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感真情水溶情难抑 寓相思诗词思往寄
作品名称:水润珠华——红楼梦之林黛玉续传 作者:冰络 发布时间:2015-03-23 00:07:27 字数:3488
房中黛玉已梳洗完毕,紫鹃端着脸盆走到院中去倒残水,看到水溶,上前道:“给王爷请安。”水溶问:“姑娘没睡好吧,怎么起得这么早?”紫鹃回道:“刚才眯了会儿,睡不着就起来了。”水溶道:“我去看看姑娘。”往正房走去。应扬对紫鹃说:“姑娘,我来倒吧。”紫鹃道:“这怎么好呢?”应扬道:“姑娘不必客气。”说着伸手去接盆,紫鹃缩手不及,被他的手握到里面,两人大惊,都慌忙缩手,脸盆咣当掉落地上,水溅了两人一身,水溶闻声回头,看两人神色尴尬,笑着摇了摇头,进到屋里,黛玉听到院中响动,正欲到窗前瞧看,见水溶进来,问道:“什么响?”水溶笑道:“没什么,跟你商量点事。”黛玉道:“什么事?”水溶道:“跟你要个人怎么样?”黛玉迷惑不解:“管我要人,什么人?”水溶道:“紫鹃。”黛玉瞪着他:“我还没进门呢,就打我的人的主意。”水溶笑了:“你想什么?不是我要,我替别人要。”黛玉气道:“谁要我也不给。”水溶拉着黛玉走到窗前,扬首往窗外示意,院中紫鹃拿起脸盆放到石凳上,拿着帕子给应扬擦拭衣衫。四目相对,又都避开。黛玉走向桌前,迷惑道:“这是几时的事?”水溶跟过来道:“姑娘不想成全他们吗?”黛玉叹气道:“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水溶哈哈大笑:“主人钟情,仆从有意。我看没什么不好,绝配。”黛玉横了他一眼:“再说吧,我要看紫鹃的意思。”水溶坐在她对面道:“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我看不用请太医了。”看她神色倦怠,伸手摸着她的脸道,“怎么,没睡好?都是我,惊扰了你。”黛玉道:“没想到,王爷深藏不露。”水溶道:“从幼时就开始学了,很少有人知道。知道为什么这院会成为历代北王府主人的居所吗?”黛玉道:“因为那棵栎树。”水溶道:“不错,无用即是大用,良贾深藏若虚。藏愚守拙,处世之道。”黛玉道:“这次王爷就没藏拙。”水溶笑道:“你是指赈灾之事。这关系到天下苍生,非干个人名利之争,为保个人而误尽苍生,非丈夫所为。能尽力处出自当尽力。过两天,我要出京去视察,看看百姓安顿和工程进展情况。”黛玉脉脉看他:“要去很久吗?”水溶道:“不会很久,看看就回来。总得知道下面的情况。”说着把手放在她的手上,情深款款地凝视着她:“有一天我不做王爷了,你会后悔吗?”黛玉眼波流转,似一泓清泉漾波:“明天我就开始学织布如何?”水溶握住她嫩白柔夷的手,稍一用力,黛玉坐立不住,向前栽倒,撞进水溶怀里。水溶抱着她,脸颊紧贴着她的脸颊:“玉儿,我就知道你会是我的知己。”黛玉挣扎出来:“王爷,你又……”水溶道:“情浓之处管什么礼法。”黛玉道:“王爷该上朝了。”水溶笑道:“我可真正体会‘从此君王不早朝’之意了。”黛玉嗔道:“王爷快走吧,再不走,我就成祸水了。”水溶笑道:“那就做一回祸水。”忽地抱起黛玉,走向床边,黛玉轻呼出声:“王爷。”水溶把黛玉放在床上,自己也上了床,俯身看着黛玉。黛玉惊慌道:“别闹了,紫鹃要进来了。”水溶一手解她的衣带,一边凑到她耳边道:“你没觉察到,我在的时候,紫鹃向来回避吗?”黛玉抓住他乱动的手,一边挣扎着,喘息地说:“王爷不要。”水溶哪里肯听她的,伸手入怀,黛玉一激灵,奋力推开水溶,水溶猝不及防,被她推了个趔趄,黛玉借此起身:“王爷若再无礼,我就嚼舌自尽。”水溶道:“我们既然两心相许,生死以之,又何必在意那些缛文虚礼呢?”黛玉眼泪扑簌簌落下,哽咽着说:“王爷当我是什么人?”水溶看她梨花带雨的样子,既爱又怜且敬,强压欲火,叹息一声,下床离去。应扬、紫鹃看水溶神色不似往日,急匆匆的出来,进了东厢房,不知何故,面面相觑。应扬跟进东厢房,紫鹃也赶紧回屋,见黛玉坐在床上泪眼婆娑,问道:“姑娘这又是怎么了?别再耍小性,王爷忙得很,不能总像宝二爷似的哄着姑娘,姑娘也别太任性。”黛玉道:“你知道什么?就来编排我。”紫鹃道:“听应扬说,过几日王爷就要出京。离别在即,姑娘就不要再跟王爷怄气了。”黛玉道:“走了更好,就不会在这儿胡说乱行的。”紫鹃绞了一块帕子,递给黛玉擦了脸,重新理装。
一连几日,水溶没再到正房来,每日只在前殿、外书房处理事务,准备巡视事宜,早出晚归,回来之后,也自到东厢房歇着。紫鹃对黛玉言道:“都是姑娘得罪了王爷,王爷连来都不来了。”黛玉道:“不来又如何?还不是照样过日子。”紫鹃道:“姑娘别嘴硬,如没放在心上,因何每日眉头不展的。”见黛玉不语,又说道:“听说王爷这次出去,要带铃姨娘一起去。已经让她做准备了。”黛玉冷笑道:“他这是要视察呀,还是去作乐呢?没得落人话柄。”紫鹃道:“姑娘先别说这个,还是先想想自己吧。”黛玉道:“想又怎样,不想又怎样?还不是这么着。”紫鹃见劝说不动只好作罢。黛玉一人发呆,想自己有何名目去说人家,男人不过这样罢了。也就有些灰心。
这一日,水溶回来很早,到了上房,见黛玉正坐在桌前看书,走过去道:“什么书?这么专注。”黛玉斜他一眼,也不理睬,转过碧纱橱,进到里间,坐到炕沿上,一手托腮,拄在炕桌上,面向里,也不说话。水溶跟进来,道:“还生气呢?是我不好,姑娘冰清玉洁,我不该有此想头,冒犯了姑娘,还请姑娘看在我一往情深、难以自抑的分上,原谅则个。小王赔礼了。”说完一躬到地。黛玉噗嗤笑出声,随即敛起笑意,正色道:“我们草木之人,又不是什么铃儿、惠儿的,敢生什么气?”水溶看她笑了,知她气性已然消解,坐到她身边,听她如此说,搬过她的身子,笑道:“怎么,吃醋了?”黛玉道:“我哪里有资格吃醋?只是王爷要注意影响才是。”水溶道:“放心,我知道该怎样做。”黛玉从怀中拿出一个平安符,说:“这是雪雁从三清观求来的,你带上。路上不比家里,一切都要当心。”水溶接过平安符,动情道:“你在家里也要当心,有事就找赵嬷嬷、孙嬷嬷,她们会每天在此伺候的。外面有水澄和几位管家,应聚元会负责王府安全,量不至于有事。明天我到勇毅王府去,看能否把康宁接来,陪你一段时间。也让姐姐帮着照看一下这里。”黛玉道:“王爷几时走?”水溶道:“也就这两天。”
这两天里,水溶也不上朝,每天和黛玉在一起,情意缠绵,依依难舍。又去了勇毅王府,接来康宁,委托水漓、龙信照应她姊妹俩和王府。一切布置完毕,水溶带人出京巡视。黛玉、康宁就住在栎园,两人久已不见,这一重逢,相见甚欢。每日寻些趣事,自找乐子。锦姨娘也会过来,问省之外,也会坐坐,与她姊妹玩笑一回,帮着做做针线。黛玉看着锦姨娘白白净净,安静随分,不似铃姨娘的夭佻,惠姨娘的狡黠。从谈笑中知道,锦姨娘是家生仔,从幼时就服侍王爷,是蓼儿逝后,水溶心情沉闷,一次酒醉之时,误把锦儿当蓼儿而被收房的。水溶醒来见大错铸成,只能如此。锦儿虽最后一个被收房,却最先有了孩子,让其他人羡慕不已,也奠定了锦儿在姨娘中的地位。锦儿虽说有孩子支撑,也并没侍宠而骄,并不与其他人争抢,水溶到她那儿去也就去了,不去也不抱怨。每天有女开怀,自得其乐,心愿足以。这回惠姨娘被送人,铃姨娘又被王爷带走,怡芳园空下来,也觉寂寞,见水溶不在,就过来陪黛玉唠唠家常。赵嬷嬷、孙嬷嬷有事没事也都在栎园,有事时帮着处理事务,无事时看她姊妹开心,也让黛玉安心。水澄想让哥哥看看自己治家如何严谨,命令彻底封锁留香园、前王太妃住的瑞萱园、姚王妃住的会槿园,每日派人严查,以防有人利用作出事来。水溶虽然不在,家里却无一丝走样。水漓、龙信也不断派人探望,打听情况,有事自会过来。
水溶走后,不时派人送信回来,说王爷出京之后,把铃姨娘安置在不远的川甫县的别府,独自带人出巡,现已到达登平州,一路平安,王爷还要去潞安州、青平洲等地,让王妃不必挂念。黛玉打开水溶书信,不过略述路途情形,别后思念的深切,信后附有一首《江城子》:
一路东风吹无穷,柳絮飘,露华浓。青山绿水,处处映花红。天际何处双飞燕?春纵在,与谁共!别却瑶筝意从容,今含泪,妄称雄。碧血初绽,秋水定鸳盟。欲寄相思何由从,明月夜,与卿同。
黛玉看罢,心暖意融,拿起笔,刷刷点点,依照原韵,和成一首:
碧纱窗外晓寒风,花残褪,柳荫浓。栎树参天,独自问苍穹。流水自随春去远,锦书在,梦仍空!欲将心事付瑶筝,苦含情,遣谁听?行云千里,犹在弦丝中。化作新雨千行泪,随黄昏,滴梧桐。
写完之后,看了看,封入信封,交给来人让带给王爷。送信人走后,黛玉愁思难解,自年后出逃自尽以来,一直与水溶住在一起,晨夕相伴,未曾离开,这一别多日,虽有康宁相伴,毕竟难解情思寂寞。心境也就寥落起来。拿起笔在彩笺上写下一首《浣溪沙》:
枝条苍翠瑞风熏,日晴水暖映花身,心寒不耐谑娇音。
等闲离别添憔悴,不结罗带亦销魂,香断罗幌泪千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