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夫君哥哥呀

　　赵翠娥姑娘对牛鲁牛的敬仰、真挚而大胆的爱，使这个就像劫后余生的赵家大院，又充满了欢乐与笑声。
　　拉帮套马怀仁就像真正成了这家的主人一样，赶紧诚惶诚恐地张罗着，准备饭菜招待客人；赵老蔫竟亦步亦趋地听其指挥，干这干那。
　　翠娥妈妈见牛鲁牛看马怀仁的目光，有不平之色。赶紧上前没好气地给了马怀仁一拳，斥责道：“滚一边去！”又笑着温和地叫赵老蔫：“孩他爸！你把棚子里的鸡鱼肉拿来！咱要好好招待招待鲁牛和穆先生……”说着动手收拾菜板，点火烧水。翠花还是坐在牛鲁牛身边，说个没完没了，倾述自己的遭遇经过。见妈妈欢喜的样子，开心得脸上绽开了一朵花。
　　牛鲁牛看到马怀仁躲到了一边去，变得猥琐的样子，也开心地笑了。穆立峰见翠娥对牛大哥亲昵的样子，对自己连正眼也不看一眼，自己一句话也说不上，尴尬得无地自容。便站起来说：“大哥你与赵姑娘聊，我去看看马去。”说着就往外走。
　　“好！峰弟你回来时，把那只野鸡和马背上你准备的包拿来……”
　　穆立峰听大哥这么说，就是一愣，心想：除了你带了一个包，我可哪准备啥包了？想着回头看到牛大哥正向自己使眼色，只好答应一声：“好吧，我去去就来……”
　　牛鲁牛见峰老弟走了，笑着对翠花说：“妹子，我听说我峰弟曾经给你家看过风水？说不让你家中谷子，说种麦子保证你家丰收，有这回事吗？”
　　“是有这回事。你还别说，别看小白脸说话油腔滑调，他说的还真有道理。我爸听信了他的话，今年种上了麦子，还真大丰收了，打下的麦子够吃几年了。”赵翠花回忆着什么，竟然红着脸笑着说：“也是我不好，我听他口若悬河，夸夸其谈，就顶了他几句，害得小白脸哥带个孩子睡草棚子……真不好意思。”
　　“那你应该对他好点。其实穆立峰是很不错的年轻人。他知书达理，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待人热情正义，别看他胆小怕事，但他很有心计，今年才二十五六岁……”
　　“我的夫君哥哥！你别说了……说什么也没用，我心里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他再好也是个胆小鬼！我要跟了他还不得像我妈一样，受别人摆布……只有哥哥你是我能托终身的人……”
　　牛鲁牛被她左一个夫君哥哥，右一个夫君哥哥，叫得很是尴尬，不知如何阻止。正在这时，穆立峰手拎个包裹和一只野鸡回来了。见二人谁也不说话了，便上前把包交给牛鲁牛：“哥，我把包拿来了，你看这鸡和包——”
　　“老马——你把野鸡给送厨房去，这是立峰老弟空手抓的。就炖了做吃，时间长捂膛就白瞎了。”
　　马怀仁赶紧答应一声，屁颠屁颠地拎着野鸡进了食堂。
　　赵翠娥一听说野鸡是穆立峰抓的，看看牛鲁牛的胡子都在笑，再看看满脸通红的穆立峰。讥讽地笑了说：“哥哥还真有两下子，刚才是我气昏了头，怎么没看到小白脸哥哥勇斗歹徒哇？如果看到那场面啊……你可就成了我喜爱的白脸俊哥哥了。可惜只见到你累得浑身筛糠！”
　　“这……这是……”穆立峰结结巴巴的无言可对。
　　“哈哈，哈哈！”牛鲁牛赶紧打断穆立峰的话，大笑着说：“你们两个年轻人一见面，不是斗嘴就是抬杠，这可能就是‘打是喜欢骂是爱吧’？”牛鲁牛边说边打开包，笑着对赵翠娥说：“你看你的小白脸哥哥给你带啥来了……”
　　赵翠娥被她的“夫君哥哥”说了个半红脸，低头见牛鲁牛从包里拿出一对碧绿的翡翠玉镯。惊喜地睁大了眼睛：“给我的？……”伸手就要接，可是突然想起夫君哥哥刚才说，是穆立峰送给自己的，赶紧缩回手严肃地问：“究竟是小白脸哥哥送的，还是我夫君哥哥送的？”
　　“这是……是……”
　　“唉！谁送的还不一样？不过这是你小白脸哥看风水挣来的，送给他心上人的。妹妹你可不要辜负了你你的小白脸哥的一番心意呀！”
　　“那我谢谢峰哥看得起我。但是我不能要！”赵翠娥正气凛然地说：“尽管我是一个荒原的野丫头，但是我的心已经属于我的夫君哥哥。我不能要别人这样贵重的东西！如果是我认定的夫君哥哥送给我的，那说明夫君哥哥认可了我，我就毫不客气的让他给我戴上！”说着话她的脸上已经挂上了泪花。
　　牛鲁牛一听这话，摇摇头无可奈何地说：“我的好妹妹呀！你这是何必呢？我傻大黑粗，已经是近三十的人了，同时我又有恩爱的妻子狄百花，怎能让妹妹毁掉自己的青春年华呀！”牛鲁牛大手一挥，“我无论如何不能毁了你呀！你峰哥哥，年龄与你相当，才貌双全，又孤身一人，不是与你是天生的一对吗？这是天赐良缘。妹妹就听哥的一句话吧！啊？”
　　“我不！不……男人有三妻四妾没什么，说明有能耐！年龄你也就比我大几岁，这不是爱恋的障碍，更挡不住我敬仰的心。我愿与百花姐姐陪伴你白头到老。如果你不要我，今生今世我也不嫁人！我不能像我妈妈那样，一辈子在委屈中偷生……”说着掩面痛哭跑回屋中。
　　“这……这可如何是好哇……”牛鲁牛狠狠地锤自己的头。
　　“哥……翠娥妹是个重情义的女子，我佩服她，敬重她！但是我没有那福分，就不要再强求了。如果这是天意……哥你就答应她吧！这样的环境……”穆立峰放低了声音，哀求的又说：“这样的家庭，万一出什么意外，你我后悔莫及呀……我的好哥哥……”穆立峰那俊俏的脸上也挂上了泪花。
　　“可是……我是为你好才……才来的，我一答应怎么对得起老弟你呀！”
　　“哥哥多虑了，不但对得起我，而且还是救了我呀！不然我会死无葬身之地……请哥哥三思……相信我……我看得很远哪！如不权宜应承，后果不堪设想……”
　　“快进屋吃饭吧！边吃边唠。”赵老蔫就像又老了十几年，有气无力地来叫牛鲁牛兄弟俩。
　　饭菜做得很丰盛，马怀仁又像主人一样殷勤招待客人。可是谁也没有食欲。牛鲁牛经不起这沉闷。对翠娥妈说：“翠娥妹妹怎么不来吃饭？大嫂去叫她出来一起吃饭好吗？”
　　“我……我叫不来呀！除非……”赵大嫂抹起了眼泪，就像祈求似地看着牛鲁牛。
　　牛鲁牛又叫赵老蔫、马怀仁去叫，二人都摇头说不敢。目光又落在穆立峰脸上，没等他开口，他就说话了。
　　“哥！你去叫吧，现在看来只有你去叫她能出来。”穆立峰无奈地，“别人只会碰钉子不说，弄不好会更糟……”
　　“唉！我这妹妹真不让人省心……我去试试吧。”牛鲁牛说着起身就要去叫赵翠娥。
　　“等等！”穆立峰高兴拿出了翡翠玉镯，“这是你的，你给她带上，我保证她会喜笑颜开得跟你来吃饭……”
　　牛鲁牛再也没说什么，拿着玉镯进了东屋说：“翠娥妹妹！怎么耍小孩子脾气呀？不吃饭怎么能行？”
　　“我不吃，饿死算了！我一个没人要的女孩，活着还有啥意思？你走吧，不用你来管我……”
　　“我不管你谁管你？来哥哥抱你过去！”牛鲁牛说着抱起哭得要死要活的翠娥，顺势亲了一口，拉过她的小手，把玉镯戴在她手腕上……”
　　“你……你……认这镯子是你的了……”赵翠娥惊讶地问。
　　翠娥那满脸像盛开的莲花，还带有晶莹滚动的玉珠。牛鲁牛心神激荡的疼爱地说：“好一个出水芙蓉莲花艳，疼死哥哥无人怜……”
　　“你也会说好听的？我这不心疼你在哭泣吗？”赵翠娥紧紧地搂着牛鲁牛的脖子，火热的双唇亲着他那抖颤着满是胡须的脸。
　　“来……你看看我亲自给你戴上的玉镯，是我糊涂，别人哪有资格给我的宝贝戴这个呀？”
　　“谢谢我的夫君哥哥。这回我不用去死了！”赵翠娥喜泪横流，甜蜜的不停地亲着她的夫君哥哥——牛鲁牛。
　　牛鲁牛牵着娇艳的赵翠娥，满面喜气地走进了西屋，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高兴的笑脸相迎。
　　欢迎的宴会成了赵翠花与牛鲁牛的订婚宴。大家都举杯为他们二人祝福。
　　“岳父母大人，我牛某不才，蒙翠花抬爱，谢谢二老。因来得仓促，没有准备，实感愧疚，”牛鲁牛说着拿过布包打开，“没有给翠花备下聘礼，就把这些散碎金银托付给二老，为翠花准备嫁妆吧。”说着又从腰中解下一把小巧玲珑的宝剑，“就把我这随身之物，作为我与翠娥定情之物，留给她随身佩戴，”牛鲁牛亲手交给翠花，“你带着它作为护身之用，就当你的夫君哥哥我在你身边。”牛鲁牛说着像是不在意的看了一眼马怀仁。
　　“好好！夫君哥哥想得周到……”赵翠娥爱不释手的摆弄着宝剑，突然从小巧的剑鞘中抽出宝剑，只见寒光闪闪她腾身一跃，宝剑刺在马怀仁面前的烧鸡上。她又轻盈地挑起烧鸡，轻轻的放在父母面前的桌子上：“爸妈辛苦，请尝尝这烧鸡，是我的夫君哥哥和峰哥在路上打来，孝敬二老的。别人无权受用！”
　　赵翠娥的举动与言语，吓得马怀忠满头大汗，一声不敢吱。
　　穆立峰见这场面，感到无比的轻松，就好像一块石头落了地，端起酒杯说：“从今以后翠花妹妹就是我嫂子了，为我哥嫂幸福，咱干了这一杯！”说着一口喝下。
　　“谢谢峰弟不计前嫌，嫂子今后还得你多多照应！”说完也干了。
　　欢乐的喜气使穆立峰精神飒爽，使在座的人都感到轻松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