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个月后，春节将近。刘兆洋真的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贺丽一开始还难过的向母亲倾诉！恨兆洋连一个招呼都没打。但很快就不再将那个男人挂在嘴边，她有很多别的朋友让她没时间一直难过。贺刚还是一如既往的纠缠在柳瑞玲周围，继续细心的讨好。他利用女儿作为桥梁，逐渐缩短与柳瑞玲之间的距离。他聪明的拿捏好每一步的分寸，逼柳瑞玲只能一次次妥协，一步步后退......。
　　傍晚，柳瑞玲开着车在回家的路上。马路上已经开始洋溢着春节的气氛，许多店面的门口已经挂上了大红灯笼，路边上的树木也披上了五光十色的“新衣”。只是今年的雪下得比较早，现在已经融化的差不多了。但柳瑞玲车里的收音机，正在播报，预计有一场大范围的降雪，在春节之前赶到。
　　柳瑞玲表情凝重！将车速控制的很慢，她又在为即将到来的团聚烦心！贺刚今天晚上又得到了贺丽的邀请。女儿已经不那么替母亲着想，尽量避免与父亲在家中见面。她开始喜欢一家三口团聚的感觉。因为她不知道父母之前的仇恨！因为柳瑞玲的态度不够强硬，贺丽开始希望父母能够重新复合。柳瑞玲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但她还是默默的忍受着。她想等女儿回英国之后，哪怕自己也离开这个城市，也不愿再忍受那个男人的纠缠。
　　“滴滴！”突然一辆车从柳瑞玲右侧快速超到前方，柳瑞玲赶紧降低车速与它保持距离。但那辆车却因为速度太快，在前方路口转向的时候失去了控制，毕竟路边还有少量没有融化的积雪。汽车冲到人行道上，将一位老太太撞倒。那辆车的司机打开车窗向外望了一眼，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可能是太害怕或是家里后台硬，根本就不害怕。他直接加大油门，扬长而去。
　　许多的路人开始扎堆，堵在马路上。柳瑞玲也无奈的将车停了下来，落下窗户向外张望。几个路人七嘴八舌的劝柳瑞玲赶紧送老太太去医院，柳瑞玲听从了路人的意见，赶紧下车，将后门打开.....。
　　几个路人帮忙将老太太扶上了柳瑞玲的车。“你们谁跟着一块去吗？”柳瑞玲着急的问。
　　“我不认识她，我们都不认识......”几位路人纷纷往后退。柳瑞玲没有再多问，直接上车开往医院。
　　“谢谢你呀！姑娘......”老太太坐在后面，向柳瑞玲致谢。她看起来应该没什么大事，从外表看来，只是一点轻微的擦伤而已。但毕竟老人的骨质和内脏都比较脆弱！还要到医院得到检查结果后，才能定夺。
　　“大娘，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呀！”柳瑞玲担心的问。
　　老人大口的喘息着，难受的说：“没什么，就是胸口有点闷！”老人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没事的，你放轻松，我们很快就到医院了。”柳瑞玲安慰着老人。
　　“姑娘，你放我下来吧！我坐一会儿就没事了，我不去医院。”老人无力的恳求。
　　“怎么能不去医院呢！”柳瑞玲着急的说。
　　“我不能花我孙子的钱，他挣钱不容易！我不能----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老人继续无力的说着。柳瑞玲听到老人的话，感觉心里有些难过。赶紧安慰道：“大娘，你不要说话了，花钱的事你不用担心。”
　　老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捂着胸口呼吸都有些困难！“姑娘，我有些话告诉你，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大娘，你不要说话了。”柳瑞玲关心的安慰老人，她有些担心也有些害怕！
　　“我不能将这个秘密带走，姑娘呀！你就成全我吧......”老人恳求着，仿佛感觉到自己气数已尽。
　　“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柳瑞玲紧张的安慰老人。
　　“我家阿杰是我的亲孙子，但他不知道，我没脸承认呐。”老人的泪水已经涌了出来，顺着深深的皱纹流淌着。柳瑞玲已经将车开得很快了，她没有说话专心的看着路，想尽快将老人送到医院。“都怪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造孽呀！”老人激动的说，她已经泪流满面，呼吸也失去了节奏，但她还是不想停下来，“我把他从孤儿院接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十四岁了，他还以为自己是被人拐卖的，其实是他父母抛弃了他，我也没要他。我是看他长大了，才把他接回来给我养老送终呀！”老人已经伤心的说不下去了，深深的自责已经将她折磨的痛不欲生！她捂着胸口，无力的声声呼唤：“阿杰....杰....”
　　“我在医院.....”柳瑞玲跟女儿解释着：“不，我没事....，我很快就回去了.....”柳瑞玲挂掉电话，她在急诊室门口等待着。
　　一会儿，医生出来告诉她，老人内脏破裂，大出血。还没到医院之前，在她车上的时候就已经断气了。很快警察也赶到了......。
　　“快回去吧！感谢你对老人的帮助，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警察安慰着惊魂未定的柳瑞玲。柳瑞玲望着从急诊室里推出来的老人，感到一阵凄凉！她无力的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回忆着老人最后的忏悔......。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医院走廊的另一头传来。柳瑞玲看到一个年轻人朝这边，快步走过来。他面色沉重！有些让人害怕，因为他的脸是扭曲的。柳瑞玲还记得曾跟他买过鱼，因为他的脸实在太容易辨认了。
　　“有一个老人刚送进医院，在哪里？”年轻人拦住一位医生，着急的问。他望了一眼旁边的柳瑞玲，但他现在没有心情去打招呼。
　　“你是哪位？”医生好奇的望着他，有些不想与他靠的太近。
　　“我叫宋杰，一个老人刚送进来，是车祸----”宋杰紧张的解释。
　　“哦--，那个谁----”医生赶紧叫过来一位护士，并安慰宋杰：“你先不要太激动！有些事.....”
　　那位护士带宋杰离开了，柳瑞玲也站起来想要离开。“哎，你好！那位是老人的家属，你要不要等一下，让他把你交的押金返还给你。”医生赶紧提醒柳瑞玲。
　　“算了，不用了。”柳瑞玲无所谓的摇了摇头，继续离开。
　　柳瑞玲回到家中，已经很晚了，女儿跟贺刚还在等着她。她简单的跟女儿解释了一下，然后说自己很累，便上楼休息了。躺在床上她久久不能入睡，老人临终时的忏悔，一直在耳边围绕。“为什么要等到那个时候，才能明白曾经的选择是错的。”柳瑞玲在同情老人，也在警告自己。她怕自己也会等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才能明白自己的人生该怎样选择。
　　“咚咚！”两声敲门声，贺丽穿着睡衣走进母亲的房间。
　　“你还是不愿见我父亲是吗？”贺丽坐在母亲床边体贴的问。柳瑞玲坐起来望着女儿，一副无奈疲惫的表情。“好了，我知道了。”贺丽体谅的说，她看出母亲不愿谈论父亲。
　　“今天陪妈妈睡，好吗？”柳瑞玲微笑着问。贺丽高兴的钻进被窝，搂着母亲的身体，假装生气的说：“讨厌，你这么漂亮！也不遗传给我。”
　　柳瑞玲抚摸着女儿的额头，自豪的说：“你是最漂亮的！”
　　“哼，安慰奖呀！”贺丽说完，一只手轻轻触碰到母亲的乳房，调皮的说：“这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玩具。”
　　“你都快十岁的时候，还不肯放过它，睡觉之前总是吵着要摸一摸。”柳瑞玲告诉女儿，然后微笑着说：“有一天你从放学回家，难过的告诉我：人家男孩小时候摸妈妈的奶，长大以后还可以摸老婆的。”贺丽也开心的笑了起来。
　　片刻后，贺丽抬头望着母亲的脸，心疼的问：“妈妈，你不觉得你这样独守空房，太可惜了吗？你又不老，而且这么漂亮！”
　　柳瑞玲没有睁开眼睛，只是轻轻的在女儿屁股上拍了一下。贺丽嘟起嘴，没有说话，紧紧贴在母亲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