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奇异的玉镯

　　回到“滨河花园”刚五点半，我看天还早，就到附近的菜市场逛了逛，买了几张碟片，这时白鹭给我打来电话：“袁野，你回来了没有？要我去接你吗？”我说：“不用了，我回来了，就在菜市场里，买了几张碟片，今天晚上我给你熬鱼汤喝，你还想吃什么？”白鹭说：“只要你做的我都喜欢，家里还有菜呢，快回来吧！我想见到你。”我答应了一声，挂了电话，又买了二斤鲫鱼，半斤香菜。远远地，我就看见白鹭站在阳台上像我这里张望，我笑笑，冲她挥挥手。
　　我刚推开门，白鹭就在我背后抱紧我，许久她才说：“你休息一会，我去做饭。”她扎上围裙，我夺过来，自己系上：“我说过我要给你熬鱼汤喝的，让我来。”她笑着说：“好，我陪你一起做。”我拿出碟片，放在播放器里，轻柔曼妙的钢琴声在空间里漫延，她跟在我后面说：“这是什么音乐？这么动听？”我说：“还是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钢琴曲《致爱丽丝》，多听听这些音乐，可以让人浮躁的内心静下来。”我把鲫鱼洗干净，用刀在鱼身上拉了一些口子，切好葱花，姜丝，炝好锅，把鱼放进去，白鹭拿来炖鱼的调料给我，我调好火候：“炖鱼汤讲究原滋原味，放入调料就破坏了营养成分，失去喝鱼汤的意义了。”她看着忙碌的我说：“想不到你还是一个厨艺高手呢！”我说：“高手不敢说，其实做人和做菜一样，越看似简单的菜越要花费大气力，花费大工夫去做，比如说“辣炒豆芽”，这个菜够简单了吧？几乎人人会做，在高级的厨师做也无非那几样调料，但就是这个简单之极的菜，有的人就是做一辈子也达不到炉火纯青的地步。”白鹭听兴正浓：“什么才算最高境界？”我边切姜片边说：“首先，炒菜的锅必须用铜锅才行，炒到最高境界的豆芽，你不必看和闻，你只需听声音就可以，你能真切的听到豆芽爆裂的声音。”她问我：“我们到哪里才能吃到这样的菜？”我长叹一声：“现在到了速食时代，我们永远也无法吃到了，别说食物了，就是爱情，何尝不是如此？这真是一个快餐年代。”她从背后环住我的腰：“不是，你不要难过，我们的爱情会比永远的永远还多一天。”我本想说，其实我们之间的感情，就像露水一样，美丽过后就会被无情的现实蒸发，哪里又会有永远？可看她如此投入的样子，不再忍心打击她：“别闹，我在切菜。”她放开我，说：“你切这么多姜片干什么？”我说：“我要用这些姜片做一道菜，保证你一辈子都忘不了这种味道。”她好奇的说：“是什么菜这么特别？别的我不敢说，咱聊城这些大酒店做的那些名菜，我差不多都品尝过。”我故作神秘地说：“回味人生，你吃过没有？我做菜的时候你最好不要打扰我，以免我分神，要不你就出去玩一会。”她又怎么肯离开？搬来椅子，反坐在椅子上，双手放在椅背上，托着下巴，好奇宝宝似地地看着我，我说：“这道菜是我自创的，以前出门打工，为了解馋，我们买了一斤五花肉，可回到宿舍却发现没有青菜了，仔细一找只发现几块姜，俗话说，饿死卖姜的饿不死买蒜的，这个姜你怎么鼓捣也是个辣，又懒得出门，就是它了，我把姜切成薄片，肉切成丝，先将肉丝炒熟，然后一层肉丝一层姜的包好，用甜酱勾出汤，慢火细煨，肉丝吸收了姜的辛辣，姜片也有了肉丝的香味，互补所长，吃起来真是回味无穷，就成了我的招牌菜，一般人我都不做给他吃。”做好回味人生，我切了几片黄瓜，放进熬好的鱼汤里，白鹭好奇的问道：“你在鱼汤里放黄瓜是什么意思？让我尝尝。”她迫不及待的拿来汤勺，边品尝边说：“呀，真香！还有一股黄瓜的新鲜口感，太棒了!简直比大厨做的还要好！”我在她头上敲了一下：“好了，收拾碗筷去吧！”她做了个鬼脸，端着碗筷出去了。
　　我在盘子里放了些碧绿青翠香菜，然后将“回味人生”盛出来，小心的放在盘子里，端上餐桌。白鹭正举着筷子等着呢!她夹了一块煨成金黄色的姜片，慢慢品品，説：“味道是很特别！辛辣中有一丝肉香，就像刚吸过烟后的感觉。”我加了块肉给她：“你在尝尝肉怎么样？”她有些为难的说：“对不起，我不吃肥肉，太油腻了。”我微笑着说：“你尝尝再说。”她将信将疑的咬了一口，瞪大眼睛细细品尝，说：“就连肉也有了姜的辣味，辣丝丝的，让人越吃越吃。”我说：“喜欢你就多吃，你说，这种感觉，是不是和回味人生时的感觉一样？”她点点头开始毫无吃相的大吃大喝，我取来一瓶啤酒，倒上两杯，给她一杯，我说：“这个菜有开胃的功能，越吃越想吃，你就沾我的光吧！”她放下筷子,有些伤感的说：“我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吃到你做的这些菜，这种感觉是不是以后只有靠回味才能得到？”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我劝慰她说：“吃饭时最忌伤感，对肝不好，你若想吃，就给我打电话，我在做给你吃。”她依然不语，我握着她的手说：“璐璐，不要这样，我喜欢看你开心的样子，你这样我会很难过的。”她抹抹眼睛，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满意的说：“这还差不多，实话告诉你吧，这道菜连我老婆我都没给她做过，”她好奇心又上来了：“为什么？”我说：“你以为我的菜什么人都做给吃么？我是报答你的厚爱才做给你吃的。这个世界只有两个人吃过这个菜，你是第二个，也许是最后一个。”白鹭说：“那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啊，能得到你如此的眷恋？我可以知道你们之间的故事吗？”我喝尽杯中酒：“现在还不可以，我还没做好给外人说的思想准备。”她拧着我的耳朵说：“你竟敢把我当做外人？我在你眼里居然只是个外人？”我认真地说：“对不起，除了我们以外，都是外人，我并不是针对你来说的，请你相信我。”她叹息一声说：“随你怎么说吧！我去洗碗了，你去洗澡吧，内衣我都给你放到浴室了。”我说：“别走啊，我还要和你同浴呢！”她回头白我一眼：“你和你那个初恋情人同浴去吧！老娘恕不奉陪！”
　　我冲完澡，打开电脑，边和网友聊天，边看我的留言，白鹭喊我：“袁野，你把浴巾给我拿过来好吗？我忘了拿浴巾了。”我起身给她去送浴巾，她伸出手，我一把抓住她的手，一边往里挤一边说：“咦，你别往里拉我啊，你这人，存心考验我不是！”她赤裸着身体身上挂满了晶莹的水珠，她接过毛巾擦了擦脸，气急败坏地说：“你怎么进来了！？快出去啊！”我被她赤裸的美所震撼，也忘了狡辩，白鹭羞赧地推了我一把，由于地上很滑，我没防备，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白鹭哧地笑了：“活该！这就是色狼的报应。”她伸出手想拉我起来，她丰满的rufang划了一个很美的弧线，我一把将她拉进我的怀里，吻着她的耳垂说：“璐璐，你真美。”她浑身一颤，闭上眼睛搂着我的脖子说：“这是属于你的，你爱她吧！”我抱起她走出浴室，把她轻轻放在床上，她绯红着脸颊说：“我想听音乐。”我打开音乐播放器，如行云流水般的钢琴声和她身上散发的香味令我沉醉，我的手指滑过她等待绽放的身体，我有一种划过丝绸般的感觉，手指最后停在她最敏感的地带，她浑身一颤，呻吟了一声：“袁野，求求你要她吧，征服她吧！”我拿出准备好的安全套，有些笨拙地带上，我轻轻进入她的身体，她感觉出异常，她伸手摸了摸说：“你怎么带这个啊？”她把我推下去，伸手拽下来，扔到床下：“袁野，我和你不想有任何隔膜，你懂吗？”她搂着我的脖子，呻吟着扭动着，长发划过我的脸庞，有一种洗发水香香甜甜的味道。她不安分的吻着我，我问她：“璐璐，喜欢这种感觉吗？她闭上眼睛说：”喜欢，不过，”她害羞的将脸颊贴在我的怀抱，我说：“不过什么？我知道了，你肯定喜欢我更强烈的要你。”我分开她的腿，深深进入她，她惊呼一声，我说：“璐璐，很疼吗？”她咬着我的肩头说：“不，我喜欢被你这样……
　　我们重新躺好，她躺在我的臂弯里，倾听着我的心跳，我说：“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她莞尔一笑：“没什么，躺在你的怀抱里，倾听着你的心跳，觉得很满足很踏实。”我抚摸着她的脸说：“璐璐，是什么让你对我这么迷恋，如此痴心？只为了性吗？”她没好气地说：“有点情调好吗？别这么败兴好不好？性爱只是一部分，主要的是，我喜欢你的人品，是你的内心和灵魂打动了我，让我对你的爱至死不渝，你有很独特的思维方式，更难得的是，你有一颗未被世俗污染的心，我就觉得你如同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内心很单纯，不懂得尔虞我诈，我知道你是不会伤害我的，所以，我永远也不会让你因我而受到伤害，我可以叫你老公吗?”我摇摇头说：“不可以，我怎么可以和你那个薄情寡义的臭男人相提并论？”白鹭点点头说：“也对，可我觉得直呼你的名字有些陌生感，我不喜欢。”我说：“那你就叫我相公吧！”她笑着说：“嗯，相公，我爱你。天不早了，我们休息吧，你明天还要去开会呢！”
　　我还在睡梦中，白鹭就咬着我的耳朵轻声唤我：“相公，快起床吃饭去了，不然你可要迟到了哦。”我忙起身穿衣服，不忘给她一个轻吻，她早就给我准备好了洗漱品，洗漱完毕，我给她一个拥抱：“谢谢你，璐璐，这些小事我自己做就行，你这样会惯坏我的。”她在我脸上吻了一下：“我喜欢这样细致的照顾你，你老婆肯定没有这样照顾过你，你老婆给不了你的，我都会给你，让你满足，让你幸福。不过，你每次都要给我一个拥抱，你不知道，我有多么迷恋你温暖的怀抱。”我点点头说：“璐璐，我会的。我们去吃饭吧！”
　　吃饱饭，我拿起外套，说：“璐璐，我走了，你慢慢吃。”白鹭穿上外衣：“我去送你吧，你还要等公交车，天很冷的。”我说：“不用了，一会就到站牌。”她执意不肯，我只好由她开车去送我。
　　到了剧院，正集结队伍开始入场，我随队伍进了会场，首先宣布了会场纪律，然然后开始声势浩大的合唱《鲁西化工之歌》，然后由经理做2007年年终工作总结，会场很暖和，我有些困倦。
　　大会开了将近下午一点钟才结束，下午不去上班了，我和随风走出会场，老婆打来电话：“老公你在忙什么？”我说：“刚开完会，你在哪里啊？”她遗憾地说：“你怎么不早说，我在家陪孩子玩呢，你自己去玩吧！”我答应了一声，挂了电话，随风打了个招呼。去找他弟弟去了。
　　路过一个卖古董的地摊，我发现一枚淡绿色的玉手镯，我拿起来，转动着慢慢欣赏，淡绿中夹杂着一丝浅青色的细细长长的絮状物，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道裂痕呢，我拿起玉镯放进怀里，觉得玉质温润，很快就能接近人的体温，我知道这是玉中极品，肯定是地壳运动时，玉质遭到氧化，渗入其他岩石的颜色，不经意中，很多人认为是瑕疵。我问那个摆摊的老先生：“大爷，这个玉镯多少钱啊？他看我一眼说：“这可是好玉，还带着首饰盒呢！你要是识货的话，三百块钱你拿走。”我看了一眼首饰盒，果然做工古朴，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我要摇头叹息着说：“玉是好玉，可是有那么一点瑕疵，如果没有这道瑕疵的话，应该下不来三千块钱。”那个老头一愣，看来这道细细长长的东西成了他的心病，我继续说：“我也喜欢玩玉，也有点经验，只是这块玉石，你给我要三百块钱，似乎不大妥当吧？你白送我我都嫌碍事，看到闹心啊！”我放下玉镯，转身想走，那老头一咬牙：“你给个价，我今天贱贵处理了它！真让你说对了，我在一个乡下老太太那里花了二百块钱收上来的，很多人都认为有瑕疵，想起来就闹心！”我见他说了心里话，不忍心狠杀价：“一百五，给你个辛苦钱，换了别人，我可保不准人家会给你多少钱了。”老头一跺脚：“你拿走吧！”我掏出一百五十块钱给他，连首饰盒和玉镯一起拿走。我打了出租车直接回滨河小区。
　　我给白鹭打了电话：“璐璐，我今天走大运了！给你淘到了一件宝贝！她说：“你捡到金子了？”我说：“金子算什么？俗物而已。我回去再给你细说。”我挂了电话，翻看着古色古香的首饰盒，虽然漆色斑驳，可依然散发着一种淡淡的清香味道，可能是香樟木做的，据说，这种木料堪比紫檀木，可以千年不腐，在一角还有一方梵体印章，什么字我不认识，但我知道这个首饰盒肯定有故事，这一定是那家大户人家的千金遗失到民间的，也不知道那个老先生是怎么淘来的。
　　我还没进门，白鹭就迎出来，好奇地问：“相公，是什么宝贝？让你这么喜不自胜？”我说：“别张扬，我们进屋去说。”进了屋，我先把首饰盒放在桌子上，白鹭想打开看看，我拦住她：“璐璐，你注定是这个手镯的主人，你就要尊重她，佩带之前要先净手，这玉镯是有灵性的，知道了吗？”白鹭半信半疑地说：“至于搞得这么神秘吗？”但她还是去洗手了。
　　我打开首饰盒，白鹭接过玉镯，看了半天才说：“玉是好玉，只是有一道裂痕。”我笑着说：“看来你也被假象给迷惑了，这不是裂痕，而是玉匠专用这一假象迷惑人的。否则，傻子也不会用残玉雕琢首饰的，把你最好的玉器拿来比比。”她转身拿来一个玉指环，说：“别小看这个指环，这是正宗的缅甸玉，好几千呢！能买你这样的好几个。”我淡淡一笑：“你把它们同时放进怀里，”她疑惑地说：“我有病啊，闲的没事暖两块石头干什么？”我笑而不答，她只好将它们放进怀里，随即她惊讶地说：“怎么这个手镯比这个指环还温暖？”我说：“你把它靠近心窝，看是什么感觉？”她说：“觉得心里很清凉，不再和以前那样浮躁了，”她拿出手镯惋惜地说：“真可惜，就是有一些瑕疵。”我说：“要不是利用这个假像，三万都到不了我的手上，你端碗水来。”她端来一碗水，我把手镯轻轻放进水里，随即发生了神奇的变化，只见那道细细长长的痕迹，就想活了一样，在水里摇摆，她都看呆了，我在她额头上敲了一记：“怎么样？服气不？”她搂着我说：“相公你是怎么发现这个秘密的？”我一笑：“凭我的感觉，这么好的一块玉，没理由会有裂痕的。”白鹭说：“那要是人为的呢？”我说：“不可能，玉是有灵性的，它只会断碎，而不会出现裂痕，宁为玉碎，就是这么说的。”我将手镯轻轻佩带到她的手腕上：“璐璐，你要小心保存着，在你来例假的时候就把玉镯放到盒子里，千万别随意放在一边。”她郑重的答应我：“相公我知道了，我会想爱惜我的生命一样对待这个玉镯。”她捧着我的脸说：“相公，你真舍得把这么好的镯子送给我吗？你怎么不把她给你老婆？”我摇摇头说：“我老婆是个俗人，不喜欢这个调调。”白鹭说：“相公，我爱你。”我抱着她拥吻，并在她激烈的时候即使分开，她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我说：“我可领教你的厉害了，现在嘴还疼呢！”她歉意的一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陪我去玩吗？”我点点头说：“好啊，只要你喜欢就好。要不我们去逛街吧！”白鹭高兴地说：“好啊，这次不开车去了，你骑自行车带我去吧！有很多年没人骑自行车带我出去玩过了。”我起身穿上羽绒服说：“好啊，不过你要穿暖和一些才好，今天很冷的。”她点点头，穿上黑色貂领皮衣，歪戴了一顶白色无檐帽子，拎着包出了门。
　　我骑着自行车带着她穿行在拥挤的城市里，白鹭搂着我的腰，把脸颊贴在我的后背，轻轻哼唱着那首《在我寂寞的时候可以抱你吗》把自行车停放好，她就挽着我的手臂倘徉在人如潮涌的城市里。
　　夕阳将蔷薇色的余辉洒在这个喧嚣的滚滚红尘。她表情宁静的拉着我的手，我说：“璐璐，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她的脸庞被夕光镀上一层朦胧的蔷薇色，她紧紧握住我的手说：“相公，我觉得这一切，幸福的好像是假的，这本不该属于我的。”她眼睛里溢出泪水，我轻轻拭去她的泪：“璐璐，不要怀疑这一切，上天是不会遗忘了你的。”她的泪再也忍不住的滴落，我轻轻吻去她炙热而苦涩的泪水，然后把她紧紧地拥在怀里，在人潮汹涌中疯狂的吻着……
　　最后疼得我的泪都快下来了，好容易才分开，我们都气喘吁吁，我觉得嘴里甜甜腥腥的，白鹭惊叫了一声，忙打开包，拿出纸给我擦，我用手一擦，竟一手背血，好大一会才止住血，白鹭说：“相公，对不起，还疼吗？”我摇摇头，她万分自责的拿起我的手要往她脸上打，我忙抽出手说：“你傻了！为什么要这样？我又怎么舍得啊。”她依然十分懊恼，我说：“别这样自责了，我希望你开心。永远。”她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说：“别问这些傻问题了，天可要快黑了。”我喜欢逛街，喜欢看各色各样的人，白鹭挽着我的胳膊，我们像两条欢畅的鱼，摇摆着游荡在这个嘈杂的空间，她在李宁专卖城停下，指着一身黑色的运动装说：“相公，你试试这身运动装，我看这身衣服特别适合你穿。”导购员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很快走过来，天花乱坠的夸了一番，让你不买都对不起人家似地，我只好到试衣间换上衣服，走出来给白鹭看，白鹭说：“相公，你不知道，你穿这身衣服有多帅！都给我眼前一亮的感觉。”那个导购员也很快的跟进说：“是啊，先生。你太太的阳光真独特，这身运动装是刚到的新款，就像刻意给你量身定做的一样。”我笑笑，白鹭说：“这身衣服多少钱？有优惠活动吗？“那个导购员更是笑靥如花：”这身衣服打完折以后980元。”我脱下衣服说：“这也太贵了！不打折要多少钱？”那个导购员说：“先生，建议零售价是1898元，一分钱一分货，你看着料子，这样式，绝对物超所值啊！”白鹭拿出信用卡，有些不耐烦地说：“导购员，你和他磨叽什么？带我去刷卡。我买单。”我急眼了，有些生气地说：“你有钱是吗?我不需要你的施舍！我又不是吃软饭的废物男人！由得你在我面前施舍么？”我扭头就走，白鹭扔下衣服就来拉我，我飞快地躲开她，跳上电梯走远了，远远地还能听到她凄厉的呼唤：“相公，相公，别舍下我啊……”
　　我气冲冲地跑出“金鼎商厦”。哼，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没有谁敢用这种口气给我说话呢！她凭什么？我一激动，嘴里的伤口又破裂了，血又渗出来，深冬的夜早已经降下帷幕，万盏灯火开放在寂寞的夜，阵阵冷风吹来，我打了一个冷战，冲动的脑子冷静下来，也许是我太敏感了，她怎么会像我想的那样浅薄呢？她是那么爱我，几乎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了我，为了一句话，至于让她受到伤害吗？她该有多伤心啊！我又怎么忍心在她伤痕累累的心头插一把刀啊！那又和他那个混蛋男人有什么区别？可我又不好意思去找她，只有坐在台阶上吸着烟等她出来。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我才看见她眼睛红肿的走出旋转门，她站在寒风中不知道何去何从的样子，她就那样木然地站着，璀璨的灯光映出她的泪痕，我再也忍不住了，冲上去从她背后抱紧她，她哭得更凶了：“相公！你怎么那么狠心啊，可以丢下我一个人走开？你连让我给你说对不起的机会都不给我，你是不是想让我死啊！相公……”怨恨到极致的她拼命地捶打着我，最后用尽力气抱紧我，生怕一松手就会跑掉似地……我说：“好了，璐璐。我以后再也不会丢下你了，永远也不会了，除非有一天我比你先离开这个世界。”她捂住我的嘴：“相公。我相信你，谁让你发毒誓了！相公，我们找个地方去吃饭吧！你饿了吧？”
　　在白鹭轻轻的叹息中我醒来，看看表已经是凌晨四点钟了，她歉意的说：“对不起相公，我还是把你惊醒了。”我把她搂在怀里说：“璐璐，有什么心事？总觉得你翻来覆去的睡不踏实，你怎么了？”她捧着我的脸颊幽幽的说：“冬天的夜原来也这么短暂，你又要走了，这一别，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我笑着说：“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还那么多愁善感，不要过分依赖我，也许我无意中就已经把你伤害了，就像这次一样。”白鹭说：“你和别人也想这样冲动吗？”我点点头说：“在哪里都一样，我是个自尊心特别强的人，我一般不轻易生气，可一旦冲动起来，我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璐璐，你爱我就要尊重我的人格。”她吻吻我的脸：“相公，我会的，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任性了，你有一个长处我很欣赏，不记仇，我爱你这种宽广的胸怀。”我嘻嘻坏笑着拉过她的手说：“我这个长处你欣赏不？”她掐了我一把：“真不要脸！你这个不正经的东西！”我佯装的惊叫了一声：“啊！你这个狠心的婆娘，你以为你在掐木头吗？会很疼的。”她又用手轻轻抚摸着我，她一会就感觉到了我的力度和硬度，就放开了手：“你还要上班，会很累的。”我抚摸着她丰硕的胸说：“好啊，给你留一个悬念吧！”她起身穿上衣服说：“你再睡会，我去给你准备早餐。”她吻吻我的脸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