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就像跳皮筋（三）

梅子疯狂地往前骑，单车摇摆得不成样子，火辣辣地太阳快要把人烤化了，人更恨不得要晕掉。乾燊突然追了上来，一下把单车横过来，挡住了梅子前行的路。梅子只好刹住车。低垂着眼帘，冷冷地僵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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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无论如何，我们应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愿打愿骂，我听候你的审判，求你了，好不好？”乾燊气喘吁吁，低声下气地征求梅子的意见。面前这个人，就是这个人，我梅子竟然付出了六年的情感，一文不值的情感呵！梅子的眼眶热热的，几乎泪落。不哭，不能哭啊，为了这样的男人流泪，不值得呵！梅子硬是把眼泪忍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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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正是大学门口。校园里比较幽静，气氛也好，梅子，我们去里面坐一坐，好不好？”乾燊又哀求道。梅子的心都要碎掉了，前几日，乾燊曾带她来过这里，里面的环境很不错。然而，此一时彼一时，还有那次的闲情逸致吗？转而又想，也好，把事情说清楚，做个干脆的了断也好！想到此，梅子扭动一下车把，面无表情地绕开乾燊，率先朝大学校园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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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所大学是这座城市唯一一所国家级高等学府，受到当地政府官员和市民的格外关照和器重，因此周围一切设施全是围绕着大学而建。乾燊说，大学门前的这条路就叫文化路的。烦躁地甩一下长发，烦恼地想，怎么又是和乾燊有关的回忆，真是不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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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我们去前面的小树林吧！那里凉快些！”乾燊边说边递过来一块雀巢雪糕。吃雪糕，一直喜欢雀巢的口味，乾燊还是铭记在心的。梅子忍住口内的焦渴，冷冷地摇了摇头。乾燊的手悬在半空，执意着不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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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个面子，好不好？梅子，就算最后一次给你做点事行不行？”乾燊的嗓音打着颤。梅子的心软了，她无言地接过来。单车停靠在假山旁边，梅子走进小树林，找到就近的一个石椅坐了下来，心不在焉地望着前方。不远处，正卧坐着一对青年男女，甜腻腻地黏在一块儿喁喁私语着，不时溢出轻轻的笑声；梅子别开脸去，几个埋头读书的莘莘学子进入视野，他们七零八落地各自散坐着，或吟或诵，浑然无视周围的风花雪月。梅子轻轻叹口气，自己的大学时光，本打算着也如此这般发奋读书的，就是因为乾燊的出现，竟然毫不犹豫地加入到那谈情说爱的行列；美好的时光里，就这样牺牲了学业，抛掷了青春。如今收获了什么呀？本以为收获的是纯真的爱情，到头来却发现收获的是不可捡拾的破碎！手中的雪糕悄悄融化掉，奶渍一滴一滴砸落下来，溅溶成朵朵幽怨的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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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我无法向你诉说我今天的心情！我很抱歉，一定伤透了你的心，我不可原谅！谎言一旦拆穿，罪过就不可饶恕，我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我一直为此惶惶不安！”乾燊已经坐在梅子的身旁。第一次，梅子竟如此反感他的气息和声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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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判死刑前，犯人都是做垂死挣扎的。他要想尽一切办法苟且偷生。回头想想大学时光，看着一个又一个男孩子追求你，我心急如焚。于是我绞尽脑汁，想尽一切办法，终于让你注意到我。参加工作后，你教课，我做工，你我之间悬殊更大。但是为了让你继续喜欢我，继续爱我，我不得不日夜拼搏。别人睡意正酣，我却在挑灯夜读。功夫不负有心人，我考上了公务员。我感到能在你面前挺直腰杆走路了。可是，看到别的男人能给自己心爱的女人买车买房买钻戒，我的心就痛啊！我深深苦恼于无法给予你这些。你越是对我好，我就越难受！不敢看你的眼泪，不愿面对你的困境，就是生怕你责备我，生怕你抱怨我，生怕你的家人不接纳我，生怕不能给你一个幸福的未来。”语气中透着乾燊的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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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好立意做个事业有成的男人！我想，等职位升迁后，金钱、名誉自然也就接踵而至。没料到，我却时时处处受到领导和同事的排挤和压制。上班已经三年了，我仍然还是不起眼的小职员一个。现在你算知道了，我爸妈都是没文化的人，只能靠苦力赚取一些生活费用，日复一日地从牙缝里抠攒的钱，才买上了如今的两室一厅。梅子，也许你没看出来，大学期间，我对你一见倾心，苦苦相恋的时候，恰恰也是最自卑，最寒酸的时候。我为了消除自卑，让自己在你心中留个好印象，对你扯了慌，说我父亲是医学专家。那时候，绝对是打肿脸充胖子的。”乾燊艰涩地说道，好像缺少继续说下去的勇气了。梅子心里直冷笑，没想到，这个男人的思想如此狭隘，相恋了这么多年，他竟然还不了解我的内心，以为我在乎的是物质享受。真是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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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你鄙视我，你嘲笑我吧，但是，请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的真心自始至终都没有变啊！我一如既往地爱你呵！”乾燊过来要捉梅子的手，梅子闪开了。梅子多想一古脑把怨气和委屈发泄出来，可是，两人就要分道扬镳了，细究、计较一些事情还有什么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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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燊，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既然我们都生活在现实中，那就面对现实吧！你认为我们之间再牵扯下去还有必要吗？对不起，从今以后，我们已是陌路人了！”梅子冷冷地说道。既然这种感情继续下去是个错误，那就索性连根拔起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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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不要这样，好不好？世界上找不到第二个男人像我这样对你好了！没有你，我会痛苦一辈子；没有我，你也会伤心一生的！”乾燊在据理力争。听了这话，梅子使劲撇了撇嘴，像哭，亦像笑。心底其实却在更加鄙夷这个男人。好奇怪，当初为什么喜欢上他？唉，谁没有少不更事的时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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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狠心，梅子决绝地站起身来，说道：“乾燊，我们做不成恋人，可以做朋友。我祝福你找到你心仪的另一半！为了大家都好，请你以后不要再找我了！”看也不看，她走到假山跟前，赶着单车就要离开。乾燊一个箭步来到身边，抓住车把，看着梅子的眼睛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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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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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梅子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犹豫和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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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我在忙些什么，你也没有半点好奇么？”乾燊的眼神逐渐变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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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没了。”梅子据实回答。如今再好奇他在忙些什么，完全没有必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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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局长的千金追我追得可很紧！如果能攀上局长千金，我就会名利双收。你把我送入别的女人的怀抱，以后可不要后悔啊！”乾燊明显在用激将法。笑话，乾燊啊，你以为我梅子就是一醋坛子吗？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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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啊，我先祝福你了！我这块绊脚石抛得越远你越是称心幸福吧！你过你名利双收的日子就行！麻烦你让一下！”梅子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然闪躲开乾燊的阻拦，迅速地骑上单车，沿着来时的路离开了。泪珠滚滚而落，滴滴是伤心，走在路边的大学生三三两两，他们好奇地看着风驰电掣般一闪而过的流泪女孩，一定会胡乱地猜想。管不了那么多，梅子继续前行，继续泪水飞溅。但愿这泪水仅仅为流逝的岁月而落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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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迷蒙的双眼再一次望见大牌子上那阳光男孩，纯纯地朝着自己笑着，似在安慰自己那颗受伤、破碎的心。梅子的思绪很乱，但是仍然没有忘记遐思一下：不知旷天、飞羽他们考取的分别是哪些大学，这时候也许正在家疯狂地打电脑玩游戏吧！大学生再过两周才开学的呵！算了，不想，什么也不想了，所有的一切都过眼烟云，留下的都是心伤，美好回忆只有星星点点，弃不足惜！行着，想着，梅子反复劝解着自己，泪水也就慢慢干掉了，神态逐渐恢复了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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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我回来了！您还没吃午饭啊！”梅子进门，看着房东探头探脑，禁不住伪装一个笑脸，打声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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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呢！哟，这么早就回来了，乾燊家也没留你吃饭啊？这可太不像话了！哟，梅子，脸色怎么这样难看，孩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乾家人欺负你了？”房东阿姨一叠连声地问道。这位阿姨啊，您就别这么多事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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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我没事，以后再不用和什么乾家人打交道了，我和乾燊已经分手啦！”这样的事儿藏藏掖掖反而让人滋生好奇，还是实话实说的好，自己也好灭了念想！说完，忽略掉房东阿姨张口结舌的表情，梅子径直打开门，走进屋来。她放下手提包，匆匆洗把脸，坐在镜子跟前，麻利拆掉头上的发卡，没事般地梳头，再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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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叫什么事儿啊！梅子啊，像你这么美丽、善良、有文化的好姑娘，去哪里找去？乾家人真是的！别伤心啊，孩子，咱们不必为没素质的人伤心难过！回头，我给你张罗张罗，一准把那个干巴又傲气的乾燊比下去！”没想到，房东阿姨絮絮叨叨地跟进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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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行，怎么着都行！只是这会儿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你去忙你的，好吗？”梅子簇拥着房东阿姨，把她“护送”到门外，一下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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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可别有什么想法，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咱可不能因为这点事儿就想不开啊！”门外房东阿姨还在担心地絮叨。梅子苦苦地笑了笑，眼泪又不争气地涌了出来。洗脸，再洗脸，泪就顺着水流到水池里。谁会在乎，谁会在乎？此刻的梅子，突然很想家，很想和妈妈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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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干嘛呢？吃饭了没？”她流着泪，散着发，拨通了家里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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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丫头，你出去这么长时间，才想起给家里打个电话！不知道家里都为你揪心啊！”家的那端，妈妈正没完没了地数落。梅子突然感觉妈妈的责备很受用，很温暖。她拼命捂住嘴，不让自己泄露任何的哽咽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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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还是找的一份教师工作，早知如此，何必辞了原来的，巴巴地跑到大老远去当个教师啊！妈妈想见你一次都不容易，有什么活儿你也帮不上妈妈！你这孩子，就是死犟！话又说回来，找份工作不容易，聘任押金既然已经交上了，那就在那里好好干着吧，反正如今交通交流都很方便的！在那里一定好好照顾自己，听见没？”妈妈就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再不喜欢女儿，也是牵挂着。梅子已经哭得稀里哗啦。生怕妈妈听出自己的抽泣，她把水管开到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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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正洗衣服呢，突然想给您打电话啦！我没事，梅国的学习您可得多上上心，我挂了！”梅子听到妈妈一一答应了，陡然挂掉了手机。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孩子般地哇哇哭了起来，她把憋闷在心中的所有委屈、愤懑、牵挂、失落和悔恨全部用哭声来诠释了。

匆匆洗了个冷水澡，不到十点钟，梅子就关灯睡觉了。闷热的天气，呼呼叫嚣的吊扇转了整整一个晚上，梅子丝毫也没感觉到凉爽。睡得很不踏实，梦境一个接一个，荒谬得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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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QQ爱，是真是假谁去猜；不管它大步向前迈，只要多点自在，相聚少点空白，继续聊聊心里的阴霾。哦，QQ爱……”没完没了的手机闹铃一遍一遍地催促梅子起床。恼怒地嘟囔一声，翻身过去，梅子闭着眼睛，伸手摸到手机，按了停止键，倒头又睡。反正也没事做，起那么早干嘛，不如免了早餐，继续稀里糊涂地sleep呢！即使日上三竿，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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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意正酣，手机浑身抖动着唱了起来：“我曾经爱过这样一个男人，他说我是世上最美的女人，我为他保留着那一份天真，关上爱别人的门。也是这个被我深爱的男人，把我变成世上最笨的女人，他说的每句话我都会当真，他说最爱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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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op！”梅子烦燥地叫了一声，惺忪着眼睛，四处摸探着手机，歌声没完没了地刺激着梅子的敏感神经。她气急败坏地摁了红键，拒接。真是的，谁这么烦人在人家睡得正甜的时候打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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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把手机甩在一边，它又不依不饶地唱起来了：“我曾经爱过这样一个男人……”。梅子再气恼，也还是无奈地接了。看了一眼是陌生号码。不耐烦地问：“喂，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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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请问你是梅子老师吗？”传出磁性的男声，一口标准的普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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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是！”梅子拼命捕捉对方的音调，但仍听不出对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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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Bewell学校领导班子已经组成。各个领导商议，让每位老师提前上班一周，进行岗前培训。所以，明天早上八点，请一定准时来报到。记清楚哦，来教务处报到！”对方说得明明白白，可是梅子却一时半会儿还没醒过神来。她一边不断地嗯嗯应着，一边忘得也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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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记住没有啊！是不是还没睡醒啊？现在可是上午十点钟啦！”那磁性声音有些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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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不自觉地“啊”了一声，让对方好一阵沉默。梅子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对不起，我现在忘了明天几点到校了。你能重复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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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对方传出失态的啊啊之声，梅子捂着嘴巴，好一会儿愧疚。还没上班，就给人如此不好的印象，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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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对方又耐心地重复了一遍，梅子方才极其认真地一一记下了。真是汗珠子往下落啊，但愿此人就是个办事员，以后少打交道，省得见了面惨遭奚落，自己闹个大红脸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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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电话，呆呆地坐了好长时间，脑海中一片茫然。唉，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再过一周，就是九月一号了，初中学生就要开学了，梅子我也要走马上任了！刚刚毕业的那帮高三学生也不知现在都忙些什么。自从梅子换了新的手机卡后，就连乖巧听话的邓君也联系不到她了。他们一个个上的哪所大学，如今已是不知道了。记得大学生开学应该是九月十四号左右吧。梅子幽幽地想：这帮家伙也不关心我的死活，好歹也师生一场，为什么不想想办法联系到我呢！唉，一群人情淡漠的年轻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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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开始忙碌起来，打扫房间，擦拭家具，做饭，洗衣服，真是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无暇感受内心的伤口，忘记做更深切的思考。梅子亮亮的眼睛连连眨动着，陷入对未来的勾画之中。是啊，目前有许多要思考的事情，何必为一份不值得的情感惋惜哀叹呢！新的城市，新的工作，新的开端。看着吧，经过梅子我一番精心打拼，一定会创造一片属于自己的蔚蓝天空！紧抿一下嘴唇，她继续埋头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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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一个上午你都没走出房间半步，可把我担心死了！你没事吧！”房东阿姨，推开门，满是担心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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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报以如花的笑颜，说道：“阿姨，让您牵挂了，没事，您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梅子手里握着一个精美的白底蓝花的花瓶，正用抹布细心地擦拭。今天的她穿一件橙黄色的连衣裙，简单素雅，却又不失大方高贵。腰间的粉红的碎花围裙，衬托出女性的纤纤娇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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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有文化的人，时时处处表现的得体大方！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以后得像年轻人学习了。梅子，以后有什么杂志，小说之类的书，也拿给我看看，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房东阿姨没话找话说。阿姨的丈夫开长途货车的，到如今梅子还没见过他一面。阿姨一个人在家，有时真得闷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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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啊，阿姨，这还不容易吗？喏，这些您都拿走吧！都送给阿姨您了。”梅子把一摞杂志，轻轻堆在房东阿姨的怀里。反正这些都看过了，再说看到这些书，只会让她徒增对过去的回忆，对一个叫乾燊的回忆，何必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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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这些都归我了？”阿姨喜不自胜，抱着宝贝一般搂杂志于怀中。梅子微微笑了笑，颔首。房东阿姨笑不拢嘴地乐颠颠回屋去了。梅子忍不住微笑，嘻嘻，有个这样乐天派的房东也很不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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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阿姨又从她屋里探出头来，问道：“梅子啊，你们是不是快上班了？刚才听到邻居小赵说，她女儿九月一号就要开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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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阿姨，明天我就上班了，说是要求岗前培训！”梅子脆生生地回应。此刻收音机里正流淌着醉人的乐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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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你们那贝……什么学校，是不是也给老师提供住宿啊，到时候你不会退租吧！”阿姨的嗓门又抬高了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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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阿姨，学校刚刚建起，报名住宿的学生都挤破头了，哪有老师住的地方啊？签合同时，教务主任专门交代让老师自己解决住宿问题。再说了，这里离学校这么近，来回很方便的，您又这么好，我可舍不得搬走啊！”梅子站在屋门口，亲切地告知房东阿姨。一席话，说得房东阿姨眉开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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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那就好！”她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喊道：“明天你遇到同事，如果有没找到房子的，就告诉他们，咱院里还有一间闲房，可以租住的。就是紧挨着你屋的那一间！”听到此，梅子不禁扭头看去，可不，和自己住的这间大小应该一样的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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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明天我一定想着问问同事！这样更好，来回上下班也有个伴儿！”梅子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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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赵家刚搬进来一个大学生，租房合同还没签，就要搬走，说是那间屋子太潮湿阴暗，不想租了。如果你有同事碰巧来租，也就罢了；没有的话，我就让那位大学生搬到咱这边来。”房东阿姨又有新闻可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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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阿姨，我记住了！明天就给你回话！”梅子回道。但愿有个单身的女老师，愿意来此租住。谁知道那位大学生是男是女，善良的，多事的，好玩的，还是粗暴的？不过这事也是爱莫能助，自己仅仅是个房客而已，摊上何种邻居，房客可是没有什么否决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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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那些都是次要的，现在的自己还是一穷二白，连个电脑都没混上！梅子开始盘算，三个月内，怎么也得从工资里挤兑一个电脑，和朋友同学也能联系联系！出去上网，她委实心怯，那种场合想想都打哆嗦。记得在那所重点学校，淘气难缠的旷天逃出校门去上网，梅子跟着老项挨个的网吧都寻了一个遍，总算在一个犄角旮旯的隐晦地带发现了他。那一晚，旷天蜡黄的脸庞，网吧里乌烟瘴气的氛围，杀红眼的游戏狂人、注意力超级集中眼睛快要爆出的少年，给梅子留下挥之不去的劣质印象。那一晚，老项和梅子都没对旷天说什么过火的话，只是默默地把他带回了办公室。可怜兮兮的旷天，端过梅子给他泡好的方便面，狼吞虎咽地吃，那惨状让梅子很是难过！后来，旷天哭了，她也眼角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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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思绪又回到了从前呢？梅子摆动一下长发，寻思道：告别过去的记忆吧，把以后的路走好才是当务之急啊！于是乎，她不再魂不守舍，一心一意为明天的上班做准备了。制定一周的作息计划，读书计划和购物计划，足足花去她一个小时的时间。还好，时间还早。做些什么呢？最后，梅子决定用一下午的时间做做头发了。拉直比烫发耗费的时间要长的！以后上班了，时间就由不得自己了。当机立断，梅子果真去了理发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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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下午就这样过去了。回来后，房东阿姨不免又啧啧称赞了一回。心里美滋滋的，梅子心情大好，和房东阿姨有一搭没一搭地套着近乎。清闲的日子就是如此波澜不惊，恬淡心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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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穿戴一新，梅子骑上单车，告别了房东阿姨，神清气爽去上班了。天气依然炽热，蝉儿争先恐后地叫个不停，聒噪难耐。未来的日子会带给梅子甜美的幸福吗？未来的世界是不是很精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