一样潮流，自己也是其中的一个蝼蚁。四面高高的楼层，里面都亮起了灯光，密密麻麻。一个小方框就代表着一个家庭，自己还没有资格能享受到这样一个小方框。不知为何，小然的心情忽然很低落，鼻子酸酸的，很想哭。刚才还兴致勃勃，情绪高涨，觉得自己已经开悟，只要自己高兴就可以随性而为，一切都解脱了。可此时却突然不知快乐为何物，不明白刚才自己为什么会高兴？保持着自己的不合时宜又有什么意义，它怎么就能给自己带来快乐？它只会让自己更加孤单，更加迷茫啊。每个人都应该怀着和大家一样的生活理念，追求着大家都想要的生活，放弃自己的个性，不胡思乱想，这样才不会有思想上的负担，才会把生活过好。
　　不知道为什么，毕业以后情绪的波动总是很大，刚才还深深地沉浸于一种情绪中，而是转眼间就化为另一种情绪。这个城市，一会儿觉得它繁华热闹，转眼间就觉得它嘈杂混乱。一会儿觉得这里的人过的很尽兴，一会儿又觉得他们只是在痛苦的互相发泄。有时觉得它给了人们无限地自由和希望，可是一瞬间又觉得它是把人们深深地给束缚住了，每个人都只是在这里痛苦地挣扎。在这座城市里，自己只是一棵无根草，随风飘荡，游来游去，直到有一天会化为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