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环境恶劣 自寻乐趣
作品名称:樱花岁月 作者:江苏紫嫣 发布时间:2015-01-29 09:35:17 字数:3145
由于工作的调整,不仅日本之间有矛盾,我和史露也有矛盾。本来大佐和我配合装饭,田燕她们来后,我和史露轮流和大佐合作。两个人半月轮换,两个星期装饭,两星期抓菜。
但现在厨房少一个人了,大佐就没有时间装饭。只能我们俩轮流。一个人装饭。因为锅很重,让我们搬很吃力,史露的意思,让我打电话给周总反应一下,要么让我们俩一起合作,要么让她们三个人,轮流和我们装饭,那样我们就不会累。
我扭不过史露,厚着脸皮只能给周总打电话,但我跟史露说:“史露,你知道我不会说话,你自己跟周总说”史露点点头同意了。
拨通周总电话,她和周总没有说两句话,就把电话扔给我了,周总本身就不喜欢她们那个市的人,每个地方闹事的几乎都是她们市的人,周总当然就没有好口气对她了。
她气的脸通红,电话扔给我,没有好口气骂道:“什么人呀?蛮不讲理。银儿,你跟他说。”
一看史露委屈样,我有些彷徨,但话筒在手,不能不开口。只好硬着头皮跟周总说好话:“周总,我们俩身体可能吃不消,因为那项工作对女人来说,有点体力透支,那个煮饭的锅实在太重了。”
周总听了我反映的情况,让我把电话给旁边的经理,说跟经理交涉一下。我们打电话都是在办公室,用电话卡打。不知道周总和经理说的什么,但最终没有交涉成功。
周总有些无奈的说:“经理也没有办法,这是老板的决定,如果实在搬不动,就慢慢搬,时间你们自己把握。”
听了周总的回答,史露气呼呼的抱怨说:“什么人呀?把我们当什么?做牛做马的吗?真气人。”
其实听了周总的话,我也很气愤,有一种好像把我们扔这里,就不管的感觉。但我知道求人不知求己,走一步算一步,只能坚持再坚持。其实万事开头难,摸到命脉就不难了。
一个人进去装饭真有点累。一个锅最起码三四十斤,饭箱最起码二十几斤,来回不停地搬,大概总共三十几锅饭和二十几个饭箱,还有十几个电饭锅。
还得用大铲把饭从锅里铲到饭箱里,饭箱还得先用一次性袋子装好,再搬到公斤秤上去秤,秤好了,再贴上写好标签,防止送饭的人搞错了。然后搬到外面指定位置。
刚开始觉得程序很烦,而且日本人脑筋好像不会转弯一样。这些程序似乎永远一成不变的,稍微变了,就乱套了。虽说没有人催你,但送饭的人来了拿饭,你不快也得快。
而且输送带上大铁锅也不容你慢,多了饭锅会翻的。第一天多亏了煮饭的那个人,帮我把饭锅搬到地上几个,尽管不允许有摄像头,但没有办法来不及,如果饭翻了后果更麻烦。
装饭间里面本来热的不得了,加上刚开始不懂技巧,看到一锅,又一锅的饭,拥挤在自己的眼前,更是急得满头大汗。跟史露聊起,才知道原来史露也是同样遭遇。
后来慢慢熟悉好多了,大铁锅其实也不是太难搬,只要摸准位置顺势一推,就上了装饭的车上。而且我们俩共同研究,看哪些程序能省则省,能简化尽量简化,这样做既节约时间,又省力气。
可旁边包装饭盒的阿姨,不同意我们的有些做法,意思是这是规律。我们俩也不管她怎么说,怎样方便省力就怎么做,只要不出格就行。其实我蛮喜欢装饭这项工作,虽然有点累,但我的空间我做主呀。总共四个人各做各的,有时我边工作,边哼哼唱也没有人管。
说完装饭见工作流程,再说说我们装饭车间,三个日本人吧。开始煮饭的年轻人很古怪,好像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感觉,我们几乎没有说过话,因为各做各事不用打交道。
只是大佐不在时,送饭标签没有人写,我只能请他代写,其实天天看,那些字我闭着眼都会写,但大佐怕我写了,送饭的人不认识。虽然我们不打交道但在一个地方工作,难免有些磨擦。
比如有时我身体不舒服,其实刚去的两三个月,我身体一直不适应,天天拉肚子,没有精神,有时装饭会吃力。动作一慢,饭锅就会来不及,立刻拥挤起来。
这时饭锅就得搬下来,要不然容易翻,其实这是我的工作,得自己搬,可我从来没有搬过,都是煮饭的人帮我搬。要么就是后面洗锅的老伯帮我搬,我要搬,他们都摇摇手说:“你别搬,锅太太重,你搬不动。”
有时史露会唠叨说:“今天倒霉,锅来不及,没有人搬饭锅,锅掉在地上,正好厂长看到,被批了一顿。”还生气的说:“那个煮饭的人,像木头哑巴也不搬。”
在我班上,也有过饭锅翻在地上现象,只不过是我们三个人都没有注意。饭锅一掉下来,我们几个人反而同时笑起来,史露抱怨煮饭的人,不给她搬锅,我当时心想煮饭的人,连空锅都帮我搬,可我得低调,要不然又不知她会说什么。
虽然我和煮饭的年轻人,也没有说过多少话。只是无论谁在工作上都有失误,互相包容一下,也许就能解决问题。有时,煮饭的人饭煮少了或煮多了,开始几箱算不准,但一半下来了,基本就知道饭是多、是少了。
那我就在秤上做点小文章,就可以帮他过关了,因为如果饭少了,大佐要再煮,煮多了会浪费,那煮饭的人会被骂,所以只要不差太多,我都有办法搞定,多了更好办,我就多装点电饭锅里,少了客户会投诉,多了客户应该只会高兴吧。
虽然这些我从来没有说过,但我想煮饭的人心中有数。我不像史露那样多呀、少呀的,动不动就跟主管反应,惹得有一次主管把我装的饭,让我重新过秤,意思是为什么多呀、少呀,从来没有听我说过。
而且不仅我在称上做小文章,有时,煮饭的人煮完饭洗机器时,会把水溅到我身上,我也只是笑笑。
记得有一次,煮饭的人饭煮好了,又开始清洗煮饭的机器。每天煮饭的人都是这样的流程,边用水管冲机器,边用大毛刷,使劲的刷。那天,可能水管没有插好。
而当时的我正低头装饭,突然,水管扑面浇来,幸亏我们上班都穿雨靴,带皮围裙,护袖也是皮的,要不然我肯定成了落汤鸡。尽管如此,我的帽子和头发没有躲过,头发湿了半边。
煮饭的年轻人赶忙又是笑脸打招呼,又是鞠躬。看他那样,我不仅无法生气,还忍不住“扑哧”乐了。煮饭的人看我笑了,也憨憨的傻笑。
不过,可以想像,如果换作史露不给煮饭的人脸色看,就算客气了。在宿舍也是这样,谁要是得罪她,小鞋迟早穿的,所以宿舍几个人都离她远远的。我觉得无论是谁,要想别人尊重你,你必须先尊重别人。
在我后面洗锅的老伯,工作也挺累的,我和史露都觉得他可怜。有时史露和我都会帮他,把一筐的锅盖,抬进消毒柜里。一筐最起码几十斤,还要高举过头,才能放进柜里,老伯大七十岁左右,想想都不容易呀。
听说老伯是光棍一个人,每天老伯在抓菜间,装饭盒装到七点,再进装饭间洗锅。每天进来之前,老伯有两样必不可少的东西。一样是罐装的咖啡,一样就是香烟。
我对香烟挺感兴趣,因为老公总让我带日本的香烟,给他尝尝什么滋味。
我就好奇的问:“老伯,香烟最贵的多少钱?最便宜的多少钱?”
老伯抽的是普通的香烟,三百日元的香烟,但按人民币的算,二十几元的香烟也蛮贵的。老伯和煮饭的年轻人一样不爱说话。只是默默做事,有时听我唱歌,他会默默的笑。
我做事时喜欢哼哼唱唱,在日本更经常哼唱,语言障碍让我觉得无聊,因此无意间就唱出声来了,每次我哼歌时,煮饭的人和老伯都笑呵呵的看着笑。
他们有时问我:“你整天好像挺开心的,为啥这么高兴?”
我会告诉发生过什么趣事,他们听听笑笑,却从不发言。
老伯问我:“你会唱日语歌吗?”
“如果不曾遇见你,我将会是在哪里?”我就随口唱出了,这首邓丽君的“我只在乎你”
没有想到,煮饭的人、老伯,还有装便当的阿姨,全都停下手里的工作,惊愕的看着我,然后竖起大拇指,直夸我唱的好听。
可能老伯太老实,有时,旁边装饭盒的阿姨和大佐主管会大声喊他,指使他。而老伯就像奴隶一样,任劳任怨,不敢有任何怨言。
每次听他们训老伯的时候,我就在背后指指他们,然后用拳头敲打他们,老伯抿嘴偷偷的笑,然后,摆摆手。
等他们走后,我问老伯:“你干嘛那么怕他们?”
老伯笑笑,没有说话,只是出去继续抽烟,喝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