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两天后的早上，孙萌就打电话给我，说已经快到我家楼下了。
　　我挂掉电话，深吸一口气，一个鲤鱼打挺没打起了。然后依依不舍地下床，走出房间开始洗漱。
　　临出门前，母亲还一直嘱咐我，小心点别受伤。“我是去学习打人好不好！”我不耐烦地向母亲解释。
　　当我走到楼下时，孙萌已经在那里等着了。穿了一身运动服，像套了个麻袋似的。
　　“你怎么穿成这样？太时尚了吧！”孙萌惊讶地问我。其实我穿的蛮普通的，黑色紧身七分裤，黄色短袖体恤，白色运动鞋。至于她会觉得太时尚，那我也没办法，根本就没敢好好打扮呀！
　　“谁像你呀！到了那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教练呢！”我盯着孙萌老土的运动服说。
　　“真的吗！”孙萌还挺高兴，以为我是在夸她呢！
　　“走吧！孙教练。”我也懒得跟她解释。
　　进入那家训练馆，这个训练馆还真大，有很多个教室。有练瑜伽的、有氧拳击、街舞，连游泳馆都有。我跟孙萌转了好大一圈，终于找到一个门牌上写着“女子贴身格斗”的教室。
　　进去后发现有不少时尚丽人呢！看来现在的女性越来越没安全感了。她们已经成功地运用各种若隐若现的服装，让色狼们无法把持住，现出了原形。下一步就是让他们明白一个道理：欢迎观赏，但禁止触摸。
　　众人都忍不住打量我跟孙萌，好家伙，不会真以为孙萌是教练吧！
　　“姑娘，你是教练吗？”一位三十多岁的少妇走到我面前问。还没等我回答，另一个凑过来的女孩好奇地说：“我记得上次是个男教练呀！”
　　“我也是来学习的。”我客气地告诉她们。
　　“这大姑娘，长的真好！”少妇忍不住称赞了一句。我赶紧友好地笑了笑。
　　
　　一会儿，两个男人走进教室。一个高个，180公分左右，另一个也就勉强算是170公分吧！
　　经过介绍，原来矮个的是教练，30多岁。那个高的是个暑假打工的学生，今天负责扮演色狼的角色。他把目光定格在我身上，就再也没离开。讨厌！这么快就进入角色啦！
　　孙萌一个劲地拽我的衣角，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但因为教练在讲话，她又不好意思开口。我烦感地瞪了她一眼，不知道衣服有点紧呀！小蛮腰都露出来了。讨厌！
　　教练讲完话，让我们围成一圈坐下，他一边跟“色狼”演示，一边给我们讲解。大家开始很随意的围成一圈，慢慢坐下。
　　“潘小军！”孙萌指着那个陪练，小声告诉我。
　　“谁呀！我不认识。”我疑惑的问。
　　“是我们同学，隔壁班的。”孙萌提醒我。我才在学校待了几天呀！自己班的人还认不全呢！别说隔壁班了，根本没印象。不过他应该是认识我的，眼神都把他出卖了。
　　一阵讲解之后，潘小军被放倒了几个回合。然后教练问大家，有没有人想上去试试。
　　孙萌老是拽我的衣角，好像有说不完的悄悄话。烦死我了，无奈之下，我把手伸到后面捏了一下她的屁股。
　　“啊！”她一下叫出声来，教练和众人的目光都注视着她。我假装不知情，也好奇的望着她。坦白说，我那表情挺做作的，很明显就是在幸灾乐祸吗！
　　“你上来试试吧！”教练友好地说了一声。我望着孙萌，都快忍不住笑出来了。孙萌淡定地望着我，开心地提醒：“快上去吧！教练在叫你。”
　　我这才转头，发现教练在看着我，满脸期待的笑容。“是在叫我吗？”我不确定地问。
　　“对呀！上来试试吧！”教练肯定地告诉我。我冲孙萌笑了笑，心想：算你走运，早晚你得上去。然后，我站起来靠近教练。潘小军赶紧向我靠近，一副期待挨打的样子。
　　“刚才的动作，你都看清楚了吗？”教练亲切地问我。我稍微回忆了一下，“嗯！”点了点头。
　　“那开始吧！”教练说完，后退几步。潘小军站到我面前，满脸的笑容，客气地说：“西门宇，得罪了。”他果然认识我。我也露出笑容，心想：你是挨打的，得罪个屁呀！
　　潘小军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将我拉向他怀里，另一只手迫不及待的想要抱我。看样子，这小子是奔着揩油来的。还好刚才教练演示的动作，我看得一清二楚。
　　我双手快速扣住他搭在我肩膀上那只手的腕关节，用力向顺时针方向扭动，并将身体重心下压。
　　“哎呀！”一声，潘小军单腿跪在了地上，另一只手按着地板支撑身体。
　　我回头兴奋地冲孙萌喊：“快上来踹一脚！”孙萌坐在那里，乐的跟什么似的，不过她应该没有勇气上来。
　　“好了、好了，完成的相当不错！”教练走过来称赞，并示意我放手。我这才赶紧放手，歪着头朝潘小军客气地笑了笑。潘小军本来阴谋没得逞，有点失落沮丧！但看到我朝他笑了笑，赶紧友好地说了两声：“没关系，没关系。”我没有说什么，心想：瞧你那点出息，谁跟你道歉啦！还没关系呢！
　　“好啦！下一个谁上？”教练问了一声。孙萌本来满脸笑容仰头看着我，一听到教练问话，赶紧低下了头。我回到她身旁坐下，鼓励她：“去呀！”
　　“就从你开始吧！轮着上。”教练随便指了一个人，命令道。一个女孩上去了，身高应该还不到一米六。潘小军想配合一下都没办法，只要站在原地不用发力，那个女孩都推不动他。而且根本无视技术要领，发力点和身体的重心方向，她根本就不会运用。而且接下来的几位女孩也是这样，教练指导了几次，完全没辙了。无奈地说：“他又不是真的色狼，你们怎么就不敢放开动作呢？”一群女孩只会羞愧地傻笑。
　　“好啦！你们找熟悉的人，两两练习一下。觉得可以了，再跟小潘试试。”教练告诉我们，然后又跟潘小军说：“不需要使很大的力量，但也不能太配合她们，要不然就没效果了。”
　　潘小军点了点头，然后又看着我。手下败将，我才懒得理你呢！
　　
　　我拉着孙萌，露出一副奸笑！看我怎么揉捏你。孙萌只知道傻笑，两条大长胳膊挥舞着，像竹竿似的，能干什么呀！虽然我的手臂也不是很粗，但很结实！而且在女生里面，我的肩膀应该是蛮宽的了。
　　“你可以学习下一个动作了，跟我来吧！”教练靠近我跟孙萌，不用问也知道在跟我说话。
　　“那我怎么办？”孙萌惊讶地问。教练挥了一下手，潘小军就乐滋滋地跑过来了。孙萌那张苍白的脸，竟然露出几分红润了。
　　“你赔这个女孩练一练。”教练指着孙萌告诉潘小军。潘小军脸上的热情，瞬间冷冻了。不过短暂的调整，他还是热情地开始指导孙萌。我冲孙萌笑了笑，这个花痴竟然没心思跟我眉来眼去了。我跟教练走到另一边的空地上，站到专用的地板上。
　　“你的身体协调性和力量都很好呀！以前练过吗？”教练好奇的问我。
　　“没有，不过以前是打篮球的。”我谦虚地回答。
　　“哦，是吗！怪不得身体素质那么好！”教练点了点头，又坦诚的说：“我也很喜欢打篮球，不过个子太矮，不适合。”
　　我笑了笑，也坦诚地告诉他：“我也是身高不够，才放弃的。”教练仰望着我，尴尬地笑了笑，以为我在开玩笑呢！然后，他开始跟我说一些他擅长的东西，手把手的细心教我......
　　不管这个教练是不是因为我的外表才对我如此细心照顾，但他真是很用心的，在向我传授他会的本领。虽然刚掌握了几招，可能只是皮毛，但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到社会上，去打抱不平了。哈哈。
　　
　　一个小时后，所有人都停止练习，她们看起来已经累得没力气了。但其实她们根本没做什么，只是相互轻松地拉扯了近一个小时。包括孙萌，根本就是在那里跟潘小军聊天，而且总是不经意地瞄向我。不是我太过自信，估计那个潘小军另有所图。
　　现在所有人都已经停了下来，惊讶地望着我跟教练。我已经汗流浃背，不过正练的起劲！教练被我无数次地放倒，已经不是简单的擒拿，一次次重重地摔到地板上。我能感觉出来，教练也已经使出了全力。有的时候，为了更好的拿捏发力点，我会请求教练重重的把我放倒。教练也没心思去理会别人，把所有精力都放到了我身上。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我估计她们可能怀疑我跟教练是不是有什么过节，开始动真格了。都不知道该鼓掌，还是该劝架。
　　教练疲惫地爬起来，挥了挥手示意停下来。大口喘息着，跟我商量：“今天就到这儿吧！”
　　我笑着点了点头，感觉出一身汗的感觉真好！好久没有这样畅快淋漓了。
　　“平常总是指导别人，动动嘴就行了，今天真是有些吃不消了。”教练喘着粗气，向我抱怨。
　　我向教练鞠了一躬，真诚的感谢：“您辛苦了！”
　　“你这样惊人的进步，多辛苦都值得呀！”教练欣慰地说，看来他还蛮有职业精神。
　　教练把所有人集合到一起，有人抱怨教练偏心。教练倒是很坦诚，直截了当地回答：“像小宇这样的学员，任何一个教练都会偏心。如果你们羡慕的话，明天来的时候可以试试，我估计都得送到医院去了。”其他人只能无奈地笑笑，她们都清楚自己的身子骨有几斤几两。
　　潘小军的眼睛像长在我身上似的，真讨厌！教练宣布这堂课结束了，我跟教练挥了挥手，兴奋地拉着孙萌离开了。
　　在经过舞蹈教室外面的一面大镜子时，我才注意到，自己的前胸都湿透了。幸亏衣服领子够高，要不然事业线里聚满汗水，就尴尬死了。身上的汗液包裹着细嫩的肌肤，闪闪发亮！坦白讲，我自己都觉得太过撩人。真让那教练过足瘾了。
　　孙萌望着我惊讶的表情，催促了一句：“走吧！人间极品尤物。”我无辜地笑了笑，哎呀！舞蹈教室里的人正在探头往外看呢！我拉起孙萌，快步离开了。
　　
　　走出训练馆，孙萌试探着问我：“晚上有时间吗？潘小军想请我们吃饭。”那个潘小军分明就是在利用她吗！但我看着孙萌紧张的表情，知道她喜欢那个潘小军。是该生硬残忍地点醒她？还是该温柔地帮助他继续做梦？但既然是梦就会有醒的那一天，她准备好迎接那一刻了吗？
　　孙萌望着我为难的表情，识趣地说：“要不就算了吧！”
　　“你想见他是吗？”我关心地问，我虽然没怎么正经谈过恋爱，但也知道暗恋别人的那种感觉。我还在篮球队的时候，也有过那奇妙的感觉。不过那时候我的主要精力都投在篮球上面，所以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不过那种渴望见到他的感觉，真的很美！不需要让他明白，也不需要跟他交谈，只要自己知道他一直在周围存在！
　　“只是...觉得他人挺好的。”孙萌吞吞吐吐地回答。我就没必要发表意见了，这个年纪的女孩觉得一个男生好，是不需要理由的。而且绝对无法看到他的缺点。
　　“你应该不是今天才觉得他好吧！”我搂住孙萌瘦弱的肩膀，直视她的眼睛逼问。孙萌害羞的笑容说明了一切。
　　“就在隔壁班，经常会遇到嘛！”孙萌为自己辩解。当然，她想注意人家，自然经常遇到。其实准确地讲，是她经常会遇到人家，人家不一定会记得，曾经那些与她擦肩而过的相遇。
　　“不要这么快答应他的邀请，让他知道你可不是这么简单就可以约到的。”我尽量轻松地跟孙萌建议。孙萌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其实我们心里都很清楚，潘小军的目的是什么。孙萌又不是弱智，她什么都能看出来。但她却心甘情愿地犯傻，为了看到心中那个他，露出开心的笑容。
　　这种不合理的情感，只有在这个年纪才会昙花一现，弥足珍贵！因为一旦过了这个季节，就没有机会犯傻了。生活的残酷！会让你明白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