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山雨》 第 二 十 集

　　第二十集
　　
　　小河村快嘴婶家
　　成园园正在吃饭……
　　快嘴婶：“成助理呀！你这平梁城里的人来到咱们这里吃派饭习惯吗？”
　　成园园边吃边说：“刚开始不习惯，不过，时间长了，也就适应了。”
　　快嘴婶：“那……那我给你找一个长期吃饭的地方，行不行呀？”
　　成园园：“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快嘴婶：“我想给你介绍一个对象。”
　　“对象？”成园园差点把吃着的饭喷出来。
　　“咋啦？”快嘴婶问。
　　成园园站起身：“跟你说吧！我有对象了。”
　　快嘴婶：“你真的有对象了。”
　　成园园犹豫了一下，回答：“真的有对象了，我走了。”说完，扔下快嘴婶哼哼着歌儿，欢快地出了大门。”
　　
　　小河村外
　　田林峰和成园园边走边说着话。
　　田林峰：“园园，你说我是不是到了谈婚成家的时候了。”
　　成园园把头仔细看了看田林峰道：“是的，应该到了谈婚成家的时候了。”
　　田林峰：“那你呢？是不是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
　　成园园：“我……我啊，还早呢。”
　　田林峰：“你今年都二十六了吧？”
　　成园园：“这与年龄无关。“
　　田林峰：“这与有什么关系？”
　　成园园：“现在保密，不能告诉你。”
　　田林峰：“你有对象了。”
　　成园园低头不语。
　　“我……唉。”田林峰说着拍了一下自己的头：“咱们往回走吧！再往前走，就离村更远了。”说完，田林峰转身就走。
　　成园园看着田林峰走远，自己也慢慢向村里走去……
　　
　　小河村田林峰家
　　田林峰母很是忧虑地对丈夫说：“咱是不是该给娃操心婚事了。我怕夜长梦多啊！”
　　田林峰父：“还是那个成园园？”
　　田林峰母：“他快嘴婶不是问过那个成园园了，人家闺女，说她有主儿了。”
　　田林峰父：“那还怕啥？不过俩人缠和的老紧密，也是个问题。”
　　“唉——”田林峰母：“那是人家工作嘛，村里的事，他们不在一块咋工作。”
　　田林峰父：“那倒也是，要不就找他快嘴婶说说，把娃和杨妮儿的婚事抓紧办了，你看行不行？”
　　田林峰母：“咱娃娶妮儿做媳妇，我很满意，这从小一块长大，门前左右的，知根知底儿，再好不过了。”
　　
　　小河村外鱼塘
　　夜色下。
　　田林峰坐在鱼塘边……
　　杨妮儿从村里走过来，轻声问道：“林峰哥，你找我啊？”
　　“来，坐这里吧！”田林峰说着，把身旁边的一个小木登放在杨妮儿面前。
　　杨妮儿：“啥事儿，还要在黑天半夜的这里来说。”
　　田林峰直接了当的对杨妮儿说：“今晚，我要在这儿与你定下婚事。
　　“你——”杨妮儿显然有些突然。
　　田林峰站起身一下把杨妮儿拉进怀里说：“给我当媳妇儿吧！”
　　杨妮儿听后，就挣扎出田林峰的怀抱，在小木登上坐下来说：“那我先问你，你是不是很喜欢那个成园园。”
　　田林峰：“是很喜欢，但人家不喜欢我呀！”
　　杨妮儿：“噢，原来是让人家给闪了，才想起来找我啊！”
　　田林峰：“这是啥话？”
　　“咋啦！”杨妮儿也不轻饶：“要让我说，你这就是要想拉屎了，拿我当个凑紧的茅池儿了，你这会愿意了？我还不愿意了呢！”说完，起身要走。
　　田林峰赶忙站赶起身，紧走两步追上去，又一次紧紧抱住杨妮儿说：“你走不了，你这一生都走不出我田林峰的怀抱了。”
　　杨妮儿听后，好长时间没说话。
　　田林峰却听到杨妮儿在自己怀抱里哽咽声，便问：“妮儿，你怎么哭了。”
　　杨妮儿也不回答，而且放声大哭起来。
　　
　　小河村田林峰家
　　一场简朴而热闹的婚礼举行了……
　　院子里坐满了村里的左邻右舍们……
　　大家围着桌子热热闹闹地谈笑着……
　　李乡长带着一帮子乡干部来了。
　　田林峰热情的上前迎接：“欢迎各位乡领导啊！”
　　李乡长：“林峰啊！你这可是个大好的收获季节啊！这就叫事业有成，家庭美满啊！”
　　这时，有人叫到：“快，迎亲的人都到门口集中了。”
　　有一老者来到田林峰面前：“新郎官，迎亲的时辰到了，咱们赶快走了。”
　　田林峰：“二愣，过来。把咱乡政府的领导们招呼好啊！”
　　二愣：“好嘞！你就放心的去接新娘子吧！”
　　
　　小河村街上
　　在一阵鞭炮声和鼓乐声中，田林峰抱着杨妮儿出了门，把杨妮儿放到门口事先准备好的枣红马背上。
　　马背上，杨妮儿回头望着父母亲人，好象要远离到很遥远的地方去，眼里噙着泪……
　　田林峰牵着马走在鼓乐队后，缓缓的行走。
　　村人们，在村街上的两旁观看。
　　孩子们蹦跳前，绕着迎亲队伍跑前跑后……
　　
　　小河村委会
　　成园园把头埋在臂膀里爬在桌子上。
　　水苗进来：“原来你在这里呢，我说怎么到处找不到你人呐。”
　　成园园抬头时，水苗看到这个平时嘻嘻哈哈的姑娘噙着一双泪眼，便走上前很是关切地问：“这是怎么了？”
　　成园园马上装出一副笑脸：“没事儿。”
　　“还没事儿哩！”水苗指着成园园的心：“咋，这里不好受了。”
　　“没有。”成园园简单收拾了自己一下头发，走过来挽起水苗的手说：“走，我正想着去喝田林峰的喜酒哩！”
　　水苗点着成园园额头：“你呀！你在我面前装吧！”说完俩人搂着胳膊向田林峰家走去……
　　
　　小河村田林峰家
　　成园园与水苗进门时，婚礼正在举行……
　　司仪：“现在，田林峰先生与杨妮儿的结婚典礼正式开始。新郎新娘入场……”
　　在一群年轻男女的簇拥下，田林峰和杨妮儿被拥到前台。
　　这时，董明明来到成园园桌前坐下，专注地看着成园园。
　　成园园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就说：“看什么看，不认识啊！”
　　董明明开玩笑地说：“我是看着咱什么时候，也喝成大小姐的喜酒啊？”
　　“喝，喝你个头。”成园园端走一杯茶按住董明明就往下灌。
　　旁边的人看见，都哈哈笑起来。
　　水苗制止住成园园：“别闹了，影响人家的典礼仪式了。”
　　成园园对董明明：“这回先饶了你小子。”
　　董明明把头伸过来，对着成园园：“怎么了，今天心情不好，是吧！”
　　“你还在胡说。”成园园要抓董明明，董明明嘻笑着，一蹦三跳着走到别的桌子上。
　　
　　小河村委会
　　办公室里。
　　成园园走进来，对田林峰说：“田村长，向你请个假，我回平梁家里一趟。”
　　田林峰关心地问：“怎么？家里有事啊！”
　　成园园：“闷的慌，回去散散心。”
　　田林峰：“这是怎么了，这几天看你心情不好嘛？”
　　成园园听后，道：“你当然好了，事业有成，婚姻美满，你当然满足了。”
　　田林峰：“哟，听这话的意思，是回平梁城要谈婚论嫁了。”
　　成园园：“这是我的事，你管不着。”
　　田林峰：“好，好，好，我管不着，管不着。”
　　成园园把墙上挂的包儿背在身上出门。
　　田林峰来到窗前，直到注视着成园园消失，才转回头……
　　
　　小河村外乡村路上
　　成园园独自一人，走在乡村路上……
　　董明明从对面骑摩托车过来：“哟，成大小姐，这是要到那里去？”
　　成园园：“回平梁。”
　　董明明：“噢，知道了，心情不佳。”
　　成园园听后瞪了董明明一眼没搭理。
　　董明明：“是不是心里有些失落，不怕啊，有什么苦水，往咱这里倒，想找说知心话的人，随时给咱打电话儿。”
　　成园园：“来，你过来，我给你说句知心话。”
　　董明明骑在摩托车上，把头伸过来，成园园大喊的说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听过这句话吗？”
　　董明明听后，用手捂着耳朵说：“你给我看耳朵吧！把我耳朵给震聋了，就象上回，我住院你还陪过我……怎么样？”
　　成园园：“董明明，你就白日做梦，痴心妄想去吧！”
　　董明明：“哼，你就清高吧！你……成大小姐，走了。”说完骑摩托车走了。
　　成园园回头看了看远去的董明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也独自向前走去。
　　董明明停下摩托车，看着远去的成园园，又回过摩托车追上去：“成大小姐，上车吧！免费送你一程。要不就误车了。”
　　成园园嗔怪地看了一眼董明明，挎上摩托车后座。
　　董明明：“路不好走，小心把成大小姐颠下来。这样吧！抱住我的腰。”
　　成园园：“美的你。”说完，真的抱住了董明明的腰。
　　摩托车在乡村路上扬起一阵尘土……
　　
　　平梁城许阳家里
　　许阳母亲：“老头子，我让你给园园找个好些的单位，这个事办的怎么样了。”
　　许阳父亲：“好赖我是市政府的秘书长，给孩子们找个工作还不算什么大事情，不过，咱现在需要落实一下，人家成园园究竟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回来啊！如果愿意回来，马上就可以办。”
　　许阳母亲：“园园这娃也有个怪劲，非要到农村当个什么村官，一个姑娘家，在城里找份轻闲自在的工作干该多好。”
　　许阳父亲：“这就是你不了解现在的年轻人，现在的孩子们心里是多元化的。”
　　许阳母亲：“不管什么多元化，还是什么少元化，反正做什么事，得讲究个实际不是？就说，这些娃娃们到农村去当村官，他们了解农村吗？他们有农村生活的经验吗？他们真正的懂农业吗？唉，知青当年上山下乡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吗？”
　　许阳父亲：“别把话扯远了，咱就园园的事情说好不好？”
　　许阳母亲：“那好，我明天见一见园园她妈，看看她是啥意见。”
　　
　　平梁城成园园家
　　园园的母亲又惊又喜地看着刚刚进门的姑娘：“看整天风吹日晒的，黑了吧！看看脸上也不如以前白净了。”
　　园园挣脱开母亲：“妈，我有你说的那么丑吗？你把农村想象成什么样了？这是咱们晋南，可不是你想像的大西北，有风有沙的。”园园一本正经地对母亲说：“妈，不如这回你也跟我到小河村去住上几天，真是田园风光无限好啊！”
　　园园母亲：“还田园风光无限好啊！到时，有你哭的时候。”
　　成园园：“我哭，我哭个什么？我干的好好的，我有什么要哭的。我才不哭呢？”
　　园园母亲亲昵地说：“好，好，不哭鼻子就好，饿了吧！我给你做好吃的。”
　　成园园拍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可不，坐了一路车，还真是饿了。”
　　园园母亲：“那你先洗把脸，等一会，饭马上就好的。”说完，进入厨房。
　　成园园却来到镜子跟前，仔细的照着自己，自言自语地说：“哟，还真是黑了。”
　　
　　平梁城街道
　　夜色的平梁，华灯初放……
　　许阳和成园园在路边的人行道上边走边谈……
　　许阳：“园园，你再好好想一想，为自己为我，也为咱们的将来。”
　　成园园：“许阳，当初我决心要到农村当村官，就是想把自己所学的知识，利用这个机会在农村这块土地上实现。”
　　许阳：“现在，你的理想不都实现了吗？你所学的蔬菜专业不都变成一座座现代化的大棚了吗。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成园园：“我是不满足，我还想把我们温泉乡，把我们乔山县变成蔬菜乡，蔬菜县，让蔬菜成为农民收入的主要来源，让蔬菜成为全县的主导产业，真到那时，也许我就满足了。”
　　许阳：“园园，你这个人越来越可怕了。你的野心也越来越大了。”
　　成园园：“许阳同学，我严肃地纠正一下你这个汉语言专业的本科生，注意对话用词，在这里，应该用雄心而不应该用野心，用词不当，存在严重的语言错误。”
　　许阳：“哟，还雄心呢？农村、农业、农村经济，这三农问题是不是中央解决了多少年都很难彻底解决的问题，就你一个成园园能解决的了？天大的笑话。”
　　成园园站住脚，双眼圆睁对许阳说：“你说，解决三农问题为什么这样难？我看啊！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像我成园园这样的人太少了。”
　　
　　平梁城成园园家
　　成园园父母一边看电视一边说着话。
　　成园园父：“你是她妈，有些话母女好说，人家许阳他爸给她找一个工作是不难，但不是为了她，人家何以呢？再着说，你就甘心把姑娘长期放在农村里？”
　　成园园母：“姑娘大了不由娘啊！我也管不了的。”
　　成园园父：“还不都是你从小惯成了这个样子，整天疯疯颠颠的。”
　　成园园母：“这会儿，怎么又成了我惯成这样儿了，难道说你不惯她吗？”
　　成园园父：“当初，让她上个师大就好了，那怕老老实实当个教师也好。上个什么农业大学干嘛？”
　　
　　公路上
　　成园园坐在长途客车上……
　　（闪回）
　　许阳：“我爸爸已经给你找好了工作，你就回来吧！”
　　母亲：“你一个姑娘家，长期在农村，妈怎么能放心下呢？”
　　许阳母亲：“园园，我是看着你和许阳一块长大的，我们多么希望你们早日把自己的终身大事办了啊！”
　　许阳：“我们的同学，大多数都结婚了，有不少都有孩子了。”
　　母亲：“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
　　
　　车上，成园园把头靠在车后背上，一串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下来，近座的好几个人都在看她。
　　成园园身旁一老年妇女关切地问：“姑娘，你这是咋啦！是病了吗？”
　　成园园这才不好意思地睁开眼说：“没什么？”
　　有一年轻人对身边的人悄悄说：“肯定是失恋了。”
　　成园园听到，不满的瞪了那男青年一眼，便把头扭向车窗外……
　　
　　乔山县四通铸造厂
　　路见利组织几十名工人穿着新工作服，头戴红色塑料安全帽分成两列，站在厂门外两侧迎接……
　　女秘书：“大家听好了，一会儿县上的领导要来，听到我的命令，大家都要齐劲欢迎。”
　　工人甲：“这鸡巴来个县领导就这样折腾人，要是来个省长、中央的领导，还要咱们跪地迎接不成。”
　　工人乙：“你还不了解啊！咱们这路老板本来就是个花花公子，能不会搞这花架子。”
　　工人丙：“咱们路老板要是能把心事用在经营上，咱这个企业也不会是落山的太阳一会不如一会了。”
　　女秘书：“你们几个在嘀咕个啥，不要说话了。”
　　女秘书：“来了，来了，大家一边拍手一边跟我喊啊！热烈欢迎，热烈欢迎……”
　　路两旁边的工人们也高高低低在喊：“热烈欢迎……”
　　只见车上走下于光副县长、李子正、席金荣等人。
　　李子正低声说：“这个路建利，在搞啥？这是……”
　　席金荣：“别说，我还真找到了高级首长的那种感觉和待遇。”
　　李子正：“咱们可不习惯这一套……”
　　
　　小河村外山坡上。
　　成园园同田林峰站在山坡上……
　　成园园：“你现在是村长了，咱们以前谈的那个事，是不是可以考虑实现了。”
　　田林峰：“我就想在这个山坡上建个厂子。”
　　成园园：“只要这个厂子起来，就可以在很大程度上，缓解村民农副产品出售难，效益低的矛盾了。”
　　田林峰：“我想把县联社席主任请来，让他给咱好好谋划谋划，你说怎么样。”
　　成园园：“那肯定的了，不光让他策划，还需要人家信用社资金的支持哩！”
　　田林峰：“这些时候，你在村里好好和水苗书记多商量，把村里的事情操心好，我到几个地方考查考查，看一看设备的事，还有请技术的事情，把这些都有个数了，回来，咱就请席主任他们来。”
　　成园园：“你放心走吧！村里的事我们共同协商着办就是了。”
　　田林峰高兴地大喊了一嗓子：“看吧，不久的将来，这里就会耸立起一座现代化的工厂了。”
　　成园园看着田林峰很甜地笑着……
　　
　　乔山县四通铸造厂
　　路见利兴致勃勃地带领于光等人在厂区和车间参观……
　　路见利：“各位领导，我们四通铸造，目前生产的离心铸管，远销日本、韩国和新加坡等地，经济效益相当可观。”
　　于光边看边点头：“想不到，咱们乔山生产的铸铁管都赚到外汇了。好啊！这也是我们乔山县同世界接轨的开端啊！”
　　路见利：“目前，我厂有工人四百余人，有六个车间生产。”
　　席金荣对李子正小声说：“他说的六个车间在生产，咱怎么只看到这一个车间在生产啊！”
　　李子正：“先不急，看完了再说。”
　　路见利：“我们六个车间，如果同时生产的话，每天可消化生铁四百三十吨，生产六米长四英铸铁管达六千六百根……”
　　于光：“好啊，这在几年前，还是一个小土高炉儿，现在路老板真是鸟枪换炮了。”
　　路见利：“我们还在不断规范和扩展业务，争取把我们厂做成乔山县最大的企业，成为县里的最大纳税户。”
　　于光：“有气魄啊！我们乔山县多有几个这样的企业就好了。”
　　路见利指着身旁边的屋子：“各位领导，咱们到会议室坐坐吧！”
　　会议室里，长条桌上摆着水果、烟等物……
　　
　　乔山县小百货批发市场
　　徐明丽带着营业部和城区信用社十多人进入市场走访商户……
　　商户：“你们是信用社的啊！欢迎欢迎啊，我们是刚入驻这个市场的，真希望你们支持我们经营啊！”
　　徐明丽：“这一个月来经营效益怎么样，还有什么困难，给我们讲一讲好吗!
　　商户：“我才经营了不到两个月，就是想把商品在进的种类多一些，但就是钱上周转有些紧张，要是你们信用社能帮一把就太好了。”
　　徐明丽：“我们信用社正在这个市场评定信用商户，你争当信用商户吧！你要是被评上信用商户，我们就给你授五到十万元的贷款限额，你就可以随用随贷，随有随还，周转使用。”
　　商户：“你们说的这些我一时也记不清，你就说怎么个评法吧，都需要我们做什么？”
　　另一女信贷员把手里的资料送过去：“你看看这资料就清楚了，这上面有评定条件，还有评上后可以享受的优惠政策。”
　　商户：“那好，我一定好好看看。”
　　徐明丽：“那你好好看吧！我们过后再来。”
　　商户：“欢迎你们常来啊！”
　　
　　四川省成都市
　　田林峰从成都火车站出来……他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穿过车站广场，掏出地图，蹲在地上，用手指着查阅……”
　　他站起身把手搭在眼前，寻找着：“38路公交，在哪里啊。”他自言自语。
　　他拦住一个中年男人：“师傅，师傅，问你点事？”
　　中年男人：“要得，你说嘛！”
　　田林峰：“我想问一下38路公交车在那里坐车？”
　　中年男人：“38路公交，在……那边看到那个大广告牌下面就有个站台。”
　　田林峰笑着点头：“谢谢师傅。”
　　中年男人：“没啥子客气。”
　　
　　乔山县铸造厂会议室
　　路见利：“各位领导，怎么样，咱们的金融系统是不是能支持一下。”
　　于光副县长一指大家：“这不，我把这几位咱县上的财神爷都给你带来了，下面就看你的啦！
　　路见利：“席主任，看来得你发话哩！”
　　席金荣：“好吧，那就让你的会计把有关资料拿过来，我们看看再说吧？”
　　路见利：“那行，马上就拿来。”
　　转眼间，那个女秘书抱着一叠账本进来：“各位领导，都在这里。”
　　席金荣翻着一本账，认真地看起来……
　　其它人也随手拿起翻着……只有，副县长于光背着手在看四周墙上挂的花花绿绿的镜框和奖牌。
　　席金荣问：“路老板啊，刚才你不是对我们讲，你这个厂每天消化四百多吨生铁，可我看你这库存生铁才三百来吨，也就是说你这个厂明天就要停产了。”
　　路见利：“这不可能，我们每天都要买进生铁的。”
　　席金荣：“这也不对啊，你的最后一次购进生铁八百六十吨，是距今天九天以前的事，也就是说，时间过去九天了，你还有库存三百来吨，你这个厂每天消化生铁还不到一百吨吗？”
　　路见利急了：“不会吧！怎么会这样呢？”
　　席金荣：“还有你这焦碳库存才六十八吨，这才能生产几天啊，要按你说的六个车间生产，恐怕一天都不够啊！”
　　路见利慌了神：“哟，席主任还真是内行呢，要搞企业准比我行。”说着一边擦汗。
　　席金荣：“还有，你这成品库存确真不少，直径三英寸铸铁管四千七百九十一锭，四英寸二千二百三十三锭，六英寸一千八百六十三锭，这些库存肯定满满的。”
　　于光副县长也转过身来问：“那这一锭是多少？”
　　路见利：“三英寸每锭一百根，四英寸每锭八十根，六英寸每锭三十五根。”
　　于光：“哎呀，路老板啊，看来你这个厂子出问题了，那你刚才还给我们谎报军情啊！”
　　
　　四川省成都市郊
　　38路公交车驶出城，渐渐向郊区驶去……
　　田林峰靠窗欣赏着南国田园风光……一片绿色花红映入眼帘。
　　女售票员：“各位乘客，38路公交是由火车站通往红光机械厂的，全程十七点六公里，经过十二个站点，全程行车大约三十五分钟……前面就是终点站红光机械厂，请各位顾客做好下车准备。”
　　田林峰走下车来……看到路旁边的大门口厂区，门口的柱子上悬挂着“四川省红光机械厂”的牌子。
　　田林峰与门卫交流登记后，向厂子走去……
　　田林身在有关人员的引导下参观产品……
　　田林峰与有关人员握手告别……
　　
　　乔山县信用联社
　　李子正来见席金荣：“刚才，于县长打电话过来，问四通铸造厂的款可不可以贷。”
　　席金荣笑着摇头：“我看，暂不放为好，那个厂恐怕有风险。再说，这个铸造厂也是银监会规定限放企业一类啊!这类粗放型企业，而且还是在不断限制的企业，我看还是不放为好。”
　　李子正：“那于县长这里怕不好答应吧！”
　　席金荣：“那你就往我身上推吧！看审贷会后的结果。”
　　李子正：“于县长可是常务副县长，实力人物，又是分管财税金融的领导，真要惹下了，可给咱以后的工作留下了麻烦。”
　　席金荣：“老伙计，那咱就拿咱信用社的存款送这人情，路见利胃口大得很哩！开口就是六百万啊！”
　　李子正笑着指席金荣：“你这是在将我的军，好，就由你了。”
　　
　　乔山县城小百货批发市场
　　市场大门口，一大早就热闹起来，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鲜红的彩虹门下，威风锣鼓队在一阵赛过一阵地猛地敲打……
　　胡克明忙前忙后的张罗……
　　市场门柱上，一块大红绸盖着一个铜牌……
　　县信用联社理事长李子正，主任席金荣陪同县委书记、县长和于副县长一起来了。
　　群从甲：“这是要干什么？看起来还挺哄火的。”
　　群众乙：“那彩虹门上不是写着吗？乔山县信用联社创建城北小百货批发信用市场揭牌仪式。”
　　群众甲：“什么是信用市场，创建这有啥用？”
　　群众乙：“咱们不在这市场，咱怎么知道这信用市场是怎么回事？”
　　旁边的一个商户接过话：“你们不在这个市场当然不知道了，人家信用社把市场里大多数商户都评了信用商户，评上好处大得去了，我就评了一个一级信用商户，授信额是二十万元。”
　　群众乙：“啥叫授信额？”
　　商户：“这……就简单给你说吧！人家根据咱的信誉度，给定了20万的贷款限额，只要我拿着信用证、身份证、自己的名章，就在信用社柜台上，就象取自己的存款一样方便，只要不超过二十万元限，随用随取，不用就还，太方便了，我前几天，进货就用了十五万，在柜台上不到五分钟就办了。”
　　群众甲：“那我在南大街开了个小饭店，不知能评这个信用户吗！”
　　商户：“我想能吧！你们不妨一会问一问人家信用社的同志，人家比咱明白，也知道的多。”
　　于副县长：“同志们，现在我宣布，乔山县信用联社创建城北小百货信用市场揭牌仪式正式开始……”
　　一阵锣鼓和鞭炮声……
　　于副县长：“下面，请县委书记张泽光同志，县长李广太同志给信用市场揭牌。”
　　县委书记张泽光、县长李广太二人对视了一下，一同来到门柱旁边，伸手缓缓拉下了那块大红绸……只见，乔山县“城北小百货批发市场”的铜牌红字金光闪闪……
　　在场的所有人鼓起了掌。
　　领导们又走进市场，县委书记张泽光，县长李广太，副县长于光和李子正，席金荣分别给信用商户挂上信用商户门牌……
　　
　　乔山县城某服装店
　　四通铸造厂老板路见利一进门便气呼呼地坐在椅子上。乔艳儿正在接待顾客，抬头看了看路见利……
　　路见利自个儿掏出烟点燃，狠劲地抽起来。
　　乔艳儿忙完了过来问：“哟，这是谁惹我们路大老板了，这脸拉的要和毛驴脸比长短了。”
　　路见利看了乔艳儿一眼说：“你就生着心眼儿骂老子吧！”
　　乔艳儿娇滴滴的说：“我一个小女子，那里敢啊！”
　　路见利接着说：“你说，信用社这帮王八蛋，尤其是席金荣那个熊玩艺儿，硬是把我的贷款卡了。”
　　乔艳儿：“咋回事？”
　　路见利接着说：“这不是，我通过县人行的朋友给县信用联社要贷一些款，昨天晚上，他们开会研究了，通过了三家，硬是把我的贷款申请给卡了。”
　　乔艳儿：“原来是这事儿啊！”
　　路见利：“这事儿还小吗？
　　乔艳儿：“这贷款的事，当然是人家银行说了算，钱在人家手里，人家愿意贷给你就贷给你，不愿贷给你，你又把人家怎么样？”
　　路见利把吸剩下的半截烟，扔在脚下狠狠地捻下道：“你就走着看我给他们演的好戏吧！”
　　
　　乔山县城某饭店
　　路见利同情人乔艳儿正在喝酒。
　　路见利一边喝酒一边大骂：“信用社这帮王八蛋没一个好东西，就连你家里的那主任，我看也不是啥好鸟儿。”
　　乔艳儿听后就不悦：“你这是请我吃饭哩，还是让我来这里受你的气儿。”
　　路见利：“咋啦！心疼了，是真心的吗？是真有感情，还和老子整天这个样！”
　　乔艳儿站起身厉声说：“姓路的，你也太过分了，人家信用社不贷你款，你把气儿往我身上撒，与我有什么系？”说完，提起包儿要走。
　　路见利见状一把拉住乔艳儿：“想走，没门儿，今天就让你给老子陪酒。”
　　乔艳儿大声叫喊：“你放开我，让我走。”
　　路见利猛一推，把乔艳儿重重推倒在地上。饭店里，围上了好些看热闹的人……
　　路见利：“怎么了？老子骂信用社那帮龟孙子，你心疼了？老子就要骂，王八蛋，席金荣，席金荣，王八蛋……”
　　这时，正好丁二愣扛着半扇子猪肉，边进门边喊：“老板娘，让人接货了。”
　　老板娘：“就自己放到后面去吧！”
　　二愣放完肉，从厨房里出来，见路见利嘴里还在骂着：“臭婊子，我骂信用社与你有球关系，你他妈的还不爱听了，……”
　　丁二楞：“这位兄弟，你凭什么要骂信用社，干吗要同一个女人过不去呢？”
　　路见利看了看丁二愣：“哟，这是谁没管好自己的裤挡，怎么半道露出这么个东西来。”
　　丁二愣指着路见利厉声说：“你骂谁？你这个疯狗！”
　　“骂谁？就骂你了，怎么着？”路见利看到眼前这个卖猪肉的，根本就没把丁二愣往眼里放。
　　“我让你骂，你这个疯……”丁二愣没把话说完，伸手一拳，就把路见利打爬在地上……
　　
　　乔山县四通铸造厂
　　路见利办公室。
　　路见利召集二、三个心腹密谋。
　　路见利：“兄弟几个说说，信用社这次研究贷款为何单单把老子的给卡了。”
　　年轻人：“这……这还真不晓得。”
　　路见利：“吴老兄，你是有名的军师，你给分析一下。”
　　中年男人：“这也不是什么难事，仔细一想不就全明白了。现在的社会，不跑不送行吗？”
　　路见利：“我真的没送礼，咱就不知道给谁送啊！”
　　中年男人：“所以，结果不就很明朗了啊！”
　　路见利：“你是说，他们几家都送了礼了？”
　　中年男人：“我是说，你没送礼，所以没办成。”
　　路见利：“那么说，和我一起申请贷款的那四家都肯定送了不少？”
　　中年男人：“所以，人家的事情都办成了。”
　　路见利：“他妈的，这帮王八蛋真黑。”
　　
　　第二十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