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徐晓豪拜师

　　涛涛的乌苏里江水，由南向北滚滚奔腾，就在赶场市街的南面江岸略高之处，浩瀚的荷花湾由西向东，有一条半里左右宽的流水与乌苏里江相通，形成宽阔的入江口。大江涨水时，江湖连成一体，绿树杂草被淹没，很难分辩出哪是江，哪是湖湾。落潮时流水潺潺成小河甚至断流，偌大的湖面才波光粼粼，鱼鳖满湖，百鸟争鸣，非常壮观。就在这江湖汇集之处，形成一个高出地面的三角地带，是一大片茂密的原始深林。徐凡成逃难来到这里，看中这块秀丽丰富的宝地，就落脚生根，开起了徐家饭店，凭着夫妻二人经营饭店的经验，凭着自己的勤劳，几年下来自己打鱼狩猎，耕种蔬菜，饭店成了这乌苏里江的北市街上最大的一家饭店。
　　当饭店老板徐凡成，带领牛鲁牛等一行人，来到这宽敞的饭店前，牛鲁牛已经警觉的注意到，原来拴在天然饭桌旁大树上的马匹、大车等物品不见了。他不露声色的用犀利的目光搜寻着饭店前后左右，继续往前走。走着走着，突然听到马的串铃和喷嚏声。牛鲁牛看了一眼徐老板，见他不动声色的只是微笑，立刻飞身向饭店后面茂密的森林扑去。
　　饭店后竟是又一个宽敞的大院，大院南面的树林边是马棚和草料场。见自己的马车上的马已经被卸套，四匹马都拴在马棚里吃草。车上的大木箱和翠娥选购来的东西，都被苫盖在车上。牛鲁牛一见东西全在，放松了一口气，上前翻看车上之物。
　　“你是何人？为什么乱动客户的东西？”正在牛鲁牛翻看东西时，一个人厉声喝着来到自己的面前。
　　“你是什么人？我的东西怎么我不能看？我的车辆马匹怎么会到这里？”
　　“我是徐晓豪，是这里的管家。原来你就是客官？我看你们与我家老板都走了，看这车马在江边没人看管，怕出意外，就给牵到这里喂上了。人吃饭，这马也不能饿着呀！”徐晓豪说着一瘸一拐地向马棚走去，手里还拎着大半桶豆饼。
　　牛鲁牛看着年轻人机灵精明的样子，心中很是高兴，忙说：“对不起兄弟，误会了，谢谢你的照料，我来吧。”说着接过豆饼桶，与徐晓豪边聊，边给马填料。
　　“小伙子，多大了？你的腿怎么了？”
　　“十八了。我的腿是头几天在南市街被日本浪人打伤的。”
　　“怎么？你和日本浪人交过手？”牛鲁牛想起了日本浪人的武功，不由得伸手向他的肩头抓去。
　　牛鲁牛这猝不及防的一抓，没想到徐晓豪尽管腿瘸不方便，却立刻一闪身滑出一丈开外，不解地冷语问道：“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我要抢你的马车不成？”
　　“哈哈，哈哈！好身手。”牛鲁牛大笑着又说：“能躲过我这突然一抓的，在这荒地上还真没有遇到。老弟你这是第一个……”
　　“晓豪哇！怎么了？牛大哥可是大英雄，怎么还不向大哥问好哇？为你报仇出气的人就在你面前了……”
　　徐晓豪双拳紧握，目光逼人，脚步微微叉开，正准备接牛鲁牛相搏的招式。听到徐老板的话，这才松开双拳，挺直了腰板，抱拳向牛鲁牛说道：“原来是敢斗鬼子的大哥，小弟有眼无珠，得罪了……”嘴里说着话，却丝毫没有放松戒备之心。
　　“呵呵，呵呵！真是太好了。将来打浪人你必有用武之地！”
　　正在这时，人们都来到了后面大院里。店老板徐凡成殷勤地招呼大家到上房休息，又叫用迟疑的目光看着牛鲁牛的徐晓豪：“快去招待客人，还愣着干啥？”
　　“牛大哥请！”徐晓豪笑着一把抓住牛鲁牛的手腕，看上去像是亲热的在拉客人进屋，可是牛鲁牛觉得：这小子力气不小，心机很深，这虎口被他这一握，再有武功也休想使出来……他轻轻一笑，不动声色，跟着他并肩就往屋里走。
　　“啊！大哥你？”走出没有几步徐晓豪突然惊慌地叫起来。众人回头一看，只见他红着脸，紧搓着双手尴尬地说：“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小弟无知，还请大哥多多原谅，多多原谅！”说着轻轻地拉着牛鲁牛的左手，走进屋里。
　　“嘻嘻！徐老弟太客气了，以后如有用得着老弟帮忙的地方，请不要推迟啊？”牛鲁牛坐在八仙桌的椅子上，拉徐晓豪坐在自己的身边客气地说。
　　“一定，一定！还请大哥多多指教。如果早有大哥这样的高手帮忙，我和几个兄弟也不至于被浪人打得个个负伤，丢人现眼哪！”
　　“小子！这回你知道牛大哥的厉害了吧？漫说是你呀，就连马怀仁大哥，都对牛大哥佩服得五体投地，那个叫长崎浪子的日本人，都被牛大哥打得险些丧命！你倒想试试牛大哥的武功，还嫩了点吧？”老板徐凡成严肃的教训徐晓豪。
　　徐晓豪听得不敢言语，心里想：我明明扣住了他的脉门，他有天大的武功也难使出来。怎么他的手腕突然变得像烧红的铁块一样，烫的自己的手像抓在火碳上一样呢？深不可测，深不可测呀……想到这里，扑通一声跪在牛鲁牛面前：“师傅，您收我为徒吧！我要报我的血海深仇哇……”接着也不管牛鲁牛同意不同意，几个响头就叩在地上……
　　“快起来！快起来……”牛鲁牛赶紧就要拉他起来。
　　“我不！师傅不答应收我为徒，我就不起来……”说着竟用上了千斤坠，谁也拉不动他。
　　牛鲁牛一看笑了说：“好好，好……我就收下你这个徒弟。”
　　“谢谢师傅！”徐晓豪又给牛鲁牛叩了三个拜师头，欢天喜地地站了起来。
　　牛鲁牛拉着新收的徒弟仔细的端详着这年轻人，看他方头大耳，一双大眼闪着机灵不桀的目光，紫红的脸庞上高鼻梁下的嘴上无须，却有调皮任性的笑意。他越看越喜欢，不由得拉他坐在自己身边问道：“晓豪啊！你是怎么遇到日本浪人？又是怎么和他们交手的？你的腿是他们打的吗……”
　　大家都以疑惑的目光望着他们师徒二人。
　　晓豪蹭地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地说：“师傅，是日本人打的，这仇我非报不可！”接着他讲起了与日本浪人交手的经过……
　　那还是前几天的一个早晨，徐晓豪同店里的青年蔡飞雄，及北市街的几个要好朋友一起，同往常一样在这里练武。突然听到前院的饭店里，有女人哭叫着与老板徐凡成说话：“徐哥哥！我没法活了。那群丧尽天良的不但他们在我的旅店白吃白住，欺负店里的姑娘，现在又勾结日本浪人，到店里捣乱。不但姑娘被逼得没有活路，还逼迫我，蹂躏我，霸占了我的旅店，害得我买卖没法做，这可咋办哪……”说着痛哭失声。
　　徐晓豪他们几个小青年一听这话，气得个个摩拳擦掌。徐晓豪就说：“裘姐，这群混蛋在哪里？让我们去教训教训他们。”
　　“他们还在店里。我是趁着那几个混混还在睡觉，日本浪人出去练武，偷着跑出来的……”
　　“好！姐你放心。我们一定帮你赶走那群混蛋，夺回你的旅店！”徐晓豪说着向蔡飞雄等人一挥手，“走！今天咱练武有活把子了……”说着五个小青年直奔南市街跑去。
　　老板徐凡成一看他们都赤手空拳地跑了，急得大喊：“晓豪你给我回来！咱商量个办法怎样才能打败他们，那群日本浪人不好对付！”
　　“大哥放心！没关系，我们一定能把他们赶走……”徐晓豪头不回的继续跑，很快就没了踪影。
　　“这群孩子，真不省心！”徐凡成无奈地说。又问，“那你家老马兄弟气走后一直没回来？”
　　“这事都怨我，听信了阙驴子的鬼话，真以为他能帮我保护我的旅店不受外人欺负，便与他做到了一块。我还以为有了阙驴子做靠山，我那马怀仁丈夫就是常不在家，我也不怕了。谁想到那次他把我和阙驴子堵在屋里，二人一阵乱打，打断了阙驴子的腿，他就气走了。我只好给阙驴子治好了腿，和他一起先过着吧。哪想到这阙驴子很不是东西，竟把我当成玩物，根本不知道疼我，还让他的狐朋狗友吃住在店里，糟蹋店里的姑娘，有时还纠缠于我。我后悔已经晚了，盼我的马怀仁哥哥早点回来，可是至今也无消息……”
　　再说徐晓豪带领弟兄们到了南市街裘家旅店，见店门虚掩，店内一片狼藉，只有阙驴子等人刚刚起床还在闲聊。见有人推门怒气冲冲地进来了，就阴阳怪气地说：“怎么？你们来抢劫呀？这大清早的闯入我的旅店想干什么？”
　　“哼哼！你的旅店？臭不要脸的！”徐晓豪啪啪就给了阙驴子几个耳光，“你欺男霸女，气跑了店主马怀仁，毁了店里的姑娘，霸占了酒店……你还是人吗？”
　　“啊哈！哪来的这条野狗？大清早来找爷不自在！你活腻了吧？我的事用你管？”阙驴子说着和徐晓豪对打起来。
　　混混们一见他们的大哥阙驴子交了手，便一起向前想帮忙。蔡飞雄等人立刻接住与他们对打起来，店内顿时喊打一片，转瞬间阙驴子等人被打得哭爹叫娘，在地上乱棍乱爬。
　　徐晓豪哈哈大笑：“就你们这群熊包软蛋，还想在南北市街上混？姓阙的，看在裘姐的面子上饶你们不死！滚吧，快滚！以后你再欺男霸女小心你的狗命。”说着使劲踹了他一脚。阙驴子赶紧带着混混们滚了出去，狼狈而逃。
　　徐晓豪等人看着他们狼狈他们逃跑的样子，开心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