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小事家务事》原始故事版 第14集下
【6,日,楚楚家,赵大炮,小毛,莫桂花,楚楚】
客厅里,赵大炮悻悻然睁开眼,一翻身,猛然坐起来,揉揉眼睛,睁大,看看身下和周遭:“我怎么睡在这地板上了?(拍拍脑袋,沮丧)唉,昨晚又喝多了!嗯,我怎么就睡在这地板上了?(大声喊叫)楚楚,楚楚,(磨转着屁股,靠近茶几,摸起香烟和打火机,点上烟,吸一口,醒醒神,看看还没有楚楚的动静,又大声喊叫)楚楚,楚楚,(还没有回音,气急败坏)你这小B死哪儿去了?”皱着眉头,黑着脸,爬起来,一步三摇晃地到卧室看看,没人。
就近走进卫生间,迎面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天啊,这是,这是,我吗?(瞪着大眼,摸摸自己的脸)我这是,还活着,还是鬼啊?(看看自己穿的这身肮脏的衣服,笑骂)这是我吗?这是我赵大炮吗?天啊,我怎么就一觉睡到旧社会了?(把烟卷往马桶里一摔,手忙脚快地脱着衣服,就地一摔),怪不得那个小B不理老子了,就这人不人鬼不鬼的熊样,嘿嘿嘿,老子都认不出自己了!”拧开水龙头,试试水温,呼呼啦啦地洗澡。
楚楚从大门口一路飞跑进客厅:“老赵,老赵,(一看赵大炮就那么扔着被子和床罩,手忙脚快地划拉成一抱,跑到卧室里一扔)老赵,老赵,(听到卫生间里哗啦呼啦的水声,门虚掩着,推门探身进去)老赵,”
赵大炮闭着眼睛,双手搓揉着全身:“喊什么喊?失火了还是掉魂了?(眼也不睁一下,转身背对)一大早干什么去了?还傻愣着,给老子搓搓背!”
楚楚欲前又退:“我表嫂子和小毛来了!”从墙上摘下一块大浴巾。
赵大炮回头来,摸一把脸上的水,睁开眼,一皱眉头:“谁?你表嫂子,和小毛?你哪个表嫂子,和小毛缠到一块去了?”
楚楚急切的把浴巾张开盖住赵大炮的头,给他擦着满头的水:“快擦擦,是我莫桂花嫂子,和小毛来了!”
赵大炮一把扯下浴巾,惊恐失色:“谁?你莫桂花嫂子?那个见面就要我(一指自己的鼻子)要命的魔鬼花?天哪,真的假的?(慌忙擦着浑身的水珠)这两个要命的怎么就缠到一块了?(把浴巾一围下身)糗大了,死定了,死定了!”愁眉苦脸的一顿脚,扑通滑倒在水滑滑的地板上,疼的龇牙咧嘴,死不睁眼。
莫桂花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来:“赵大炮,你这个该死的,你给姑奶奶出来!”
赵大炮咬牙忍着伤痛,一手撑着地板一骨碌坐起来,连连挥手催促要搀扶他的楚楚:“快快快,就说,就说我没在这里,”
莫桂花的声音越来越近:“楚楚,楚楚,赵大炮那个该死的呢?”
楚楚仓皇地走出卫生间,笑脸敷衍:“啊,嫂子,赵大炮,赵总(一手带上门,一手指指里面,一使眼色)没在我这儿啊!他怎么会在我这里呢?”
莫桂花抿嘴一笑:“是吗?可我怎么听说那个该死的就在你这里呢?(回头)小毛,你不是说赵大炮那个该死的在这里吗?”
小毛一脸精灵的坏笑,玩耍着一根柔韧如钢的鸡毛掸子走来,大声:“是啊,就是啊!这个欠揍的,昨晚喝醉了酒,就死躺在这大门口,是我和苏静姐、抽哥、严敏把他抬进来的,就扔在那地板上了!嗯,人呢?见鬼去了?”
赵大炮贴着门板听的心惊肉跳,捂着嘴大气不敢喘一口,他的OS:“这个要命的魔鬼花这是来干什么啊?这是专门来给她那个该死的王八蛋男人报仇的?这可咋办啊?嗯,小毛那个死丫头这是跟来凑什么热闹啊?啊,(一拍额头)对啊,这两个要命的魔女是亲姨外甥女儿呢!怎么,这是什么时候和好如初了?天哪,我今天这一定是大难临头,在劫难逃了!这可怎么办啊?”
莫桂花笑嘻嘻:“不好意思啊,楚楚,我用一下卫生间,”一拧门锁。
赵大炮立刻死劲的抗住门板不松劲,他的OS:“顶住!坚决顶住!誓死不能叫她进来!要是放她进来了,老子就是倒霉的见了要命的阎王了!”
楚楚故意贴着门板,大声:“不行啊嫂子,不行,这个卫生间,坏了!”
莫桂花故意用力一推门,没推开:“哇塞,你这卫生间可坏的真奇怪啊,我明明看着你刚才还开的好好的,这会儿咋就坏的这么结实了?”闪身让位。
小毛兴冲冲地走近,拧着门锁没阻碍,一推门,也没推开:“嗯,不要怕,莫担心,赵大炮那里有的是开门修锁的高手,我打电话叫他派个人来给你修修!”摸出手机,拨打电话。
赵大炮的手机立刻在卫生间里响起来电的彩铃:“主人,来电话了,快接电话啊!主人,来电话了,快接电话啊!”赵大炮吓得魂不附体,管前顾不了后,听任手机在那堆脏衣服里惊心的响着彩铃。
莫桂花窃笑着:“哎,楚楚啊,你听,这里面怎么有手机彩铃响啊?”
楚楚故作紧张:“那是,那是我的手机,昨天就忘到里面了,”
小毛忍着笑:“嗯,不对,我怎么听着像赵大炮的手机?”
楚楚:“你,你瞎说!就是我的手机!”
小毛:“好吧!算是你的手机!我再打一遍,看看是不是还这么赶巧?”
卫生间里的手机彩铃立刻停止。
赵大炮急忙跑去,拿着那堆脏衣服跑回来,背顶着门板,满衣服里摸手机。
手机彩铃又刺耳的响起:“主人,来电话了,快接电话啊!”
莫桂花大惊小怪:“哎,这铃声咋就这么清楚了?听听,怎么就在这门后边响啊?哎,楚楚啊,莫不是你这手机长着腿会走啊?”
赵大炮摸出手机,一气关了机。
小毛窃笑着,敲着门板:“真是活见鬼了啊!赵大炮那个欠揍的一关机,这里面也就没动静了啊?说,赵大炮那个欠揍的到底在没在里面?再不说实话,看见没有,这小刀快不快?你想让我怎么在你这漂亮的脸蛋上划一刀吧?”
楚楚可怜的哀求声:“不要啊,不要啊!救命啊,救命啊!”
赵大炮紧张的贴近门板窃听,死不开门。他的OS:“楚楚啊,对不住了!我要一开门,这一刀肯定会要了我的命!你受累,你受苦,千万替我顶住啊!”
莫桂花使着眼色:“你说不说?再不说,我就放火烧了这个鸟窝!”
楚楚心领神会,强硬的口气:“好吧!你先说,你来找赵总什么事?”
莫桂花嘲笑:“怎么,你这小鸟泥菩萨过河——自身还难保,还想替赵大炮出头吗?”
小毛装腔作势:“小样,不给你点苦头尝尝,你就不知道英烈一点也不好当是不是?好,接招吧你!”后退两步,以跳远的速度垫步蹦跳起来,一脚踢得门板咔嚓一声大响。
门后的赵大炮光着脚丫,踩着水滑滑的抛光地面砖,被震得哧溜滑出去,一头撞在门后的墙上,门板油然贴着他的后背裂开来。
楚楚真吓得“妈呀”一声尖叫,看着裂开的门缝花容失色,捂着心口喘息。
莫桂花一眼看到赵大炮落在门里的脏衣服和手机,再抬眼一看对面的镜子里,映照的赵大炮正一脸死死地贴在墙上,慌忙抬手捂着嘴,往一边一闪身,向小毛一翘大拇指,窃笑的直不起腰来。
小毛也从对面的镜子里看到了门后的赵大炮,要迈步进门,又羞臊的退出,向楚楚凶恶的嘲笑,赵大炮听的更加清清楚楚:“哼,知道本小姐的厉害了吧?(侧身闪开对面镜子的映照,伸手指导着楚楚装哭)还想不想替赵大炮那个欠揍的出头了?你少给本小姐装死!站起来!”
楚楚心领神会:“哎呀,娘啊,(痛苦的惟妙惟肖)痛死我了!王小毛你,你仗势欺人,你们不说清为什么找赵总,再动手打人,我就打110!”
门后的赵大炮痛苦地抽动着手脚,哆哆嗦嗦地扶着墙,摇摇晃晃的回过头,鼻青脸肿,流着鼻血,泪如雨下,呲牙咧嘴,赶紧咬住自己的胳膊,大气不敢喘一口,坚强的藏在门后。他的OS:“我的娘啊,这个要命的小丫头,还真有两下子,真够要命的呢!幸亏,幸亏老子,没有冒冒失失的和她动过手!咝,楚楚,楚楚这朵鲜花,一定烂的不成人样了吧?”
莫桂花总算忍着笑,作色厉声:“煮熟的鸭子——还嘴硬是不是?想做赵大炮的烈士是不是?姑奶奶成全你!”用足力气,哐当一脚踹得门板往后猛拍。
对面的镜子在门板豁然大开的瞬间,把门后的赵大炮映照的一清二楚。
赵大炮还没做出清醒的反应,又被门板拍得一头撞在墙上,痛苦的死不睁眼,鼻血滴滴答答,还是坚强的捂着嘴,死不吭声。他的OS:“TND,这霉,倒大发了!以后,死也不藏在这门后了!”
楚楚活灵活现的惨叫一声:“娘啊,打死人了!救命啊!救命啊,”
小毛怒斥:“你到底说不说?”又奋力一脚踢得门板哐当大响,豁然大开,对面的镜子又在这瞬间,把门后的赵大炮映照的清清楚楚。
赵大炮还没醒过神来,又被门板拍得一头撞在墙上,痛不欲生,摇摇晃晃的刚回过脸来,又听到莫桂花怒吼:“踢死你这个烈士!”门板随之哐当后拍,把他的脸拍得彻底紫青烂黑成了花花猫脸,鼻子嘴里血流如注,摇摇欲倒,他的OS:“娘啊,我再也坚持不住了!”
小毛又神速的踢出一脚:“再叫你死不要脸!”
门后的赵大炮已经没有能力躲闪,又被门板拍扁了脸,彻底崩溃,扑通跌坐在地上,奄奄一息。他的OS:“娘啊,让我,死个明白吧!”
这幅惨不忍睹的狼狈,又被对面的镜子在瞬间映照的一目了然。
小毛捂着嘴窃笑着,还想再抬脚踢门,被莫桂花拦住了。
莫桂花似是而非的向楚楚吼叫:“好吧,今天就叫你死个明白吧!第一,赵大炮那个该死的,从十年前就死不要脸地咬着我,说我和他从高一同桌时就有一腿,还厚颜无耻地胡说他女儿婷婷,是我和他私生的!气得我凤英姐我姐夫和一家人到现在还怀疑我,丑化我,害的我就是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这不,今天选日子不如撞日子,我专门带着小毛来认他这个姨夫来了!”
小毛机灵地看着对面镜子里映照的赵大炮,装腔作势:“快说,我这位死不要脸的姨夫死哪儿去了?”又冷不防的一脚踢得门板哐当大响,豁然大开。
门板又拍得赵大炮死去活来,他摇摇晃晃着脑袋,迷迷瞪瞪的睁睁眼,吃力地点点头。他的OS:“嗯,这个仇,你魔鬼花报的,够痛快!我死的,够悲哀!唉,早知道现在,当初真该把你,把你真采了!”
莫桂花接着吼叫:“这第二,我和你表哥无论闹得多么臭,只要我们没离婚,谁敢打你表哥的脸,就是打我莫桂花的脸!赵大炮这个该死的最清楚最知道我这个原则,我这个脾气!昨天他还明目张胆的打狗不看主人,让你表哥自残成那副花猫脸样,这不是成心要我来和他面对面的,新帐旧账一块算么?”
小毛一挽袖子,气势汹汹:“谁敢打我姨妈的脸,就是打我王小毛的脸,就是整个荷塘月色社区和星城集团不共戴天的仇敌!快说,我这个该死的冒牌姨夫死哪儿去了?”又神速的踢得门板哐当大响,豁然大开。
门板又拍得赵大炮摇头晃脑几下,他的OS:“姑奶奶,求求你,别踢了!我认错,我认错!你就发发慈悲,让我自己无痛自杀吧!”一歪头,昏死了过去。
小毛看着镜子里的赵大炮没了活气,这才解气的转身走去客厅。
莫桂花和楚楚难能避羞的相继走进门,
看着赵大炮那副血肉模糊的嘴脸,莫桂花强忍着笑声,娴熟地试试他的鼻息,摸摸他的脉搏,释然松口气,看一眼楚楚:“没事,只是死睡过去了!”
楚楚紧张的不知所措:“那这,怎么办啊?”
莫桂花冷笑:“哼,就让他继续这样甜甜美美的死睡呗!”拉起楚楚出门。
楚楚不忍离去:“嫂子,你还是救救他吧,”
莫桂花白一眼:“你傻啊?咱要是把他救醒来,不就明摆着咱娘三个这是合起伙来,故意这样收拾他?以后还有你的好日子过?”一把拽的楚楚出了门。
楚楚磨磨蹭蹭:“要让他一个人这样,什么时候醒来啊?”
莫桂花恼恨的要翻脸:“保证他用不了一个小时就自然醒来,行了吧?”
楚楚这才主动地跟着莫桂花走向客厅:“嫂子,咱这样,不过分?”
莫桂花顺手和小毛勾肩搭背着一起出门,回眸白眼:“你要是嫌过分,你就在这里贤惠的守着他吧!看这个白眼狼醒来,怎么一口吃了你这好心的小鸟!”
小毛怒目蔑视:“哼,这个该死的王八蛋要是真有人味,真的爱你,他刚才就该挺身而出来保护你,大不了和你一起赴难!哼,你就庆幸俺娘俩不是杀人不眨眼的采花大盗吧!不然(一指楚楚的脸)你一定死的体无完肤、肮脏不堪,做鬼也是个不逊色妓女的下三滥!呸,(往楚楚脚下吐口唾沫)我都为你感到不值!不然,我也不会那么心狠手辣,踢得那个王八蛋死的那么惨!”
楚楚羞愧的低下头,激动的喘息着,猛然抬起热泪滚滚的明眸,疾步跟随:“公主,嫂子,我跟你们一块走!”
【7,日,焦霞家,焦霞,贺一平】
厨房里,焦霞煎好两盘子馒头片,端到一墙之隔的餐桌上,朝卫生间里喊:“科长大人,吃饭了!”又走进厨房,端来两碗稀饭。
贺一平梳洗的精神焕发,走进餐厅门口看一眼,立刻扭头作呕。
焦霞会心一笑,摸起筷子夹起一片馒头片:“怎么,昨晚的酒,还没醒过来啊?”低头吃喝。
贺一平皱着眉头,捂着嘴,磨磨蹭蹭地走进门:“我说老婆大人,这天天吃这种早饭,你不觉得我这脸越来越薄,很像馒头片了吗?”
焦霞装傻充愣的眨眨眼:“科长大人,你这尊容就是再像馒头片,也不能这样煎着吃啊?”
贺一平欲怒,又无奈的摆摆手:“好好好!算你狠!(指点着老婆)以后你要是再叫我科长长、科长短的,别怪我得理不饶人啊!”
焦霞惊奇的一瞪眼:“哦,老公你这是,不想当科长,想当分公司经理了?天哪,(欢喜的一翘大拇指)老公,你真有志气!我喜欢!”
贺一平气得吹胡子瞪眼:“你喜欢个屁!你想的臭美!”
焦霞翻了脸,把筷子往桌面上一拍:“你这个神经病,大清早的想欠扁是怎么的?(一挽袖子,指着他的嘴脸)你再朝我瞪一下眼?看我不把你的邪筋都打断,叫你当牛做马睡猪圈,一门心思的去挣钱!”
贺一平一拍桌子:“你胡搅蛮缠装什么算?(用手指敲打着盘子和饭碗中间的桌面)你打死我我也这么抗议,这是科长的用餐标准吗?年年吃的这么平淡,天天不换一换,你吃着不厌,我看都看的翻白眼了!”
焦霞忍俊不住噗哧一笑:“哦,原来是我慢待你科长大人了!对不起,对不起(合掌致歉,惶恐不安)罪过,罪过!那您科长大人打算用什么膳啊?”
贺一平消了消气,点上支烟坐下来,用公事公办的干部派头:“嗯,算你还聪明,还可教!那我就把这用餐标准,给你传达一下吧!(一根指头敲打着桌面)嗯,这当官挂了长,四菜加一汤;部门车间带班长,白菜萝卜豆腐汤;部门主任和科长,鸡鸭鱼肉三鲜汤;公司老总董事长,山珍海味甲鱼汤!顿顿不重样,天天换精良;晚上加四两,睡觉更甜香。听清楚了没有?”
焦霞驯服的连连点头,感叹:“也是啊老公,这种很不够级别很没品位的洋罪,我都替你难受!嗯,(一皱眉头)这是王凤英王总定的标准吗?”
贺一平一愣,一瞪眼,一拍桌子:“你这是还没睡醒啊?怎么还这么不分黑白的做美梦呢?你看看这集团上下六万多口人,大小公司50多个,王凤英王总每天单签字就累断手腕,那还有功夫管理这些鸡毛蒜皮的个人生活问题?”
焦霞瞪着明眸,点点头:“哦,这标准,真不是王凤英王总钦定的?嗯,也是啊,她哪有这无聊的闲工夫扯这种淡?嗯,既然不是王总钦定的,那就好办了!”摸起筷子夹起馒头片,自顾埋头狼吞虎咽。
贺一平眼馋的咽吐沫,急躁的敲着桌子:“焦霞同志!这么重要的革命指示,你到底听清楚了没有?拿出个优秀的服务态度来,做一个漂亮的保证好不好?”
焦霞大吃着,一招手:“科长大人,耐心,再给我10分钟,好好酝酿酝酿情绪,好不好?”又埋头风卷残云,吃光了她那盘馒头片,就吃丈夫那一盘。
贺一平看的垂涎欲滴,摸起筷子,也想夹一片吃,被焦霞一筷子拨开。
焦霞怒目:“我这还没酝酿好情绪呢,你耐心等一会儿能饿死啊?”
贺一平无奈的放下筷子,愠色的挥挥手:“好好好,你慢慢酝酿,好好酝酿!”侧转了身,点上支烟,亢奋的喷云吐雾。
焦霞吃完最后一口馒头片,把筷子一放,端起稀饭甜美的喝着。
贺一平着急的要打开风扇:“你酝酿好了没有?”
焦霞平静的微笑:“快酝酿好了!”接着喝稀饭。
贺一平急的跺脚:“那你怎么还不说?打算留到追悼会上再念给我听啊?”
焦霞放下饭碗,抽张抽纸一擦嘴:“老公啊,既然你这个用餐标准不是王凤英王总钦定的,那就纯属你们这些中层领导自己摆谱、私定的,对不对?”
贺一平色厉内荏:“那又怎么样?你直说你执不执行吧?”
焦霞用入党宣誓的架势一举拳头:“我当然执行,当然拥护了!”
贺一平欣喜,一翘大拇指:“好!焦霞同志,你真是我贺一平的好同志,最亲密的战友!(探身桌面,要握手,又收手,鼓动)表一下决心,”
焦霞气壮山河的态度:“我宣誓,贺一平贺科长的用餐标准,从今往后,不,从现在起,就认真执行,坚决完成!”
贺一平鼓掌喝彩:“好!焦霞同志,你真是我贺一平最亲爱的同志,最信任的老婆,最知心的红颜知己啊!”热泪盈眶地绕过桌子,庄重的和老婆握手。
焦霞用惶恐的态度握握手,猛然一皱眉头:“啊对了,科长大人啊,咱们的经济收入有数,财政开支有限,我的厨艺又一般,这可怎么办?”
贺一平扫兴的收手,一掐腰,盛气凌人:“这点小困难,能难的倒你这么,聪明过人的贤内助?(打着官腔)嗯,先打个草稿报告听听,”
焦霞稍作思索,右手食指一一点着左手五指:“嗯,科长大人,你看这样行不行?尊敬的贺科长,明鉴:鉴于主观上,财政困难,客观上,我的厨艺一般,要是专门雇一个手艺精湛的专业厨师,简直是天方夜谭!”
贺一平愠色的一拍桌子:“你这不废话吗?挑重要的说,”
焦霞惶恐的笑脸:“科长大人息怒,息怒!这就说到了,这就说到了!嗯,(一本正经的脸色,抑扬顿挫的声调)纵观以上两个决定性的缺陷,因此,我做的饭菜你要嫌弃咸,你就月月给我多交钱,我好买水勾兑淡;你要是嫌淡也好办,有钱我就多买盐;你要嫌酸嫌辣就上窜,起码当个分公司经理有特权!一年存个十几万,换上新房换新天,我就专职做御膳,看你吃喝的不舒坦?”
贺一平羞恼的一拍桌子:“一通废话!”
焦霞嬉皮笑脸:“嘻嘻嘻,科长科长你先别翻脸,这种废话是不当饭,可是你我上班已到点,(一指对面墙壁上的石英钟)上班迟到要罚款!要不,我就把现成的拼盘来几盘,您就凑合着先垫垫?”
贺一平惊喜的一扬眉毛:“哦,是吗?(指点着老婆)你肯定是早就贮备了,就是故意这样刺激刺激我,然后再给我个惊喜是不是?”
焦霞一摆手:“嗨,这种现成的小菜,张口就来!喏,你听好了,赶紧趁新鲜吃着啊,第一盘,(扳着指头,如数家珍)废话炒口条,第二盘,仰脖抽香烟,第三盘,狗眼看云彩,第四盘,猪肚咽南风,哎,对了,最后再给你搭上个自来水灌饱鱼!五菜一汤,超过你科长四菜一汤的用餐标准了吧?”
贺一平勃然大怒,一拍桌子:“你,你,”
焦霞也翻脸一拍桌子:“怎么,还想不知羞耻的踩着鼻子上脸是不是?就你这种屁大的科长,在星城集团扔起一块半头砖来就能砸死一大片!你信不信?只要你这后妈(一指自己的鼻子)和哪个老总眉来眼去的暧昧有染,马上就能混个部门经理给干干,你服不服?”气咻咻地走去客厅。
贺一平猛然像烧伤屁股的老虎追出来:“对了,你还没告诉老子,昨晚那个该死的奸夫是谁呢?”
焦霞到卫生间里对镜梳妆:“你很想知道吗?”
贺一平堵住门口:“那当然了!我要是被你们这对死不要脸的潘金莲和西门庆,心狠手辣的下毒害死了,”
焦霞伶牙俐齿:“那你这辈子就是窝囊废的武大郎!”
贺一平拍着胸脯:“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焦霞一把拨开贺一平的拦阻:“那你下辈子肯定还是戴绿帽子的武大郎!”走出卫生间,在家门后的挂衣橱前,穿上外衣,换上皮鞋。
贺一平气得拿起皮搋子想打老婆:“你说不说?哪个西门庆到底是谁?”
焦霞有条不紊地收拾着随身携带的坤包,和昨晚带回来的公文:“只要你从今往后不再当酒鬼,不再这么臭烘烘不知天高地厚的穷摆谱,像个真正的男人一样积极上进,在集团里当个正儿八经的公司领导,我就说出那个色鬼西门庆是谁!不然,(回眸蔑视),哼,给你三个选择,现在就一刀杀了我,明天就离婚,或者,看在孩子的情分上,新时代,新战法,冷战分居不吵架!”转头从容的拉开家门外走。
贺一平恶狠狠的把皮搋子往她身后的地板上一摔,指点着她的背影:“你信不信,我能叫小王总王小毛把你开出星城集团去永不录用!”
焦霞惊喜:“哦,你能搭上王小毛的关系?你真有这本事?”