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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深山小寺(四)

作品名称:当我们在一起      作者:透明秋语      发布时间:2015-03-17 09:23:56      字数:3233


  关于她为什么也和我们一样,下乡这么些年了都没有跳出“农门”,前些天就听到几个女生议论,一个说她太谦虚,让了几回的指标;另一个说她虽然是个党员,但却得罪了当官的;得罪的原因有的说是她爱提个意见,不晓得给当官的“粉起”;有的说她虽然是个党员但却有些“小资”;有的说得更难听,说是她被以前区上那个负责青年工作的副书记看上了,用了别人的钱却不让别人沾“那一手”。有的人还说,沾是沾了的,但是不晓得为啥人家不满意……如此种种,争得个不亦乐乎。
  一听到这些,特别是那个“沾一手”的话后,我的头就嗡地一响,感觉心中那个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沾一手”其实说的就是男女之间的事情,两情相悦了可以“沾一手”,情到浓时也可以“沾一手”,但既然沾了就得要对人家女孩子负责,要不然就不道德了。我就想,我要是沾了哪一个女生的话,我就得对她负责一辈子的。
  有人群就有江湖。知青队也不例外。那边,关于欧阳隽怡的议论还在继续。最后还是门莉和娟娟站出来说了几句公道话,说是:合不来我们可以离她远一点,大家都是知青,又都是些女人,在背后议论人本身就不大好了,还说得这么难听,这么露骨,就更不好了,积点口德吧。
  我听了这番话心中还好受了一点。尽管只是一些背后议论,但也足以使她和大家有了一层隔阂。只有可儿不忌讳,像个小尾巴似地跟着她,帮她干这干那。
  可儿才下乡两年,人又小,刚十九岁,对谁都是很有礼貌,这个“哥哥”那个“姐姐”叫得很甜。就算是和欧阳隽怡走得近一点,想来也不会得罪什么人。
  我呢,由于也在宣传队待过,和她的关系就进了一层,这些天,欧阳有什么事情也就常叫我去干,干就干吧,不就是多做点么?我们这队上的岁数排列也注定了欧阳的工作不好开展,我看过队上的花名册,在二十多人中,按岁数可儿排在倒数第一,我毫不落后地排在第二,欧阳紧跟着我排在第三。
  “林松怎么会来呢,”汪兵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包带锡纸的香烟,立刻吸引了所有男生的视线,“来来来,烧一支!俗话说得好,‘烟是和气草’!以前我们接触不多,今后就是一家人了。我听说,这次集中虽然原则上是必须一个不剩,但对有特殊情况,也可以例外。”散烟时也没忘记回答隽怡的问题。
  我问道:“这么说,林松是有特殊情况罗?”林松是我的同学,又是一块儿下乡的,只是没有分在一个队。不过,从内心来讲,我倒是希望他不要来,我和他绝对地谈不来。
  汪兵将手一摊:“你们有村姑管着吗?林松有。你说什么?‘认识那村姑’?‘那年救火报告会上见过’?好像是有那么回事。‘矮胖矮胖的,嘴上还有道痕迹,’哪里算得上矮胖嘛,太夸张了,矮是矮得点,但离东瓜还差得远噻!嘴上的痕迹是救火时被树枝挂破的,深是深,牙齿都现出来了,但已经缝好了呀,吃饭又不漏。你说啥呀?那村姑叫啥名字?给你说,叫黄伲儿。‘又歪又恶’?再恶也不会来打你,你怕啥嘛,这是其一。其二,他住在仁和寨,那么大个寨子,论风水,观日出都是好地方,民国初年打冤家,攻了几天几夜都打不下来呢。当然不会出什么事的,有必要来么?再说,人家林松是党员,领导干部苗子,说不定哪天就提起来吃供应去,来和我们混在一起?”
  林松是党员这我知道,但领导干部苗子却是第一次听说。
  “办知青队不是他建议的么?”欧阳自语般地说了一句,拿笔在一个小本子上写了点什么。
  办知青队确实是他建的议,我们刚一集中,欧阳就对我说了。据说这个建议不仅得到了公社领导的首肯,连区上的头头儿都称赞过,按说他娃应该来当个队长什么的,不晓得为啥他却不肯来了。
  “哪徐玉霞肯定也不会来罗?”欧阳看着汪兵,又说了一句。
  汪兵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种失望的表情,说:“我去过她那儿,她也算是特殊情况吧。说啥都不愿来,说是不能拖累了大家。”
  徐玉霞是个老知青,下乡都好些年了,由于家庭出生不好,一直没有上调成。后来听说她和房东的儿子,回家探亲的一个石油工人好了,两人双双坠入情网,爱得死去活来的。第二年探亲她们就结了婚,成了我们知青中第一个解决了个人问题的人。可是好景不长,石油工人在返回油田的途中出了车祸,去世了。消息传来,玉霞整个人就垮掉了,好几天不吃不喝,木头人似的。她的瞎婆婆经不起这个打击,撒手西去,留下她一人孤伶伶的。那时,她已怀孕了,人们都劝她打掉,她总是不肯。说是要给她那爱情留下点儿念想。再后来,就生下了一个十分招人喜爱的小丫头……
  
  七
  “欧阳姐姐――!”随着一声清脆的叫声,一个女孩儿急匆匆地走了过来,只听那称乎就知道是可儿,在队里,这些天来我只听见她叫队长为“欧阳”,后面还加上两个亲热的“姐”字。
  “我们队给我们知青队送肥料的社员又来了十几个,可那粪池已经满了,你说怎么办?”
  她连说了几个“我们”,但大家都听懂了,是可儿以前所在生产队的社员给我们送肥料来了。
  “什么‘我们我们’呀,既然送来了,还能再担回去?倒在下面石坎边那个洞里面不就行了?”我对可儿说。
  “那个洞里有一些水,很清亮的……”
  “放心吧,那是雨水,不是我们吃水的那口井!”
  “行,就倒在那里吧,”欧阳隽怡说,“那水里生满了孑孓,本来还想撒点药呢,用来当个粪池也好。”
  “走吧走吧,”建设看了我和隽怡一眼,催促汪兵,“进屋去,地方都给你留好了,就和我住一间。知道叫什么名字吗?‘面壁斋’!”
  “‘面壁斋’?哦,‘面壁思过’,好,这名字好,绝了!”汪兵打着“哈哈”,一阵大笑,笑得极为夸张。
  准是见不惯汪兵那种张扬,君仁冲我叫了一声:“哎,我说王星雨,你别光说呀,还不跟可儿一起看看去,今天是你们两人当班,该不会让人家小姑娘一个人去忙吧?”
  “走吧,我也去看一下。”欧阳隽怡拉了可儿一把。
  我们一起来到庙后,先人们留下的那个“放生池”已装满了各个生产队支援我们的粪肥,这是公社安排的。山民们正耐心等在那儿呢,见我们来了,一个中年汉子说:“这池子怕是装了两三百挑吧?这么多的粪,淋在那些厚土里,该收好多苞谷红苕哟。只是你们这儿的地太薄了……”
  “足足五百挑呢!”可儿笑笑说。
  “好好,有肥就好!”他连连说,一脸的羡慕。
  我以为他会说“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呢,正准备在他说了一半时接嘴,他却只说了几声好,这多少叫我有些失望。
  “多谢了,刘队长!这么远还来给我们送肥。”隽怡感激地说。
  “我们可儿在这里嘛,能不关照点儿?这样吧,你看这粪池也没个遮盖,要是人晚上滚进去就惨了,遇上下大雨,不把肥冲得到处都是?我们给它搭个顶,再用竹子修个围栏,欧阳知青,你看如何?”
  “那当然好了,就是太麻烦你们了!”欧阳隽怡高兴地说。
  “这有啥麻烦的,出在手上的活儿。再说,可儿也在这儿,我们都担心她的安全呢。哎,我说伙计们,歇够气没有?一些人去砍竹子,再去些人割茅草,大家动手吧!”
  我看了看受了夸奖的可儿,可儿有些不好意思,忙说:“刘伯伯,我去给大家烧茶!”
  “还是我们可儿想得周到!”刘队长抽出随身带的砍刀,朝竹林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来,对欧阳说:“欧阳队长,我刚才在划给你们的地里看了看,都是薄地,土太瘦了。那黄俊民,太不像话,麦地中草比苗都高,紧挨着的那几块厚土,也是仁和寨的吧,就大不相同了。你们得抓紧除草,再淋一些肥,看能不能收一点……我就不明白,为啥非把知青队安在这个山上……”
  “我们安顿下来就来做这些事。”欧阳隽怡说,“刘队长,你放心,我们这些知青都是下乡好些年的了,苦,我们还能吃。”
  “那就好那就好,我带人去砍竹子去了。”刘队长朝我们笑了笑,招呼着那些社员走进了竹林中。
  傍晚时分,以前的放生池现在粪坑就彻底变了个样,茅草顶棚盖起来了,四周又用竹子建起了一道绿篱,远远看去,不像是粪池,倒像是公园里的凉亭。
  我突然记起汪兵有时爱弄两句顺口溜,我们都称这种行为是“冒酸”。下次汪兵要再冒酸的时候,我就建议他这样写:“啊,山上的凉亭呀,是我们的粪坑……我和我的她呀,就在旁边徜徉,哦,那浓郁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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