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结婚（25）

我们买好车票之后在站内等了一会儿就轮到我们上车了，上了车笑笑刚开始还挺精神的，还没走到一半的时候竟睡着了。看着她的样子我又想揪她的脸了。我轻轻摸了摸她的脸，大概她是觉得很痒吧。一只小手挠一下脸，她的手一拿开我的手又放上去了。如此循环几次后她小声的说道：“妈妈，不要弄了，好痒啊！”
难道她做梦都梦到我在弄她，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今天早上本来应该让她多睡一会儿的，没想到她又要跟着我来，所以还没睡醒。长大了一点也挺好的，小的时候每次把她弄醒她都要哭，还要哄很久才不哭。小傻瓜傻的可爱，有时遇到一些不顺心的事她还会关心我，叫我不要伤心，给我捶背。我很喜欢她给我捶背，不过前提得是我不开心的时候她才会给我捶。我高兴的时候叫她给我捶捶背她的嘴巴就翘的老高，好话说尽就是不给我捶。
车窗外的风景一闪而过，好多树好多房子好多车，也有好多回忆。回忆一直都是美好的，但是现实也是美好的。车到新南门了，小傻瓜还没睡醒，等所有人都下了车之后我才抱着她下车。洋洋和芸红都没睡觉。
芸红对我说：“舒阿姨，你把笑笑姐姐放下来吧，我们一起走。”
我说：“可是她还没睡醒啊，如果把她弄醒了她哭怎么办？”
洋洋说：“她不会哭的，她叫笑笑嘛。她醒后看到我们都没哭她怎么会哭呢。”
“好，那我就把我们家小傻瓜弄醒了，如果这样一直抱着她恐怕我的手不一会儿就会麻的。”
我轻轻揪了揪她的脸她就醒了，刚醒就对我发火了。“讨厌的妈妈，跟你说多少遍不会揪我的脸了，你看我现在的脸多圆啊！”
两个小朋友的笑声才让她知道我们已经下车了，把脸转过一边去，停了几秒才转过来看着他们又笑了笑。
“笑笑，下来吧，妈妈的手都麻了，你看洋洋哥哥和芸红妹妹都没让他们的妈妈抱。”
“好嘛。”又在我耳边小声的说道：“我们回去再算帐。”
这孩子居然跟我算帐，我的帐又跟谁算呢。真是要把人气死。把我气死了又要把我气活了，要不谁养她呢。
宁小双和肖勤说这次来也不去什么旅游的景点了，就直接去春熙路看看吧。我都不知道从新南门到春熙路该坐哪路车。我们就随便坐车，坐上车再问，反正错了也没关系就当是旅游吧。最后换了五次车才到了春熙路。早知道就不带笑笑来了，她是看到这个喜欢看到那个也喜欢，虽然嘴巴上没叫我买，但是脸上已经很明显的表现出来了。春熙路的东西都那么贵，买了她想要的东西我就破产了。我把钱包拿给她看了看。
“妈妈的钱不多，看着点，不要看到什么就想买什么。我一个人养你还是挺不容易的。”
“哦。那回乐山的时候多给我买点吃的。”
“好，你一天到晚就只知道吃，早晚会胖的不得了。”
“如果我会长胖，那，那就希望我胖的漂亮一点吧。”
“丑的没人敢要你。”
“你想虐待儿童啊？”
“我哪敢虐待你啊。你是老大！”
“我没你大啊，还老大。”
“手给我。”
“干什么？”
“人那么多，万一你跟丢了怎么办呢，笨蛋一个。”
她把手递给我之后问：“你不是说是小傻瓜吗，怎么又成笨蛋了？”
“快点走，跟上阿姨他们。”
和笑笑说话的同时我们和宁小双他们已经落下了五六米远了。他们也不回头看一下我们，无视我们的不在。
我们在春熙路绕了一圈之后什么也没买，无目的的转啊转。
“要不我们就不和他们一起了吧，他们几个人走的好快，也不等我们。”
“嗯，说的不错，不过你叫我怎么说呢。要不你自己说说看。”
“好吧。”小傻瓜放下我的手飞快的跑到他们面前，我都怕她会摔倒，一点也不顾及我的感受，万一摔倒了我岂不是要心痛死了。
“小双阿姨，你们怎么走那么快啊？”跑到他们的面前她就抱怨他们走的太快。“反正你们走的快，要不我们分开走，我和妈妈一起，你们几个一起。”
“你妈妈这样说的吗？不过如果你妈妈是想去找什么人呢我们也不好去打扰了。你们慢慢玩，回去的时候给我们打个电话就行了。”
我上前，抱歉的笑了笑。“笑笑这孩子，看到你们走在前面她就不想和你们一起走，怕跟不上。”
“哦，没事，我和小双明白，也许你们有什么事啊。”在我的耳旁小声的说道，“你那个心上人不就是成都的吗，是不是想去找他啊。”
“找个屁啊，我和他早就没关系了，不要瞎说啊，是笑笑想单独走的，我发誓不是我提的。”
“注意淑女形象，不要浪费了你那个好名字。我们先到前面去了。”
“好，回去的时候打个电话。”
“嗯。”
我又牵上了笑笑的手，“小傻瓜，现在想去哪里，肚子饿不饿，想吃东西吗？”
她的脸红红的，“不饿，就是有点头晕。妈妈我是不是生病了啊？”
“生什么病啊，可能是有点晕车吧。”
“妈妈。”她的声音突然间很大吓了我一跳，看她指着前面那一家处理衣服的店，店门口摆满了要处理的衣服，人非常非常多。“外婆在那里，还有小姨。”
原来是我妈在那里，笑笑的眼力真好。外婆去世的时候我打电话叫我妈回来，我妈就把她的小女儿带回来了和笑笑待了两天。外婆一生育有四个女儿，外公去世的早，一个人将四个女儿拉扯大也不容易。好在都可以说是争了一口气，不用替她们考虑将来。我妈在家排行老二，我妈是她们四姐妹中最不争气的一个，只是在一家国企找了个会计工作。婚姻的问题也让外婆和她断了母女关系，不认她那个女儿。每一个女儿都让外婆伤透了心，没想到……如果外婆真的泉下有知一定会难过的。四个女儿只有她最不喜欢的女儿在她去世之后来看过她一眼。外婆去世后我在外婆记电话号码的那个本子上找到了她的四个女儿的电话号码，我一个一个打过去，告诉了她们外婆去世的消息。她们只是哦，然后就挂了电话，我都还没来得及说如果她们方便可以来看外婆最后一眼，毕竟她也是她们的母亲。没想到，我替外婆伤心，替她难过，却没有任何实质上能帮到她的。连她的女儿都请不来，我真的是很没用。外婆对我那么好，那么疼我，我真的太对不起她了。
我打的最后一个电话是我妈的，电话两端一开始很沉默。她说没想到外婆会走的那么早，她还没有好好孝敬她，她就先离她而去。她说张扬一直在找我，问过她很多次知不知道我在哪里。我告诉她如果告诉张扬我在哪里，她就再也见不到我了。挂断电话前我说了外婆出殡的日子。出殡那天，早上起床很冷。那是一个夏天，早上太冷就说明中午很热。果然够热。那么多的人送外婆离开，最亲的只有我妈、我、笑笑和妈的小女儿。付出就会有回报，付出不一定会有回报。那一些前尘往事不提也罢，一提只会让人更心烦。
笑笑拉着我到了离妈妈不远的地方，叫了一声外婆，但是我妈没反应。也许是她从来没想过我和笑笑会在成都出现吧。我跟她说我不会再来成都的，到后来只是说说而已。世间万事变幻无常，决定了的事再改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外婆。笑笑又叫了我妈一声，还放开我的手挤到人群中去了。扯着我妈的衣角，寂然认出了笑笑也扯着妈妈的衣服。妈妈一回头看到了笑笑，惊讶的半天说不出话。没有再去挑选那些衣服就和笑笑寂然一起走到了店铺外。看到我在不远处微笑妈妈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妈。”
“唉，你怎么来了。”
“外婆，我和妈妈一起来的，我老远就看到你和小姨了，我叫了你好多声你声没听到。”
“哦，外婆老了，听力大不如以前了。”
“大姐，妈妈真的很老了吗？”寂然笑着，她笑的时候很好看。
我说：“不老，当然不老。只好化一下妆还是很漂亮的。”
妈妈听了之后就笑，一句话也不说。
“大姐，你真会说话，我妈听你一句话就笑了。我说十句也不能让她笑。”
寂然名叫沈寂然，大概十岁吧！外婆去世后让我跟我妈的关系好了很多。比她和我爸离婚前还要好。我妈告诉我说她结婚后本来是不想要孩子的，考虑的是年龄大了，又还有我这个女儿。继父也不想要孩子，他嫌吵。以前我和他比较熟，经常来我家蹭饭吃，我叫他沈叔叔。比我妈要小的多。后来意外怀孕了，想去做人流医生说她的身体状况不是很理想，不适合做人流。我说骗谁呢，那么大的年龄不适合做人流难道就适合生产，真是可笑。妈妈说她来了又舍不得把她拿掉，毕竟是身上的一块肉啊。既来之则安之吧，索性就把她生下来，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把它取名为寂然。我说寂寞悄悄然。那个名字应该是属于我的。
聊了几句之后妈妈说：“你们去我家里坐吧，还没去过呢，好多年了。”
“笑笑，去不去外婆家？”
“去。”小傻瓜是哪里都想去啊。
“那就去吧。”
妈妈没有买什么处理的衣服，我和笑笑也没有买什么。走到了公交车站台等了一会儿就上了车。车上妈妈说今天她家有一个客人，一个很难伺候的客人。我说问是谁，妈妈说我可能不认识，是后爸家的亲戚。我说哦，等一下就看看到底有多难伺候。
下了公交车再走五六分钟就到了妈妈的家，在离小区不远的水果摊上给妈妈买了一些香蕉和苹果，第一次去总不能两手空空吧。妈妈一直都不让我买，她说我难得去一次。我说正是因为我难得去一次所以更不应该空手而去了吧。笑笑想吃零食，于是就叫妈妈先把水果提回家，寂然带我们去超市买一些吃的。笑笑买了一些巧克力，叫她少吃点甜的东西她也不听，以后牙齿疼就要怨我了。寂然站着看我们挑东西，我问她想吃什么。她说不想吃什么。我想她应该是不好意思说吧，如果是一个和我不是很熟的人请我吃东西我也会敞开肚子好好吃的。
“笑笑，你给小姨挑一些零食吧。”
“妈妈，我喜欢吃巧克力小姨应该也喜欢吧。”看着手里抱着的那些喜欢的零食，也不知该如何取舍。
“寂然，我是你大姐，所以想吃什么就拿吧。大姐好不容易才能请你吃一次东西。”
“大姐，我想吃方便面，行吗？”
“方便面？当然行啦，不过要少吃点，我以前一个人的时候天天就啃方便面，最后严重营养不良。”
“呵呵，妈妈不让我吃方便面。你现在身体好吗？看上去很瘦，应该没有一百斤吧！”
“没有，上班的时候就瘦了，瘦的物厉害，我从一百一十多斤不知怎么一下子就瘦到了七十几斤，感觉风一吹就要倒了。”
“有那么厉害吗？”
“当然啦，太轻了就怕风把我刮走了，还得拉一个人。对吧，笑笑。”
笑笑还在到处搜索带走的目标，听到我的话头也没回就说嗯。
“寂然，我觉得你性格挺那个的，有些内向，多和别人交流对你有好处的。十岁的孩子说出的话感觉饱经风霜。”
寂然听后笑了笑，说：“其实一个人的性格跟他生活的环境有很大的关系。”
我说：“是啊，想当年我也是那样想的。不过后来想通了，人都是为自己而活的，活着就是要体现自己的价值。小妹，不要把什么事都想的那么悲，世间万事万物都有美好的一面。”
“大姐，笑笑和你在一起真幸福。”
“你也幸福，至少你我有爸爸妈妈陪在身边。好了，不说这个了，想吃什么就去拿吧，不用跟大姐客气。”
“好。”
买好零食之后我们就高高兴兴的提着它们回家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