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盘岭第二十二章

　　吃过晚饭，小玲子早早就出了村子的北门，向滏河水库的方向走来。
　　原来在磨盘岭村北离滏河水库不远的地方，有二十多亩村里的苗圃，是村里林业队专为村里每年植树造林用的苗木基地，培育着杨树、苹果、石榴、梨树等苗木，白日里只有村里的两个老汉在管理。到了晚上，这里真成了一个十分清静的世外桃园，空气清新，环境优美。
　　选择这个地方约会，是小玲子首先提出来的，她要在这里放心大胆地同她的心上人海泉亲热一回。这已经是海泉回来，他们在这里第二次约会了。
　　小玲子看到天还不黑，那心里就已经慌的毛毛草草了，在家里她急急扒拉了几口饭就跑了出来。
　　这几天的时光，他们来到这个地方，哪里还有心事去做其它事情，眼里只有一个海泉的影子。
　　她见海泉还没有到来，她知道海泉家里人口多，晚饭一定也迟一些，这样想着，便走到路边的石榴树苗圃园子里，弯腰用鼻子嗅着石榴花开放时的芳香，夜色慢慢地降临了，她看不到火红的石榴花的样子，但她知道她开放时很美丽很红艳，很香浓，便不由得伸手摘下一朵送到鼻子下连续不断的嗅起来。
　　这时候，她听到了从村中的土路上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知道她焦急等待的海泉来了。
　　她躲在石榴丛中，看到真的是海泉来了，他穿着一件衬衣扎在军裤里，她便悄悄绕到他的身后一下子把他紧紧地抱住了，她觉得这时候她抱着的不是海泉粗壮的腰身，而是她心中的那棵高深莫测的大树。
　　海泉转过身，不顾一切地亲吻着小玲子。
　　好久之后，他们才在一道土梁上相拥着坐下来，小玲子才脱开海泉问道：“海泉哥，你这次回来都准备办些什么事情才走啊?”
　　海泉说：“我准备明天到爸和妈的坟上去，想给他们上个坟。”
　　小玲子听后，在海泉的耳边说：“那我明天陪你一块去。”
　　海泉答应：“行啊，让爸妈也看一看你这个没过门的儿媳妇。”
　　小玲子又问：“那你还准备做些什么事情？”
　　海泉没有及时回答：“……”
　　小玲子又问：“你准备我们的事情怎么办？”
　　海泉说：“玲子，你是想结婚吗？”
　　小玲子听过海泉的话很甜蜜的说：“想。”
　　海泉沉思了一会说：“玲子，说句实在话吧，现在我不想，我真的不想在这次探亲时结婚。”
　　小玲子听海泉这么一说，一时有些发愣地问：“海泉哥，为啥？你是不喜欢我，还是有什么别的啥想法吗？”
　　海泉是不想把自己将要上军校的事情告诉玲子，因为这个事情还没有最后确定下来，但见小玲子这样担心而急迫地对他说的这番话，他又觉得现在必须要告诉她了。
　　因为面前这个善良美丽的妮子不是别人，而是他心爱的未婚妻。他说道：“玲子，有一件事，我现在就告诉你，但你回去后谁也不要讲，就连你家里人也不要讲。因为，这件事还不知成与不成，还没有最后落到实处哩。”
　　“……”小玲子不言语，不知道海泉要说什么事，只是注视着等待着海泉。
　　海泉把小玲子拉进一片杨树苗地里，找了一道光滑坚硬的空地坐下来说：“这次我回来探家时，团里的领导已经找我谈过话了，准备让我上军队院校。玲子，我想上一回军校，我更想同二哥一样当一回大学生，以后也吃公家粮，也挣工资。”
　　小玲子：“海泉哥，那你就保准能上了军校吗？”
　　海泉想了一下说，军区对这次立功的战士都给一个上学深造的机会，既然团政治处的领导都找我谈了，我看是问题不大。
　　小玲子听了这番话，既高兴又担心地问：“海泉哥，那你上了军校，你还要我吗？”
　　海泉想把俩人之间的气氛调节一下，有些满不在乎地说“怎么会不要你呢？你也别把上军校看的太重了，说白了，军校出来后，还不就是一个小排长吗？排长知道吗？在战场上纯粹打冲锋送死的那个主儿。”
　　小玲子这个农村里长大的妮子才不这样想事情，她只知道一个农村青年要想当上军官，吃上皇粮挣上工资是多么的不容易，想到这里说：“那你以后有了这个排长的官儿，不就可以再升连长、营长的一级一级往上升了吗？也许以后还会成为一个将军哩！”
　　“哎呀，我的好玲子，你也别把我看的那么高大了，咱那里就有那么好的本事了。也许，回部队后考不上军校，一年半头就回来一起同你修理咱们磨盘岭的这片地球了。”
　　“那我愿意同你一块修理这片地球。咱就不上那个军校了，不当那个排长了，你不会不愿意吧！”小玲子显然不是说的心里话。
　　海泉毕竟不是两年前的那个海泉了，他一个农村里长大的娃，没到部队前他也憧景过自己美好前程，他想象着自己也走在大学的校院里，但他知道自己没有金泉的知识多，想来想去，只有当兵这一条路了，这条路还可以给他一线改变自己人生的机会和希望，没想到这次边境战役还真给他带来了福音，但面对依偎着他的小玲子说：“玲子，我的好玲子，我真想穿一穿那四个袋儿的干部服什么滋味儿。”
　　小玲子有些乞求地说：“海泉哥，那你就去争一回吧，只是你当官儿了，别把我这个农村妮子给忘记了。”
　　海泉把小玲子的身子一下子扳过来。
　　月光下，他默默地注视着面前的心上人。他把小玲子拥进自己的怀抱，在小玲子耳边喃喃自语着：“玲子，我的好玲子，你记住我的话，我这一生只爱一个女人，那就是你小玲子。”
　　小玲子这次听过海泉的话，在心里下定了决心，也要这一生就跟定她的海泉哥了。很幸福地说：“海泉哥，你真好，你还和在家时那么好。”
　　那一夜，海泉同小玲子就在村外那片杨树林的地边一问一答的谈了许多这方面的话题。
　　小玲子的心灵得到了充分的满足，很顺从、很自然，很幸福、很甜蜜的投进海泉的怀抱里。
　　要说海泉这两天同小玲子在一起亲热是一场战前练兵，那此刻他就要让自己进入实战演习了。
　　在夜色的浓罩下，有这样一大片小杨树苗作屏障，他可以放开身心的与他的心上人小玲子展开一场激烈而温馨的情感大战。
　　他埋下头去，先是用自己的嘴压在小玲子那张带着青年女子温柔而清新的嘴唇上，他接触到小玲子的唇，把小玲子的舌头吸吮到口中时，他梦幻似的认为自己口中含着一块光滑无比的玉，他觉得这块光滑的玉，瞬时间成了人间最甜美的果实，让他在这个恬静而安逸的夏夜细细品尝，温湿的风热呼呼的像很多个女人嫩滑的舌尖在他浑身上下飘来飘去，搞得他的那颗本来就已经被小玲子搅动的心更加心浮气燥，他把怀中的小玲子包裹的更紧，右臂在小玲子的脖子后绕了大半个圈，左手确穿过连衣裙的下摆摸到了小玲子的前胸。一边亲吻，他不停地在小玲子的两只奶子上抚摸像是在不停在交换着揉搓两托面团，直摸的小玲子坚持不住发出一阵阵哼哼呀呀地呻吟，话儿也说不成了，软绵绵的躺地海泉怀里像一堆泥，任海泉的嘴和手在她身上动作。
　　海泉在小玲子的耳边轻轻的说：“妹子，今晚就把你这个人也给了我吧。”说着，那只手就从小玲子的前胸上向两腿间滑去，他触摸到小玲子的内裤了，但他的手指感觉到小玲子的内裤是一片湿地像是刚刚用水浇过一般，他想把这件小小的内裤从小玲子的身上褪下去，却不想被小玲子的双手压住了。
　　小玲子坐起来说：“海泉哥，我怕。”
　　两人刚才的狂热像遭遇了一场风暴的突袭，瞬时冷却了下来。
　　小玲子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裙，依靠在海泉身边坐下来，她看一看海泉，好像他很生气地在那里叹着气，她不知道自己此刻该如何做才好，她这个农村长大的妮子，还从来没有任何男人能像海泉这样在她身上任意的捏摸，但对她的心上人海泉，她默认了他的这些要求。但现在她的心上人，真的在这个夜晚要让她真正从一个姑娘变成真正女人的时候，她确实很矛盾。自己这个守了二十三年的身子，就这样一瞬间送出去吗？
　　这时，她对海泉说：“海泉哥，我到今天的这个时候，我还是一个完好无缺的女儿身，你真要这样做，那我也是没办法的，谁让我喜欢你来。但我把这个女儿身今天给了你，你今后不变心便罢，要是你真变了心，那你就要了我的命了。”
　　海泉听后，又一下子把小玲子抱住，说：“玲子，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你还想怎样，让我给你下啥样的保证发啥样的誓言才算数呢？”
　　小玲子听海泉这么说，便横下心来，说：“行，今天就全给了你吧。”说完，她主动地靠着地埂躺下来，撩起了自己的裙摆，褪下了身上的那条小裤头。
　　海泉看到明亮的月光下，小玲子下身的一切都暴露无疑。当海泉压在她的小玲子的身上时，他明显的感觉到小玲子浑身一阵颤抖，再伏身亲吻她时却碰撞到的是她脸上两行明晃晃的泪水。
　　三天以后，海泉准备回部队了。
　　李贤儿对小玲子说：“我看你们也很谈的来，不如就让海泉带你到南方走一回，也不算白给他作了一回媳妇。可别学我们长这么大，连咱一个山西省地面还没出过哩。”
　　小玲子听过李贤儿的话说：“我倒是想哩，这回就算了吧，他回去还有他的事情要做哩，好孬他只要不忘了我。想必，同他以后出去见世面的机会还是会有的。”
　　小玲子把话说到这里，李贤儿也会意地笑了。
　　心想海泉这些天整日跟小玲子撕混在一块，一定把他要上军校的事情也告诉了小玲子了。她点头道：“妹子说的很实在，想来妹子还真是个有福气的人哩。”
　　小玲子听李贤儿这么说，故意地说：“有个什么福气，你就以为我将来愿意跟他天南地北的跑吗，我真的走远了，我还舍不得我妈哩。可把话说回来，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已经成了人家的人了，恐怕也是没办法的了。”
　　李贤儿看到小玲子说这话时一脸的喜色地说：“好了，好了。随你们怎么去吧，好孬我这个当大嫂的也是管不了你们一辈子的，我只有一个心思，就是将来把你们的婚事操办的红红火火、热热闹闹，让你们高高兴兴地就行了。”
　　小玲子道：“嫂子，要不怎么说，我还就真没看错咱们这家人，还真都是一家好人哩，尤其是你这个大嫂，更好的没法儿说了，真想早早地走进这个门，同你一块过日子那该多好。”
　　李贤儿一听小玲子夸自己觉得有些受不住，就想开玩笑逗逗小玲子，道：“哟，这是哪家不要脸皮的妮子，人还没踏进婆家的门，自己倒是急着吵吵要自己送上门哩。”
　　小玲子脸一红急了道：“人家正说着你的好哩，你怎么马上就坏起来了。”
　　“好了，好了。”李贤儿看一看周围没人走动，把身子揍过去小声问小玲子：“嫂子还想问的一句话，不知你肯不肯给我实说。”
　　小玲子一下子就猜到李贤儿要问什么？也就不想再瞒着她什么，很是痛快地说道：“嫂子有什么话，你就问吧。”
　　李贤儿想了想，这事儿还不知从什么地方开口。
　　但她觉得这件事，在海泉还没走之前，摸个准底儿还是好些，但又不好问海泉，想到只有问这个小玲子了。虽说小玲子现在还是这家没过门的媳妇，但平时同在一个村里住，又是熟惯了的伴儿，想到这里，心一横开口道：“这次海泉回来与你接触的时间也比较多。你给嫂子交个底话儿，你们的关系有没有做到出圈儿的地步？”
　　小玲子听李贤儿这么一问，那本来白净的脸儿，刷得一下变成了八月里红透的柿子，她长时间不回答，在李贤儿的再一次催问下，才羞答答的说：“看大嫂问哪里的话，我们哪能把事情做到了那一步。”
　　李贤儿说：“唉，你也不要有啥不好意思。其实，嫂子也是想掏你个底话儿，还不是怕你们年青人在要紧的时候把握不住自己吗？要没有出圈的事还好说，真做了出圈的事呢？我这个大嫂就得给你们按出圈的结果加快办理你们这场婚事，懂我的意思吗？”
　　小玲子还是红着脸儿羞答答地点点头说：“懂的。”
　　小玲子刚才听到李贤儿这话，本想老老实实讲她与海泉的事情，可又怕真的讲出来了让李贤儿笑话她，也就把同海泉的真正关系隐瞒了下来。
　　李贤儿听小玲子这么说，又道：“玲子，这种事情，我也只能问你了，我一个做大嫂的，总不能在海泉面前开口问这些话吧。咱们姐妹平时很熟的，你也别把这事往心里去。”
　　小玲子低着头对李贤儿说：“大嫂，你真好。”
　　海泉回部队的那天清晨，为了到紧邻的候马火车站赶火车。当磨盘岭村的人们还在睡梦中，海泉便早早的起床同大哥温泉出了村，但他抬手看看手腕上的表，站住脚同大哥温泉商量说：“大哥，我想这次到部队上，还不定啥时才能回来，不如你陪我一起再到父母的坟上看看他们吧！”
　　兄弟俩又一次走到了滏河大坝北面的土坡上，海泉先给父亲的坟头添了几捧土。然后跪下来把头挨着坟后的土地，声音有些嘶哑地说：“爸、妈，您们在天之灵看着您们的儿子吧，我在外面一定要混出个样子回来见您们，下次回来看您们时，我一定要穿上四个兜的军官服来看您们，爸、妈，儿子不达目的死不还乡。”
　　海泉的这声音，在清晨的大地上听起来有些悲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