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军人曹玉海》第七章

　　由于八路军的战场情势变化，曹玉海所在的部队要转移到别的战场。在这场战斗中，包括八路军连长陈飞、八路军班长邢宝中和曹玉海的好战友廖平牺牲了，还有二十多个八路军伤亡。受了重伤的曹玉海没有死。八路军的军医跟他做了处理，他没有危险。由于他们的连队马上就要离去，已经是八路军连长的王振忠派了几个战士，跟着自己亲自随着抬担架的战士，自己也抬担架，在一个天黑近了19点多钟，把曹玉海送回东坡店子村。这时，天黑尽的村道上，没有一个村民。由于是1943年2月，在过年中，但是，在日本鬼子占领下的山东，已经没有人有心情过年，还不是整日提心吊胆过日子。村民都早早地把自己的家门关闭了。所以，村道上非常的安静。他们抬着曹玉海到了曹玉海嫂子家的门前。王连长就上前敲门：
　　“咚！咚！咚！”
　　过一会，门就开了。
　　曹玉海的嫂子，通过房里的煤油灯光看到门口站着的是八路军，就非常的热情！又看见王连长身后有人担架抬着一个人。可能就猜到些。
　　“你是曹玉海的嫂子吗？”王连长口气平和地问。
　　“我是。”
　　“我是曹玉海在部队上的连长，我叫王振忠。”
　　看到八路军连长带内疚的脸，他嫂子，意识到了：自己尽管心里就难过。她还是马上说：
　　“八路军同志，快请进。”
　　“嗯。”然后，王连长回脸对战士说：“快抬进去。”
　　“是，连长！”三个战士就把曹玉海抬进房去。然后，他嫂子就把门关上。外面非常的凝黑、宁静，而冷得人心都要缩起来。
　　他嫂子说：“快把他抬到他的房里。”
　　就和王连长他们把曹玉海放到他房里的床上，用铺盖把非常虚弱的曹玉海身子盖住。
　　然后，歇了一会，王连长对曹玉海的嫂子做出说明：
　　
　　“他嫂子，曹玉海是在昨天的一次鬼子的扫荡中负伤的，我作为他的连长没有保护好他，我对不起你。”王连长几乎是跟他嫂子认错地说。
　　他嫂子非常大度，过了会，就说：“别这样说，八路军同志，你们也是为了咋老百姓才打得鬼子。这没有什么。我知道，打仗是有死伤的。”
　　王连长非常感动，情不自禁地伸出双手握了握他嫂子的手。“谢谢你理解我们八路军。”
　　他由于要带着几个战士去赶队伍，就只好说：“他嫂子，我们部队要转战，我们还要去赶队伍，就不多呆了。”
　　“你们快去嘛？别耽误你们打鬼子的事。”他嫂子说。
　　“谢谢。”然后王连长把他的俊逸的脸，转到躺在土炕上的曹玉海。
　　“曹玉海，你好好养伤。”
　　尽管伤口动惮不得，曹玉海还是想八路军，想自己一旦伤好后，回到部队的愿望。就问：
　　“连长，我怎么找你们呢？”
　　“没关系，八路军的部队多，你找他们就是了。”
　　“嗯。”
　　“连长，我们怕看不到你了！”曹玉海还是说。他舍不得对他一直很关心照顾的王连长。
　　“会看得到的。”王连长说，目光亲切而温存。他知道：曹玉海喜欢他。
　　过了很一会，王连长就带着三个战士到了门边。从他腰间的紧系着宽皮带下的军衣包里拿三块大洋，对曹玉海的嫂子说：
　　“他嫂子，你把这钱拿着，过后，去跟曹玉海买点母鸡，鸡蛋，补补他的身子。你也要吃。”
　　“嗯。”
　　“他嫂子，我们部队上还有事，我得走了。”
　　“谢谢八路军！”
　　王连长就向曹玉海的嫂子敬了一个军礼，就带着三个八路军战士走了……
　　
　　从第二天起，曹玉海的嫂子就细心照料曹玉海。尽管看到如自己兄弟的曹玉海受伤了，她还是感到：曹玉海走了多久了，家里就只有她六岁儿子曹波和她一个人，是那样孤单，落寞。她只有守住唯一的儿子曹波，这时，已经六岁了。
　　一大早，他嫂子就拿出鸡蛋，跟曹玉海做成蒸蛋，到了曹玉海的房里。
　　
　　“兄弟，来吃蛋！”
　　曹玉海在八路军部队里，就养成了早睡早起的习惯，在七点多钟就醒了。可是胸部上伤口痛，使他脸发抖，涨红。
　　看到自己的兄弟伤口在痛，他嫂子就问：
　　“你伤口发作了？”
　　曹玉海点点头。
　　“那你等会儿再吃吧。”
　　过了很久，等曹玉海的伤口不疼了，他嫂子让吃蒸蛋。
　　“嫂子！”心地厚道的曹玉海没有想到自己再次回来，是第一次和鬼子拼刺刀就受了重伤，他还是感到出气了：他打死了鬼子，也为自己的爷爷报仇了。也好，他觉得可以看看侄子和把自己养大的嫂子。这次，第一次经历了打鬼子的战斗，似乎，使他懂得多些：自己的好战友廖平的死，邢班长已死了，这两个跟了他在部队上的帮助和使他适应部队，成为了一个有战斗力的人。此时，他在这样的情绪里，他看到嫂子来喂他东西，他就想起来。
　　“别起来，你的伤还很重。”
　　“嫂子！”
　　“来，我为你做了蒸蛋，快把蛋吃了！”嫂子说。
　　曹玉海觉得以前自己嫂子在家里，是这样关怀地照顾他，现在他受伤了，也这样一如既往地照料他。不由得非常的感动！眼泪都流出来了。
　　然后，嫂子就把清黄黄的蒸蛋，又一勺一勺都喂进曹玉海的嘴里，过了不久，就喂完了。
　　“他叔，等一会，曹波醒了，让他跟你说说话。”
　　“嫂子，你要做什么？”
　　“昨晚，那个八路军的王同志拿了钱，喊跟你买一些鸡。”
　　曹玉海没有说话。
　　“你吃了蛋好好地睡一会，曹波一时还醒不了。”
　　“嫂子你去嘛？”
　　
　　然后，他嫂子回到灶间，把灶台收拾了一下，就关上门，上沂蒙县城为曹玉海买药、蛋、鸡等，接近中午，就回到村里。进了家门，看到了曹波和曹玉海在床边，就说：
　　“曹波，跟你叔不要太顽皮了，他身上有伤。”
　　“娘，我大伯跟我说了我会注意的。”她的儿子非常的顽皮而可爱。看到他俩在一起，他嫂子就觉得这家里多一个人，就添加一点人气，心里也高兴，尽管这是暂时的。
　　她知道：只要曹玉海伤好了，他就会去找部队。她想要是曹玉海不走就好了，以后等有钱了，跟他找一个媳妇，过一辈子就好。哎……
　　一天下来到深夜，时间还是会得快。这一天就过去了，第二天照样到来。
　　睡在炕上的曹玉海想解大手，就肚皮不舒服，又起来不了，他就喊嫂子：
　　“嫂子！嫂子！”
　　和自己儿子睡另一件房子的他嫂就听到了。就起来，穿上衣服，到曹玉海的房里。
　　“他叔，有什么事吗？”
　　“我想解大手。”
　　“你等一下。”
　　“嫂子，你还是让曹波来。”曹玉海不想让自己嫂子难堪说。
　　“你想啥一一”他嫂子并不介意，她和他哥都过来了。
　　就马上到外房，拿来了马桶，放在床边。
　　走到曹玉海的床头，把曹玉海扶起来，在慢慢下床，尽管，曹玉海疼的急闭眼睛，他还是下了床，坐在马桶上解了手。之后，他嫂子把他扶到床上，为他盖好铺盖，就说：
　　“他叔，你有什么就喊我。”
　　“嫂嫂一一”曹玉海的眼泪顿时流出来了。
　　“别说了，把你照顾好，我才能跟你哥一个交代。”
　　淳朴的曹玉海哽咽了，他嫂子就出去了.
　　
　　在接下来的三个月中，他嫂子还是这样照顾曹玉海；而曹玉海和自己嫂子、侄子在一起，过得是那样的高兴：聊天、逗笑过得多好的！这样，曹玉海胸部的伤到了夏天六月就好了。据历史记载和军队文化教员李祥昆的回忆文章说：这年秋天，东北军起义了成为八路军，由万毅领导的八路军第新111师驻在他的家乡一一一山东莒楠。就驻扎在曹玉海的村子附近。曹玉海找到了村长要求回部队，李村长向镇政府说了，才同意。……
　　行前，曹玉海立刻向自己的嫂子跪下：
　　“嫂子，我是部队的人，我要回部队。”
　　过了很久，已经换上八路军服装的起义队伍走来了。
　　“你快去嘛！”他嫂子也觉得，曹玉海只有这样。
　　“嫂子，我以后回来看你和侄儿。”
　　“嗯。”
　　然后，曹玉海随队伍走了……
　　
　　从一九四三年到一九四四年五月，曹玉海勇敢作战，打击日本鬼子，第二年，他加入共产党，并成为八路军非常年轻的四团一连一排长。……
　　
　　一九四四年五月，在山东各地和自己战友打击日本侵略者的曹玉海，在一处小村边，他们八路军九连连部在靠近鬼子经常出入的地区。日本侵略者擅长神出鬼没和捕风捉影。就是说：日本鬼子听到那里有八路军就会扑去灭掉。这一群灵魂丑恶、道德有问题、极度歹毒、卑劣无耻的日本侵略者以为他们有刺刀、有重武器就能在中国杀过来杀过去。这一群白痴，他们为他们在中国进行的侵略、杀戮付出代价。中国人民的军队一一一八路军、新四军、抗日国军、抗联是要坚决灭他们的。
　　
　　已经成为八路军年轻排长的曹玉海，在黄昏小村里的八路军一排营房里刚吃过晚饭。初夏的傍晚，在西边的天空中，不知好久，出现了一片浅橘红的夕阳，如烧尽的余晖。一个天空黄红红的。美丽而珣烂的余晖洒在了他们营房窗子外在地坝边放有一些木材的门边地上，是那样的温情！和日本鬼子打仗一年来，曹玉海显得非常成熟，尽管才21岁半，由于打仗非常的费神和亏精力，21岁半的他具有年轻八路军排长的稳沉、英武，又有心好而英勇的中国军人特性。
　　19岁参加八路军的于小庚到了排长的房里，看到曹玉海在看文件。就说：
　　“排长，你还在看文件。”
　　“我有些字认不了。”
　　“你问我。”
　　“行。”曹玉海说，“这个字念书么？”
　　“排长，念政，是政治的意思。”
　　“哦。”
　　“排长，你晚上再看嘛？”
　　“为啥？”曹玉海问。
　　“排长，你没有看见外面多好看吗？”战士于小庚说。
　　“我看见了。”
　　“你怎么不出房去看。”
　　“我想把这文件看完了再说。”
　　“看了都天黑了，就看不见了，排长，走，我们出村外看看。”
　　
　　曹玉海爽直地说行。然后，把文件放在网状般的有些余晖美丽的微光侧照在窗台上下的旧桌子上，就和战士于小庚走出了村子边，到村边上的一处洒了一抹浅红色光辉在绿油油的叶草上一侧的土堆上。
　　“排长，来我们坐坐。”
　　“嗯。”
　　然后两人就坐在土堆上，看着中国山东五月初夏的山野美丽黄昏。
　　
　　他们前边略出去是呈梯形的土地，往斜斜的地坡边一层又层延伸下去。在西侧边远些，有一片柳树。蓬勃的在夕阳里的树叶，绿红红的，相互依偎在绚丽而短暂的华光里。在他们坐着的村边的远处是如皱褶般不高的山峦。看去，蜿蜒而娇美：那土灰色凸起的山头，于另外一些山峦相交，并把弯曲的山顶凸起在灰红的夕阳晚空里。看上去，显得一黑一红的。在回看：绚丽柔美的夕阳洒在他两侧身（东边）不远一片忽高忽低些纵横的土灰色草房顶上和在村里边高出一头的，伸在一片浅红蓝色而赏心悦目的明净晚空里的柳树。
　　两个头戴着灰白色的军帽，身着灰白色的军衣，腰间紧系着一根宽皮带的，绑腿至他俩的肌肉发达的小腿上，一并坐在柔美而壮丽夕阳下的村边土堆上的曹玉海和战士于小庚的身上。
　　“排长，你才21岁就当上一排长，真是好！”
　　“哎，你不知道，我去年第一次打仗，就差点死了。”
　　“我听说了，是不是你和鬼子拼刺刀。”
　　“是拼了之后，被一个鬼子小队长，打中了胸部。只要正点就死了。”曹玉海回答，心里感到多愉快自在的。
　　“我也知道。”小于说，好像他都知道自己的排长所有事似的。
　　“你怎么知道？”
　　“排长，这一件事大家都知道。你第一次打鬼子还挺大胆的。”
　　曹玉海叹了口气说：“可惜！”
　　“你说什么？”战士小于茫然问。
　　“比我先来不到一年的廖平牺牲了。他平时，跟我说得来，人也不错。”
　　“排长，我听说当时的连长和班长牺牲了？”
　　曹玉海非常伤感又叹了口气。
　　“真是快呀，他们都牺牲了一年了。”
　　战士小于就沉默不语。
　　曹玉海本来要说，就听到来自村里的喊声：
　　“排长，排长，连长喊你去。”
　　曹玉海就立刻侧脸，看到通讯员小李站在村尾边的过道上喊他。
　　现在的连长是王振中。然后，曹玉海和小于就快步走进村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