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忘记过去

　　小菲穿一件咖啡色洋装，在公司卫生间对着镜子，把头发简单的挽起，化了点淡妆，想让自己看起来有些精神。因为要去杜峰餐厅，就给佳丽打招呼，提前下班。她无精打采地走出公司大厅 ，抬头见李倩穿一身黑色的连衣裙，垂头丧气地站在沙枣树下，小菲一脸厌恶地看着李倩道：“我已经和郭一航分手了，你还来找我干什么？”李倩低头轻声恳求道：“小菲，我俩能聊一聊吗？去隔壁相约咖啡厅坐一坐好吗？”
　　小菲一脸不高兴地跟着李倩走进咖啡厅。
　　两人默默地坐在那里喝着咖啡，李倩内疚地看了一眼小菲道：“小菲，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拆散你和郭一航的，我只是不甘心，我十六岁就爱上郭一航，我想尽各种理由去学校找他，让他喜欢我，他要是握一下我的手，我会想上一个晚上，他要是吻我一下，我会开心一个星期……可他不喜欢被人约束……他对我始终是若即若离，不管我怎么闹，怎么算计他，甚至用死去威胁他，可他就是不肯给我一个我想要的家。我告他抄袭逼他结婚，他还是不愿意结婚，让我去告。于是我因爱想毁了他……知道他为什么不恨我吗？他知道他欠我的，浪费了我十几年的青春，我没有想到，我的一个错误的抄袭案件却成全了你。在他最最痛苦的时候，你出现了并和他相爱了，你帮助他在事业上创造了辉煌。他看到你的默默的付出不求回报，他的心一点一点地动摇了……于是我不甘心，设计在吉祥茶馆和他偶然邂逅，没有想到被你碰到，导致你流产，孩子的流产，导致郭一航良心发现突然想和你结婚。就在我心灰意冷的时候，苍天真是眷顾我，我居然怀孕了……所以我想让孩子有个父亲，希望你能理解……”
　　小菲横了李倩一眼冷冷道：“你现在是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来找我谈的吗？那我要恭喜你了，你得逞了，你应该有得逞后的笑容呀，别愁眉苦脸的，看着晦气……”
　　李倩皱眉道：“郭一航说即使不会与你结婚，他也不会娶我……”
　　小菲不屑道：“那是你们的事，和我有关系吗？你那么会算计，一定会心想事成的。”
　　李倩的目光随着每一秒越来越尖锐，说道：“这还要看你的……”
　　小菲不屑道：“和我有什么关系。”
　　“别再见他好吗？”李倩眼睛盯着小菲道。
　　小菲露出厌恶的表情，说道：“你有什么权利干涉我？想见谁是我的权利，凭什么我要听你的？”
　　李倩红着脸道：“算我求你……”
　　小菲苦笑一下强忍住要落下的眼泪道：“求我也没有用……我们好像并不熟悉。”
　　李倩低头哽咽道：“我太爱郭一航了，却伤害了你。小菲你骂我呀！打我吧。这样我心里会好受些……”
　　小菲强忍眼泪道：“你现在是怀孕妈妈，我可不敢招惹你，我愿赌服输……你不要再这样假惺惺了，我不会给你赎罪的机会，你在这慢慢喝咖啡吧，我有事情，先走了。”
　　小菲起身走出咖啡厅，眼泪顿时流了出来，她抹了一下眼睛，直接奔杜峰的餐厅而去。
　　小菲走进餐厅看杜峰不在大厅，便问服务员：“你好，杜峰在吗？”
　　服务员道：“在办公室。”
　　小菲推开办公室门，见杜峰在办公桌上写着什么，看到小菲进来，杜峰愣了一下，随即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准新娘子怎么有时间驾临我这种小地方啊？真是蓬荜生辉啊，快请坐。”
　　小菲轻轻关上门，默默地坐在沙发上没有吭声，杜峰看着小菲有些苍白的脸，略带悲伤地微笑着说：“怎么了？都要做新娘了，怎么还不高兴啊，你想吃些什么？我去给你做……”
　　杜峰起身去后堂给小菲做了一碗鸡蛋西红柿面，放在茶几上。小菲端起面，幸福的感觉在手心里蔓延，一点一滴温暖到她心间。她心里一阵感动，眼泪流了出来，杜峰对自己真的很不错，一直默默地陪伴在自己身旁数十年，就像是温暖和煦的春风一般，总是在自己需要的时候出现在自己身边。
　　杜峰看着流泪的小菲打趣道：“小菲，怎么哭了？感动了……那就以身相许吧。”
　　小菲吃完面低头哽咽道：“杜峰，你想和我结婚吗？”
　　杜峰微笑道：“想啊，我做梦都想和你结婚……”
　　小菲抬起头说：“我说的是真的，你愿意娶我吗？我和郭一航分手了……李倩怀了他的孩子……我也想尽快结婚……”
　　杜峰大吃一惊道：“王八蛋，他想找抽了，我去修理他……”说着就站起了身来，就要去修理郭一航。
　　小菲起身拽住杜峰的胳膊道：“是我不想和他结婚了……你现在还愿意娶我吗？”
　　杜峰愣愣地站着，似乎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过了好一会儿，杜峰才一脸不相信地看着小菲道：“真的分手了？你不会后悔吗？我当然愿意娶你……我不想再错过你了……我就是怕你现在不够理智逗我玩……”
　　小菲看着杜峰，他的笑容干净，明朗，也很开心，小菲强烈感觉到自己对于杜峰的重要性……
　　杜峰激动地抓着小菲的手，杜峰的手很大，很温暖。他身上有着淡淡的好闻的洗发水的味道，小菲一个激灵，这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感受杜峰的手的温暖，小菲鼻子一酸，眼泪又流了出来道：“杜峰，那我们七月一日结婚好吗？”
　　杜峰想了想道：“还有半个月，时间有些紧……不过我会努力争取七月一日结婚。”
　　“ 嗯……听你的”
　　“小菲，你掐我一下，我是不是在做梦啊？你不会反悔吧……”杜峰脸上绽放出无比灿烂的笑容。
　　“我是认真的，你不介意我为了忘记郭一航而和你结婚……给我一些时间让我慢慢爱上你好吗？”小菲充满内疚地看着洋溢着幸福微笑的杜峰轻声说。
　　杜峰深情地看着小菲道：“小菲，我不介意，谢谢你给我机会，让我好好照顾你一辈子……小菲，你知道吗？这辈子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娶你……”
　　小菲脸上飘起两团红晕，她想自己和杜峰在一起，真的很有安全感……
　　“小菲，我们出去给我餐厅员工分享一下我们的喜事好吗？” 小菲跟着杜峰身后，任由杜峰握住着她柔软的手。杜峰的手有些粗拙，但很温暖仿佛述说着很多故事。杜峰用力握住小菲的手，小菲感到手心沁出细细的汗来，心里有一种很踏实很安全的感觉。小菲随杜峰一起来到餐厅中央。杜峰一脸灿烂的笑容说道：“大家把手里的活停一下，我宣布一下好消息：我和小菲七月一日结婚。”员工们大吃一惊，怎么回事啊，没有听说老板和小菲谈恋爱啊？但他们还是随即恭喜道：“老板，祝贺你终于要当新郎官了，恭喜啊！”
　　杜峰开始忙着找人装修房子，他和小菲回１２３团老家见了小菲父母，小菲父母责怪小菲做事情草率任性，幸好有杜峰出来解围。因为杜峰和小菲一起长大，两家父母又都在一个单位，知根知底，小菲父母觉得杜峰比郭一航更适合任性的小菲。
　　杜峰和小菲回奎屯就去民政局办理了结婚登记证，杜峰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佳丽和刘建国知道小菲要嫁给杜峰的时候，两人的心里很是高兴，佳丽也觉得杜峰比郭一航更适合小菲……
　　星期一，四人约好下午下班后，在杜峰餐厅聚会，佳丽和刘建国走进杜峰的餐厅，餐厅今天布置和往常不一样，张灯结彩，十分喜庆，到处是鲜花。
　　杜峰捧着一束玫瑰深情地向小菲走去，他边走边唱着邓丽君的“月亮代表我的心”。
　　小菲一身喜庆穿着红色连衣裙，她微笑地看着杜峰朝自己走来，看着杜峰手里的玫瑰，看着杜峰深情的目光。小菲似乎看到了阳光照亮自己，鼻子一酸，眼睛里有些湿润，在心里暗暗下决心：今后一定要忘掉郭一航，好好和杜峰过日子，一定不辜负杜峰对自己的爱……
　　席间，杜峰傻呵呵地不停地给小菲夹菜，看着杜峰对小菲体贴入微，佳丽为小菲高兴，想想自己得不到刘建国的母亲认可，心里很是失落……
　　杜峰今天心情特好，又开始讲他热衷的荤段子：“一个男人出差回家，一进门看见老婆和隔壁老王睡着一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与老王扭打在一起，没有想到老婆见状和老王一起打他，让他伤透了心，突然儿子踢开门大喊一声：爸爸！我来帮你！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不过他还没有来得及说谢谢，就被儿子打昏过去了……原来他走错家门了……”
　　刘建国笑着打趣道：“来，杜峰我俩喝一杯，小菲就交给你来照顾，希望你好好对小菲，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幸福，千万不要走错家门哦。”
　　杜峰微笑道：“佳丽和刘建国放心，小菲要是瘦一斤，你们拿我是问！我一定让小菲幸福……”
　　吃完饭，刘建国单位加班先走了，小菲和佳丽走路回家。走到家门口，看见风流倜傥的郭一航像被霜打的茄子，无精打采地站在门口。小菲一看见郭一航，恨由心生，这股恨就像一根针刺人骨髓。小菲目光尖锐，直射郭一航心窝，说道：“郭一航，你怎么不去死……我不想再见到你。”
　　佳丽冷冷地看了一眼郭一航道：“小菲你们聊，我去超市买些东西。”
　　郭一航默默地站在院子里，院子里四处静悄悄的，房东夫妻两回老家走亲戚去了。小菲脸上挂满寒霜，昂着头一如往常的高傲……
　　郭一航心生愧疚道：“小菲，对不起，原谅我……”
　　小菲眼里射出怒火道：“郭一航，我不可能一次又一次地原谅你，不可能……”
　　“小菲，那天喝醉了……原谅我……”郭一航以为这次只要自己向小菲道歉，小菲就会又像以前一样回到自己身边。
　　“郭一航，喝多了就是理由吗？那我也喝多了出去鬼混，你愿意吗？”小菲一脸恨意道。
　　郭一航深锁眉头上前抓住小菲手道：“小菲，我错了……我恨自己……想结婚就是想改掉那些坏的习惯啊……想有所改变……”
　　小菲嫌郭一航恶心一般忙抽出手，瞪了郭一航一眼道：“郭一航，一切都晚了……我和杜峰已经领结婚证了。”
　　郭一航恋恋不舍地再次抓住小菲的手道：“小菲，我不相信，你不爱我了吗？”
　　“小菲，你知道吗？每一次我对你的伤害，就像在自己心上割一刀的感觉，疼痛难忍……”郭一航说着眼泪流了出来……
　　小菲看着郭一航，感觉他的眼泪又一次滚烫地落入自己的心底，隐隐灼疼……她努力地提醒自己和郭一航的缘分已尽，不要被他的眼泪有所打动……
　　小菲强忍着眼泪道：“郭一航，我不会一直傻下去。我不会再因为你给我带来两分的甜蜜，就忘记了你给造成八分的伤害……我要再次相信你的话，那我才傻到无药可救了。”
　　郭一航忧伤地注视着小菲道：“小菲，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知道你还爱我……”
　　“郭一航，和你在一起，我犹如在荆棘上走路。一路走来脚很疼，流着鲜雪……在你和李倩面前，我王小菲愿赌服输，希望你俩好好把孩子养大……”
　　郭一航站在原地叹了一口气，眼里有着掩不住的失落道：“小菲，我爱你，我可以为了你不再和那些女人来往……”
　　小菲依然冷冷地看着郭一航抽出手道：“包括李倩吗？”郭一航楞了一下猛地上前抱着小菲抽搐起来……
　　小菲哽咽道：“我哪里值得你哭？一切为时已晚，我不会原谅你的……”郭一航紧紧地抱着小菲，使小菲喘不过来气。
　　小菲不耐烦地用力推开他道：“你还是做原来的你吧，不要为我改变，我承受不起……郭一航我遇到你，注定我的爱情是飞蛾扑火的结局……所以我现在抽身还来得及。”
　　微风佛过，小菲的长发被飞吹起，站在院中树下的小菲有一种凄美的感觉……
　　“小菲，给我时间，我会处理好李倩和孩子的事情……我不会和她结婚……我会为你改变……”郭一航垂着头无声地哭啼……
　　小菲浑身一阵颤抖道：“郭一航，我们都不要太天真了，我从认识你就知道你身边女人多如牛毛，我不是也天真的认为，自己伟大得可以改变你吗？结果把我自己弄的遍体鳞伤……我们都不是谁的救世主……”
　　“郭一航，你走吧。”小菲轻声催郭一航走。
　　郭一航哭丧着脸像个小孩子似地道：“小菲，你不原谅我，我今天就不走……”
　　小菲白了一眼郭一航道：“郭一航，你回去吧！我有事，要出去一下，再见。”小菲说完走出院子大门。
　　郭一航看着小菲离去的背影，心里涌出一股悲伤……
　　夜幕降临，小菲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来到和郭一航吃饭的那家富丽堂皇的自助餐厅，她在自助餐厅前站了一会儿，想着在这家自助餐厅，郭一航边吃饭边眉飞色舞地和女孩子们谈笑风生，郭一航那熟悉的欢笑声在小菲耳旁响起，小菲叹了口气，又向别处走去。灯光笼罩着奎屯，小菲来到了吉祥茶馆门前，她想起了李倩和郭一航愉快喝茶聊天的情景，和郭一航在这里因李倩吵架导致孩子流产……想到这里，茶馆广告牌上闪烁的霓虹灯便显得十分丑陋，小菲的心又开始疼起来，疼得无法呼吸。
　　小菲哆哆嗦嗦又向前走去，走着走着就来到了州医院，想起为郭一航被人打得住院，郭一航在医院跑前跑后地照顾自己，以及被郭一航气的流产住院，郭一航不见踪影，这些画面像过电影似的。她站在医院门口突然大笑，笑声被风吹得四分五裂，小菲觉得自己错得这么离谱，发现自己对郭一航的爱终究是一场繁华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