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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好人相助 (十九) 绝处逢生

作品名称:小城恩仇      作者:万良顺      发布时间:2015-01-15 09:01:54      字数:4941

  (十八)好人相助
  
  万江是个港口城市,从重庆到武汉,武汉到重庆的江轮,大都要在万江停泊上下客。举目无亲的杜幺妹,在一个晚上,她混上了一条轮船,顺江而下,出了四川,在宜昌,武汉流浪,试图找份工作,有口饭吃。后来在武汉碰巧遇到范立波,妻子马丽刚生女儿,想找个奶妈,杜幺妹又是刚生孩子,就进了范立波家,总算有了落脚之地,有了饭吃。范立波在武汉开一家书店,有学问,对杜幺妹说:“你这个名字不好,什么大妹,幺妹的,我给你另外取一个名字,好不好?”
  “好啊,我听东家的。”杜幺妹说。
  范立波想了一会,说:“就叫杜裙吧,既简单,又好听。”范立波问:“怎么样?”
  “要得,要得。”杜幺妹高兴地说:“叫杜裙。”
  “哪我们从今天起,就叫你杜裙啰。”马丽也说。
  “杜裙!”范立波喊了一声。
  “哎!”杜幺妹笑着答道。
  从此,杜幺妹就改了名字。东家孩子断奶后,就留下当佣人,给他们买菜,烧饭,打扫卫生,洗衣服。她生得漂亮,又心灵手巧,很讨主人喜欢。虽说没工钱,但逢年过节,马丽还给她买件新衣服。东家常常有些人员进进出出,也不知道他们来干什么,杜裙也从不打听过问。可好景不长,七七卢沟桥事变,抗战爆发,没几年,眼看武汉就要沦陷了,范立波一家人要往四川迁,杜裙不愿回四川,也不知到哪去,她就沿铁路,走呀,走呀,竟走到了河南。
  在一个村头,有一棵大槐树,树冠大足有五六十米,在树荫下,见一白胡子老头光着身子练功夫,杜裙就站在边上看,老人的一招一式,看得杜裙入了迷。一直待老头练完也没挪动脚步。杜裙心想:我一个单身女子,能跟这老人家学点功夫多好。万一遇到坏人,也能抵挡一阵子。就在白胡子老头抱起衣服准备走的时候,杜裙开口了:“老人家,你练的什么功,能教教我吗?”
  白胡子老头定神看了看杜裙,摇摇头转身走了。杜裙立刻上前帮助老人拿衣服和家伙,紧贴老人身边,说:“老人家,我送你。”
  老人没有说什么。
  没走多大功夫,杜裙跟老人进了屋,屋里没别人,两间草房,一个破床,一张桌子,一个锅台。杜裙好奇地问:“老人家,就你一个人过?”
  这白胡子老头叫李刚,年轻时,跟父亲学武功,叫咏春拳,日后就靠这功夫走码头卖艺,几十年下来也未招徒弟。后来老伴死了,自己也老了,就独居在乡下,但他还照常每天练武。对杜裙的问话,李刚始终没回答。
  杜裙看见屋里杂乱无章,就替老人收拾东西,洗老人多天没洗的衣服,完了又生火烧水煮饭。李刚一言不发,坐在旁边观察。当杜裙把热气腾腾的饭端上桌子,亲切叫道:“老人家,吃饭”时,李刚才开口问:“姑娘,你哪里人?从哪里来?”
  “老人家,我是四川人,逃出来的。”
  “我一听你口音,就是四川人。我也是四川人。”
  “哪我们是老乡了。”杜裙笑了。
  “是老乡。”
  “你老人家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过去我和老伴卖艺,闯江湖,哪儿不走?”李刚说:“现在老伴死了,我也老了,不行了,就一个人等死吧。”
  “老人家,那你就收留我吧,我做你的干女儿,你就做我的干爹,我也有个落脚的地方,你也有个照应。好不好,老人家,我求你了。”
  李刚想了一会,说:“看在我们是老乡的份上,你也没去处,我也没外人,你就留下来吧!”
  “谢谢,谢谢。”杜裙连忙点头致谢。又说:“那我就叫你干爹了。”随即,杜裙大大方方地叫了李刚一声:“干爹!”
  李刚露出了笑脸,答道:“哎!”
  自那以后,李刚白天,种地,上山砍柴,晚上教杜裙习武。两年下来,杜裙把李刚的功夫差不多都学到手了。李刚很高兴,对杜裙说:“孩子啊,这功夫只可防身,不到万不得已,别使出来伤人。”
  “干爹,女儿知道。”杜裙答道。
  没过几天,李刚上山砍柴,不幸遭毒蛇所咬,回到家,一个晚上下来,全身肿的发亮,年轻的杜裙不知如何是好,天亮后急忙去求相邻,相邻拿来药,给干爹吃了,可为时已晚,一命呜呼,李刚闭上了眼睛。杜裙趴在干爹的身上,嚎啕大哭。乡亲见杜裙可怜,连夜做了一副薄棺材,就在大伙要把李刚抬进棺材时,杜裙还抱住干爹哭。哭了一会,杜裙突然停了。因为她感到李刚身上还是热的,就摇李刚的身体,喊道:“干爹,干爹!”李刚居然慢慢睁开了眼睛,对杜裙说:“我好像睡了好长时间。”
  “干爹,干爹,你,你吓死我们了。”杜裙破涕为笑:又对众乡亲说:“我干爹醒过来了,醒过来了!”然而,三天之后,她的干爹还是死了,这次是真的死了,尽管杜裙怎么摇李刚的身体,李刚再也没有醒过来。
  不久,日本鬼子又进了村,到处奸淫烧杀。四处火光冲天。老百姓死的死,跑的跑。听老乡说,山东有八路军,专门杀鬼子的,杜裙决心去找八路军。一路上,她吃尽苦头,躲过日本鬼子的追杀,看见过国民党军队的溃逃。一天,在一个村头,突然和几个日本鬼子兵相遇,就赶紧往村里跑,日本鬼子见到一个年轻女子,像饿狼似的,一边叫喊:“站住,花姑娘的站住!”一边拼命追赶。不时还朝天开枪。她吓得没命奔跑,慌乱之中,看见不远处有一个破草房,就钻了进去。撞见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大娘,说道:“大娘,快救救我,鬼子追来了。”老大娘到门口探头一看,见是几个日本人追了过来,就说:“姑娘,快,到后门,那儿有地洞。”随即老人让杜裙钻了进去。几个日本鬼子追到草屋门口,“叽哩哇啦”地叫了一阵,就踹开门,抓住老大娘,大声问道:“你的看见,花姑娘?”老大娘摇摇头。“女的,女的,年轻花姑娘,我的看见,看见的,进屋的有?”老大娘一句话不说,还是摇头。一个鬼子上前狠狠地打了老人几耳光:“八格牙路!”就闯进屋内搜,但翻了个底朝天,也没看见什么花姑娘。反转身又见老大娘在往外跑,一个鬼子端起枪,对准老人后背影,“砰砰”两枪,可怜老大娘背心立即冒出鲜血,身子歪了两下,就倒在地上,在断气的那一刻,她还朝自己的草屋看了一眼,只见自己的草屋已经火光冲天,在“噼里啪啦”地燃烧中,瞬间化为灰烬。当杜裙从地洞中爬出来,见到眼前这番情景,无限悲痛。她把老大娘抱在怀里,痛哭流涕,不断呼喊着:“大娘,大娘!”但大娘已经离世。杜裙为大娘擦干净身上的血迹,抹住不肯闭上的眼睛,再把救命恩人背到屋后的地洞,安放停当,又从包袱里拿出武汉东家给她的新衣,盖在老大娘的身上,深深地磕了三个头,才爬出洞口,便又上路了。她要去找八路军,但她不知道八路军在哪里,不知道前面还有多少苦难。乞讨没地方,因为到处都是烧焦的村庄,地里没有庄稼,没有青苗,实在没有吃的,她就采树叶吃,有时,走十里八里,也见不到一棵树。这时的杜裙,已是两天没有吃过东西了,又冻又饿的她,实在支持不住,就昏倒在路边。
  北方的十月,天已经很冷。深夜,一片漆黑,狼嚎狗叫,阴森森,很可怕。但这一切杜裙全然不知。一只狼走到杜裙身边,眼睛发出蓝光,呲牙咧嘴,就去咬杜裙的脚,杜裙被咬痛惊醒,抄起身边的棍子,就和狼打斗起来。狼被杜裙的突然反击吓跑了。
  天上没有星星,没有月亮,伸手不见五指,杜裙实在饿的不行,只觉得天旋地转,刚走几步,又一头栽倒在地。
  (十九)绝处逢生
  
  八路军营长谈国斌他们夜袭鬼子,打了胜仗凯旋归来,前面有个战士跑来报告:“营长,路边躺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
  谈国斌跳下马,立即上前蹲下来看了看,发现是饿昏的,就喊道:“拿水来!”
  战士递上水壶。谈国斌扶起女人的头,给她喂了两口水,过了一会,就有知觉了。女人睁开眼睛,看了看谈国斌,又闭上了眼睛。谈国斌对身边的战士说:“把她扶上我的马,回部队,走!”
  几天之后,女人身体得到恢复。得知她叫杜裙,也是穷苦出生,从四川逃难出来的。对于谈营长的救命之恩,杜裙感激不尽。就对谈营长说:“营长,我要当八路军。”
  谈国斌觉得这么一个单身女子,现在也没有去路,就答应了杜裙的要求。但由于部队要行军打仗,就说:“我们部队天天要打仗,你一个女同志也不方便,把你送到团部卫生所,给伤病员洗洗衣服,喂喂饭,怎么样?”
  “首长,我听你的,只要能让我留下来,叫我干什么都行。”杜裙说。
  “哪好,等我跟团首长报告一下,让你到团部卫生所打杂。”
  “行,行。”杜裙听说让她留下来,高兴得直拍手。于是,过了几天,谈国斌就叫通讯员把杜裙送走了。临行前,杜裙特的找到谈营长,深深地鞠了一躬,说:“营长,感激你救了我,我走了,我会永远记住你的。”她觉得老大娘是她的第一个救命恩人,谈营长是她的第二个救命恩人。如今到了团卫生所,不仅有饭吃,还穿上了军装,更重要的是有了人的尊严。从此,她工作积极,认真,给伤病员洗衣服,洗带血的绷带,喂饭,端屎端尿,什么事都抢着干,时间一长,伤病员和战友们都很喜欢她,不论谁,都叫她“杜姐。”
  一天,又一批伤员来到卫生所,其中就有谈国斌。杜裙见到谈国斌,出于感恩的心情,对他的照顾特别周到,这让谈国斌的伤好的很快。有一次,杜裙把洗好的衣服叠好,一件一件送到伤病员的手里。当把衣服送到谈国斌的床头时,杜裙笑着喊道:“谈营长,你的衣服。”
  谈国斌在战斗中是腿部受伤,他从床上坐起来,说道:“杜姐,谢谢你。来,坐一会嘛!”
  “谈营长,怎么你也叫我杜姐?我真的很老吗?”
  “大家不都这样叫嘛,怎么,我就不行?”
  “不行,你是首长。”杜裙嘴一撇,笑着说:“首长是不可以随便叫的。”
  “哪我应该叫你什么呢?”
  “我不知道,但就是不可以叫我杜姐!”
  “嗯?”谈国斌想了一会,说:“哪,我就叫你小杜,叫你小杜。怎么样?”
  “行,就叫小杜。”
  “小杜,哪就坐一会吧!”
  “不了,谈营长,我还要去上文化课呢!”杜裙笑着回答。
  “不忙。”谈国斌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支钢笔,说:“小杜,我看你们最近学文化挺紧张的,你连一支笔都没有,来,送给你。”
  杜裙看见是钢笔,她很兴奋,能有支笔学文化,写字,哪真是求之不得的事。可这是钢笔,太贵重了,从前,见都没见过,她哪敢要,就连说:“不,不,营长,还是你留着自己用吧!”
  “我受伤以后,你一直精心护理我,现在我也好得差不多了,没有什么东西送给你,这个,就算一点心意,留个纪念吧。”
  “哪,我更不能收了。营长,我做的一切,都是我的本职工作,你别放在心上。”杜裙说。
  “你不要,哪我就丢了?其实,也就是个坏钢笔,有时写写就不来水,我不想要它了。”谈国斌故意吓唬她,假装要将钢笔往窗外丢去。
  见谈国斌要将钢笔丢掉,忙说:“别,别丢呀,怪可惜的。”她立即把钢笔接过来,放在胸前,高兴地说:“哪,哪,我就谢谢谈营长了!”
  “不谢,不谢!”谈国斌说:“你以后,学习上有什么不会的,就来问我,我教你。”
  “要得。”杜裙向谈国斌敬了个礼,走了。
  从那以后,杜裙常到谈国斌床前请教。谈国斌也总是耐心的教她读书写字。谈国斌伤好些以后,杜裙又常扶着他散步,他们两人也常在树下,石凳上学文化,谈理想。谈国斌就借此机会,帮助杜裙进步,跟她讲革命道理,提高她的思想觉悟,使杜裙进步很快。不久,杜裙便向组织提出了入党申请,谈国斌又成了杜裙的入党介绍人。在面对党旗宣誓的那一刻,杜裙仿佛觉得自己现在才真正成为了一名革命战士。她决心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党,献给人民的解放事业。
  三十多岁的谈国斌,从未这样亲近地接近一个女人,心里渐渐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他觉得她可爱,心里总想着她,总想跟她在一起说话,一起散步,他爱上她了。这些,连卫生所的汤所长都看出来了。所以,汤所长有时就有意思安排杜裙去陪谈国斌到树林里走走。
  但杜裙是乎并没有看出谈国斌的心里想法和汤所长的意图,仍然和过去一样,把谈国斌看成首长,在谈国斌面前,总是毕恭毕敬,首长长,首长短的。
  一天晚上,谈国斌睡不着觉,想看看这个时候杜裙在干什么,就走出病房,忽然看见一个穿白衣服的人在院子里操棍舞棒练武,那一招一式有板有眼,很是好奇,走近一看,居然是平时看上去很温柔文弱的杜裙。谈国斌很惊讶,问道:“你会武功?”
  “会一点!”
  “跟谁学的?”
  “跟我干爹学的。”
  “不行,你在这儿不行。”谈国斌自言自语地说。
  “我怎么在这儿不行啊?”杜裙不解地问。
  “杜裙,你在这儿没有用武之地,你应该到我们特务连去,那儿正需你这样的人。”谈国斌发现杜裙的本事,很是高兴,说:“你去我们特务连,当侦察兵。对,就这样定了,明天我去跟领导说。”
  杜裙没有弄清楚谈国斌的意思,问:“侦察兵是干什么的?”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走,回去睡觉。”
  “不,我还没练完呢,谈营长,你先去睡觉吧!”
  谈国斌为发现杜裙这个宝贝人才,兴奋得一夜没睡好。第二天一早,就给营部朱根树教导员打了个电话,把他发现杜裙会武功的事告诉了教导员,希望能把杜裙调到特务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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