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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棋势命运 多舛不济(四)

作品名称:《将帅士相和》(楚河汉界情之三)      作者:腊狗进山      发布时间:2015-02-04 09:00:00      字数:3778

  四
  早在诸葛南淼和包皖湘谈婚论嫁阶段,包皖湘曾经主动提出过这套房子的产权与她无关,以消除诸葛南淼的顾虑。她并且自信地的说,要用自己的能力和诸葛南淼共同奋斗,拥有属于自己更好的房子和车子,只是提出了对诸葛玲聪大学毕业之后,到穗城工作的排斥意见。她的理由是,诸葛玲聪年龄与她接近,以后往来方便了、次数多了,有可能是影响她和诸葛南淼感情的最大因素,或者说是他们老夫少妻产生矛盾的导火索。
  诸葛南淼有典型的大男子主义,家庭强权意识浓烈,用现在的话说是“男人控”或“家庭控”。又因严重受到“孩子高于一切、大于一切”诸葛家风的影响,他接受不了包皖湘这一意见。他从来不服输的性格,立马滋生出一种强烈的逆反心理:“你说不让玲聪来穗城工作就不来吗?我非要让玲聪来穗城工作!”同时,让他联想到过去在家乡,所见所闻那些后母虐待前娘所生子女的案例,心里极不舒畅,甚至对包皖湘产生出一种厌恶情绪。包皖湘是一个情商不错的女子,当时没有继续反驳,诸葛南淼也就罢了。
  半个小时前,冬玲突然发来信息提出房子产权过户的敏感话题,着实令诸葛南淼难以启齿和包皖湘谈及此事。要么他有能力马上拿出一百多万买一套属于他和包皖湘的新房子,才有底气和包皖湘沟通旧房子过户给女儿诸葛玲聪的话题。虽然诸葛南淼家庭强权意识浓,但他并不是不讲道理的男人,他也时时处处换位思考,设身处地站在包皖湘的角度处理日常的家长里短种种家务琐事。他感到愧疚的是,今年国庆节期间,恰逢“新鲁班.楚河汉界城”第一期“车马顺”组团,一百二十平米的现房余货大打折扣,无论是户型,还是性价比,包皖湘都很满意,她要求诸葛南淼买下来。当时,诸葛南淼承诺了买下她看中的那种户型的房子,手中也有一笔六十万元的首付款。可是,诸葛南淼仍然对去年在“名棋具.名棋画.名棋书”展览现场,看中的两副黄花梨红木象棋和一副青铜铸造的金属象棋恋恋不忘。认为以后买房子的机会多的是,收藏那几件棋品的机会却是千载难逢,如果失去这种收藏机会是终生遗憾。包皖湘对他情有独钟地痴迷于下象棋和热衷于收藏象棋文物的爱好是支持有加,当诸葛南淼说出暂时放弃买房而先收藏棋品的想法之时,包皖湘没有说半个不字,也就同意了。
  摆在面前的是,春节过后,一个新的生命即将诞生。包皖湘至少有三个月时间不能工作,仅凭诸葛南淼一人每月拿到手的百分之七十的工资收入,既要维持一家人的日常生活开支,又要供房还款、分期还股债,还有车辆的油耗费及停车费、维修保养费……可以想象压力是何等之大。哪有经济实力去买一套新房子?也不可能在近两年内将房子过户给诸葛玲聪。如果房子过户了,将给包皖湘带来什么感受?
  再大的压力,诸葛南淼也得一人扛住。相对于五年前,现在的困难算什么?他没有理由不克服。看到感冒还未痊愈,腆着越来越大肚子的包皖湘,诸葛南淼不忍心增加她任何思想负担。直到从“新鲁班花园”地下车库进入电梯回到家中,他对收到冬玲手机短信关于房子过户给诸葛玲聪的事缄默未提。
  回到家里已是十点多钟,诸葛南淼把手机扔在沙发上,进入洗手间方便时。一直未见诸葛南淼接听电话或回短信的冬玲,再一次将电话打过来。包皖湘见诸葛南淼的电话在沙发上不停的振动、信号不断闪烁,于是接听电话告诉冬玲,诸葛南淼暂时不方便接听电话,请她稍后再打过来,同时看到了手机上的信息内容。
  这一宵,包皖湘在委屈中度过。无论诸葛南淼如何解释,包皖湘都认为是诸葛南淼有意回避她,早跟冬玲谋划好了,做出决定把房子过户给诸葛玲聪的。她甚至感受到为迁就诸葛南淼,付出那么心血只是徒劳。
  包皖湘由于昨晚坐在文化公园中心表演台露天观众席,为诸葛南淼参加象棋车轮战捧场感受风寒,加之回到家因房子过户的事纠结睡眠不好,导致感冒复发了。虽然发烧不厉害,但咳嗽更严重,她一阵剧烈地咳嗽,将吃进去的早餐食物全部呕吐出来。诸葛南淼不得打电话向秦董事长请假,送包皖湘前往省妇幼医院看医生。
  十一点钟左右,诸葛南淼开车载包皖湘从医院返回家的途中,监审部总监刘常务打来电话说,要他务必回到新鲁班地产投资集团公司办公大厦三十二楼刘常务的办公室,有重要的事情和他沟通。
  诸葛南淼把包皖湘送到“新鲁班花园”南区住宅楼地下车库,待她进入电梯回到家里去。他从地下停车场步行到南区办公大厦电梯间,然后直接上到了三十二楼刘常务的办公室。
  监审部工程预结算审计经理甄鉴明,正在向刘常务汇报“新鲁班.楚河汉界城”南一区“车马顺”组团三栋楼九台电梯工程结算的审计情况。甄经理见诸葛南淼到达,起身准备离去,刘常务说:“甄经理不必回避,我要和诸葛总谈话,你帮忙做一个笔录吧!”
  “哟嗬!刘总监如此正规用审问的方式和我谈话,我犯了什么错误?”诸葛南淼感到莫明其妙,问道。
  “诸葛总不要误会,最近,有几封关于举报你的匿名信直接寄给了秦董事长,他转交我们查证落实。这是职责所在,例行公事,希望你能够理解,积极配合。”
  集团公司监审部直属秦董事长领导和指挥,好比国民党的军统局直属蒋委员长领导和指挥一样。一切要办的事,其他人无权干预或过问。但是,诸葛南淼觉得他身为执行总裁,一个级别比他低的监审部总监,而且是刚受处分被撤职不久的政府干部,先事不打招呼,也效仿党政部门的纪委或监察厅,搞突然袭击,直接对他实行“双规”似的谈话。无论是秦士儒的主义,还是刘常务的主见,诸葛南淼从感情上都是无法接受的。因此,他表现出了愠怒情绪。
  “刘总监,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我老婆病重在家,关乎到两条生命,我没有时间久等这里跟你闲扯。”
  于是,刘常务问了“新鲁班.楚河汉界城”南一区“兵卒荣”、“车马顺”组团十八台电梯采购和安装工程的招标、发标、议标、合同签订的详细过程。当初,有五家电梯公司投标入围,为什么在最后的议标过程中,却敲定品牌和质量都不够好的迅捷达电梯公司中标呢?
  正因为这家公司的产品质量不过关,安装技术水平低,才导致三个月前“兵卒荣”组团二号楼其中一台直达地下车库的货梯钢缆滑落,发生了一起人员受重伤事故。媒体曝光这一起电梯事故之后,严重影响“新鲁班.楚河汉界城”南一区新建的“炮鸣威”组团住宅商品房,在国庆节黄金周开盘销售的业绩。也导致“车马顺”组团业主收楼的进度十分缓慢。现在的“新鲁班.楚河汉界城”还弥漫着“电梯恐怖症”。
  事故发生之后,秦董事长在大会上严正声明,一定要严厉打击工程和材料设备采购工作中的歪风邪气,绝不姑息查处电梯招标工作失误的责任人。如果发现招标过程中有权钱交易行为,无论他是谁,都要严肃处理。秦董事长还在当天的大会上号召广大员工举报,对举报事实证据确凿者给予重奖。同时,劝告犯有错误的人员,只要主动站出来承认错误,既往不咎。还真有点文化大革命时期的群众运动氛围。结果收上来的仅有几份电脑打印的匿名举报信,都是检举揭发诸葛南淼的。
  “刘总监,我明确回答你,最终确定迅捷达电梯公司中标是我签字拍的板。拍板的理由有四点:一、按照集团公司工程技术中心编制招标文件上要求的产品参数、技术标准、企业资质、过往业绩、安装施工组织方案……这家电梯公司均符合。二、依据集团公司成本管理中心预算的成本控制目标上下限,这家公司的报价介于合理范围之间。三、鉴于集团公司计划财务中心对合同付款方式的苛刻要求,这家公司都能接受,而且能做到其他电梯公司都做不到的事……只要签订合同之时预付百分之二十的定金,余下的全部合同款待电梯安装验收合格后再支付。四、我见到了所有参与电梯招标单位资质审查、投标单位办公场所和过往工程实地考察、评标议标综合报告会签人员,明确同意迅捷达电梯公司中标的书面意见。我的职责是当好裁判长而不是运动员,我不是招标电梯的直接参与者或具体事项的操作者,我只关注整个招标过程是否符合内部管理流程和规章,我只审核所有的招标文件证据是否真实有效。只要达到上述要求,我就会签名同意。至于这家公司的产品质量是否过关,安装技术水平是否很低,不能凭一次意外事故下定论。其它十七台电梯为什么没有发现问题?迅捷达过往承担了那么多楼盘的供货为什么没有发生安全事故呢?”诸葛南淼说。
  “那为什么举报人就非要说你诸葛总有问题,这又如何解释?”
  “那我要请问你刘总监,举报人在举报信中明确写有诸葛南淼收受迅捷达电梯公司的贿赂了吗?或者说向迅捷达电梯公司某具体人索要过钱物什么的?”
  “那倒是没有,只是说如此质量不过关、不安全的电梯产品,没有利益关系,怎么会轻以同意采用呢?”
  “简直是强盗逻辑!连这样的举报信你们都会相信?”
  “正因为我们不相信,才找你诸葛总查证嘛!”
  “一种最直观、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把迅捷达公司所有的电梯供货款扣留下来,如果他们不交出受贿人或索贿人,甭想收回一分钱的供货款。如果查无受贿人或索贿人,你们必须查出那个写举报信的人是谁,他(她)必须承担诬陷他人的法律责任。”
  “都是电脑打印的匿名举报信,无法做笔迹鉴定,怎样个查法?”
  “怎么查,是你们的事情,你们必须得查!而且要查清楚,给我的一个说法。”
  “诸葛总你放心,我们绝不会冠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那就好,我静候你们的消息。今天的询问笔录需要我签字吗?”
  “签字就不必要了,三人对六面说的话,谁不相信谁呢?”
  “你们慢慢去查吧!我先告辞了。”诸葛南淼说完,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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