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小铃铛表白
作品名称:藤 作者:老翁 发布时间:2015-01-13 11:08:49 字数:3273
第四章小铃铛表白
我在此处打住,看看手表说:“不早了,该吃晚饭了。”几个女大兵叽叽喳喳的叫着;不行,正在关键时候,老美必须讲完,不然我们也学李处——绝食!我用调皮的眼神看看小铃铛,见她情绪低落的样子,没把玩笑的话说出口,我关切的问:“小铃铛,看你的脸色不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小铃铛强打精神说:“没有,我在想你的事。曾经辉煌的你,却落到骑自行车下乡收古董。唉!人人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这就是人生!”短粗的陈处接上小铃铛的话说:“李处,你怎地学起林妹妹?咱和你共事二十多年,头一回见你如此多愁善感哩!”那个瘦高的女兵带几分诡秘的神色说:“俺猜到李处为什么多情善感了。“她的话帮我接了围,她们把目光全都集中在瘦高的女兵身上。我趁机溜出房间,沿着幽静的小路向林园的深处走去。
“老美,等等我!”我回头看到小铃铛紧随过来。等她来到身边时我问她:“你是不是生病了?”她脸色被五月的斜阳映得红红的,已看不到刚才的萎靡神情。我又问:“现在看你脸色不错,刚才是怎么了?”她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的苦苦一笑,将垂落在额头的刘海往上捋捋说:“没什么,只是听完你的一段经历,就想到了自己。也许,这就是女性的特别之处吧!”我没有去多想就说:“既然心情不好,我们出去走走,缓解一下心情。”小铃铛瞟了一下我说:“应该走走,明天你就不属于我了。”我没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不客气的说道:“我又不是宠物,什么今天明天?我就属于我自己。”她听了我的话‘咯咯’的笑了,她的脸庞犹如一朵绽放的挑花。我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赞叹:“真美!你灿烂的笑容是呼之欲来的春天,使我陶醉在春风里。”她听后笑着给我一巴掌:“你呀!叫我怎么说你!不过,我喜欢你......你对我的飘扬。”我从她停顿的口语中嗅出一些味道,马上明白她说的属于的意思。我不知应该怎样应对,只好默不作声。
小铃铛带我从园林深处的一个小门来到一个水塘边,水面已经被荷花叶子覆盖的严严实实,她指着水面问我:“老美,你看这些荷叶多美。但是,你能知道荷叶下的水有多深?”我明白她有所指,就说:“人生的大部分时间都活在表象中。尤其在情感的世界里,更是注重表象,而且,情感世界是深不可测。都赞美荷花出污泥而不染,欣赏荷花的高洁品格。假如,一个人掉进情感的泥潭,即使不染污泥又有谁去欣赏和赞美呢?所以我认为;人的品格出于自我的自信,而后才是他人的认可。”小铃铛沉思一会说:“老美,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机敏。现在我想把我的心里话讲出来,不然,明天就没机会了。”她望着天边那片夕晖,轻轻地说道:“唉!到了这个年龄,已不需要轰轰烈烈的去爱一场,我只想有一个情感的依靠。就像丽萍在情感上对你的依靠那样,虽然在别人心里是不可思议的荒谬,对她本人却起到充实人生的作用。就在不到一天的时间里,我好像寻找到那个人,那个可以依靠情感的人。”我无言以对。其实,说心里话,我不想搅扰在捋不清的情感当中,去趟情感的那潭浑水。更不想再出现一个像丽萍那样的女性朋友。小铃铛所说的情感依靠,无非是含蓄的对爱的道白。实际上,我非常明白;精神出轨远比肉体出轨更可怕。我的婚姻不幸,和我心里一直放不下白云有极大的关系。想到这儿,我问她:“丽萍也在飘单吧?”小铃铛惊异的看着我问道:“是你猜到的?”我晃晃脑袋说:“是根据自己的婚姻经历推理出来的。所以,我不赞成你寻找情感依靠,找一个伴侣实实在在过日子踏实。”她却反问我:“你心里能放下白云吗?”没想到她来这一手,把我问的哑口无言。沉默,尴尬的沉默。然而,我只能保持沉默了。
老蔫的话使我飘浮的心一沉,反而却有一种踏实感觉。如果说我心里不寻思鬼三的谎言那是胡说,反过来一想;鬼三的父亲能做成的生意,我为什么不能?已经走进这个行当,为何不去试试。这时我见鬼三坐在路边等我们,当我来到他跟前时,他诡秘的一笑,亮出特别嘶哑的公鸭嗓说:“累了吧,咱们歇歇再走。”我嘴上说不累,可双腿已经不再蹬车,缓缓的停靠在路旁。
三人坐在路边,我拿出纸烟给每人散一根问:“还有多远?”鬼三眨了眨那对永远埋藏着诡秘的小眼睛说:“快了。”
“别听他的鬼话,连一半路程还不到哩!”老蔫狠狠吸了一口烟,斜瞟鬼三一眼,话连同烟雾一同喷出来:“老美,切记,他浑身上下都是鬼,他的话要逆风四十里去听,以后你就知道哩。”
鬼三好像没有听到老蔫的话似的。我想;这种话已经把他的耳朵磨出老茧。鬼三一定在想;鬼怎么了,能鬼出钱来才叫真本事。他扭过头对我说:“老美切记,到了有铜钱那家,你一个人进去,就说你是省钱币收藏学会的,你的穿戴和气度,那家主事的婆姨一定相信。就按我说的拿那本书对,你一定能打一个漂亮杖。”没等我发话老蔫直冲冲的说:“鬼三,别说戏文哩,那家的情况俺已经和老美讲清楚了,没见就是没见,鬼说六道的做甚!”老蔫这番话让我对他产生了好感,人还是诚实一些好。也许是老蔫戳痛鬼三的软肋,他把那双小眼睛眨地像木偶剧里的人物似的,双手还不停地拨打着那对儿招风的大耳朵,哼唧半天没吐出一个清晰的字。我急忙话里带话的给鬼三打圆场:“老三不是有意骗我,只是耍一个小手段,老三别在意老蔫说啥,自己拉的屎再臭自己也得闻啊!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老蔫坐在一旁向鬼三努努嘴说:“老美,你们文人说话有水平。要我说,你不如揍他几下也比听这话舒服哩。”鬼三站起身狠狠的瞪着老蔫说:“你就挑事吧,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卖哩。”老蔫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笑呵呵的说:“俺倒是想把自己买了,你鬼三敢买吗?那不是给三嫂又行下夜里的营生哩。嘿嘿......
90年的初春仿佛迟迟不肯来到似的。不停的刮着寒冷的西北风,感觉没有一丝春的暖意。只有乡村沙石公路两旁的垂柳枝条,仿佛随风飘落着淡淡的绿雨,在述说春天已经来了。我此时,没那份心情去欣赏晋西北初春近看全无,远望却是淡淡一抹新绿,还有托浮着远端白雪覆盖的山峰的诱人遐想的景色。我吃力跟着他们身后向具有诱惑的方向挺进,前面是生活的出路还是泥潭陷井?我不敢去想,只能学瞎子摸着石头过河。骑了一段路程,老蔫突然慢下来,说肚子痛想拉屎。鬼三眯起眼睛怪怪的一笑,对我说:“别管他,那老小子有目标哩,怕咱们跟着撇油水。狗日的说俺鬼,他才是老鬼哩!”我没完全明白鬼三的意思,只是觉得他们收古董的人都怪怪地,管他呢!先探探这个行当水有多深再定夺。
我跟着鬼三来到他所说的根据地。就是位于山脚下,叫平野小镇的一个车马店。一进店的大门,鬼三扯着公鸭嗓在喊:“老嫂子,三小来也。”
从门房走出一个五十多岁彪悍的男子冲着鬼三骂道:“嚎什么嚎,嚎殇哩!
我觉得那汉子好眼熟,猛然想起;他是前年参加市改革表彰大会,和我同一房间的孙八斤。我急忙迎上去:”孙老兄还认识我吗?“
孙八斤迟疑片刻,用手指着我大声说道:认识!你文厂长可是俺今生难忘的大能人,你这贵客怎么来俺这穷地方。还没吃饭吧?孩他娘快给文厂长做碗炝锅面,再来两个荷包蛋。
我看到鬼三愣在那里,一脸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后来鬼三告诉我;他当时在想;孙八斤在这个镇上是出名的强悍与霸道。他认识孙八斤一年多,从来没见这么热情过,难道老美和八斤是莫逆之交不成?今后对这个老美不敢小视。
“三小你不知道吧?文厂长在那次表彰大会上的发言,轰动了整个会场,听他的发言心里就像燃起一团火,那才叫水平。俺活五十多年是第一个让俺打心眼儿里佩服的人。懂了吧。”孙八斤紧紧握住我的手问道:“老弟,来此有何贵干,需要老兄帮忙只管说。”
没等我开口,鬼三忙上前搭话:“是俺叫来的,听说严家村有一户挖菜窖挖出古钱,上次俺去,人家不承认有还把俺赶出来,俺想文厂长去一定能行。”
孙八斤瞪着鬼三嚷道:“你没见就把人家叫来,这不是扯毛蛋吗?老弟也喜欢鼓弄制钱?”[当地方孔钱的通称制钱]八斤不等我回话又问鬼三:“你说的是哪户人家?”
鬼三好像很怕孙八斤,喏喏的说:“就是那婆姨的老汉在煤矿被瓦斯炸死的那家。”
孙八斤指着他的鼻子说:“你让俺说你甚哩!慧文闺女是正经人,像你这样的野汉子不打你就够便宜你小子,老弟,那家俺熟。吃过饭俺带你去,有没有制钱不好说,不过一定不会被打出来。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