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跳楼者

　　九月的天气依然十分闷热，炎阳灼人。一个瘦高的少年，蓄著一头短发，白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衬衫袖口卷到手臂中间，露出小麦色的皮肤，拉着一个超大的行李箱，此时他突然停下来，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那双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冷冷地扫了一眼穿梭在身边的行人，显出了厌烦之色。
　　这个少年叫刘晓明，名大医学院的学生，今天刚来报道的。名大医学院是家著名的学院，每年入取学生的分数很高，刘晓明自认不是学习的料，而且他对学习一点兴趣都没有，可是不知道他撞了什么大运竟然考上了这所著名的医学院。
　　他站在这座医学院的门前，看着这座古老的建筑，刘晓明觉得诡异，它残旧的就像是个被鞭打的罪人，身上留下红红青青的伤疤，这些疤痕，在阳光下格外古怪，每个痕迹上都透着一股凉意，好像随时能伸出一只大手，把你吞噬。又好像这座建筑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棺木，进进出出的人不过是一个个行走的僵尸。让人即使在阳光灿烂的九月，也忍不住发颤。
　　不过，刘晓明喜欢这种地方，越是神秘诡异越能激起他的兴趣。这也是他选择报考医学院的原因，他喜欢死亡，酷爱鲜血，特别喜欢刀子割在身上那种嗞嗞声和鲜血涌出来的刹那，那感觉让他异常兴奋。他甚至因为这个爱好，不喜欢交朋友，渐渐地他对接近他的人都有种厌恶，特别是冲着他笑的女人，他会避如蛇蝎。所以，刘晓明讨厌女人，特别是长得漂亮的女人，连他的母亲他都很少和她说一句话，常年不笑的脸上，骨子里透就出来一种阴冷。
　　此时刘晓明拎着他的大箱子走进学校，在教育处他签了到，领了寝室的钥匙，高年级的一个学长殷勤地把他送到了寝室，他连句谢谢都吝啬了，当他推开门的时候，寝室里已经住进了五位同学，他的进入，让十只眼睛都齐刷刷看着他，他冷漠地回视了室友一眼，把行李放在了一张没人住的下铺上。
　　“同学！新来的？认识一下？”坐在他上铺的一个胖墩冲他伸出了手。
　　他淡淡地看了一眼对方，没理也没伸他的手。
　　胖墩，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继续他刚才的话题。“嘿！哥几个你们听说过名大医学院关于闹鬼的故事吗？”
　　众人听了好奇，都催促胖墩快点说，
　　胖墩得意洋洋地说：“教学楼的后身有废弃的小楼，你们知道吧？”
　　“知道别卖关子。”有一个同学不耐烦地喊了一嗓子，胖墩笑着说：“急什么？讲鬼故事就不能着急，急了就没那种冷飕飕的气愤了。”
　　“快说吧！”又有人不耐烦地说了他一句。
　　他讪讪地一笑接着说道：“咱们学校里盛传着一个传流言，晚上千万别去那座小楼，就算路过也千万不要往里看，否则会看见不该看见的东西。开始有很多学生不信，结果……”胖墩说到这里突然不讲了。
　　“结果什么？”几个室友正听得来劲，都急得催促他。
　　“结果……嘿嘿！我也不知道。”
　　“切！”室友一阵嘘声，刘晓明在心里暗骂了句“无聊”索性走出了寝室，顺着一条小路漫无目的地走着，渐渐的身边的同学越来越少，再往前走是一片僻静的树林，树林里隐约能看见几对搂在一起的情侣，伴着细小的呻吟声。
　　刘晓明脸一红，心中荡起了一丝难以仰止的邪火，让他无法在这里顿足，他只好避开树林向另一侧走去，没几步他就看见一幢略带些苍老的旧楼，楼上的墙皮被雨水冲刷得有些泛白，就像一具死了许久的干尸，蔫蔫的矗立在哪里。大门用两把铁锁严严实实地锁住，但是两侧的窗户很多玻璃都不见了，想要进到楼里里，根本不用走门。
　　刘晓明好奇地走过去，四下看了看没人，然后他快速跳进窗户，嘭一声落在一间满是灰尘地面，这莫非就是胖墩嘴里的鬼楼。因此他的兴更浓了，在走廊的尽头他推开了一扇门，门发出“吱嘎”一声响，长长的回音在这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刺耳。他有些兴奋地想，这地方真好，凄凉而诡谲，昏暗阴森，鬼意浓浓。
　　若是在深邃的夜色下，来到这里，在遇见白衣飘飘，岂不是比鬼片还刺激，刘晓明的脸上荡起了有一丝冷笑，突然他看感觉到身后的异样，第六感告诉他身后有人。
　　他猛然回头，身后果然站着一个女人，她的脸一半在阴影中，一半在昏暗中，看不清面孔，只知道她的目光极冷，看着他像看见一只讨厌的苍蝇，怔怔地注视了他几分钟，突然严厉地说：“谁让你跑这里来了？”
　　“我好奇。”刘晓明满不在乎地回答。
　　“下回不许来了，回去。”女人的口气很冷，眼睛里射出了一种恶毒的目光，看得刘晓明浑身如同蚁嗤般难受。
　　“滚……”女人大声喝道，然后慢慢地转身，她走路的姿势很奇怪，像是没用脚走而是在飘，刘晓明看不真切，他快速追了几步，想要看清楚，可是一晃间，她竟不见了。刘晓明很纳闷明明看见她没有出去，大门也没开，可是他找遍了所以的房间，都没有那个女人的身影，天渐渐黑了，他的心里多少有些恐惧，失魂落魄地回到寝室。
　　寝室里很安静，室友们应该都出去吃饭了，他没什么胃口，而且很累，他趟在了床上，迷迷糊糊中似乎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
　　次日名大医学院发生了一件爆炸性新闻，新报到的一年级新生刘晓明，午夜跳楼身亡，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跳楼，同寝室的同学说他很冷，没和他们中任何一个人说过话，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跳楼？自杀他杀是个迷，而且没有遗书，这件案子被送到了刑警队，金正旭和一帮同事赶到现场的时候，死者的身边围着一大群唧唧喳喳的学生，这些学生看死者的眼光不是同情和惋惜，而且在观察，跳楼人的死状是什么样子的。
　　金正旭皱着眉推开了这些学子，大声吆喝着他们走开，嗓子洪亮的像是街头卖艺的艺人，学生们被挡在了警戒线外，他们因为法医的到来而蜂拥，都想看看法医是怎么现场处理尸首的，这让维持现场的金正旭烦透了，以至胡可打来电话问他回不回去吃午饭时，他险些把电话扔了。
　　打电话之前，胡可还没有动手做午饭，而是望站天空发呆，这里的天空污浊不堪，瓦蓝的天空蒙上了一层灰色的面纱，连喘息都用一在刺鼻的味道。胡可不喜欢这里，她喜欢清新的空气，甜美的花香，喜欢在大草原上无拘无束的奔跑，可这一切都被她想要报恩的心压制了，她不止一次梦见，他的救命恩人深陷险境，她不能无动于衷。特别是这一段她迷上了看电视，电视让她懂得了什么是浪漫的爱情，什么是拥抱，什么是接吻，她这几天像着魔了一样幻想着被爱的感觉，她也想要爱一场，就像白蛇传里的白娘子，她也是妖，可以爱，那么她是狐，她当然也可以，可是她不喜欢那个结局，当她看见许仙知道白娘子是蛇精的时候，那种恐惧，让她感觉到了绝望，她不止一次的想，如果我是人，他会爱我吗？这个‘他’当然是金正旭。她不敢问出心里的问题，因为金正旭很忙，每天都忙着办理各种各样的案件，根本很少看她一眼。
　　胡可瞧了一眼表，该做饭了，胡可拿起电话打给金正旭，她还没张口，就被电话里的金正旭痛骂了一通，她应该觉得冤，可她却愣住了，因为她在话筒里闻到了一股死亡的味道，一定是有案子发生了，一定是有人死了？胡可胡乱地想着，在今天的电话里，胡可感到了不安，这个案件并不简单，她闻出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不久胡可拿着一个便当，出现在了金正旭的面前。“你来干什么？”金正旭几乎咆哮着。“嗨！你女朋友哇？”同事小刘挤过来，拍着他的肩膀。金正旭死瞪了小刘一眼说道：“滚一边去，什么女朋友，我家保姆。”
　　“保姆？这么漂亮。”小刘的眼有些直了，胡可确实很漂亮，高高瘦瘦的样子有点象范冰冰，但是比她还清秀，当然了，狐想要幻化成人型，自然是想多漂亮就有多漂亮，这一点胡可在认识了金正旭一直没得到证实，因为他很少正眼看她。
　　小刘看胡可的那种眼神，让金正旭的火气倍增，皱着眉低声冲着胡可吼道：“你还愣着干嘛，回家去。”
　　胡可撅起了嘴，看着身后那具卧躺着的尸体，惊叫道：“他……是被人推下楼的。”“什么？”小刘惊讶地瞪着她。
　　“我说我感觉他是被人推下楼的。”胡可的眼前出现了一种影像，一个少年在睡梦中仿佛没什么牵引着来到了顶楼，突然在他身后出现了一双手，这双手干枯苍白的手，猛然一使劲，把少年推了下来，然后胡可似乎听见了一声冷笑，她浑身一颤，一股冷意油然而生，大脑一混，失去了知觉。
　　“你怎么了？”胡可清醒过来的时候，趟在金正旭的怀里，便当洒了一地，番茄汤，像血一样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