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赴京
作品名称: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 作者:白衣方振眉 发布时间:2015-01-08 13:34:04 字数:3093
唉,每年到了双十二,都是各家保险公司最疯狂的时候。今年,国寿要搞“开门红”,平安搞“抢购”,新华则提“福享”……今晚,我过去的一个朋友,现在都已经做到新华中支的老总了,刚刚在省里开完羊年启动会,此刻一个人独自驱车行走在邯郸通往廊坊的高速公路上,要赶回中支连夜部署明天的业务员启动早会。她边开车边给我打电话,哭诉她怎么会干上保险这个工作……
如果这个世上有一个工作会让你又爱又恨,那么我想,这一定是保险!这个行当,既需要激情,又需要理性;既需要果断,又需要谨慎;既需要冲动,又需要思考。它让你充满希望,又让你万念俱灰。
听着她诉说保险的种种不是,我只能在电话里哼哼哈哈,我知道,她只是在发泄一下,明天早上太阳升起的时候,她肯定会神采奕奕的出现在她的队伍面前。因为:这个行业的收入还是可以的……
如果你爱一个人,那么让她来做保险吧,因为它是天堂;如果你恨一个人,那么让她来做保险吧,因为它是地狱……
颜的父亲是勘探院的工会主席,手里有点小特权,这次去北京,是开他们单位的一辆北京帆布吉普,他本人亲自开车。他说暑假带颜去北京玩几天,后排还可以坐3个人,所以特意来问一下我家想去北京不。他知道我父亲前一段到北京学习,现在还没有回来。
母亲打算带我去,我哥那年凭借我妈的关系,成绩虽然很差但是也上了油田一中的高中部,假期里他被油田射击队选上,正在刻苦训练,过几天就要去莱芜比赛,所以这次北京他就不去了。
我呢,听说颜要去,很兴奋,自从上次分手后,我已经将近2个月没见到她了。而且,能到北京看父亲,这也是天大的喜事啊!
只是,假恐怕不好请。想到顾*在教练那里的遭遇,我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下来,我把前天下午看到的事跟母亲和颜父详细的描述了一下。
母亲是个集体主义观念特别强的人,听到我说的情况,立刻搓手道:“哎呀,这可怎么办?”
颜父沉吟了一下,问我:“小眉,你们什么时候参加比赛?”
我说:“开学之后很快就比,教练说大约在9月中旬。”
“哦……”颜父晃晃头,笑了:“我当很快就比了呢!这不才7月下旬嘛,还早着呢!”
我说:“可教练不这么想啊!他管的特严,谁都不准假的。”
颜父也很为难,他搔搔头皮说:“唉呀,你们这两个孩子都没空去看你爸,这太可惜了吧。”说罢,他起身往门口走,边走边说:“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今天先告辞了,你们再合计一下。”
也许是心急,他走到门口,突然被我家门槛绊了一下,差点一个趔趄摔倒。我赶紧扶住他,这时候心里如电光火石般,涌出了一个主意……
第二天上午,我早早到了体校球馆,趁着都没到,我卖力的擦好所有的球台,然后打来水,装模作样拖着地,眼角时不时地瞟向进门口,耳朵也支棱着,随时扑捉教练那敦实的脚步声。
这番表演的效果就不用我再多说了吧,想必各位都能猜测的到:教练一整天都用嘉许的眼神看着我,直到下午临结束时,我飞身去救一个球,突然惨叫一声,抱着脚踝在地上打滚。
我使劲的揉搓,果然,脱下袜子之后,脚踝处一片血红之色,教练伸出手指轻轻按了一下,我立刻夸张的杀猪般惨叫,顾*和其他几个伙伴都用同情的眼神望着我,呵呵……
晚上回到家,我得意洋洋地对我母亲说,教练准我假了,我可以跟车去北京了。母亲不明就里,问我咋能请下假的。我知道母亲满脑子都是革命正统思想,容不得我搞歪门邪道,偷奸耍滑,所以就含含混混的说,教练觉得我水平还不错,特意准我几天假。
夏夜无风,闷热难当,家里风扇吹出来的都是热风,我实在受不了,加之一想到明天一早,就要和我的女神颜坐在一辆车上去北京,兴奋莫名。反正睡不着,我就从枕头下拿出口琴,出了家门,溜达到小区院墙西边的球场上。
月明星稀,草稞里只有蛐蛐在叫,我含着口琴,吹起了电影《知音》里面的主题靳,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颜和韩的身影,唉,她俩曾经高不可攀,又曾经触手可及,现在,又都宛如天上的白云,美丽依然,只是高高在上,缥缈的只能让我仰望。
……
第二天早上八点,我和母亲在楼上听到楼下有汽车喇叭声,顾上下楼,颜的父亲已经笑眯眯地站在一辆绿色的帆布吉普车旁,后排的车门打开着。我猫腰钻进车里,看到颜坐在副驾驶座位上,两眼直视前方,看也没看我一眼,直到我母亲坐进来,她才扭头喊了声“阿姨好。”
从东营到北京580多公里,那时候车跑不快,到北京得8、9个小时。一路上颜父专心开车,说话很少,我母亲和颜却是有说有笑,谈得很热乎,我中间好多次也想加入进去,可说的话,颜都不接茬,就好像没听见一样,我看着颜雪白的侧脸,对我妈笑靥如花,对我却眼皮也不扫一下,心里好难受,后来我干脆就闭上眼睛,靠在后座上装睡。
车开到无棣县城,颜父停下车子,让我们都下车方便一下。我从厕所出来,看到颜站在他父亲身边,在车一旁的瓜摊买西瓜。颜一袭白裙,裙摆下有两道蓝色的杠杠,小腿雪白光滑,在阳光的映射下,腿上反射出的那种白光简直能闪瞎我的眼。
瓜农切好瓜,颜父抱着上了车,母亲抢着要付钱,颜父哈哈一笑,说已经付过了。一路上,在车上吃着瓜,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到了中午。天上太阳火辣辣的,车上又没有空调,尽管开着车窗,可我感觉我的腋窝下面,汗水顺着我的肋巴骨往我的腰上流。我看到颜的鬓角也冒出细小的汗珠,小脸通红,母亲关心的问她:“小*,热了吧?给你这个扇扇。”我看了一眼,是一顶草帽,也不知道母亲是从哪里找到的这个东西。
颜不好意思地推脱着不要,一旁好像一门心思专注开车的颜父听到了,他侧头对我们说:“已经到了河北沧州了,正好,咱们在前面招待所停下来吃个饭。吃完饭,日头就不这么毒了,那时候咱们就不停车了,一路咧到北京!”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母亲抢着付了钱,颜父见拗不过母亲,就又买了个大西瓜抱过来,我饭吃的很少,逮着西瓜没命的吃,吃的时候,眼角余光扫向颜,发现她也偷偷瞄向我,眼睛里好像若有所思的样子。
吃罢饭,又休息了片刻,颜父抬眼望望天,一拍大腿,站起身,说:“走!咱们走!早到早休息!”我跟在他们身后,边走边仰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艾玛,还是那么毒辣辣的烤人啊!
瓜吃多了,车开在路上,我坐在座位上,就感觉自己的肚子里好像有一包水在逛里咣当的,声音都从我的嗓子眼里传了出来。母亲笑着看看我,没说什么,颜竟然扭过头,看了我一眼,掩着嘴,又转过头去,但我还是能看出,她在努力憋着笑。
我有点小尴尬……
车跑到天津,我实在忍不住了,就觉得自己的膀胱快要爆炸了一样,母亲头低着,两手抱在胸前,已然睡着,颜头靠在椅背上,顾尾辫一晃一晃的,我也看不到她脸部正面,不知道她是睁着眼还是睡着了。咋办?看着颜父全神贯注地开车样子,我心里很纠结。
敢问各位,有过憋尿的经历不?
写到这里儿,我忍不住要坦白一下上石油大学时候的一件糗事,各位看在俺诚实的份上,别骂就成:一次上线性数学课,我坐在合堂教室的后面几排,躲着看金庸的武侠小说,结果看得入迷,中间下课的时候我都没想起去解手,结果到了第四节课,悲剧了。老师在前面讲着课,我们专业3个班100多个同学在听着课,教室出口就一个,在讲台左侧,众目睽睽之下,俺咋好意思出这个门呢?我本想熬到下课,可是来自膀胱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就像小时候坐颜父的车去北京那样,要爆炸似的。
好像有那么句老话,叫“活人哪能被尿憋死”,可是,当时我的感觉是:俺可能要变成打破这句话的千古第一衰人,呜呜……
前文不知道我说过没有,俺是学霸,既然是学霸,那智商自然是没问题的。俺之所以时隔多年还在这里给大家眉飞色舞的描述,说明俺当时是想到办法解决了嘛!至于是什么办法,嘿嘿,哈哈,卖个关子,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