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叛徒 第十一章 第七节
作品名称:谁是叛徒 作者:石佛 发布时间:2015-01-16 12:28:15 字数:2551
鸡叫三遍的时候,正是黎明前的黑暗,四少爷一睁眼,屋子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再找镇长不见了,正在迟疑之际门被打开了,一道手电光照在他的脸上,他捂住了脸,金长起说,快,把他拖出来。
这时,上来两个伪军架起他,四少爷一看,院了里站满了人,你们要干啥?半夜三更的要干啥。四少爷脸色煞白,浑身哆嗦。
放心,不整死你,带你回家看看。
我不要你们架着,我要日本人扶着。
钱镇长说,既然你已经叛变了革命,还要那个好看干啥?
我没叛变,是你叛变了。
路边一郎出来了,他戴上一副白手套,摸了摸腰间的刀,手一挥,悄悄地走。
金长起说,皇军,我早就安排好了,一个苍蝇也让它飞不走。
四少爷倒在地上,钱镇长捅了他一下,你就别来邪的了,赶紧去找洞口吧?
有两个日本兵架着四少爷,犹如拉着一条死狗。
四少爷没命地叫喊,他想通过喊叫惊动马三步,但是,没有用的,很快被一条手巾堵住了嘴。再说,马三步跟随蔡会长已经躲进了地道,上边有啥动静他们听不见。
三姨太听见了,爬起来朝外瞅着,他并看不到什么,听了一会儿没啥动静。她还是不放心,心里直打鼓,她悄悄去招呼冯香儿。
等冯香儿穿上衣服,跟三姨太走出屋门,院子里有人跳进来,接着开了大门,一时灯笼大把,再往上看,房顶上也站着一些人,刺刀林立,寒光闪闪。三姨太说进屋躲躲吧?
这时,三姨太从门缝里往外看,两个日本人拖着四少爷往前一搡,四少爷来了个狗吃屎,趴在地上,四少爷挣扎着,摇晃着脑袋却说不出话。
日本兵用枪杆子打四少爷。金长起说,快去找呀?小心脑袋开了花。
冯香儿看见了,她哭了,三姨太就搡了她一把,别添乱了,听听是咋回事儿?
借着火光,三姨太看见了钱镇长,他眯着双眼,但仍能放射出一道道贼光,好像在寻视什么,有点胆战心惊,却又装模装样。他正在躲闪,金长起推了他一把,快让他找洞口去,不然你也吃苦头。
钱镇长猫下腰说,四少爷你快点吧,你别磨蹭了。
四少爷抬起头来吐了钱镇长一脸唾沫,操你娘,你再逼我,我咬死你。
钱镇长说,你呀不识好歹,你别跟我逞英雄了?
钱镇长话音未落,四少爷扑了过去,他双手掐住了钱镇长的脖子,两个人又一次狗似的滚在了一起,金长起扬着鞭子没屁股没脑袋的抽打起来,并命令人把他们分开。
四少爷的脸被钱镇长抓破了,嘴里流着血,又挨了金长起几鞭子。三姨太再也忍不住了,她闯了出来。可是,冯香儿死死地拉住了她。就在这时,四少爷被两个日本兵重新架起,四少爷往他家的柴禾棚子走去。
三姨太一见这情景瘫坐在地上,我的天呐。她晕倒在冯香儿的怀里。
钱镇长带着四少爷扒开一堆乱柴后,揭开一个木盖子,于是一个黑乎乎的洞口出现了。
金长起用手电一照,路边一郎走近看了看,命令喊话。
洞里的人快出来吧,我们把你们包围了,再不出放水放火啦。
熟睡中的马三步和蔡会长被惊醒了。马三步说,有人。蔡会长说听见了。两个人格外紧张起来。马三步摸到洞口的上道口处,发现了手电光。
你在下边别动,我上去。马三步说。
不,要上一块上,要死一块死。蔡会长抱住了马三步。
两上人争执起来。马三步为了保护她,只身想爬出去。可是蔡会长不同意,死死地抱住了他,让他动弹不得。马三步静静地呆了一会儿,好吧,既然这样,咋俩都不出去了。
上边喊话之后,不见动静。四少爷终于喊了,马区长,蔡会长,我对不起你们,是钱镇长叫我来的。
他们出卖了我们?蔡会长说。
别理他。马三步说,他几乎屏住了呼吸,握紧了手枪。四少爷真是个软骨头。
钱镇长也不是个好东西。蔡会长说。
一喊不见人上来,也没有回声,路边一郎命令金长起下去。金长起笑着,太君,你不知道,不能进去,你看我。于是,金长起命令手下的弄来了煤油,乱柴,辣椒和旧棉花套,浇上煤油,卷了卷扔了进去,滚滚浓烟塞满了洞。然后再盖上盖,留下一道缝。
马三步说:别犹豫了,上吧,与其被熏死不如拼命。你先上,我随后上,把手枪给我。
蔡会长说,要枪干啥?
我怕被敌人得到。马三步接过蔡会长的手枪别在腰里。
蔡会长爬上去以后,马三步随后也来。几个人摁倒蔡会长。马三步说,放开他,我是地下党,她不是。说着便开了枪,两声枪响击倒了两个日本兵。马区长再打,结果被藏在身后的金长起一枪打晕了过去,金长起的手枪砸在了马区长的脑袋上。
马三步醒后,感到浑身没劲儿,头很疼,睁开眼,天亮了,他被人已经捆得死死的。马三步说,放开她,她不是八路,我是。有话冲我说?
三姨太叫了声马区长就哽咽了,热泪涌流。
三姨太不要难过,你有这样的儿子是家门的不幸。马三步还想说什么,日本兵在后边推了他一把,然后他又被人穿了起来。
三姨太送到大门口,忍不住哭出了声。马区长你多保重。
我没事,你回吧?
三姨太心如刀绞,再看看瘫在地上的四少爷,两手支着地喊着娘,娘,不是我要出卖他们,而是钱镇长教给我的,他让我说,他却不说。
他让你死去,你去死吗?你去死吧,别活在世上现世了。
冯香儿把三姨太扶进了屋里,然后找来四少爷。
冯香儿和两个儿子终于把四少爷抬上炕,四少爷一直捶打着自己,我的腿断了,走不了道了。
三姨太风风火火地闯进来,用手指着四少爷的脑袋,我咋生了你这个现世报,不争气的儿子呀。你简直是个追命鬼呀。
冯香儿说,娘,别骂了,你越骂越生气,好歹他是你儿呀。
三姨太说,我没这样的儿子,你以后休想这么说,再听你说一句我撕烂你的嘴。
三姨太在到院子里,木木讷讷的,她想,马区长和蔡会长被捕的事要想法传出去,送个信儿,可是她又很茫然,上哪儿去找算卦先生呀。仿佛霎时,三姨太就愁白了头。
最后她决定亲自去一趟,不管走到哪里,也要找到算命先生呀。
最后她决定亲自去一趟,不管走到哪,也要找到算命先生。还有别的集镇,她这样安慰自己。为了给儿子赎罪,一旦八路打回来,儿子是死定了。
说一千道一万,她是心疼四少爷呀。失望归失望,冷静下来,只能为马区长他们做点什么,最好是救下他们,好让他们到时高抬贵手,放他儿子一把。
三姨太的心里难过,但她忘记了路途艰难,她认准的事儿,再苦再难也要办到,活着要明白,死了要清楚,知道自己是咋死的。像四少爷,恐怕连自己的死都不知道,八路最忌恨汉奸、叛徒了。他们给革命带来的损失往往让人无法估量,不可想象。
三姨太走出了盐河镇,这些日子敌人放松了警戒,因为逮住了马三步和蔡会长,以为什么都可以得到,躲进了据点,严刑拷打他们,当然还要折磨蔡会长。所有的岗哨都撤了,只有炮楼上架着机枪。
三姨太回头看了看盐河镇,她又一次流下了热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