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就像跳皮筋（一）

梅子斜挎着背包，不施粉黛，清新自然，漫无目的地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过往行人不断回头打量这位美丽而又忧郁的独行女子。时间是清晨，正值上班时分。车来车往，车来车往，只有回头望，没有人驻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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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从某重点高中辞职后，梅子的一成不变的生活就完全被打乱了。本想着避开教育上的烦恼，躲在家－－这片宁静的港湾里，却只能是痴心妄想了。因为她辞职的消息一宣布，立刻在家这片平静的湖面上激起轩然大波。父母铺天盖地的责备和声声叹息简直渗透进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真是那种“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氛围啊！妈妈生气的手指好几次已经重重地点到梅子的额头上，而上小学的弟弟梅国则跟在梅子身后幸灾乐祸地吃吃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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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不了，真是受不了！于是，忍无可忍的梅子选择了逃离，逃离了生她养她的大都市，来到了一座她完全陌生的L市。因为那里有梅子的所爱，乾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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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燊，乾燊，梅子痛苦地默念着。当时是乾燊的一个温情电话，让梅子义无反顾地辞去了稳定的工作，一份同学和朋友都艳羡的高中教师工作，来到了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本以为男友会热情地为自己接风洗尘，最起码给自己一个安慰的拥抱吧！可是，可是，乾燊彷徨无助、不以为然的神情大大出乎梅子的意料。六年来，曾经对自己穷追不舍的乾燊到底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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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我最近工作比较忙，无暇照顾你！更没料到，你来得如此迅速！因为我们还没订婚，所以我家，就是我让你去住，你也不会去的。你就暂且委屈委屈，先自己找个住所安顿下来，等有了空我再来看你！好吗？”他歉疚地扔下这句话，就匆匆走掉了。梅子苦不堪言，六神无主，但是再拨他的号，女音提示已经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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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了很久很久，为自己，也为乾燊。在这物欲横流，人头攒动的现实社会，年轻人想要立足，尽快拼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就得舍弃些什么。那么，曾经充满爱和温暖的美好楼阁，是不是就会因此而摇摇欲坠啊？想来想去，想不出个头绪。她擦干眼泪，无奈地收拾起凌乱的心情，只好为目前的住宿奔走了。汗流浃背的梅子好歹找了间合适的平房租住下来。所谓合适，是指价钱和环境。房东阿姨虽然有些多嘴好事，却是个十足的热心人。能躲在喧嚣的世界中一僻静的角落里休养生息，梅子感觉很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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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梅子每天都是早出晚归，为找工作四处奔波。美丽的身影，拎着塞满简历和复印件的包包，穿梭、流连往返与各个公司企业门口。L市称不上大都市，外资公司掐指算来也就那么有数的几个，想要寻找称心满意的口译或书面翻译职位，只能是可遇不可求。梅子碰壁的几率可想而知。怀揣着希望出门，满带着失望而回。好不容易有家公司的老总，在梅子面试后，认可了梅子的学历和能力，满脸堆笑地拿出聘任合同递与梅子。可是梅子刚要落笔签字，更没来得及窃喜，门突然被推开了，闯进一臃肿华贵的女人。她无礼地上下打量了梅子半晌，那挑剔的目光委实令梅子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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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胡，你到底是招翻译，还是找交际花？干嘛寻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来！告诉你，我这一关就过不去，你这花心男人心里长着什么样的花花肠子，我还看不出来！你给我看着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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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席话，让梅子拎着包包逃之夭夭！自此，心有余悸的她灭了进驻大型公司的念头，再不敢轻举妄动。面对浩瀚无边的大海，梅子犹如刚学会游水的孩子，正试探着涉足水面，一个浪头猛扑过来，梅子猝不及防地被狠狠呛了一口，她只能狼狈地跑开，远远地观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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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罢梅子说完这些愁事，乾燊摇摇头，说道：“梅子，我看，依你的性格，做个教师还是最适合你！这也让我不挂心，最起码没有男女关系的烦恼。还是当个老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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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奉劝和言语，令梅子极为不悦。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个大男人为什么也不做个自我牺牲，四处奔波试试，好好帮我一把？心情郁闷得不成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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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乾燊突然猛一拍大腿，好似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现在正在暑假里，市政府刚刚建好一所贵族学校，叫Bewell学校。如今正在全国招聘优秀老师！梅子，我看你倒可以去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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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的眼睛亮了亮，又暗淡下去。“教了三年的高中学生，我都惧怕做老师了。贵族学校的学生更难教，我能行吗？”梅子有些不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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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啊，你绝对行！明天你闲着也是闲着，先去问清情况，报上名再说！”乾燊提前把这事儿给说定了。这男人如今十分强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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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你不能陪我去吗？”梅子生气地嘟起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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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燊面露难色。“梅子，体谅一下好不好，我真得很忙啊！亲爱的，等着吧，到十月一的时候，我一定陪你，带你出去爬山，好不好？”这样的话，梅子听了无数次，早就没了新意啦！何况现在才八月份，把时间一推推倒国庆节，他这是每次还糊弄小孩儿还是怎么的？再说了，做了公务员，难道都这样忙不成？此情此景，不免让梅子想起妈妈和自己的争吵。那争吵声好像正在烦躁地敲打着耳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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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你，梅子，在外面吃了苦头，别哭着鼻子回来见我！你那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犟脾气，也不知像谁！看你弟梅国多听话，多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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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妈，就会天天把您那宝贝儿子梅国提到嘴边！有乾燊护着我，我怎么会哭鼻子呢！”当时的梅子边收拾东西边不满地大嚷。从小到大，就没听到妈妈夸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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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好意思提那小子！一想到他，我就来气！有什么大不了的，哪里好了，要模样没模样，要个头没个头，家庭又不富裕，不就是考了个公务员嘛！最让我闹心的是，他还在L市工作，哪能比上咱这里的大都市？你个犟丫头，为什么偏偏喜欢这样一个人？前几天，你姨妈给你介绍的那个男孩子，多好，无论从家庭、学历、长相、个头，还是从事业来评，样样都称心，你却一口回绝，死也不去相亲，连个回环的余地都不给留！你说你，都二十四岁的人了，怎么还让人如此费心？”妈妈铺天盖地地抱怨朝梅子砸来，手指头又要戳碰梅子的额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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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您有完没完？感情的事是说不明白的！”梅子把妈妈推到门外，咣一声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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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怎么啦，我给你说话呢！”乾燊拉扯一下胳膊，把梅子从回忆中拉了出来。眼中隐隐有泪花，梅子颓唐地垂下眼帘，突然有一种想见妈妈的冲动。听一听妈妈的责骂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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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你还是忙你的吧！我明天去报名！”梅子妥协了，去就去吧，反正不会损失什么！乾燊像被赦免了一般，高兴地站起身来，又匆匆忙忙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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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梅子一大早，就斜挎着背包行走在了大街上了。为了省钱，更是为了熟悉环境，梅子决定步行前往，听房东阿姨说，Bewell学校离这儿挺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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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的商店大多还没有营业，只有各色的招牌生龙活虎地问候着梅子。梅子边走边百无聊赖地看着，胡思乱想。其中有个牌子别具特色，应该是体育器械用品店吧，招牌上的那个帅气男孩儿纯纯地、阳光般地看着梅子笑。梅子看了，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男孩儿怎么如此像自己教过的学生旷天？他不是考上大学了吗？莫非他趁着假期有空，竟风风光光地当起了兼职模特？怎么会呢？梅子为自己的奇特想法暗自发笑，以至于没看清脚下的路，差点被鱼鳞石板绊倒。
??不知不觉间，Bewell学校就到了。梅子看过去，真是颇感意外。怎么，这一大清早，门口就涌着这么多年轻人？全是报名者吗？那阵势，真是人挤人，人压人，梅子不禁退缩了。
站在Bewell学校门口，梅子对此贵族学校的第一印象就是：非同凡响！大门是人字形结构，从此处看过去，高耸的钟塔进入眼帘；再看过去，那就是中央大楼吧，豪华气派；以中央楼为圆心，向外辐射的就是同一构造的教学楼，凝聚力地坐落在校园周围，似乎规规矩矩在无形的圆圈里。梅子深吸一口气，不由泛起了嘀咕：建成Bewell学校，一定耗资巨大吧！既然面向全国招聘教师，此处能有我梅子的立足之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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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人流，涌入校内，在一二层楼的窗口前停步。那里早已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梅子急忙跟上前面的人，加入到等候报名的行列。眨眼功夫身后又接起了长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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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越爬越高，空气亦是越来越燥热难安。梅子掏出复印件，搭做凉棚置于额前。即便如此，双颊也是绯红了。梅子身前身后的两个女孩子，你一言我一语地调着侃，藉此打发长久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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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报名就有这么多人蜂拥而至，真是受不了啦！看来没工作的毕业生还是蛮多的嘞！也不知道应聘英语的人数多不多？”这是长发女孩在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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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不少吧！不过，学校好像钟情于有教学经验的老师，不考虑应届毕业生的！”梅子回头看，原来说话者是一位年龄在三十岁左右的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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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还令人放心些。牛老师你被选中的几率更大了，教课已经十几年了，获奖证书又多，去哪个学校还不都得抢着要呀！”长发女孩羡慕地回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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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也不失礼貌地插几句嘴，逐渐和两人熟络起来。寒暄过后，梅子分清了，长发女孩姓孟，教过六年初中了，来此应聘，是因为薪金上的考虑；后面这位就是牛老师了，带着无框的塑脂眼睛，颇有修养，话语不多，但是眉宇之间带着一丝忧愁，不知她为何来此应聘。莫非也是生活所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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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看不出，你都教过一届高中生了！我以为你刚毕业呢！正是如花的青春年龄！”牛老师感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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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我也很羡慕呢！我不行了，感觉老了，青春不在了！”孟女孩多愁善感地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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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老师不免打趣她，说她假装老气横秋。大家咕咕嘎嘎说闹一回，彼此逐渐熟悉起来，了解到牛老师和小孟都不是本地人，梅子更觉亲切。随后三个人热烈地交流教学经验，以及如何试讲，如何能让课堂出彩，如何设计教学板书和教学过程等等等等。有人分享的时光总是流逝得快，没感觉到难熬，就轮到梅子办理报名事宜了。各种证件一应俱全，梅子报名这一关很轻松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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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应聘英语老师的真多啊！两天报名下来，还不得有四五百人啊？”两个负责报名的女孩子感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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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吐了吐舌头，心中不免七上八下。报名本来是抱着试试看的念头来的，没想到Bewell学校的教师职位如此炙手可热，这反而激发了梅子的争强好胜之心。“试讲前的这两天，我一定要好好准备准备！梅子，你志在必得！”回家的路上，梅子悄悄举一下攥起的粉拳，为自己加油。路边牌子上，那个帅气的男生阳光般地看着她笑。到底是不是那个调皮小子旷天呢，心中闪过一丝眩惑和挂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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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求房东阿姨借来初中英语课本，又去书市淘了几本英语辅导书，梅子就忙乎上了。好几天的闭门修炼啊！惹得房东阿姨一次一次的敲门，好奇于梅子为何足不出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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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讲那天，梅子不着痕迹地化妆修饰一番，穿上得体的套装，面带笑容，精神十足地从房间走出来了。房东阿姨都看呆啦，许是想说：我家房客真是美得脱俗啊！梅子已经走出老远，阿姨才高声地喊了一句：“梅子，讲课时，可不要紧张哟！你一定能通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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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炽热的阳光黯淡下去，正要西沉。房东阿姨正百无聊赖地坐在院子的树荫下，摇动着蒲扇打发时间，梅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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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在外面凉快呢！”梅子像往常一样打着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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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倏然站起身来，随着梅子的身影，转动脖子。“梅子，今天出结果了吗？”她试探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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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我应聘上了，而且是第一名！耶！”梅子神采飞扬起来，高兴地转动一下身子，衣裙也跟着生动地旋转。“您是没见啊！仅应聘英语这一职的就有四五百人，老天，那叫人多！”梅子眼睛亮亮的，语气中透着陶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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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你真棒！”房东阿姨也替梅子高兴。“是不是淘汰掉许多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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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英语一科就要了20个人，如此一算，平均20个人中得淘汰19个！现在找份工作，竞争这么激烈！”梅子庆幸自己是走运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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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社会就是这么残酷！适者生存嘛！”别说，房东阿姨还挺有学问呢，能说出如此文绉绉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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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的快乐总是有人分享，才感觉到拥有的幸福。还没来得及放下包包，梅子就掏出手机给乾燊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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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乾燊啊，你猜我今天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你？”梅子高兴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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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是接通了，不过里面传出喧闹的欢声笑语，好像还有娇滴滴的女声夹杂其中。梅子愣怔了一下，她又喊了一句：“乾燊，你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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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很抱歉，现在是下班时间，不谈工作！”乾燊舌头打着卷说了一句，然后挂掉了。嘟嘟的叫声刺激着梅子的耳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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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燊整天嚷着忙啊忙，难道就是忙着觥筹交错，忙着联络关系吗？里面的娇滴滴的女声是谁？梅子高兴的心绪，猛然间掺杂进许多患得患失的情感。乾燊变了，还是梅子变了，还是这个世界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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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泱泱的，梅子无法专心看书，只好陷在沙发里看电视。举着遥控一个接一个地换台，没有值得看的节目！心里乱糟糟的，就连屋顶上呼呼响的吊扇也给人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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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表，才9点钟。啪一声关掉电视，梅子站起身来就要去睡觉。这时，咚咚咚有人敲门。打开来看，是乾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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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亲爱的，好几天都没见你了，真想你！”乾燊进来就把梅子拥在怀里。一股酒气扑入鼻息，梅子使劲推他，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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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动，女人，别动，让我好好抱着你！”乾燊进一步箍紧梅子的身躯，恨不得溶化进他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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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乾燊一叠连声地说道，语气中满带着愧疚。梅子马上开朗起来，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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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啦！就是想告诉你，我在 Bewell学校应聘过关啦！”梅子扬着俊俏的粉脸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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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以为乾燊听后会像自己一般欣喜，没想到是许久的沉默。梅子疑惑地看着乾燊，不解地问：“怎么啦，有什么不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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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先有一份这样的工作干着也行啊！”乾燊不以为然地回了句。梅子的满腔热忱又冷掉了。他最近真是越来越难以捉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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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我们结婚，尽快结婚好不好？”乾燊又没头没脑地说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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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一愣，想道：这求婚来得也太莫名其妙了吧！看看他那醉醺醺地样子，谁知道说出的话是真情还是玩笑？所以，梅子只是皱皱眉头，没有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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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我，成为我的女人！可以免除很多烦恼！也没有其他杂念了！嘿嘿！”说着，就要触摸梅子的脸颊，梅子闪过了。她有些气恼。工作练就的他就是这一副德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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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我是认真的。过几天，我就领着你去见我的父母，如何？”乾燊前仰后合地，喷着酒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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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令梅子心生安慰。相恋多年的爱人，终于要牵着我的手去面见父母大人啦！可是，可是，乾燊是认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