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杨总，您过来啦！”一个看起来50多岁的男人走进美容店，接待员赶紧热情的打招呼。
　　“你们到时间就自己下班吧！潘经理就不上来了，她说有一个包放在吧台----”那个男人随便交代一下，好像是着急离开。“哦，在这儿呢！”接待员从吧台里面找出一个小包，递给那个男人。
　　柳瑞玲跟那个小姑娘说笑着，从里面房间走出来----。那个男人接过包转身刚要匆忙离开，无意间瞄了身后一眼，然后惊讶的停了下来，转身直直的盯着柳瑞玲----。
　　他们之间可不存在什么过去，他们是第一次见面，这个男人只是单纯的好色而已。而且暴露的很直接！
　　“杨总您来啦！这是潘总的老朋友----”小姑娘赶紧给他们介绍。“你好，你好！”那个男人迫不及待的靠近伸出了手----。
　　“你好！”柳瑞玲能看出这个男人好色的眼神，但出于礼貌还是跟他握了握手。还好，他虽然不舍得放手，但还没有过于放肆。
　　“正好我跟淑梅约好一起吃饭，我正要去接她，一起去吧！”杨总真诚的邀请。
　　“那怎么好，还是下次吧！”柳瑞玲客气的拒绝了。“没关系的，都是朋友吗！她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杨总极力的劝说，好像生怕被柳瑞玲跑掉。
　　“真的不好意思，我今天还有事，改天吧好吗？”柳瑞玲还是委婉的拒绝了，这个男人的热情，让她有一种压迫感！杨总还是不死心，极力邀请----。无奈柳瑞玲始终不肯接受，他也只能不舍的离开了----。
　　柳瑞玲身旁的小姑娘，望着三步一回头的杨总，忍不住偷笑起来----。他离开后，柳瑞玲深呼一口气，也露出无奈的笑容，问：“他是潘总的丈夫吗？”
　　“不是，我们潘总还没结婚呢！”小姑娘停止偷笑，回答。“是吗！”柳瑞玲露出几分惊讶！
　　“其实杨总人挺好的！”小姑娘又补充了一句。柳瑞玲只是无奈的笑了笑，对于这些贪玩的小姑娘来说，好色富有的老男人是蛮有趣的，他们都有不在乎的资本可以交换。
　　“还是把潘总的电话给我吧！改天我自己找她。”柳瑞玲对身旁的小姑娘说。“好的！”小姑娘赶紧去找出一张潘淑梅的名片，交给柳瑞玲----。
　　柳瑞玲随便找了一家酒店住下----。八点多的时候，柳瑞玲洗完澡后将头发吹干，准备要睡觉了。突然手机响起，“喂，你好！”柳瑞玲接起电话。“你好，我是潘淑梅----”
　　美容店的小姑娘将名片给柳瑞玲的同时，也留下了她的手机号。潘淑梅听到杨总惊叹兴奋的形容后，实在无法回忆起是哪个老朋友，便打电话到店里，得到了柳瑞玲的联系方式。
　　“不好意思，这么冒昧的来找你----”柳瑞玲也在电话里，将实情跟自己的来意，简短的解释了一下----。
　　二十分钟后，“叮咚----”有人按响了门铃----。打开门后，一个装扮时尚得体的中年女人，站在柳瑞玲面前。她面容清秀，只是气色有些苍白憔悴！“你好！是我刚才给你打的电话。”她友好的告诉柳瑞玲。“你好！请进----”柳瑞玲将她邀请进房间----。
　　两个女人坐在沙发上，表情都略显几分尴尬，不知该从何说起。“请问，你跟他们家是什么关系。”潘淑梅先开口问。
　　“其实我之前跟他们家的人也不认识，只是碰巧在刘美芬老人临终之前，有过一面之缘，她跟我讲出了心中的秘密。”柳瑞玲回答。
　　“她已经去世了吗！”潘淑梅惊讶道。“恩、是一场车祸，我正好开车经过就把她送到了医院。但还是----”柳瑞玲遗憾的回答。
　　潘淑梅露出几分伤感，沉默了。“她有个孙子叫宋杰，我想确认一下，是否是你的孩子？”柳瑞玲试探着问。
　　潘淑梅点了点头：“他今年应该二十二岁了，是我将他遗弃在孤儿院门口。”她承认了自己的过去。
　　柳瑞玲能看出这个女人的愧疚与伤心！体谅的问：“你还愿意与他相认吗？”她没有直接回答，表情有些为难，紧张的问：“他现在过得好吗？”
　　“怎样算好？”柳瑞玲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无奈的说：“他从未得到家人的温暖，唯一陪伴在身边的奶奶也离他而去。而且老人家直到临终前也没有与他相认。”看着潘淑梅伤心的表情，眼中含着泪水。柳瑞玲有些同情她，虽然不知道她过去有着怎样的无奈。
　　“他独自面对残酷的人生，而且又带着明显异于常人的缺陷，我不认为他会很幸福。”柳瑞玲的语气尽量友好，但她还是暴露出对这个女人不满的态度。同样身为一个女人，一位母亲，她无法理解潘淑梅过去的所作所为。
　　“我知道，我知道----”潘淑梅的泪水忍不住涌了出来，她应该可以想象关于宋杰的一切不幸！她哽咽着，捂住眼睛开始哭泣，身体忍不住的颤抖----。
　　柳瑞玲拿起一盒纸巾递给她，她接过纸巾擦拭着，但涌出的泪水还是止不住----。
　　片刻后，潘淑梅稍微平静下来，伤心的问：“我可以用别的方式赎罪吗？”柳瑞玲没有说话，好奇的望着她。“我将我的积蓄都留给他，以你的名义转交给他可以吗？”潘淑梅真诚的恳求。
　　柳瑞玲皱起眉头，直接问：“你还是不愿与他相认是吗？”潘淑梅含着泪，一副怯懦的表情。然后无奈的摇了摇头，表示歉意：“对不起！我没有勇气说出真相，我无颜面对他。”
　　“你没必要向我道歉，我只是来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你不同意的话，我永远不会跟他说出真相。”柳瑞玲平静的安慰她。“如果你不愿与他相认，那真相只能让他更痛苦！”柳瑞玲知道这句话会这个女人更加心痛！但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潘淑梅激动的流着泪，却无言解释。柳瑞玲能够看出来，她是真的很伤心！同样，身为一个女人，一位母亲，她同情这个女人，无法去憎恨她。
　　“你放心吧！我会经常关心他。在经济上，我可以负担起他的生活。”柳瑞玲真诚的安慰她，然后又担心的说：“但他现在更需要面对生活的勇气，他需要正确的人生态度，他需要温暖！如果他决定放弃人生的话，不劳而获的钱财，只会加快他走向毁灭的步伐。”
　　潘淑梅轻轻抓住柳瑞玲的手，激动的恳求：“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女人，你可以帮助他吗？我可以将我的一切都给你！”柳瑞玲没有说话，表情疑惑！她能感觉到这个女人明明爱自己的孩子，但为什么不愿与他相认呢！
　　“我会帮助他、关心他，尽可能的给他温暖！但我不需要任何东西。”柳瑞玲认真的告诉潘淑梅。
　　“我知道我能给予的，你可能并不在乎。我只是想表达对你的感谢！我能感觉到你的善良！”潘淑梅真诚的说。
　　“为什么你没有再成家呢！”柳瑞玲突然有些好奇，也有些同情的问。
　　潘淑梅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娓娓诉说：“你见到那个姓杨的，是我的情人，其实就是他包养了我。他给我投资开了那家美容店，要我怎样再去面对别的男人。他虽然好色，但这么多年下来，我现在都这把年纪了，他还是对我很好！路是自己选的，我没有什么好抱怨的。”潘淑梅的表情很淡定从容，也许她对人生已经无所谓，也许她已经麻木。
　　“既然选择放弃过去，为什么不好好把握明天的幸福呢！”柳瑞玲为她感到惋惜！
　　潘淑梅无奈的叹了口气，继续倾诉：“我的丈夫当年像着了魔一样，一天到晚只会喝酒赌博。他甚至想把我也当成赌注，我无法在那里生活下去。我只想逃离那种生活，我抛弃了所有，包括自己的孩子----”她说不下去了，眼中的泪水再次涌出。这一次柳瑞玲紧紧握住她的手，忍不住陪她一起落泪----。
　　两个经历不同，却都因为过去，无法得到幸福的女人。这一刻，依偎在了一起----。
　　已经到了深夜，刘兆洋跟宋杰又是一场大醉！两个人像烂泥一样，各自霸占一个炕头。他们都开始讨厌，彼此那副消沉颓废的样子。但又很清楚，自己没有资格去教训别人。只能这样忍受放纵着对方，和自己----。
　　“走吧！我们去洗浴城。”刘兆洋睁开迷醉的双眼提议。宋杰看了他一眼，没有半点兴趣的摇了摇头。“那我们去KTV唱歌吧！”刘兆洋又提议。
　　宋杰坐了起来，大口的叹着气----。“累了，只想睡觉，你不回家吗？”宋杰无力的问。
　　“你是在赶我走吗！”刘兆洋严肃的质问。宋杰无所谓的笑了笑，从炕上下去。留下一句：“我去隔壁房间睡觉了。”便摇晃着离开----。
　　刘兆洋没有再说什么，直接从炕上下来，冲到桌子旁又打开一瓶酒。可能他还没有喝够，他还无法入睡----。
　　片刻后，宋杰从隔壁房间回来，坐到桌子旁。“你不是要睡觉吗？”刘兆洋无力的问，随手拿起一瓶啤酒递给宋杰。
　　“KTV太吵了，还是去洗浴城吧！”宋杰打开啤酒，无奈的说。刘兆洋笑了起来，像是在嘲笑对方。那笑容夹杂着苦涩与痛苦！宋杰也露出了一样的笑容。
　　“砰！”两个酒瓶撞到一起，他们大口的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