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作品名称:旧砖墙上那迎风含笑的爬墙梅 作者:江河水 发布时间:2015-01-27 08:37:32 字数:3153
五月下旬,一连几场细雨过后,一夜之间,满墙的爬墙梅,丰丰满满,粉粉艳艳的花朵开满了旧砖墙头。
墙根下,被这丰丰满满、盈盈含笑的花朵和厚厚的绿叶,遮出了一大片阴凉。一堆堆,一朵朵的鲜花,在微风中轻轻地摇动着;像是在笑着告诉人们:我们又来啦!是呀,每年,你们把这破旧的地方装扮得多么自然,多么美丽!
旧墙下坐着几个人在说笑,边上有几个小孩在翘着脚够离着地面近的枝杈上的花朵。这里是一条小路,小路边对面的楼上,传来了动听的葫芦丝声;坐在窗边吹葫芦丝的是雨秋,她不到五十岁,因单位效益不好,早下岗了。老公单位效益挺好,她就在家里给老公、儿子做饭;时间长了,觉得很无聊,就报名参加了老年大学;学习拉丁舞和葫芦丝。一晃,四年过去了,她的葫芦丝吹的非常动听。
墙下坐着的几个人朝楼上喊着:“秋!秋,下来坐会!”
雨秋放下葫芦丝,伸头朝窗外下面一看;是司机孙师傅和匡哥、高哥、余哥和宝莲姐、王姐。她答应着,就起身锁上门,下楼了。
楼下,孙师傅正在和匡哥大声的说着:“你说你这人赖不赖?你叫大伙说说,当初在九华山,你和俺老婆同年同月同日生,认了姊妹。你比人家小,是你当场认的姐姐,你说,你为什么不叫我姐夫?”
还没等他说完,匡哥打断了他的话,说:“我是认她姐姐了,可你当时没说是你老婆,说是你的邻居;再说,你比我小一个多月,怎么地我也叫不着你姐夫。”
孙师傅接过话来说:“你这人,是一张纸画了个鼻子,不要脸啦!自来就是这个道理:俺老婆比你大,别说我比你小一个月,我就是比你,比俺老婆小十岁,我就是小女婿,你也的叫我姐夫!”这时,雨秋也走过来了。孙师傅朝着雨秋说:“秋,你说是不是?”
匡哥也赶紧朝着雨秋格外热情的说:“秋来了,秋的葫芦丝吹的和你这人一样,非常美丽!边上的几个哥们和姐们都笑着朝秋使眼色:“秋,小心!”
匡哥接着说:“秋,我一直对你印象很好!也觉得你是个好姊妹。你说说看,他指着孙师傅:“我比他大,他比我小;他是不是应该叫我姐夫才对呀!”
雨秋冲那几个人使了个眼色笑着说:“匡哥你别着急,我就知道一个硬道理:“只要是姐姐的对象,那就应该叫姐夫!”
雨秋的话一出口,大家都哈哈大笑,附和着说:“就是嘛,叫声姐夫什么事也没有啦!何必争得脸红脖子粗的!”
匡哥说:“哎哎哎!雨秋”,匡哥把语调拉得语重心长的,还略带官腔的说:“党的政策是:允许一个同志犯错误,但只要是改了,改了就是好同志!你不要看某些个司机,长得很像老电影明星王心刚,在电影里总是正面角色,就认为他是正确的;更不能看我和你高哥这样的,”说着,他把身旁的高哥拉到自己身边:“长得一副很是苦大仇深的脸,头发也不争气的下了岗的,很像电影里一些落后人物形象的,就认为是不正确的。这只是表面现象;这最容易使你这样善良的女同志被误导的。你要仔细的看透!当然,他是司机,咱们都坐他的车,总之,有着诸多的原因,迷惑了你;使你一时站错了队,这我们是很理解滴!”
一边高哥说:“我看就别争了,快认个姐夫就行了,我们还等着当姐夫呢!”
匡哥刚要开口,高哥把话赶紧抢过来说:“再说,姐夫,和兄弟都一样,你就叫个姐夫能到哪来?”
匡哥说:“这怎么能一样呐?国际惯例,只听说有兄弟般的友谊,没听说过姐夫般的友谊。”
一边的王姐说:“就是,姐夫小舅子,其实有时候都不如外人!还是兄弟好!”一旁的余哥,拿出一支烟来,递给高哥说:“有些人,现在就站错了立场了。”司机孙师傅,一边给王姐递水一边说:“王姐,你先喝口水。我借用匡哥刚才说的话:党的政策是允许某些人犯错误,但可以改,改了就是好同志!我们还是很愿意团结你滴。”说着司机一转头,朝着匡哥说:“当然,像有些坚决不改悔的,说什么也不肯叫姐夫的人,大伙说,是不是这次出去,咱就不让他上车了!”
余哥和高哥一起笑着喊:“对,同意!”
匡哥赶紧说:“最近,习主席有个讲话:官商交往不要勾肩搭背,要相敬如宾,要保持一定距离。希望某些余哥、高哥,千万不要和某个司机勾肩搭背。企图阻止我上车!”
司机孙师傅:“匡哥,我也没看见习主席的讲话,你能不能说说,什么是勾肩搭背?”
匡哥说:“就上次咱们出去的路上,到了停车场,大家下车上厕所;余哥上前一拍高哥的肩膀,高哥回手一拍余哥的脊背;俩人勾肩搭背的就去厕所了。”
大家一听,哈哈大笑。
匡哥说:“他们两个,一个是商业局退休的;一个是二轻局,据说当年还是个当库官的退休的。这不正是习主席说的:官商交往不要勾肩搭背,尤其是现在,不能和某个司机勾肩搭背!”
大家笑过之后,宝莲起身说:“走吧,今天上俺家吃晚饭吧!”说着,大家和宝莲客气了几句,一起要到宝莲家。这时,几个哥们,一起拦住匡哥说:“不叫姐夫的,不让去!”
这时,走前面的宝莲回身笑着说:“哎哎哎,你们快别这样了!让匡哥来吧。这是我的家,是我请他来的。”
刚才还在为难的匡哥,这时笑着躲开哥几个,得意的朝前走来。几个哥们正想说话。
就听宝莲又说:“匡哥你也是,挺好的哥们,死心眼!你就叫声姐夫,俺也没有人笑话你呀!”
得意了一半的匡哥赶紧把话接过来:“宝莲,弄了半天,你也是某个司机的托?”大家说着笑着进了胡同,右转弯,顺着长满了爬墙梅的旧砖墙的另一面朝前走着。
这里是盐滩村的老房子,比我们这些人的年龄还大的多。
八十年代初期这里开发,征地盖楼;很多人被盖楼的单位转成了工人,几乎都成了市民;但盐滩这个名字一直叫到现在。盐滩村靠着马路近的住户,也都拆了盖起了大楼,但在小道边的,里面的还剩下了不少老房子,多少年就说要拆,但一直没拆。原来,在刚开始盖新楼时,觉得这里很难看;现在,到处都是大楼,这样的尖顶瓦房,砖门楼的砖墙小院,几乎都没有了;这里的破旧,倒显得朴实、自然,再加上每年到了这个季节,各种野草花遍地盛开,小路边墙边门边窗下绿草成荫,鲜花争艳!特别是旧砖墙上的爬墙梅,更是难得的好看!
说着笑着大家进了一个小院,这是宝莲家;院子中间大树下放了一张方桌,几个人就随便的围着桌子坐下了。小院一侧的砖墙,就是他们刚才坐在外面乘凉的砖墙的一部分的内侧,也开满了爬墙梅。
一进院门,顺着宝莲家敞开的窗看到,屋里床上趴着一只大花猫,雨秋起身进屋里,逗大花猫去了。
雨秋边逗大花猫边说:“宝莲姐,你家这大花猫越来越好看啦!”
宝莲在里屋冲着茶水回道:“嗯,它都跟我养了好几年啦,又干净又懂事,可招人喜欢了。”
一会,宝莲、雨秋端上了茶水,大家喝着水说话。
几个哥们说:“今天,匡哥不叫姐夫,这次九华山就不让他去啦!”
还没等匡哥开口,就听到有人说:“叫他去吧!”
余哥和高哥同时说:“吆,怎么又有人站错队啦!”
孙师傅把话接过来,笑着说:“这是哪个姐妹?刚才说错了话,没有关系,我们就当没听见!”
孙师傅的话刚说完,就听见她又说:“叫他去吧!”
孙师傅放下手中的水杯,笑着说:“这还没完啦?”他瞅了瞅王姐,王姐的嘴根本就没动,也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他。他又瞅了瞅站在那里的宝莲,宝莲也愣愣的看着他。他又瞅了瞅一边的雨秋,雨秋微微的笑着看着他。
他看着雨秋,笑着说:“还用这么漂亮的普通话,来表示同情匡哥?哎,真厉害呀!这样我们就听不出你是哪个啦?”
说着他转头瞅瞅王姐,还没等他往下说,王姐就说:“不是我,我根本就没开口。”余哥说:“是不是宝莲呀?”
宝莲急道:“净瞎说!我刚从屋里出来,没说话!”
高哥笑了:“我猜着了,雨秋,用这么好听的普通话作掩护,真是用心良苦。”
雨秋说:“高哥,我没说话呀!”
这下,大家都愣住了。孙师傅纳闷地说:“这就怪了,是谁说的呢?”
这时,就听到一个美丽的女声回道:“是我说的!”
这次大家听清楚了,是从窗口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