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故人一别今又见 初为人父识艰辛

　　他们沿着子母河的源头一直往上走，风景也越来越美。桃花开得正艳，一阵微风吹过，空中落下纷纷扬扬的花雨，甚是迷人。昨夜梨花风吹落，一片雪白满人间。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花香。锦儿轻轻地摘下一朵开得正艳的海棠别在红袖的发间，锦儿单膝跪地，对着她说：“红袖，再嫁一次给我好吗！你好美！”红袖的脸上飘着一朵娇艳的红霞。她把锦儿轻轻地扶起，对他说：“我已经是你的，还求什么婚。”锦儿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向前狂奔，空气中洒了一串他们快乐的笑声。
　　他们走了一个时辰终于到了子母河的源头。那是一个从一面石壁底下透出来的一方泉眼，泉水在汩汩地往上冒。石壁上刻有子母河源头几个字。他们靠近了那面石壁，却发现石壁四周并没有什么树，一片空旷。锦儿抬头看，石壁上面的缝隙之中倒是长着一株独一无二的小草。这株草只生长着六片叶子，都是青色的，与普通的小草并没有差别。红袖说：“锦儿，可能是那株小草！”锦儿倒觉得有点疑惑了，不是说应该是一株神树吗，怎么会是一株不起眼的小草。他摇摇头，拉着红袖的手就准备离开。
　　“李锦儿，我们又见面了，想不到我们已经一百多年没有见面了。真是难得！”
　　他们循着声音望过去，一个身披白袍，脚踏织锦靴的二八妙龄女子正站在一块大石头上面。
　　锦儿笑意盈盈地望着她，问道：“姑娘，我们素未谋面。你怎么会认识我？”
　　那个女子玉指一扬，从锦儿体内就飞出一把剑，正是那把灵儿剑。灵儿剑在空中微微地转了个身，变成一位身着锦袍的女子，她对着那个女子就单膝跪下了，她喊道：“灵儿叩见主人。”
　　那个女子微微点头，灵儿轻迈莲步来到她的身边。锦儿脱口而出：“原来你是那只与五彩神兽打斗的九尾白狐。现在灵儿能找到她的主人，那真是太好了。姑娘，你到底是何人？请一一道来。”
　　那个女子说：“我叫珍儿，是小琥珀的贴身丫环，那次是琥珀主人故意叫我把灵儿剑交给你的。目的就是要引起你的注意，把你引入这个局中。而在梦中出现的那把声音也是我的，是我引你入梦，让你走出生命的阴暗面，让你有个精神依托，不至於沦落成为一名冷血的杀手。我把灵儿剑放在你的身边，就是要让你随时可以躲避敌人的追杀，进入了仙狐国来避难。也让你一步步地卷入了这一场不公平的战争之中，为我们仙狐国争一个公道。”
　　红袖听得云里雾里，锦儿却听得频频点头，他问道：“你们就不怕我会死掉，或者是永远迷失在那个梦中无法自拔吗？”
　　珍儿说：“这一次琥珀主人早就料到。她自从你出生开始就一直关注着你，直到你被流放。也许你永远都不会想到，你府中那把火是谁放的。是琥珀主人放的，她要给你一个新的开始，给你一个新的生命。她救完你之后就托我好好照顾你，不让你受到伤害。但是，我没有做到，我对你有一种本能的恨。她对于你的情比我和她的情还要深。如果说我和她只是姐妹情，那你们之间就演变成了一种母子情。她对于你的情也是纠结的，她扮演了一个亲人角色多于一个爱人的角色。现如今看来，你也有了自己爱的人，对于琥珀主人也是一种解脱。在我们仙狐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如果成为我们仙狐国的主人，就要忍受永恒的无情之伤，永远不能有一丝掺情在里面。”
　　“那岂不是很惨！琥珀太可怜了！能不能不做呀！”
　　珍儿轻叹一声：“如果她的心中有一个真正爱的人，也许她会放手。她本来的目标是你，李锦儿，但是世事总是出人意料。你这个傀儡始终会长大，有一天会不受她的控制。她一放手，也许对于整件事反过来就是一件好事。现在我把事情说清楚了，你会帮琥珀主人一把吗？”珍儿望了锦儿一眼，期盼能得出一个肯定的答案。锦儿说：“我答应过琥珀，我不会食言而肥。这是一个男人的承诺。但是，我也希望你们能帮我妻子一把，我们现在需要子母泉神树的果子，我的妻子已达百岁，不复永存。我希望能借神果延年益寿，以让我们一补百年之遗恨。”
　　珍儿说：“可以。但是你们须在这里留下一粒种子，就是说你们要留下一个仙人的孩子，让我们女儿国人丁兴旺，打破数百年来我们没有男丁的遗憾。”
　　红袖眼中精光一现，她说：“东子不是正在怀吗？我们把他的孩子留下就可以了！”那个女子微微一摆手，手中一粒红色的果子凭空而现，嗖一声没入了红袖的嘴里。红袖马上觉得四肢百骸散发着一股充沛的力量，隐隐有种要升仙的感觉，她轻轻一跃，竟然跳到十多米高，她的眼神之中充满着兴奋之情。珍儿说：“灵儿，你必须时时护卫着锦儿，必须牢记你的使命。等有天开启了仙狐大阵，你的记忆慢慢就会恢复，去吧。”灵儿嗖一声没入了锦儿的体内。珍儿如一缕烟一样消失在空气之中，她说：“等孩子生下来之后，你们就把他带到这里来。”声音越飘越远，渐渐消失不见了。
　　锦儿心中一片胀然，他对红袖说：“红袖，我可能会再次离开你，你好好地待在这个女儿国，把东子的孩子带大。我们一定要会回来的。”说着说着锦儿的眼中就流下一滴泪水，红袖把他的眼泪悄悄地拭去，温情脉脉地对他说：“放心吧！我们会永远等着你们回来的。锦儿，红袖永远等着你。”锦儿拉着红袖静静地坐在子母河边，相互依偎着。
　　在竹舍之中东子挺着大肚子，坐在椅子上面晒太阳。朱大把一碗粥端了过来，对着他说：“东子大姑娘，快点把粥吃了，大的不吃小的吃。别让小的饿着了。”东子别过脸来不理他。
　　东子的肚子突然绽开一片金光，他一声惨叫倒在地上，朱大马上把他抬到屋里准备给他催产。红袖听罢马上来给他接产，朱大被她叫了出去。东子的脸上满是汗水，还在惨叫着。红袖拿着剪刀但是却不知在哪里下手，她的手在微微地发抖。锦儿冲了进来，一把将红袖的手中的剪刀抢了过来，准备朝东子的肚子一剪刀下去。东了眼中满是惊恐之色。东子惨叫一声，整个人就晕了过去。而他的肚子则是快速瘪了下去。红袖一看自己的脚边竟然爬着一个孩子，还是个带把的。这可乐坏了红袖，她马上抱起那个孩子，把他紧紧地抱在自己的胸前，然后掏出自己鲜红的乳头伸进他的嘴里，让人没有想到的是，红袖的乳房竟然自动流出奶白色的奶水。那个孩子快乐地吸了起来。红袖完全沉侵在初为人母的快乐之中。锦儿自言自语地说：“红袖，看来这个孩子天生与你有缘。我还怕你会不喜欢孩子。”
　　这天早上东子把孩子抱在怀里，他说：“这是我东子的孩子，以后就叫龙儿，你要快乐地生活在女儿国之中，父亲做完事之后会回来看你的，你要乖呀！”龙儿瞪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在看着他。红袖一把将他抢在过来，然后紧紧地抱在怀里。她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哄小孩子，还是干娘好，我的龙儿，对吧！我的龙儿好乖的。让干娘亲亲。”那个孩子竟然咧开嘴呵呵地笑了起来。
　　一个月之后，他们就把龙儿送到那个子母河的源头，珍儿接过孩子，看着孩子可爱的笑脸，她顿时觉得心花怒放，她说：“你们果然没有失信于我。这个孩子将来就是女儿国的王。如果你们有机会多回来看看他。红袖，你就留下来吧。好好替我照顾这个可爱的孩子。”红袖走到她身边将孩子接过，她们两个化为一阵轻雾消失在石壁之中。
　　珍儿说：“红袖与这个孩子都是我女儿国的宝贝。我不会让她们受到伤害的。现在女儿国有难，需要你们搭一把手。希望你们不会推辞，这也算是为了这个孩子的王位提前铺路。”
　　锦儿深吸一口气，他自言自语地说：“世上果然没有什么便宜好捡！你就说出来吧。为了龙儿，我们拼了！”
　　“第五颗狐狸玉石现在就在女王的手上，你们要尽可能拿到手。她也是你的一个老对手，叫楚梦儿。是琥珀的二妹，相信你们不会陌生吧！她身边还有一个叫萧晨的男子，他们自从来到女儿国之后，就把旧的女王给杀了，然后就自己上位，经过这一百年的风雨，现在女儿国也算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我希望你们能用最小的代价，把东西拿到手。这是我的期望。我暗中打探到另一个惊人的消息，那就是关王也可能来了这里。你们一切要小心一点。”说完她化为一阵轻烟消失在空气之中。
　　他们三个一边走一边思考接下来的对敌之策，现在没有了负担，也可以放手一拼了，但是若要不伤到这里的百姓，确实有难度。
　　锦儿说：“我们就要赌一把，以真面目示人。直接把敌人吸引过来，然后就地击毙。朱大哥，你就在暗中盯哨就可以了，一有消息马上来汇报，你还要再变一个样，不然的话，太容易让人识穿了。”朱大点点头，他说：“我的腰间佩一个朱字的香袋，那你们就可以知道哪个是我了。我们每隔一段时间就在竹舍之中碰头一次。”锦儿摇摇头说：“不用，现在竹舍之中已经不安全了，到时我会派仙狐兵来通知你。”朱大点点头就走了。东子还是觉得有点不放心，他问道：“这会不会太招摇了？”锦儿说：“我就是要达到这样一种效果，我要制造混乱，你趁机到皇宫之中摸底，到时我就负责接应你。我们来个混水摸鱼。”
　　两天之后，锦儿的画像在皇宫的墙上大摇大摆地出现，这引起了一场空前的争抢热潮，那些女人疯了一样围在皇宫之外。
　　锦儿在皇宫之外摆了一张桌了，他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位说书的妇女。他惊堂木一拍，满座皆惊，扯开啜子就开讲。他说：“话说李锦儿率领着大军杀向张林的军营。那叫一个威猛，一枪挑翻三四个那是不在话下。你看他，一脸英武，黄金铠甲杀气腾腾。哗啦啦——”他一拍惊堂木，虎目一瞪，看向众人，继续说道：“你看，手持蛟龙枪，枪出如龙腾九州，腰佩灵儿剑，剑飞如风战鬼神。直杀得天昏地暗，日夜无光。”他轻轻地抬起惊堂木，然后重重地啪了下来，用手指着众人说：“只一天，谁曾想一天，打了四场大战。从早天打到天黑，从天黑打到天亮。天上风雷阵阵，地上流水滚滚。直打到天地变色，日月无光。你看，他大喊一声山河断流，风云变色。他豪气冲天盖华夏，当真是世上好男儿。”他又是轻轻地一拍惊堂木，然后频频摇头，继续说道：“俗语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你猜到底是哪个？”他眨了眨眼，看了一下众人，惊堂木再响，众人猛然惊醒，锦儿的眼中已然落下了一滴泪水，他说：“她身着织锦彩霞绣红袍，玉镜轻照美人妆，淡看月眉挂玉堂，一对弯弓描春色。她在看，你道是看什么？咦，一个英伟的男子正躺在床上。你道是谁，正是英雄李锦儿。红袖翻帐观英雄，自古英雄多磨难。只一眼，便已三生相许。从此姻缘天注定。”惊堂木啪啪两下，“初入雪冢红袖为家国，一出雪冢分心初相离，负伤再入美人帐，芳心暗许珠泪垂。拍卖场前赌性起，一赌天下家国平。夜半离帐别红袖，英雄路上再征战。红袖夜夜啼泪为英雄，终于盼得英雄再归来。”啪啪两声起，他突然沉吟不语了，他看了一下众人，他长叹一声，然后说道：“英雄一别无相见，人生太短，人生太短！”他兀自摇头。然后就准备收摊走人。台下的观众正听得过瘾，不曾想锦儿竟然要走人，马上拉住他要他再讲下去，锦儿不顾他们的拉扯，快整躲入人群之中消失不见。
　　正在这时有一阵女兵走了过来，把正在听戏的人都驱散了，不让她们听，并警告她们，如有再犯，必定重罚，众人一哄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