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又起冲突

　　
　　那时也难为曹教练老人家一大把年纪了。日日的疲劳战术使得同学们体力透支到了极点，从刚开始的兴趣变成了无奈的应付。懒洋洋的样子使曹教练终于看不过眼，一声令下，整队齐刷刷站好，每个人心里都暗喜，这下要解散了，因为集合整队已成了日常解散的前兆。
　　不料，曹教练一声令下：“目标操场正中，跑步前进。”
　　呜呼，这老头子唱的是哪一出呀，烈日炎炎，莫非要去考验同学们的防晒能力不成。果不其然，这老头发了狠，焦阳似火，大操场正中，命令同学们布下了练刀队形，语气威严，共分四组，一组组的练习，一组组过关。
　　没半个时辰，若大的汗珠漫在额头上，旁边的青松兄忍不住腾出一只手去擦汗。
　　老头一向手急眼快，大喝一声：“李青松出队，边上马步蹲着去，三十分钟，不许给我动。”
　　“三十分钟啊，师父。”三哥叫苦不跌，但看见老头毫无笑意的脸只得委屈从命。旁边的同学大气不敢出一下，只任汗珠顺着额头渗进眼睛再顺着鼻梁落到了嘴边，满脸，满身都是奇痒无比，像千万只小虫子在脸上爬，这种状态下动作像是软了骨头似的无精打采，但随着老头的口令，又不敢停下来。
　　良久，终于，老头起了侧隐之心，百般折磨后停止了口令。重新列队，接着老头习惯性的双手抱肩语重心长起来：“相对来说，你们是幸福的，为什么这么说？”
　　老头顿了顿像是触到了某种回忆，接着语气缓和下来继续道：“当然，这是学校，做为老师，不能太过严格的要求你们，你们身后有家长，我的身后有校长，不可能对你们太过苛刻，记得我小时候体弱多病，父母就送我拜师父学武术，首先见了师父要下跪递茶，也就是另投父母，平时不好好练，我师父的大巴掌早就上来了，管你多小的年纪，拜了师父就是再造父母，打坏了，打伤了，父母也得在一边忍着，看着。哪像你们，那时惧怕师父，也因为惧怕从而尊敬……但你们，哎……”
　　同学们站立着，静静的听着，炎热的阳光下，听得他们心里凉凉的，相比，感到了惭愧，感到了不应该，但那时便是这样，惭愧来得快，但理由也来的充份。
　　随着老头无奈的一声解散，咕噜噜叫的肚子告诉他们，午餐时间到了，都拿出了百米冲刺的速度直奔食堂。早上食堂大师父就告诉他们中午改善伙食。经老头的这么一阵长时间的语重心长待他们奔到食堂时早已人满为患。无奈哀怨下都把罪过归到了曹教练的身上。
　　听着餐饮班的女生在前面叽叽喳喳的议论得知，今天的改善果然名副其实。
　　四菜一汤，红烧排骨、四喜丸子、鸡蛋糕、炖刀鱼外加一份素浍汤。
　　老噶大在后面说道：“莫不是食堂今天良心发现啦，搞得这么隆重，有啤酒没。”
　　老四附和道：“兄弟，中午没有，晚上有。”
　　回头转身传达：“哥几个，快点吃，回头打第二份留着，打包。”
　　“高！”三哥凑趣道。
　　“哎，李子明，算我一个啊。”１９寝冷伟抛给老四一个媚眼说。
　　“好的，但你得多弄份刀鱼呀。”老四回应道。
　　依计划行事，哥几个正埋头加速进行时，听得前面冷伟与餐饮班一个女生吵了起来。
　　冷伟对着那女生横眉冷目说：“你干嘛要插队，我站到你前面的，最后这份刀鱼应该归我。”
　　那个女生小嘴一撇说：“我爱吃，怎么了，就抢怎么了。”
　　冷伟怒言：“靠，怪不得你长得像个刀鱼似的，原来这样。”那个女生气急，脸憋的通红说不出话来。
　　这时旁边一个满脸雀斑的女生为同伴抱不平说：“刀鱼怎么了，看你长得像个茄子包似的，莫非也原来这样啊。”
　　另一个像旗杆似的女孩也在旁娇嗔道：“哟，姐姐，他那哪是茄子包哟，纯是一噶司罐。”
　　“哈哈。”旁边众人听过，大笑，狂喷米饭。
　　三个女生群攻，冷伟自觉丢了面子，言语一句：“好男不跟女斗，好汉不与女争，你们三个呀，等着瞧。”说着转身要离开。
　　“你他妈说话注意点。”旁边汽修班的一个光头迎到冷伟面前怒视继续说：“她是我马子，知道不。”
　　没等冷伟答言，这边老四看不过眼喊道：“喂，老光头，你他妈算哪根葱，滚远点。”
　　“我X……”
　　啪！
　　一个吃了半个的馒头不偏不歪正好砸在了光头的鼻子上。把光头要骂的话硬是咂了回去。顿时，食堂内哄然大笑。
　　旁边的三哥指着老噶嗒笑道：“靠，老噶瘩，你这纯是硬馒头砸光头，一去回不来呀，哈哈。”
　　“妈了个X的”随着一声骂，旁边汽修班的男生都站了起来。
　　十八寝哥几个见情势不妙，也都围向了老噶瘩。
　　餐饮班的女生吓的没有了丁点的声音，光头所谓的那个刀鱼马子在旁边小心嘀咕说：“别生气，别跟他们见识，他们都是学武术的……”
　　餐饮班老噶瘩的对象刘亦静和赵丽娜也凑到了哥几个的身边劝他们压住火气，因为同学不值得这么闹。
　　没人理会。双方怒视，战争一触即发。
　　就在老噶瘩转身去摸桌旁的铁饭盒时，保卫科徐大个子晃着脑袋走了食堂说：“这都干嘛呢，不好好吃饭，想打架啊。”
　　“哦，没事。”汽修班老光头说道。
　　“徐老师，闹着玩呢。这么小事怎把您的大架请来了呢，误会误会！”老四走上前说道。
　　徐大个子看没有大事发生转身离开了食堂。大家都知道，矛盾归矛盾，但都不能惊动了保卫科，那样无论谁对谁错，都没有丁点的好处。
　　经过这样一次风波，武术班和汽修班也彻底结下了江湖梁子。
　　还好，老四和二哥已在食堂打包了吃的回来，天天没有晚自习可上，夜晚的时间便成了哥几个消遣的黄金阶段，定好了，晚上的酒会，自是不能浪费感情。
　　老噶瘩早就在中午时从美惠小吃部搬回了一箱金士百，哥几个团团围座，胡扯乱侃，不亦乐呼！
　　这时，冷伟推门而入手里拎着一只烤鸡，躬手抱拳道：“哥几个，中午的事谢谢啦。”身后跟着洁痞王岳恒，和二哥上两天刚收的小弟大块头刘春阳。
　　刘春阳对着二哥说：“靠，老大，喝酒也不叫兄弟一声，不够意思，还得我们哥三不请自来。”
　　老四在旁对冷伟说道：“兄弟，客气，小事一桩，今后有事招呼！一起喝酒，来，干瓶。”说着便抄起了瓶啤酒递给了冷伟。
　　冷伟毫不含糊，一口气咕噜了大半瓶。
　　刘春阳在旁边一口一个老大和二哥碰瓶，哥几个也跟着频频举瓶。
　　很快，酒至半酣，众人微醉。
　　老噶瘩提议道：“要不，哥几个，咱们再玩点刺激的，弄点野果尝尝鲜。”
　　老七诧异：“野果何物？”
　　老噶瘩答道：“葡萄。”
　　老四向老噶瘩伸出大姆指，众人会意。
　　学校东墙隔壁好大一片葡萄园，刚入校时哥几个就窥视许久了。
　　老噶瘩继续说：“白天我特意花一块钱装作买葡萄采好盘子了，东南角那里熟葡萄多些，这个季节葡萄还不太熟，只不过东南角那里有不听话出轨早产的。跳过墙头便可丰收啦，哈，只是不知哥几个的胆量如何。”
　　“靠！兄弟一条心，一起进，一起退。”三哥一边咕噜着啤酒一边说道。
　　“好，带我们哥三个，跟你们混有意思。”冷伟说。
　　老七问道：“不过，难题有一个，现在可１１点啦，大门早就锁上啦，如何是好。”
　　“呵呵，看来我们老七真是老好人一个呀。”老四在旁边笑着说。
　　“靠，此话怎讲，以为我不敢跟着呀，如今都跟你们这帮小子混成这般模样啦，还怕甚？”老七急道。
　　老四微笑说：“兄弟，门没有，咱有窗呀。”
　　老七听得云里雾里，旁边的老三和老噶瘩已经开始翻箱倒柜的找装葡萄的兜子了。
　　二哥在旁边嚼着花生米慢悠悠的说：“靠，兄兄弟们，不用整的这这这么隆重吧，虽然葡萄园很大，也得手下留留情，别弄弄罢园了。”
　　老四说：“二哥，花生米是小，葡萄是大呀，抓紧时间找家伙式吧，没看到这帮小子跟狼似的吗，去晚了可真怕没有了。”
　　老七和二哥也到处找起包来，不料这帮小子贪心实在太重，连他俩的包都不放过，老五眼尖从床下扯出一个脸盆来说：“二哥，老七，这家伙式多实在。”
　　“高”老七赞道，和二哥随手也扯出两个脸盆来。
　　老四带路，开门转身进了隔壁的１９寝，屋内的几个同学都沉沉的睡去，老四径直走到窗前。只见老四手屋住一根钢筋，手腕一上一下，便把拇指粗的钢筋弄下来了。
　　看的旁边的老七直发呆，说道：“你小子真是臂力过人，佩服！”
　　老四笑着不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