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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村民自焚 官场震惊(三)

作品名称:《将帅士相和》(楚河汉界情之三)      作者:腊狗进山      发布时间:2015-02-04 08:40:26      字数:3349

  三
  霍柏佳副省长、几位厅长、信访办主任,乘坐省政府机关事务管理局的大巴车刚回到省政府,就听到了关于电化县刘常务一贯好酒的议论。霍柏佳在心里说:“刘常务!刘常务!酒县长!酒县长!我过去在茂州市工作期间,你总是和我顶牛、抬杠,你这次可能要吃大亏了啰!”
  果然不出霍副省长所料。第三天,省委面对各大媒体强大的舆论压力,不得不以正视听,责成省纪委和省监察厅派出联合调查组,赶赴电化县调查处理“酒哥”事件。
  一周后,省纪委和茂州市委做出决定,撤销刘常务党内外一切职务。刘常务在一夜之间,由一名常务副县长沦为普通工作人员。
  以此同时,中组部的批文已下发,霍柏佳走马上任,挑起了省委常委、穗城市委书记的重担。他的秘书关锦谋调往穗城市委办公厅任副主任。
  霍柏佳的升迁早已是家喻户晓,顺理成章之事,在民众的谈资中失去了兴奋点。
  然而,小小的一个电化县常务副县长老刘被撤职贬为普通干部,却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电化县无数机关干部或平民百姓,联名上书省委,甚至中央,为刘常务鸣冤叫屈。老百姓在上书省委、中央的信中如是写道:“官场生态极不正常,有人蓄意利用刘常务平时不注重小节,爱喝酒的弱点,小题大做,借助媒体的声势给上级施加压力来整垮刘常务。刘常务是一个干实事,处处为老百姓着想的县官,因为看不惯以权谋私的行为,常常是借酒发泄心中的愤懑,口无遮拦地拼击不正之风,因此得罪了官场中人……”
  为刘常务申冤者,还在申诉信中,列举了诸如豪进鲨筑置业投资集团公司在竞卖杨桃镇旅游地产项目土地开发权中的弄虚作假行为,以及电化县主要负责人贱卖国有土地的事实,直言揭露了旅游地产项目建设用地转让的权钱交易内幕。刘常务为了洁身自好,回避了该项目一切转让过程,拒绝分管该重大建设项目,因此得罪了县委主要领导。联名申诉人在最后,强烈要求恢复刘常务的官职,并扬言:“如果省委、中央收到老百姓为刘常务的申诉信置之不理,不给刘常务主持公道,将有成百上千的电化县老百姓到穗城或去北京上访……”云云。
  就在上访信发至省委、中央的同时,自焚者老汪的儿子小汪,已蠢蠢欲动,联络了六十多个村民,预租了三辆大巴车,做好了为表哥刘常务申冤,到穗城省政府南大门静坐的一切准备工作。
  刘常务知道表弟小汪的阴谋之后,打电话说:“表弟啊!你这不是想害死表哥吗?我现在是无官一身轻多好啊!党和国家对得起我,工资照发不少一分,我每天喝酒自由自在,再也没有顾及了。”
  省访信办收到老百姓联名为电化县刘常务申诉恢复官职的信,不敢怠慢。及时向省委和省政府分管领导分别作了汇报。省委、省政府分管领导都感到诧异,当下人民群众对为官者是怨声载道,告官举报信如雪花飘,一官落马众人喊杀,却偏偏在电化县出了为官鸣冤叫屈的上访信。想必此案定有蹊跷,于是,再次从省纪委和省监察厅抽调人员,赶赴电化县复查“酒哥”处理一案。调查组到达电化县第一时间内,首先找到刘常务谈话,没想到刘常务的诉求与联名为他申诉的人员相反,真有点“皇帝不急太监急”的味道。
  刘常务说:“在处理村民老汪自焚上访事件的会议之中,吃盒饭时,我的确喝了一小瓶红星二锅头酒,我是故意以这种喝酒的方式,来发泄因我表叔汪老头自焚而死的心中愤懑情绪的。而忽视了损害党员干部大众的形象和公信力。组织上给我的处分是实事求是的,我罪该应得,我心悦诚服。我认为组织上对我的处分太轻了,够宽容了。”
  联合调查组人员看到刘常务的态度是诚恳的,也无半点虚言,提出了电化县有相当一部分民众,为了刘常务恢复官职申诉,准备集体上访闹事的忧虑。刘常务拍着胸脯表态,他绝无煽动群众聚众闹事的言行,自告奋勇地说,一定做好有闹事苗头人群的思想工作,用党性担保捍卫和维护社会稳定的大好局面。最后,联合调查组负责人,问刘常务对组织上有什么要求。刘常务说,他是有罪之人,哪敢向组织提什么要求,惟一的愿望是,希望组织上提前批准他退休,以免他这条“臭鱼”影响了干部队伍这一篮子“好鱼”。
  调查组马上征求电化县委主要班子成员和茂州市委主要领导的意见。
  电化县委书记杨举语重心长地说:“刘常务没有功劳有苦劳,建议按照正处级待遇上调两级工资后让他提前退休。”
  茂州市委书记惋惜地说:“老刘是一个实干能力强,群众威望高,为人正直的干部,我原有意向把他交换到邻县委予重任的,他既然退休的去意已决,那就让他如愿以偿吧!”
  联合调查组回到省城一周之后,茂州市委组织发文批准了刘常务提前退休的请求。而且刘常务享受的是正如杨举书记所说的正处级退休工资待遇,刘常务也兑现了平息那一场酝酿中的集体上访事件诺言。
  然而,举报豪进鲨筑置业投资集团公司偷梁换柱,获得电化县旅游地产项目建设用地的告状信,如雪花般不断飘进省纪委、中央纪委。告状信中毫不隐晦地直呼霍柏佳、杨举就是邱豪进的保护伞。中央纪委把举报信直接批转给了省委书记江海,江书记婉转地给霍柏佳打了招呼。霍柏佳说:“江书记,请您放心,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会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的清白的!”
  邱豪进除周六、周日休息和平时不在穗城之外,每天上午十点钟,他走进金羊广场写字楼三十三层自己的办公室,总是坐在黄花梨木镶玉的大班台那张紫檀木骨架棕色真皮高背椅上,习惯性地用左手无名指上那枚铂金镶翡翠大方戒,敲一敲大鲨鱼紫檀木雕之后,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打开电脑,查看当天股市开盘半个小时的行情走势。他的“豪进置业”在国内资本市场主板上市将近两年时间了,作为上市公司的掌门人,他不得不每天关注股市的风吹草动。
  特别是自从三个星期前,霍柏佳带领省政府调查组前往电化县查处集体上访事件,宣布了电化县豪进旅游地产项目停工整顿的消息时,“豪进置业”的股票当天就是一个跌停板,12亿股的流通盘,股价5.5元,总市值66亿元,当天的市值缩水将近6.6亿元。幸亏豪进鲨筑置业投资集团旗下,有多家再生现金能力强、速度快的娱乐酒店业,当天晚上就调集了三个亿的资金。次日九点半股市开盘前的集合竞价阶段,几千手的买单打进去,迅速把欲要继续下滑的“豪进置业”股价托住了,并且慢慢向上拉升了三个点。
  最近几天,邱豪进已嗅到电化县一部分人在大肆行动状告他的火药味。昨天晚上,省委常委、穗城市委书记霍柏佳的“大秘”,穗城市委办公厅副主任关锦谋,在电话里提醒邱豪进,要他密切关注穗城市委新班子最近的动向。他感觉大事不妙,立马打电话给霍柏佳在省财政厅任副处长的妻子邹妮美,邹妮美说,她已经就寝,有事明天再说,立马挂断了电话。为此,邱豪进窝了一肚子火,心里骂道:“平时给你们好处的时候,谁都不谦虚,稍有风声,你们却比兔子都躲藏得快。”
  股市已开盘将近四十分钟,大盘不温不火,仍在二千九百点附近上下波动。“豪进置业”股价涨了五分钱,是上行无力,下跌无量。既看不出主力机构拉台股价出逃的迹象,也不见大户或散户抛售筹码杀跌的意图。
  邱豪进松了一口气,点燃一支中华牌香烟,吹出烟圈,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时而面对背景墙上那幅幽蓝深不可测的大海油画沉思;时而手摸大班台上那尊脸盆大小的嘴吧叼币翡翠金蟾摇头叹息;时而驻足于气泡如珠的长方体水族玻璃缸旁,静观尺余长的鲨鱼撕裂吞食小鱼的血腥惨状……
  室外有“咚咚!咚咚!”的敲门声,随着邱豪进一声:“请进!”
  计财中心的融资副总监朱鑫,带着两名身穿制服的市城建和土地联合执法检查组的工作人员走了进来。一名身穿建设局城监大队的制服,另一名身穿国土资源房屋管理局执法监察大队的制服。当下,穿制服的国家工作人员是五花八门,如果他们走在大街上,邱豪进是分辨不出来的。自从上次市国土资源房屋管理局执法监察处处长慎健行,把邱豪进请到他的办公室,严肃向邱豪进指出豪进鲨筑房地产公司私刻公章、伪造商品房预售证和建设用地规划许可证的违法行为时,邱豪进才正眼认真地瞧了面前慎处长那身笔挺的制服。从此,邱豪进总算弄清了国土执法人员制服的特征。
  “邱董事长,他们是市城建和土地联合执法检查组的,有事找您。”朱鑫说。
  “邱老板,我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这是两份违法处罚通知书,请您过目签收一下。”身穿城监制服的人员递给邱豪进两份通知书说。那两份处罚通知书,分别盖有城穗市建设局城监执法大队和城穗市国土资源房屋管理局执法大队的红色大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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