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走穷途苦绛珠自戕 飞马鞭痴王爷救难
作品名称:水润珠华——红楼梦之林黛玉续传 作者:冰络 发布时间:2015-02-16 22:06:49 字数:3301
两位王爷来得急,走得快,贾府人还没从混沌中醒来,这是哪一出啊?众人面面相觑,贾母哀叹道:“一定是玉儿做出什么事来了。琏儿,快去打听打听怎么回事。”贾琏赶紧出去,不一时,回来说街上乱哄哄的,士兵盘查很严,都是王府侍卫,隐隐听说王府逃了两个丫头,偷了王府的东西,正在缉拿。贾母哭道:“我怎么有这么个丫头,嫌贾家败得还不够彻底吗,还要来牵连。”
不说贾府惊恐不安,单说北静王水溶出得府门飞身上马,也不等龙信,飞骑直奔东门。水溶的马本是龙信送的千里良驹,怎敌他马上加鞭,奋力直催,那马撒开了蹄子,瞬时已出东门,把家将侍卫远远抛在后面,急得后面龙信直叫,家将侍卫更是担心王爷安危,也奋力扬鞭,一行人纵马狂奔,街上百姓纷纷向两旁闪躲,不知出了何事。
再说黛玉与紫鹃别了雪雁,珍财把她们送出东门,为她们雇好车,只等二人上车远去才回城。这主仆二人身居王侯之府,养尊处优,又加身单力弱,怎禁得车马颠簸?渐渐不支,马车走到一河边,距桥很远,紫鹃见黛玉被颠得晕沉沉的,强自忍耐,就叫车停下来,扶黛玉下车,在河边石上铺上垫子,让黛玉坐下休息。又从车上拿出手炉递与黛玉,黛玉一边暖着手,一边茫然的望着涌动冰块的河水。虽说逃出了王府,又如何呢?与水溶再见无期,一腔心事又付诸东流。回乡路山高水长,路途凶险,两个孤弱女子能否安然抵达,又如何生活,都无着落。想自己命里注定一生流离,幼年失怙,由南来北,这又由北南逃。心思飘摇,自叹命薄。紫鹃道:“姑娘,外面风重,透透气就上车来吧。”黛玉站起身,刚要上车,就听后面人喊马嘶:“那有人,在那儿。”举目一看,烟尘滚滚,几十骑转瞬到了眼前,为首之人正是太子,黛玉见上车已是不及,反而镇静下来,太子下马,向黛玉走来说道:“姑娘,请听我说。”黛玉惨然一笑,去岁初春,死里逃生,今日逢春,却真要命丧黄泉。也不答话,从袖中抽出那柄匕首,拔剑出鞘,太子、紫鹃见状惊呼:“不要。”黛玉猛地将匕首朝心窝刺去。匕首锋利异常,入肉一阵刺痛,黛玉手一颤,拔不出,也刺不进。遂一手握住胸前匕首,一边向河边退去。事起突然,太子仓促之际,不知如何应对。黛玉转身向河里跑去。紫鹃在后高呼“姑娘,姑娘”向黛玉追去。远处飞马疾驰,水溶高声叫喊,黛玉充耳不闻,只想举身付清流。水溶马到跟前,飞身下马,不顾危险,急步向河中冲去。太子见状,也明白了八九分。河水已及黛玉胸前,黛玉脚下一个趔趄,摔到河中,一股冷水直灌入口,黛玉直觉心口剧痛,浑身冰冷,失去知觉。水溶将黛玉从水中抱起,趟着河水回到岸边。太子解下青绿羽纱的大毛斗篷递与水溶,水溶将黛玉包住。又有人脱下外氅与水溶披在身上,水溶面色苍白,也不说话,抱着黛玉进入车里。早有人上车驾辕,扬鞭向城内飞奔。车夫张大了嘴,吓得说不出话。这时,龙信等人赶到,太子向龙信说明经过,龙信感叹不已。北王府家将应扬到河里扶着紫鹃回到岸边,脱下自己的斗篷给她披上。太子命人给车夫银钱,打发车夫回去。一行人打马回京,车已被北静王赶走,应扬把紫鹃扶上自己马背,一马双跨,往回驰骋。
水溶在车上拔下黛玉胸前的匕首,鲜血透衣,由于两人衣服尽湿,就从外氅上扯下布条,为黛玉把伤口扎紧,怕黛玉在这冷天冻坏,又把自己胸前的衣服解开,把外氅和斗篷都盖在黛玉身上把她紧紧裹在胸前,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黛玉,一面焦急的催促快点,马跑如飞,到了北静王府,水溶抱着黛玉直奔自己住处,一面走,一面命人去找太医。王府的大小太监丫头仆妇,一见水溶抱着昏迷不醒的黛玉,两人浑身湿透,不知发生什么事,奔走准备热汤热水。水溶把黛玉放在自己床上,赵嬷嬷跟了进来,水溶命令赶紧给黛玉换衣服,急切之中无处找寻黛玉衣服,也不管谁的衣服,找来一套干的,放下帷帐,给黛玉换上,又为她盖好被。太监找来水溶的衣服,让水溶换,水溶怒道:“换什么衣服,快点给她驱驱寒气,会冻坏她的。太医来没来?快去找太医,她受了伤。”来到床前,看着黛玉两眼紧闭,面如金纸。紧紧抓住黛玉的手,眼含热泪,心中默祷:一定要醒过来,一定要醒过来。太子、龙信也到府中,在前厅静候消息,紫鹃换过衣服赶过来照顾黛玉。太医来到,看了伤势,黛玉力弱,穿的衣服又多,匕首未伤及内脏,无生命之忧,但由于匕尖锋利,创口较深,流血过多,也需好生养护。指导紫鹃上了药,包扎好。又怕黛玉在冷天里浑身浸湿感上风寒,开了些驱寒之药。
黛玉在床上慢慢醒来,水溶一直没离床前,见她醒来,喜极而泣。喂黛玉把药吃了,又安顿她躺好,这才想起把身上的湿衣服换掉。太监端上驱寒药物,水溶喝了,又去看黛玉。太子、龙信听说黛玉醒了,没有生命之忧,这才放心。太子想到黛玉自杀,惊心动魄,这样忠情而节烈的女子世间少有,终与自己无缘,又自怅惘。两人告辞各回府第。孙嬷嬷等丫头仆妇也从勇毅王府回来向水溶请罪,水溶只关注黛玉无心去处理她们,看着黛玉睡得安稳才略放心怀,晚上自在外间暖阁歇息,衣不解带,不时进来看视,不肯离开半步。
第二天,黛玉睁开眼睛就见水溶坐在炕前,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脸就红了,挣扎着要起来,就感前胸处疼痛难忍,赶忙用手捂住胸口,不敢再动。水溶俯身扶住她:“别动,好好躺着,看创口崩裂。”紫鹃等已梳洗完毕,端了水到炕前,把盆放在一个小杌子上,头了热热的毛巾给黛玉擦了脸,黛玉要坐起洗手,水溶不让她动,让紫鹃端着盆,自己轻轻拉过黛玉的手,给她洗起来,黛玉面红过耳,又动不了,只好把脸转向里。洗完了手,蓝鸢轻轻托起黛玉的头,紫鹃拿篦子轻轻的篦通黛玉的头发,理好,用绸巾松松的扎了发根,散放在枕头上。又扶着她躺好,孙嬷嬷亲自端来了御用粳米粥和几样精致的小菜,水溶端起粥碗,用勺搅着,轻轻吹了吹,舀了少许,尝了尝,这才舀了一勺,送到黛玉嘴边,黛玉只好张嘴吃了。孙嬷嬷半蹲着身,让黛玉看到托盘中的小菜,水溶问黛玉喜欢哪样,他好给夹。黛玉哪受过这待遇,又羞又急,心里又是暖洋洋的。这顿饭吃的艰难,一时间水溶喂完了粥,又拿过帕子给她擦了嘴角。黛玉伸出手拿过帕子,攥在手里,脸一直红着,也不敢看水溶,只向四下里瞧,知道是水溶的屋子,说道:“王爷,我回“天和”养着吧。“水溶明白她的意思,哪里肯答应她?说道:“在哪里都一样。我是一定要跟着你的。这里还宽阔些,这么多人也住得开。”黛玉道:“这算什么?”水溶道:“顾不得了,出生入死的,还在意这些。亲眼看着你,我才放心。”黛玉犟他不过,自己又不能动,见他神色之间有些萎靡,为让他放心,只好暂时在这儿养伤。
水溶坐在炕边,把太子之事的原委告诉黛玉。责怪道:“你逃出来也就罢了,为何不回这儿来,还要往别处去?”黛玉道:“我到这来又能如何?白拖累你。”水溶道:“你我既倾心相许,就该生死相依,福祸共之。怎能一人说走就走?要走也是两人一起的。留我一人还能活吗?”黛玉躺在炕上,听得此言,泪珠滚滚而下。水溶握着她的手,动情地说:“是我不好,既在服中,有些话不能言明,又没保护好你。”黛玉道:“这和你什么相干?只是连累了那边鸡飞狗跳的。”青鹭端来药,水溶接过,一匙一匙地亲自喂黛玉吃了药。安顿她躺好,自己在旁边给她解闷。太监来报说锦姨娘、铃姨娘来问候林姑娘病情。水溶道:“林姑娘还不能起来,需要静养,让她们回去吧。过两天再来。”太监答应着出去了。
勇毅亲王夫妇俩直到太子、龙信回府才知道水溶和黛玉的事,又听水漓、龙信一细说,也深为两人真情所感。派人询问黛玉伤势,要接黛玉回去调养。水溶怎肯放人?唯恐再出事端,决不让黛玉离开自己一步。水漓亲来看望,并向黛玉、水溶赔不是,是自己不好惹出事来。又道:“你二人既两情相悦,妹妹何不早说,害我白操了这份心,险些出了人命。妹妹这要有个好歹,我们水家岂不绝后?”黛玉好长时间才明白水漓的意思,面色通红,螓首低垂。水漓又对水溶道:“你拿秋水剑做定,也不明白告诉姐姐,害我左试探,右试探的。这事你要负责。”水溶连说“是,是”。心中却道既是私定终身怎么能说。水漓道:“老王妃说了,让你亲自过府磕头提亲,以谢今日之罪。也显对三妹妹诚心。”水溶道:“我自当过府向二老赔罪。”水漓又打趣了二人一阵,叮嘱黛玉不要掉以轻心,要好好保养,别闹下病根。这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