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个在风雨飘摇中坚守的女人

　　
　　
　　家是生活中的避风港湾，家是生命中的辗转征途；家是聚散别离欢喜悲苦，家是携子之手共伴红烛；家是夕阳下的依偎，家是风雨中的搀扶。
　　家是情感的苗圃，家是爱心的归宿。这些，在她的家里却回味不出一丝一毫，摇摇欲坠的家使她心力交瘁，伤痕累累，甚至痛不欲生。尽管她是一个弱女子，但是她却以全身心坚守这个家而成为——一个在风雨飘摇中坚守的女人。
　　小云（化名），一名乡村女教师。
　　夜深人静，心中难以平静的她，坐在电脑前，打开自己的QQ空间日志。她照片映入她的眼帘。穿着传统的蓝底白花旗袍裙在夜色中俯下身来，黯然神伤地拾起被微风吹落片片洁白的梨花瓣，摆成一个心字。鼠标轻点，伴随着《假如爱有天意》音乐响起，她长叹一声，泪已成行。洁白纤细的手在断断续续地敲打着键盘，键盘已被泪水打湿，页面跳动着忧伤的文字：“……一月之余，生活仿佛坠入谷底，瞬间高筑的债台，令人窒息……隐忍的生活，独守一个人的气息……”撰写着不堪回首的婚姻。
　　
　　爱本是幸福，她却因“搭错车”而不幸。
　　1988年，师范院校毕业的小云回到家乡，被市教育局分配到乡村一所学校担任一名普通的教师。此刻，美丽善良的她怀着对美好未来生活的憧憬，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之中，很快就成为学校的教学骨干。青春靓丽、婀娜多姿的小云，吸引着许多年轻人的眼球。参加工作不久，主动
　　提亲的络绎不绝，一时间打乱了她的生活。在媒人的软磨硬泡之下，1990年冬季，她结识了小刚(化名)。
　　家住农村只有初中文化的小刚在家里排行次子，在一家国企担任管理人员。初次见面，小云对比自己小一岁的小刚并没有什么好感。母亲见中等健壮身材，面貌英俊的他，又有固定职业，便同意了这门亲事。在母亲的劝说下，竟然让心气儿很高的她怦然心动，坠入了爱河。
　　1992年，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小云与小刚喜结良缘。村里的人们夸小刚有福气，娶了一位貌如天仙、贤惠善良的媳妇。婚后的生活自然很甜蜜，在爱的滋润下，小两口儿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工作中她倍加努力，多次受到上级教育部门的表彰。回到家里一边操持家务，一边孝敬公婆。家里的大事小情都不用老人操心，哄得两位老人整天合拢不上嘴儿。农忙的时候，也从不娇气，帮助家人种地、插秧、收地，样样干得利落，老两口儿逢人就夸自己娶了个能干的儿媳妇儿。
　　天有不测风云。就在小云对未来美好生活充满希冀的时候。小刚因所在企业不景气，被迫下岗，闲暇无事可做，便染上了赌博恶习。1993年10月8日，已经过了预产期的小云参加全市英语观摩课后，瞬间腹部不适。回到家中见到了婆婆，询问小刚去处。婆婆说小刚没有回来，在加班。其实，小刚在别处赌博。身怀六甲的她独自在家中待产，痛苦煎熬，彻夜难眠。第二天，在亲属的帮助下，她来到了一家乡镇医院，产下了婴儿，却始终没有看到小刚的人影儿。这件事情在小云心里留下了阴影，后来得知他染上了赌博的恶习，但是有了孩子，眼泪只好往肚子里咽。
　　原以为时光可带走一切，渴望小刚能悔过自新。然而，命运却开起这样的玩笑。1995年，小刚自作主张，在市里做小吃生意。一年时间，生意没做成，反而欠下了2万多元的赌债。一天，他竟然偷走了她仅有一点积蓄，便不见了踪影。小云获知情况后，心几乎凉透了，在派出所的协助下在一间出租屋里，找到了小刚。此时小刚正与一个卖淫女混在了一起……见到此景，她搂着自己两岁的儿子欲哭无泪，当即晕倒……交了治安罚款回到家中的小刚，自知罪孽，当即跪在小云的眼前，请求原谅……她决定与他离婚。可是善良的她在家人的极力劝说下，还是原谅了他，也是想给他一次痛改前非的机会。
　　2000年，农村土地重新承包，在家人的帮助下，小刚承包了一处河滩地，开始了淡水鱼养殖。手中有了钱的小刚，仍不思悔改，反而愈演愈烈……赌瘾像瘟疫一样蚕食他的心。每天早晨起来，心像长草似的，什么也不去想，直奔赌场，无心经营养殖场。可怜的小云全然不知，蒙在鼓里。有时候几天晚间不回来，小云有个质疑，但是他总能找到借口搪塞过去。有时候，手中没有了赌资，以买鱼饲料、买鱼苗等借口，要求小云以公职人员的身份贷款，民间借贷，欺骗她签字。小云一次次地相信了他的谎言。
　　拿到了贷款的小刚，转身进入了赌场去挥霍，赌注越来越大。输红了眼的他失去理智，已经难以自拔，几乎发展到了疯狂的地步。他不甘心，寄望有翻本的机会。好心人暗地里告诉小云，小刚最近钱没少输，还是劝劝他别再赌了。小云得知消息后，气愤、恨涌上心头，难以避免一场场争吵和冷战……几年过去了，小刚已经债台高筑，无钱应对。尤其高利贷利滚利，更让他无法承受。开始时候，拆东墙补西墙，后来已经无力支付他人。不仅输掉了十几年辛辛苦苦赚下来的百万资产，而且又欠下100多万元。他彻底地绝望了，只想到了躲避，可没有想到他走后带来的严重后果……
　　
　　爱本是托付，她却为“负心汉”买单。
　　小刚出走，小云身心受到了沉重的打击。尽管小刚是个无可救药的主儿，但是小云还是连续几天四处寻找，却杳无音信。无奈之下，她与在检察机关工作的弟弟取得联系，求助寻找。随即报了警，当地公安机关迅速展开工作。小云焦急地等待，莫非自杀？她找来当地几艘渔船在沿海巡视，又找救援公司的潜水员进行潜水寻找，皆未果。两天滴水未沾的小云站在海岸，迎着海风，大喊他的名字，失声痛哭，几度昏厥过去……醒来时，她又呆呆地凝望大海，潮起潮落，似乎在诉说着自己内心衷肠……
　　回到家中，她每天以泪洗面。接踵而来债主盈门，更让她始料不及。当得知小刚欠下巨额的债务并躲债而去时。小云的心，此刻似乎被海风撕扯得七零八落。她简直不相信这是真的，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心中悲愤至极，为什么啊？你为什么这样对待我和孩子啊！生活转瞬间跌进了万丈深渊。
　　煎熬中，她觉得自己苦心经营的婚姻是那么脆弱，经受不住岁月的考验，她伤心之至。没有勇气去面对周围的人们，对生活也失去了信心……小刚的消失，小云的心如风中的柳絮，漂浮不定，找不到落脚的地方。面对小刚留下巨额的债务，工薪阶层的小云已无力偿还。债主们找不到小刚，负有连带民事责任的小云被起诉。在法庭上，她欲哭无泪，聆听法律的判决。法官宣读判决书，每读一字一句，都刺痛着她的神经，她的心在滴血……她丝毫没有料到被一个深爱着的男人欺骗、逼迫到想逃避而不能为之的地步。判决后，身心疲惫的她，回到了家里。心，被小刚彻底地掏空，空洞无限地蔓延。悲愤之至，她昏厥了过去……邻居发现后将她送到医院，紧急输液治疗。苏醒的她心中只想到死，才能解脱。她反复几次拔掉了针管，都被护士医生阻止。她连续几天不吃不喝，望着天棚目光呆滞……这时，亲属找来了正在读高二的儿子。懂事的儿子握着躺在病床上母亲的手，哭泣地说：“妈妈，你怎么？妈妈，有什么想不开的，我不能没有你！”小云缓慢地转过头，看着自己心爱的儿子，泪水止不住地流淌着……站在一旁的弟弟说：“姐姐，不看别的，就看你儿子份上，你也要坚强地活着。”一句话触摸了她的痛处，看到自己的儿子，渐渐地萌发了生的欲望。接过儿子端着的一碗稀粥，一勺一勺地喂她，她哽咽地将粥吃下……家人紧张的心这才落了地儿。出院那天晚上，母子俩吃完了饭。小云想，丈夫出走的事情不能再隐瞒孩子了。她眼含着泪水，对儿子说：“儿子，你知道吗？这些日子妈妈不知道怎么熬过来
　　的，真是生不如死。怕影响你的学业，没有告诉你爸爸的事情。你已经是个男子汉了，可以为妈妈承担一些事情了……”母子相拥而泣……
　　家庭突发变故，在儿子的心里也产生了阴影。平时阳光开朗的儿子变得寡言少语，学习也成直线下降，这让她心急如焚。这天，儿子所在学校的班主任打来电话：“你孩子近时期在学校学习精神恍惚、萎靡不振，自言自语，这是怎么了？”听到老师的电话，小云心一惊，急切地说：“我儿子在哪里？”电话那边很急促地说：“老师和同学已经将他送到学校附近社区医院，你快去吧！”
　　她发疯似的前往医院。当看到儿子木讷地坐在那里，她将儿子搂在怀里，撕心裂肺地喊：“儿子、儿子，妈妈来了，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儿子面无表情，仍在那里不停地嘟囔着……这时，门诊的医生问道：“这是你的孩子？”她见到医生“扑通”地双膝跪下，乞求地说：“医生，救救我的孩子吧，我不能没有他……呜呜……”经过医生的建议，在老师和同学的帮助下，她将儿子送到了市精神病医院继续治疗。
　　心力憔悴的她，面对破碎的家庭，此刻心境超出了常人的忍耐。一边坚持到学校工作一边每天探望住院的儿子，尽力抚平儿子心中的创伤，并且还要安抚前来讨债的债主。一个多月过去了，在母爱的感召下，儿子痊愈了。儿子成了她唯一的精神支柱。为了儿子，她苦苦支撑着……然而，一想到母子俩孤苦伶仃的困境，想起小刚从此销声匿迹，想起债主冰冷的眼神儿，她的心隐隐作痛，泪水悄然无声地漫过嘴边。她恨小刚，原本幸福的家庭，让他不负责任地毁了，现实让她一切苍白无力。她忽然明白，人世间最浓的不是血，而是一种亲情。人世间，最值得眷恋的不是事物，而是一种爱。她转身轻拭泪痕，面带微笑去鼓励儿子找回自信，好好地学习，成为社会有用的人。每天晚间，她陪伴着儿子复习功课，并重拾高中课程，辅导儿子。日子一天天过去，她心存有了更多对未来的希望。尤其儿子精神状态向好的方向发展，学习有了很大的进步，经过一年的努力奋斗，儿子如愿地与同龄孩子参加了高考，并且考入了国内一所重点大学。送走了儿子，小云欣喜的泪挂在了脸上。抬眼看见镜中的自己，眼角的鱼尾纹增加了许多。
　　这天傍晚，她挑选了一件最喜欢的衣服，在镜子前试穿了几遍，总觉得不如意。这才想起自己很久没有添置一件衣服。她只好穿上蓝底白花的连衣裙与闺蜜相约，在月光的照耀下，结伴行走在静谧的果园里。她拾起被风吹落的洁白梨花，伤感地流下了眼泪。闺蜜问：“妹妹，你怎么了？”她没有立即回答，蹲下身来，默默无语，将洁白的花瓣一片一片地摆在地上。微风吹着叶子“吱吱”作响，勾起了她心底最软的部分。摆完后，她带伤感的声音说：“你知道吗？一年前的今天就是小刚出走之日。《红楼梦》中的黛玉葬花，埋葬的是前尘往事。今天我的花祭，埋葬的是胸中一切爱恨情仇……”一阵风吹来，花瓣灵性般地飘浮在空中，瞬间散落一地。她似乎在禁锢的黑暗中拼命地挣扎……清辉般的月光洒在她的脸庞，映照几滴清泪。她站起，手挽着闺蜜，她笑了，笑中带着泪……夜色已经深了，闺蜜凝视她，仿佛读懂了她的心思，没有阻止她的悲泣，安慰她：“妹子，事情已经过去，不要再去想了……你不能沉浸在过去的噩梦中，要学会坚强，坚强地活着。”静静的夜，仰望着星空，闺蜜的心在沉，小云的心在痛。那夜，两人沉默的时间比说话的时间还要长......
　　
　　爱本是愉悦，她却因泪水而感悟。
　　苦闷中，她害怕、她恐惧，一个人连自己的生命都难以把握，更何况面对未来的生活，她的心久久不能平静。她后悔自己没有及时发现和阻止他的疯狂，太放任他了，放任得连他自己找回不了自我……不吸烟的她，为自己点燃了一支烟，吸了两口，呛得她咳嗽了两声，颤抖的手将半截的烟头掐灭。泪水又一次顺着脸颊倾斜如注，视线模糊……
　　这是个花开满山的季节。小云独自背起行囊，来到了辽宁岫岩满族自治县城。穿过一段山路，她不知不觉地拾阶而上。她抬头向上望去，一座层次分明，恢宏大气、庄严肃穆的古寺庙展现眼前。“双泉寺”三个烫金大字格外的耀眼。环视四周青峦叠嶂、云雾缭绕，树木参天。时而不断地传来诵经声。她随着香客走进寺庙，看到了香火缭绕景象，顿时觉得禅意浓浓。她买来了香纸，学着其他香客朝拜佛像，情不自禁地将自己灵魂与禅意融合在一起。来到了这里，她觉得在这里远离人世间的繁杂，少了许多喧嚣。朝拜之后，她步行寺院中，看到了三三两两的尼姑，很羡慕她们远离红尘，悠闲自在，瞬间心中有了走进佛门的欲望。她一边往山上走，一边自言自语。她看到一个尼姑往山下走，她拽住了尼姑的袖口，央求着要出家。尼姑静静地看她，反问道：“施主想进佛门？”她咬住嘴唇，“嗯”了一声，点了点头。虽然她心归佛尘，但皈依的刹那，却是水火乾坤的无奈。这几天，她与其他尼姑一起聆听主持讲佛学，宣扬和解释佛法，竟然能够感悟到了无比的神奇，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在她的心里，可以欺骗自己，但是不可欺骗佛。因为她心中有佛，很虔诚。她找到了主持，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与主持告别后，她下了山。接受到了一些佛学禅意的洗礼，内心的郁结得到缓解和冲淡。回到家中，与儿子继续过着清淡的日子。也许每一个女人在现实生活需要一个男人来完成自己的成长，也许一个男人会改变一个女人的一切，不再依靠男人。
　　通过这场洗礼，她更加地懂得必须学会生活、学会坚强。
　　风卷着大片的雪花漫天飞舞，白茫茫的一片。这个冬天似乎来的特别早，生在北国的她对冬天情有独钟，喜欢冬天里坐马拉爬犁、在雪地里打滚儿、打雪仗……尽管脸冻得像红萝卜似的，也乐此不疲。然而，可此时的冬天，她却没有那么多的兴致了。家中所有的固定资产全部抵债，自己蜗居在公婆家的草房。早晨已经七点多了，没有起床的小云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煤炉早已熄火，她仍趴在被窝里，眼睛不时地向外望去，雪花依旧飘着……
　　
　　爱本是责任，她甘为“至亲”而坚守。
　　懂事的儿子在外上学，不定时地用手机和短信来安慰她。每当听到儿子的声音，看到每一条至亲至爱的短信，小云都难以抑制住自己的泪水。为了儿子，为了这个家，她必须坚强地活下去。英语是她的专长，当获知城里一家公开招聘兼职英语教师后，立即来到这家私营外国语学校应聘，经过口试、笔试和面试，以优异的成绩被正式聘用。面对债务风波此时彼伏、冷嘲热讽的情形，她既恐惧又羞辱，心如刀绞，承受着巨大的精神压力。她没有推脱，勇敢地承担责任。她懂得“欠债还钱”的古训，理解债主们的心情，主动站在债主的角度看问题，忍辱负重地安抚他们。
　　看到一贫如洗的家境和孤儿寡母的困境，有的债主主动提出放弃讨债，然而小云反而主动提出还债，承担还债义务。她说：“我丈夫欠的钱，已经给你们带来了伤害。今后不想因为我给你们带来二次伤害。希望你们给我一个时间，兑现一个承诺……”为了保证儿子完成学业、为了偿还债务，几年来，含辛茹苦地利用节假日和公休日奔波于城乡之间，偿还了大部分债务。
　　小刚的出走，其父母精神上蒙受了沉重的打击。最喜欢、最疼爱她的婆婆一时间精神恍惚，在一次行走路上遭遇车祸丧生。噩耗传来，小云悲痛欲绝。料理完婆婆的丧事之后，为了坚守这个破碎的家，她细心照料着70多岁的公公。按理儿，儿子出走，儿媳妇深陷债务，公公又孤身一人，其他三个子女本应去承担抚养义务。况且与儿媳妇一起生活，的确不妥。可是公公坚决不同意，这让子女们费解。原来公公有自己的小算盘，一方面觉得小云有孝心，对自己照顾的很周到，并习惯吃她做的饭菜。另一方面生怕小云改嫁之后，将简陋的茅草房偷偷地卖掉。在老人的
　　眼里，儿子出走，儿媳妇改嫁是迟早的事情，不可能死守这个破碎的家。一次，公公趁小云不在家找来大儿子翻箱倒柜找出了房照，扬长而去。当回到家中，看到家中一片狼藉，她似乎明白了什么，让她很委屈、很伤心。尽管如此，依然照顾公公起居，工作再忙，哪怕身心疲惫，身体不适，她仍一如既往地为公公做上可口的饭菜。
　　今年11月28日，是公公的生日。为了让老人开心，孝敬的小云为老人做了满桌子菜肴，又找来丈夫的姐姐弟弟，共同庆祝生日，老人心里乐开了花。席间，小云眼睛潮湿，颤抖的双手将酒杯高高举起：“爸，儿媳敬您老人家一杯酒，并代表您的孙子祝寿，祝您老人家健康长寿！”公公接过了酒杯，泪光闪闪，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头，向后一仰，干尽了这杯酒。动情地说：“小云啊，自从你嫁到我家，为了我的儿子，为了这个家，你受了很多委屈了，吃了很多苦，爸爸心里明净的，我对不起你啊！”随后，从怀中拿出了被拿走的房照，递给了她。小云没有接，婉拒地说：“爸，这个我不要。对于小刚来说，我心已死。但是在这个家，我肩负的是责任和义务，我要的是信任，我要的是把我当家里人！”
　　小云用自己的善良与责任，维护着自己的尊严，也让家里人懂得她最在乎的东西。拨开阴云，洒下来的是温暖的阳光，此刻，她的心已经释然，淋漓尽致：爱已经失去，但我要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